「如果是自己來慶陽鎮守,該如何開發建設此地呢?」看著夕陽落下,李國樓心裡想著戰亂之苦,把心思放在戰後的重建上。
來到一處丘陵地帶,眼前就是窯洞。門外有士卒守衛在四周低矮的圍牆旁邊,大院裡面就是地下窯洞,這就叫地坑院,徐占彪的指揮部就放在這。
在平原掏出四四方方差不多一畝見方的坑,然後掘挖出一孔一孔窯洞,供人居住,這就叫地坑院。極罕見的地坑院自然是董志原絕佳風景,冬暖夏涼,就地取材,不破壞自然環境。
地坑院就是在平整的黃土地面上挖一個正方形或長方形的深坑,深約6、7米,長l2米∼15米的長方形或正方形土坑作為院子,然後在坑的四壁挖10∼14個窯洞,工程量2000個土方左右。
窯洞高3米左右,深8米∼12米,寬4米左右,窯洞兩米以下的牆壁為垂直,兩米以上至頂端為圓拱形。然後在坑的四壁挖若干孔窯洞,其中一孔窯洞內有一條斜坡通道拐個弧形直角通向地面,是人們出行的門洞。
地坑院與地面的四周砌一圈青磚青瓦簷,用於排雨水,房簷上砌高30∼50厘米的攔馬牆,在通往坑底的通道四周同樣也有這樣的攔馬牆,這些矮牆一是為了防止地面雨水灌入院內,二是為了人們在地面勞作活動和兒童的安全所設,三是建築裝飾需要,使整個地坑院看起來美觀協調。
人住在坑裡,排水問題自然是第一大事黑道王妃:冷面王爺也認栽最新章節。為此地坑院中間下挖了深4∼5米的旱井、俗稱滲坑,專門用來聚集和滲進入坑內的雨水。地坑院與通往地面的通道旁有一口深水井,加一把轆轤用於解決人畜吃水問題。地坑院內各個窯洞分為主窯、客窯、廚窯、牲口窯、茅廁、門洞窯等功用。
地坑院一般為獨門洞獨院,也有二進院、三進院,就是一個門洞與2∼3個地坑院相連。
地坑院地處黃土高原邊緣,土層厚且堅硬,窯洞還是天然的溫度調節器,冬暖夏涼。所以地坑院千百年來受到黃河岸邊豫西山區人們的喜愛,這是黃土高原地帶生長的人與黃土深深的依戀之情,祖祖輩輩黃土人割捨不盡流淌著的血脈。
徐占彪親兵侍衛的人都是土家族土兵,人看上去烏漆墨黑,臉上紋面穿孔,不剃髮而是綁著髮辮。而且很矮小、精瘦,腰間插著一把籐扁刀,身穿藍色對襟短衫,衣邊、頭巾上鑲五彩刺繡,十分別緻,左開襟,鑲邊筒褲,腳蹬雙鉤頭鴨嘴鞋。
但就是這支土家族士卒是徐占彪手裡的王牌,共有兩營的兵力,超過1000人數。一支土家族土兵組成,另一支是廣西俍兵。
俍兵既壯兵,以藍黑色衣裙、衣褲式短裝為主。壯人花衣短裙,男子著短衫,名曰黎桶,腰前後兩幅掩不及膝,為破胸對襟的唐裝,上衣短領對襟,縫一排布結紐扣,胸前縫小兜一對,腹部有兩個大兜,下擺往裡折成寬邊,並於下沿左右兩側開對稱裂口。穿寬大褲,短及膝下。纏綁腿,扎頭巾,腳蹬雲頭布底鞋。
徐占彪就是憑借掌握這兩支少數民族的精兵,統轄十二營精兵才成為北路統帥,成為攻打董志原主力。
在陝甘軍隊裡左宗棠的楚軍戰鬥力最強,實力最雄厚,有三十三營。接下來就是劉松山十三營老湘軍(後擴編為十八營),然後就是徐占彪的十二營川軍。北路各軍都聽令徐占彪指揮。
作為統帥左宗棠從未來過董志原,把北路軍事指揮權交予徐占彪。
土家族土兵是巴人的後裔,世居鄂西清水流域和渝東、湘西地區。明朝,因土司與朝廷關係良好,凡遇重大內邊患,動輒取永保土兵。
明朝中期土兵以永保土兵為最盛,永即指今湖南永順縣境,永保兩地土兵經過長期與其他少數民族和中央王朝的征戰,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軍事體制和軍事文化。
據明世宗實錄,「旗各有長······各旗分隸各州司,而統屬於總司。」
旗、州司、總司組成土司軍政合一的權力機構。土司寓兵於農,土民亦兵亦農。
「有事則調集為軍以備戰鬥,無事則散處為民以習耕鑿。」
土民要在規定的訓練場裡經過嚴格的訓練。
「永順司治西二里許有校場坪,土人常於此處演武。又西北五里有博射坪,又北五里日射圃,地勢均寬敞,土人每於此博射。」
土家族世居山間,善於山地平地作戰,胡宗憲說,「短兵相接,樓賊甚精,近能治者,惟湖廣鉤鐮槍弩之技,必動永(順)保(靖)二宣慰司精兵。」
步兵是土兵主要兵種,主要使用的武器有籐牌,鉤鐮槍,強弩,鉤鐮槍有長短,籐牌兵配砍刀(俗稱砍柴刀取首級用)。土家族之所以戰力強悍,除了民風彪悍,更有完善的作戰陣型。土兵陣型為三角形,旗(每州或司六百二十五人,每旗二十五人)組成戰鬥序列。
每司立二十四旗:頭,每旗一人居前;
次,三人橫列為第二重;
次,五人橫列為第三重;
次,七人橫列為第四重;
又其次,七八人橫列為第五重晨輝戰神。其餘皆至後,歡呼助陣。
三角陣以籐牌為首,槍左右,強弩次之。小三角組成大三角,陣型不密集但是穩定性強,武器長短配合,陣型前後左右互為配合。土兵紀律嚴明,採用連坐法,而記軍功不以個人割首為準,而已本隊割首兵所割首級為準,其他士兵專使刺擊從隊列、戰術、紀律來看,土家兵的陣型能夠保持穩定,而且近戰時能夠長短配合,突擊能力非常強。
這樣一支不用朝廷糧餉,徵調凡必數倍於令的軍隊,作為唯一載入正史的巾幗英雄,明末名將秦良玉就是土司出生,可見土家兵在大明朝的作用。
廣西俍兵:兵俍是起源於明朝中期,是當時壯族土司為了效命朝廷,俍兵的軍事制度。
廣西俍兵以7人為一伍,各伍獨立作戰。
每伍中有4人專事擊刺,有3人專事割首,以便請功領賞。
衝鋒時,一人向前,同伍的左右人都大呼夾擊,予以支持。一伍向前,則左右各伍都予以支持,全隊密切配合,並以執槍者居前,執弩者守衛於兩側,形成尖刀式隊形,發揮長短兵器的作用。
俍兵分為馬上槍兵、步下弓兵、步下槍兵、腰牌兵、鳥銃兵、火兵、旗手兵、弩手、散兵、散手等兵種。
兵器有桶子甲、長槍、劍、標槍、峒刀、環刀、手偏刀、盾牌、木弩、山弩、桄榔箭、藥箭、銃等,尤以標槍和毒箭最為精良。
俍兵與土兵比較起來,沒有堅固的陣列,但是作戰單位更加靈活,以小單位,多兵種相互配合,尤其對於亂戰來說,簡直戰無不勝。
戚繼光的鴛鴦陣從此得到靈感,戚家軍嚴酷的軍法也借鑒了俍兵的土司制度。
與土兵相似的是,俍兵也是寓軍於民的組織,宗族法紀十分嚴明,採用於土兵相似的連坐法。
然明中葉正規兵戶制度即衛所已經凋敝,只有這種少數民族地區還保有這種制度並且能夠長期保存。
因此,當官兵不力時,少數民族部隊成為大明軍事力量的精銳。兩支軍隊當時能夠取得東南第一戰功。
一是其近戰能力,土俍兵戰術,武器,都是在長期的山地丘陵作戰中吸取了經驗教訓得來的,戰術對頭,戰略目標才能得以實現。
二是紀律嚴明,天下之兵無法紀者散勇矣,戚繼光練兵,首重紀律,是從土俍兵的能力中思考來的。
三乃民風本來彪悍,作戰勇猛。永順彭氏和保靖田氏有土司八十高齡還隨軍出征。湖廣自古因環境因素,民風彪悍,湖南尤以湘西,廣西當為桂北。
土俍家兵在面對機動能力好遠程打擊能力比較強的對手時,還是有點鞭長莫及。但山地作戰是土俍兵之長,這兩支少數民族部隊當年攻打天平天國翼王石達開,立下赫赫戰功。如今轉戰大西北,繼續為大清皇帝效命。
土兵的土司彭定越和俍兵土司莫保國,親自帶領隊伍,彭定越和莫保國還身穿六品武官的官袍和李國樓寒暄。
土司彭定越已有五十多歲,頭髮花白,留有山羊鬍須,矮小結實,精神矍鑠,身上佩戴兩把燧發槍。
彭定越看見李國樓新式軍服上佩戴的左輪手槍,分外眼紅,他們這裡軍官雖然也有左輪手槍,但都是裝火藥老式手槍,看見李國樓帶領的三十名親兵侍衛,每人佩戴一把勃朗寧左輪手槍。這分明是比他還富裕的土財主。
彭定越狡猾的解下身上的兩把燧發槍,立刻向李國樓說了土家族的規矩,大聲道:「新武堂的學政大人果然兵強馬壯,我們土家族規矩,朋友見面要交換禮物,我就送給學政大人兩把燧發槍換你一把勃朗寧左輪手槍新格物致道。哈哈哈哈!」
把彭定越民族政策抬出來,讓李國樓尷尬的瞅眼徐占彪,一看徐占彪依然在摸一把大鬍鬚,不露聲色的模樣,也是一個老狐狸。為了能和友軍搞好關係,無奈的解下槍套,遞給彭定越,臉上帶著苦笑道:「彭土司,下官的家底就這點,交換禮物之事,等我回京師時再說。」
這句話是說給其他武官聽,他是來立戰功的,不是來發戰爭財的,哪能把李字營的家底賣給他們。這些武官別看他們穿著破舊的軍服,風塵僕僕的神色,臉色晦暗,其實都是有錢土財主,戰場上與戰士同甘共苦,回到老家風光無限,住在深宅大院。別說李國樓一隊侍衛親兵的裝備,就是整個李字營賣給他們,不用討價還價,立刻坐地成交。
俍兵土司莫保國落於下風,很不甘心的看著土兵的土司彭定越在玩弄那把勃朗寧左輪手槍,只能順勢說道:「學政大人,那我就預約好了,等李字營班師回京,交換禮物啊。」
還沒等李國樓答應,這次徐占彪搶先開口道:「那是一定的嘍,李大人冰天雪地時來前線,回去時輕鬆點,一切行動聽指揮。」
李國樓就是想看一下炮兵攻打黃土高坡上堡寨的威力,急吼吼的說:「徐副帥,下官剛來前線,就想立功受獎。就把負隅頑抗的堡寨交一個給李字營,我保證三天攻下一個堡寨下來,敢立下軍令狀。」
李國樓為何膽子這麼大,在前線敢誇下海口,要知道軍法無情,不容質疑更容不得玩笑。其實是和董志原地理環境有關,雖然這裡溝壑叢生,一座高坡連著一座高坡,但坡勢並不陡峭,一座黃土高坡最多100多米,再加上面蓋建的堡寨還是100多米,只要讓他把炮台搭建起來,大炮仰角度射擊,雖然威力減弱一些,但憑借犀利的開花彈,再堅固的石壘堡寨都能轟為平地。所以他有底氣敢說這句話,並不是意氣用事。
徐占彪有火炮,而且是萬國製造,但沒有李國樓攜帶來的火炮先進,原有儲存的炮彈基數不夠,要等開春時才能展開全面進攻,炮彈的威力比不上威力強大的普魯士開花彈。他也想見識不遠千里運送至前線的新式火炮的威力,至於李國樓越俎代庖來撈軍功之事,他早已瞭然於懷,左大帥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交給他,就是讓他的果勇營得到好處,別忘了分點軍功給李字營。
「好!李學政忠心可表,勇氣可嘉,敢帶李字營不辭千山萬水來到董志原。雖然道路並不通暢,但小崆峒上面的三座堡寨,負隅頑抗,可惡之極,佔據我軍運糧要道,經常騷擾我軍,前二天剛偷襲我軍運輸隊,我早想拔除這顆釘子。本帥命令李字營,明日開拔至小崆峒,在開春之前拔除這三座堡寨,替我軍掃清障礙。」
「扎!下官定當竭盡所能,不負重托,在開春之前把小崆峒奪下。」李國樓大喜過望,翻身跪在地上,接過一支令牌。喜滋滋的撫摸來之不易的木製令牌,終於可以打仗了。
接下來原本相安無事的皖軍守備郭寶昌和川軍陝安道黃鼎吵起來了,都搶著和配合李字營攻打小崆峒。
郭寶昌首先開口道:「徐副帥,給我一百條毛瑟槍,棉大衣我也要,我不貪婪,就這點夠了,我保證配合李字營攻下小崆峒。」
川軍陝安道黃鼎仗著是徐占彪親信也站出來,嚷嚷道:「郭大嘴,你什麼都要插一腳,我們川軍還沒建功呢,許副帥自有主張。」
「放屁!我要封爵,豁出命也要上。」
窯洞裡土兵的土司彭定越和俍兵土司莫保國等各支兵馬的軍官,也加入戰團要求配合李字營,攻打小崆峒的守敵。在這裡讓人看到軍人的血性,刀山火海都搶著上。
李國樓看著這一幕,誰說大清日落黃昏?有這麼多忠君愛國的軍人,大清必將崛起,燃燒愛國的鬥志,揮灑忠勇的熱血,煥發火熱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