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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冰,我不放心武哥,跟過去看看,你在這裡看著行李!」
什麼?南黎辰也要走……
春哥那麼厲害還需要幫手麼?
他們都走了留下冷冰一個人幹嘛……
冷冰迷迷糊糊伸出手揪住南黎辰的衣服:「喂,既然你們要先去,我能不能先找個地方睡一覺……」
「拜託你有點緊張感,剛才武哥發現了重要的線索,他看上去不太冷靜,我不放心。那邊很可能有危險,你還是別去了……」
南黎辰不是沒有注意到那個灰衣農人從旁邊經過時武陵春的反應。
那招搖過市的妖氣。
似乎讓武陵春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受到了羞辱。
他恨不得將那個妖捏在手裡,將他的骨頭血肉攥為齏粉濃漿。
他在第一時間追了出去。
根本沒有考慮,也許那根本是敵人的陷阱!
「……你能不能別睡了先!哈喇子都流到我身上啦!」
南黎辰一把推開冷冰,看她爛泥似的歪在桌子上又開始吹泡泡,除了恨鐵不成鋼得白她一眼也只能馬上去追武陵春了。
還不如把她扔在家睡覺呢……
茶館人聲嘈雜,可對現在的冷冰來說,只要能閉上眼睛,就是站著睡覺也沒關係。
她似乎已經做起了美夢,春哥和黎辰打飛妖怪很快回來了,三個人一起御劍回了武府,正好趕上吃午飯……
午飯,嘿嘿嘿……
午飯吃烤全兔……
咦?烤全兔?
冷冰一下子起猛了,頭暈了半天才站穩。
差不多要午時了。自己還呆在鬧哄哄的茶館裡,春哥和黎辰果然還沒回來。
不過睡倒是睡醒了。肚子有點餓,叫點東西填飽肚子先。
「小二,給我來一壺蜂蜜柚子茶,再來一籠生煎,再來……」
冷冰習慣性得摸兜。後來一想不對,剛才嫌碎銀子太沉,錢袋放包袱裡了。
於是再摸包袱。
咦?奇怪了,剛才還在屁股下面呢……
「這位客官,有何吩咐?」
臉紅。
尷尬。
包袱一定是被人偷走了。
居然趁人睡覺的時候,可惡……
又要吃不著飯了。
「呃,沒事,我剛才沒睡醒……沒事……」
真是囧裡個囧。
冷冰這個被偷了東西的反倒像做賊似的溜出了茶館。
現在怎麼辦好呢?剛才自己睡了那麼久,小偷一定早落跑了,要追回來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不追回來呢?
豈不是要被南黎辰罵死。
所以也不能去步家村找春哥他們。
冷冰只得在驛道邊漫無目的得搖晃著。看著來來往往的胡商,蒙著面紗的異族歌姬,還有緊隨主人的新羅婢——
哎。
比起她這種出生入死刀口舔血的女俠,還是這些整天旅遊的人好過啊……
其實,是別人出生入死,她偷懶睡覺,還弄丟了行李……
算了,不想這些。趁餓得睡不著之前再睡一覺吧,哎……百年的睡蟲都被南黎辰帶著她遊魂那一夜勾出來了。
冷冰很快選中了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靠著樹幹乘著涼,趕快睡著趕快做夢,趕快夢到吃烤全兔……
咦?怎麼又是烤全兔?
春哥是去殺兔妖又不是打獵。
再說,吃妖怪是有點噁心。
也不知那隻兔子的肉,是老的,還是嫩的……
有什麼硬邦邦的東西捅了捅冷冰的腰部。不是很痛但弄得她睡意全無。
再一次極不情願得睜開眼睛。
只見一張比夏孤臨妖冶比南黎辰成熟比武陵春瘦削比南歌子霸氣的臉佔滿了冷冰的整個視野。
他正用橫刀的刀鞘抵著冷冰的腰。
他眼下的青黛色暗示著他的缺乏睡眠和不耐煩。
無論如何是個尤物,冰雕美人啊。
冷冰有點懷疑她到底是睡著還是醒著。
「喂,這裡是我睡覺的樹,麻煩你讓開點。」
這帥男又捅了捅冷冰。
長得帥就可以隨便捅人啊!
「你睡覺的樹?我剛才在樹下走了一圈沒有看到別人啊,是我先來的吧?」
冷冰不想跟帥男吵架,但這傢伙跟女孩子搭訕的方式實在有點……
帥男直起身子:「我已經在上面睡了三天了。是我先來的。」
可是……
這邏輯有點意思。
一個人怎麼可能在樹上睡三天。
還會在睡覺的過程中察覺到樹下多了個睡覺的人。
算了,還是別這麼認真地吐槽了……
「我說,你睡上面我睡下面,我不會影響到你吧?」
「怎麼不會——一想到有人跟我分享同一個樹蔭,同一根樹幹連接著我的屁股和她的背,我就渾身不舒服……」
渾身黑線……
連這都會不舒服,如果這也算理由的話該是冷冰說不舒服吧。
這個人到底是變態還是自私呢。
總之,很討厭是真的。
「那,你是要我離開嘍?」
「嗯嗯。」男子使勁點了兩下頭,「我不想繼續被打擾,你已經浪費我一盞茶的睡覺時間了。」
已經睡了三天還會在乎這一盞茶的時間嗎?
而且這不是問題的重點啊……
冷冰……為什麼總是在睡覺的時候被男人趕走……
冷冰往前跨了一步,剛剛走出樹蔭,突然覺得這男的身上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是了,他腰間那把橫刀。
從冷冰對兵器的瞭解來看,是把名刀。
從刀柄到刀鞘散發著與眾不同的氣息。
她想回頭看得再仔細些——
「咦?人呢?怎麼不見了?」
左顧右盼。剛才還在這裡的,難道是一場夢?
冷冰仰頭。樹冠深處,隱約可見隨風而飄的黑色衣帶。
這麼快就又回去睡覺了。
再次渾身黑線。
仔細想想這件事,為何步家村附近會有這樣佩戴名刀的奇怪高手出現。
春哥和黎辰去了那麼久……居然還沒有回來。
難道真有他們兩個聯手都無法應付的事。
話說回來他們好像是第一次真正聯手。
也不管會不會被南黎辰罵了,先進村看看吧。
說幹就幹。冷冰拔足狂奔……
兩個時辰後。
冷冰氣喘吁吁得扶著樹幹,渴,餓,累……
不是說步家村就在前面嗎?為什麼,為什麼轉了兩個時辰都沒找到!
冷冰不愧是路癡中的神。
她正想靠著這棵樹歇會兒,頭頂上卻馬上響起一個刺耳的聲音——
「喂——你怎麼又回來啦?不知道每次下去趕人走很麻煩嗎?」
是剛才那個討厭帥男的聲音。
仔細一看這不是剛才那棵樹嗎,果然又回到原地了。
沒發覺呀……
「那個——不好意思——」冷冰急忙退出樹蔭,「那個,請問你知道步家村怎麼走嗎?」
沒回音。
冷冰又走進樹蔭裡去——
「請問——你知道步家村——怎麼走——嗎?」
那人果然呼地一下飛落到冷冰面前,冷冰忙著按住被他帶過來的風吹翻的裙子,沒聽清他說什麼。
「你說什麼?」
「看來這棵樹是不能呆了……我還是找個沒人打攪的地方繼續睡吧……」
這就反應。就這點反應。
這人沒睡過覺嗎沒睡過嗎?
雖然冷冰很理解缺少睡眠的痛苦。
可是可是……
「喂,你給我站住!」
帥男就像沒聽見似的繼續往前走。
到底要怎樣才能讓這臭屁男有點反應呢?
冷冰的手已經按在劍柄上。
這也是她一貫的做法,用暴力來解決問題——
冰雪的呼嘯聲如同從暗夜穿梭而來。冷冰只覺眼前銀灰色的光芒一閃,卻不知是那男人的眸光,還是他垂腰長髮的色澤。
有什麼東西硬邦邦得壓著冷冰的手背,她根本沒辦法把劍拔出來。
仍是帥男的刀鞘。
冷冰低頭仔細去看那把橫刀。外形與軍隊所配之刀並無太大區別,一樣的窄刃厚脊,刀身長直。但是冷冰肯定佩戴這種刀的帥男不是普通人——
這把刀霸氣的外表之下,隱藏著慈悲的仙家之息,這種感覺是西風簇水等名劍絕對沒有的。
冷冰也摸不清這刀的底細。
不過在弄清這些之前——
「疼疼!快把刀拿開!」
帥男白了冷冰一眼扭頭就走。冷冰揉揉手背,果然都已經紅嫣嫣的一大片了。
居然也不追究一下自己為什麼會被襲擊就走掉了。
走著走著還撓著頭髮自言自語。
「說起來這裡還真是不安靜,不如去那個村子睡一覺?」
那個村子。
這附近除了步家村還有別的村子麼?
不如真的跟著他走好了。
順便看看那把刀。
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帥男的身法十分詭異,明明看上去走得那麼慢,冷冰卻怎麼也追不上他。
難道是用了「縮地」之類的法術?
追了不多會兒,冷冰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不見了帥男蹤影,只得扶著道旁的石頭休息。
仔細一看這塊石頭上還刻著字。
「步、家、村」三個字。
啊?這就到了?
不像是自己找到了地方,倒像有人把步家村送到自己眼前似的。
不過村子裡好像很平靜的樣子……
難道還沒開戰?
冷冰也不知該以怎樣的姿態走進村子。自然點,嚴肅點,還是玩酷點?
拍拍腦袋,這次反正忘拿斗笠面紗了。
冷冰駐足村口東張西望。正要往前走,腰部又被什麼硬邦邦的東西撞了一下。
慢著,這力道不像是那個刀鞘——
低頭一看,原來是一根長木棍——似乎是從鋤頭上卸下來的那種,抵在自己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