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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80章 浮華湮滅 身世之謎 文 / 珂藍玥

    東西兩邊獨立兩層小樓——東邊郝美與沈玉晨居住的「明珠閣」,西邊郝俊居住的「毅軒居」,也都是空的,前廊上的大紅燈籠因為無人擦拭,已經是成了破敗地暗紅色,像是已經乾枯的血,在昏暗的天色中觸目驚心。舒蝤梟裻

    郝夢從送她回來的太監口中瞭解到,她的姐姐郝美帶著一雙兒女隨姐夫沈玉晨去了江南沈家老宅定居,郝俊與愛妻黛蟬,因無處可去,留在京城也是觸景傷情,便也帶著兒子追隨郝美一家而去。

    從正院走到後院,偌大的御黎王府,曾經富麗奢華堪比皇宮的御黎王府,曾經榮寵盛極的御黎王府,如今,尋不到一個人,四處殘破空寂,只有花園還繁花似錦,有著從前的美麗痕跡。

    當年郝善仁特意為郝夢修建的尋夢小築,仍矗立在後花園的小湖上,因久無人居住,看上去空寂無光。此時,那棟潔白的小樓閣浸在夕陽暗沉的光輝裡,儼然如一座鬼樓,潔白的紗簾飄出窗外,幽怨地在風中起伏飄蕩。

    裡面的傢俱也都被搬空,無床,無桌,無椅,郝夢被宮人抬進去,強撐著身體,站起來濡。

    送她回來的太監說道,「小郡主,啟程之時,太后已經派人去稟奏陛下,說讓小郡主放心,御黎王府缺少的,都會補回來的。」

    「哼哼,補回來?他們能補回我的父王嗎?!」

    「這……」太監佝僂著身子,小心翼翼地探查著蠟黃的臉色,不知該如何回應。「郡主息怒,御黎王他……籽」

    郝夢不想聽這些諂媚之詞,她打斷太監,「都滾出去。」

    跟隨郝夢肩輦而來的獨孤珞,在尋夢小築外的漢白玉棧橋上,因這一聲冷斥停住腳步。

    看到宮人們都魚貫退出,她只能打消進去的念頭。

    從她身邊經過的宮人都客客氣氣地行禮,跪安。

    她扶住漢白玉棧橋的欄杆,欣賞四周淒美的景色。岸邊那條翠柳如畫的路,是她曾經散步時經常來回走動的。

    時光退回到十七年前的一天……

    她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是舜康王朝最有利的政治籌碼,被母后指婚用以籠絡郝家,輔助皇兄坐穩龍椅。作為一個公主,她自出生就失去了自由的權利,沒有愛情,沒有親情,縱然親密如夫妻,也相敬如賓。

    那時,她懷有郝夢兩個月,腹部還未見形。

    總是穿著戎裝的粗獷男人即將出征,卻還是堅持在離府之前陪她散步,恪盡職守似地努力扮演著一個疼愛妻子的好丈夫。

    他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在湖邊邁著小步來回走動,說道,「公主,時常散步,生孩子的時候不會那麼痛苦。」

    「王爺,您希望這一胎是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女孩都好,美兒和俊兒已經湊成了一個好字。公主希望這一胎是男孩還是女孩?」

    「我希望是女孩,我希望她繼承她父王的勇敢與堅毅,繼承我的美貌,等她出生之後,給她取命叫夢兒,我們在這湖上為她建造一座尋夢小築,讓她無憂無慮地快樂成長。」

    「好,估摸著日子,等到我凱旋之日,也就是她出生之時。待我回來,就為她修建尋夢小築,公主想要把尋夢小築修建成什麼樣子呢?」

    她在湖邊駐足,依偎在他寬闊地懷中,隨性說道,「白色的,純淨,不染塵埃。要有雕花前廊,要有寬敞的窗與門,夏日起風時,會很涼爽。花廳要寬敞,裡面擺上蘭花或者小雛菊,再掛上粉色或白色的紗簾,飄飄蕩蕩,如夢似幻,女兒一定會喜歡。」

    「呵呵,公主構想的好美呢!好,就要這樣的。」

    那個笑聲渾厚的男子總是在人前寵著她,莫說他依了她的話建成了尋夢小築,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也會不畏千辛萬苦,為她摘下來放在她的手心上。

    她知道,當他背轉過去,他的笑容就會轉瞬消失。

    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御黎王,在朝堂上呼風喚雨,皇帝都要敬讓他三分,有他,蒼狼族和暝夜族聞風喪膽,永不敢進犯舜康。

    他知道她當年深愛著一個不該愛的男人,卻還是娶了她。

    他知道她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卻還是為她修建珞心堂。

    他知道她腹中的骨肉血統複雜,卻還是寵著她,並期待著孩子降生。

    他知道她的復活會給舜康帶來無妄之災,卻還是讓她活著……

    她欠他的,再也沒有機會償還。

    面前遞來一條手帕,戴著黑皮手套的手讓她心神一驚,從回憶中驚醒過來,她這才發現自己臉上涼涼的,已然淚流滿面。

    御黎王府出事這麼久,她幽魂一樣地,每日呆坐枯站,今日竟是第一次落淚。

    她沒有接面前的帕子,從袖中取出自己的絲帕胡亂地擦了擦,又淡漠如初。

    呼延尊樓收起自己的手帕,踱著步子,走到棧橋另一邊,誤以為她是因為郝夢拒絕相認而難過。

    「你畢竟是她的親生母親,是她在京城唯一的親人,等過些日子,她傷痛和緩些,就會見你了。」

    他的聲音自身後傳來的聲音,獨孤珞沒有回頭。

    此時的漢白玉棧橋,就像是地府冥河上的奈何橋,他黑影壯偉孤寂,如地獄閻羅,她白影纖細窈窕,如淒然幽魂,兩人相背而立,只一臂之遙,卻彷彿相隔千山萬水。

    「你還是這樣,總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我身後。」

    呼延尊樓心中一喜,隱匿寬大連衣帽中的眸光也有了溫度,他瞬間又立在她身邊,精準握住她手,「珞,你還記得?你總算與我說話了。」

    「善仁也記得。」獨孤珞從他手中抽出手,「他不是傻子,他性情豪爽,卻心細如髮,也並不糊塗。我們每次見面,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所以,一聽說你出現,他才用這種決絕的方式成全我們,也好讓你放過他的三個親骨肉。」

    這輕柔的話語柔中帶著犀利的刺,呼延尊樓瞬間生出的希望又湮滅,他僵硬地鬆開手中的柔夷,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問。

    「十七年前,自從我們見過面,你就身懷有孕,然後有了郝夢……我沒有記錯吧?」

    「郝夢不是你的孩子,是善仁的。」

    「我知道她是郝善仁的,但她身上也有我的骨血。若非如此,她一個小小的人類,身上怎麼會生出與暝夜族有牽連的胎記?而且,我為她驗身時,把血滴在她的傷口上時,血液應該浮於她的血液中緩慢起效,可她的血液卻能與我的血液相融合,並迅速長出新的肌膚和胎記,她不是我的孩子,又是誰的?」

    獨孤珞不想承認這令人羞恥的事實,郝夢已經如此厭惡她和呼延尊樓,若她知道自己身上流有呼延尊樓的血,恐怕會自殺。

    她再次重申,「她是我和善仁的孩子,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和我在一起的那一夜之前,你就已經懷孕,是你沒有察覺到,然後我們在一起之後,孩子身上便融了我的骨血……」

    察覺到背後有腳步聲,呼延尊樓的聲音嘎然而止,他敏銳轉過頭,正見郝夢立在尋夢小築的門口,像是看一對姦夫淫婦似地,憎恨嫌惡地盯著他和獨孤珞。

    獨孤珞忽然笑起來,而且詭異地笑出聲來,這是痛極怒極絕望透頂的苦笑,她眼底也終於有了波動,卻是諷刺,她以只有她和呼延尊樓兩人聽到的聲音說道,「她遲早要找你復仇,如果你當她是你的骨肉,最後的結局,不是你能承受的。」

    「郝夢……」呼延尊樓擔心地打量著郝夢單薄的身子,他看出,她在顫抖,因為強烈的怒火。「郝夢,你不要激動,這件事可以解釋,我和你的母親……」

    他的話沒有解釋完,郝夢就因為怒火攻心,引的劇毒復發,再次癱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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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王宮內,九尾夾著自己的九條雪白的尾巴,躡手躡腳地穿過大殿,正準備悄悄潛入後面告別多時的寢宮,但是,丹陛之上傳來一聲輕咳,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堆上笑,可憐兮兮地夾著尾巴跪下來。

    「王兄,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沒睡?」說話間,他單膝跪下來,一副任打任罰的樣子。

    呼延擎坐在寬大的王座上,黑色龍袍金線刺繡的五抓騰龍猙獰逼人,他肩寬厚背,更顯威嚴。

    他幽冷俯視著戰戰兢兢地九尾,「你比朕預估的晚了一個時辰。不過,朕並不記得有召你回宮。」

    九尾忙道,「王兄息怒,臣弟在舜康實在呆不下去了,而且,臣弟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親口向王兄稟報,若是這件事假口於他人,實在不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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