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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章 手相,入學 文 / 鳳今

    學校派來的專車是一輛商務考察車,來的人有青市一中的副校長盧博文、教務處主任錢海強和班主任魯莉,另外還有一名司機。舒嘜鎷灞癹

    學校這樣重視一名學生開學報到的事,是很少見的,主要因為來的人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成就很少見。

    青市作為省會城市,在國內屬於著名的一線海濱城市,風光秀麗,自古就是名人名家聚集之地。這裡的企業家在國內許多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而東市的拍賣會上,邀請函自然是少不了這些人的,因此,不少青市的名企老總都算是見證了華夏集團的成立。

    回去之後,這個消息一來有電視台的報道,二來有這些老總繪聲繪色的宣講,夏芍的名聲就這樣在青市傳開了。

    學校得知這個消息後,自然也是震驚了!當即決定派車去接。

    早晨八點出發,夏芍直到出發前十分鐘才到。

    她一從遠處走過來,等在車外翹首以盼的五六個人,就開始嘴角抽搐,滿臉黑線。

    這、這是要搬家?

    還是要逃難?

    只見得,夏芍一家開著黑色的家用奔馳,後面還跟著兩輛公司的商務奔馳,一下了車來,李娟就張羅著往外拿東西,陳滿貫和孫長德苦力似的笑呵呵拎著大包小包往外搬,只見那些東西,有裝衣服的拉桿箱兩個、東市特產的水果盒子十來箱,一包路上吃的零食,而且居然還有被褥!

    副校長盧博文等人險些以為自己看錯了,仔細盯著那些東西看了看,真的是被褥!而且那床被褥就提在夏芍手上,她淺笑著立在母親身邊,笑容很無奈,但卻一點也不尷尬,半點也不覺得丟人。

    這床被褥不是超市裡買的,是奶奶在桃園區的宅子住的那幾天,和母親兩人連夜買來的老棉花,一針一線親手做的。說是鋪在床上,又軟又暖和。

    長輩的心思,夏芍自然是不好拒絕了,自己只有帶著這些東西走了,他們在家裡才放心。因而聽見學校派車來接,李娟當即把這些東西收拾了帶來,夏芍只有苦笑,卻沒有拒絕。

    夏志元笑著上前與眾人握手寒暄,夏芍陪著母親把東西搬去車裡,一抬眼,見元澤背著個單肩包,立在早晨的陽光裡,笑著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看什麼?見者幫忙!快來。」

    她一抬手,就把省長家的公子抓來充當了勞動力,李娟在旁邊看著驚了一下。女兒跟元澤是同班同學,還是朋友的事在昨晚已經跟她說了,但她還是沒想到兩個孩子關係這麼熟稔。

    元澤雖是官門家庭出身,但教養一直極好,沒什麼公子少爺的架子,一過來便笑著跟李娟打招呼,「阿姨,您好。」

    李娟趕緊笑著點頭,近處一看,這才發現不愧是好家庭出身的,瞧這少年長得,陽光俊朗的,不由心裡喜歡,便笑著說道:「我們家小芍開學,我不能跟著去,既然你們是朋友,路上阿姨就把她托付給你照顧了。」

    「放心吧阿姨。」元澤把東西搬去車裡,回過頭來笑得陽光,眼神亮得耀眼,「您不用擔心她在學校裡會被人欺負,這丫頭別看平時不聲不響的,向來只有她嚇人的份兒,別人可欺負不著她。」

    「丫頭?」夏芍被這稱呼雷到了。這小子,又裝老成!

    元澤看見她被雷到的模樣,卻是笑得開心。誰叫這丫頭嚇到他了,在得知她居然不聲不響地成立了個華夏集團後,他從小就在家中培養的處變不驚的心臟都抽了抽。再叫她瞞他!到了車上,再跟她算賬。

    夏芍一直陪在母親身旁幫忙,並沒有去跟學校領導打招呼,直到一切準備妥當上了車後,在車窗裡看著父母親揮手作別的身影漸漸不見,她這才調整了心緒,坐在車裡跟學校領導打起了招呼。

    一行人早就看向了她,總感覺她本人的感覺跟發佈會上的氣質看起來有些差別,尤其是剛才在車外,看起來就像是個父母送著上學的普通少女,而這一刻,當夏芍坐到了車裡跟他們打招呼的時候,那種感覺忽然間就又回來了。

    「盧校長,錢主任,魯老師。」夏芍笑容淡雅,微微頷首,與車上的兩男一女握了握手。

    副校長盧博文最先笑道:「夏總年紀輕輕有這樣的成就,學校也很引以為榮啊。」

    教務處主任錢海強也跟著笑道:「成就不淺的年輕人本來就不多見,成績還這麼優秀的就更是少見了。夏總,要是有時間,到了學校可以安排個演講,現在的年輕人需要激勵啊。」

    班主任魯莉在旁點頭笑了笑,她看起來很年輕,約莫二十五六歲,大學剛畢業不久的模樣。面容清秀,臉上還有未經社會磨礪的純真,一看性子就溫柔老實。

    「盧校長,錢主任,叫我夏芍就好了。既然是在學校,那我就是學生,兩位不必這麼稱呼我,我也只是想能認真讀書就好了。」夏芍含笑,氣度從容。

    盧博文和錢海強卻是互看了一眼,兩人都聽得出來,她這是委婉地拒絕了演講的事。看來,她並不想高調。

    這倒讓兩人有些意外,青市一中是省重點高中,學校裡名流子女雲集,那些個孩子,但凡家裡有些身世背景的,哪個不是眼高於頂,走路都挺著腰板抬著下巴?而夏芍跟他們不同,她是普通家庭出身,白手起家,身價數十億的企業董事長,這是真正值得驕傲的事!而她卻是看起來並不引以為傲,也沒有張揚的意思,這般寵辱不驚的氣度當真是同齡人中少有的!別說同齡人了,就算是成年人也少有這種心境和氣度的。

    在媒體報道的電視節目中看到她時,沒人不震驚,但當真正見到了本人,盧博文和錢海強倒是覺得,她有如此成就似乎也是必然。

    他們也沒有難為夏芍,畢竟這樣的學生在學校裡,即便沒有演講,她也已經是一塊活招牌了。實際上,學校每過一段時間都會請各界名流在做些演講,即便是夏芍現在不同意,到了學校後,說不定還是會出現一些變數的,到時再說吧。

    說話間,車子一路駛離了東市,開上了前往青市的高速路。東市距離青市約莫六個小時車程,下午兩三點鐘便會到。此時時間還早,夏芍便倚在黑色真皮舒適的座椅裡,閉目養神。

    元澤坐在她旁邊,見她閉目養神,卻是不打算叫她清閒。兩人自從兩年前成為好友,元澤一直知道夏芍是個神秘的存在,一放假就消失,一身帥氣的功夫,還有寧靜不驚的氣質,都讓他覺得,她跟自己身邊任何一個同齡少女都不一樣。原本,元少爺還是欣慰的,至少自己被她當做朋友,她對待自己也比對待班裡的其他同學要親近。但是,元少爺的欣慰自喜在得知某重磅消息時,頃刻坍塌……

    元澤有點小鬱悶,他因而總結出了一條跟夏芍相處的真理——很多事,你不能等著她主動跟你說,你要懂得自己問!

    這丫頭是個不懂得炫耀的低調體,你不問,她覺得沒必要說,你問了,她也不會隱瞞。因為朋友想要知道的事,她會真誠對待。

    所以,元少就問了,他目光落在少女閉目養神的臉色,很感興趣,「我聽說,你還給不少企業老總和社會名流看過風水運程?你真是風水大師?」

    夏芍聽了睜開眼,瞥一眼坐在身旁的少年,笑著打趣,「這話可不該是省委副書記家的公子該問的。」

    元澤懂夏芍的意思,陽光俊朗的臉上露出笑容,眨眨眼,「放心,省委副書記家的公子當然會跟你說——我們要信科學,講真理!打擊一切封建糟粕!但是,現在跟你說話的是同學兼好友,沒問題!」

    夏芍一看,他還挺懂官場上那一套,不由又笑他老成,這才說道:「玄學易理深奧精妙,可不是那些被曲解拿去騙人錢財的封建糟粕可以相提並論的。你看古時那些受帝王器重的大才,姜子牙、諸葛孔明、李淳風、劉伯溫、曾國藩……哪個不是精通天文地理、奇門術數?紫薇天相、奇門八卦,深奧精妙,很多已經不是現代的人能夠解讀和理解的了。」

    元澤聽得眼神發亮,好奇的神色讓夏芍看了一笑,終究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聽人說,夏大師可是很神准,我可不太信。除非你幫我看看,我才知道你說得準不准。」元澤這明顯是誘敵之術,也不等夏芍回答,便把手伸給了她,「會看手相麼?幫我看看手相。男左女右,這隻手對吧?」

    夏芍看著伸過來的手,無奈一笑,她很想說——要錢的!少爺!

    但最終卻是搖頭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就看了過去,還沒細看便說道:「並非什麼都是男左女右的。所謂相有先天與後天之分,又有形態與氣色之異。手相學裡,左手先天,右手後天。真要看的話,兩手都是要看的。」

    「那給你!」元澤立馬把兩手攤開,湊近夏芍,「我知道這三條線,智慧線、感情線和生命線!對吧?中間那條是事業線。」

    夏芍笑看了他一眼,略微搖頭,「那都是太籠統的說法,靠不住的。細說起來,手有五紋八丘,紋路的形狀各有不同,細分起來也有三種,各自意義不同。所謂手,蘊涵兩儀三才之道,囊括五行太極之秘,其大者,天地都在這一掌中,往小了說,五臟六腑也可歷歷在手。不只是你說的那些,其人的性格、天賦、成就,祖上貧富、父母、配偶、子女情況以及自己發展的趨勢,都能看出來。」

    元澤略微有些驚訝,「能看出這麼多來?」

    「自然。手相學不僅在中國古代,在古代印度也很流行。而中國的手相學在周朝時期就很盛行了,這可是流傳了三千多年前的一門學問。其中,西漢時期的許負所著的相手篇,被稱為最系統的相法,幾乎歷代各大名家都有讀過。」

    夏芍垂著眸,掩了眸底的笑意。她沒告訴元澤,其實還能看出更細緻的東西,比如婚姻方面,連一個人幾歲有過第一次**、幾歲同居、幾年結婚、配偶的臉型、胖瘦、高矮都能看出來。所以才有「天地都在一掌中」的說法。

    而元少這手……呵呵,挺潔身自好的。

    元公子自是不知好奇之下兩手一攤,被人把什麼都看光了。他正驚奇於夏芍對這些事的解釋,這彷彿為他打開了一扇從未開啟過的大門,而在門內的那個領域,面前的少女可謂學識淵博。

    「那你都看出什麼來了?」

    「這個我可不能全說,看你問什麼了。」

    「唔,我家老爺子從小就對我寄予厚望,但是我對仕途實在是不怎麼感興趣,我想要從商來著……」元澤這麼一說,心裡卻是有些別樣的滋味。他立志從商,如今卻還是按部就班地在走家中安排好的路,而眼前的少女,卻是已在商場裡創下一番基業了。

    夏芍可不知元少心中這般感慨,她對他詢問事業的事可謂早有預料。一般情況下,女人開口問的大多是感情,男人開口問的大多是事業,這與男女的關注點不同有關。

    「我覺得,你若是不走仕途,實在有些可惜。指如剝蔥宜食祿,指尖而長聰且俊。若是為官當清廉。」夏芍笑看元澤一眼,「若是為官,當是個不錯的官。不過,你要是經商,這手相也貴。」

    夏芍說得很籠統,其實不是她不願多說,而是這場合不適合多說。畢竟元澤的父親身居高位,政治上的身份,對子女為官這些事,說多了會有些敏感。若是私下裡元澤問,她會給他個明白話,但此時就不多言了。

    實際上,元澤勢必為官!他中指下的離位高寬且泛紅光,不僅食官祿,且官運亨通。他掌中有龜紋、端芴紋,文官列朝、將相之位。這點從他的面相上也能看出來,天蒼飽滿,紫氣宮闊,少說也是公卿之相。以後,怎麼說也是個部長級別。

    只不過此刻,夏芍不說元澤會不會為官,只說他適合為官,經商也會不錯。雖然是模稜兩可,但元澤也是個人精,他從小在官門家庭長大,豈能不知這場合不合適?但他也是聽出了夏芍的暗示,兩人頓時對視一眼,笑得頗有深意。

    而車子裡,盧博文、錢海強和魯莉三人其實早就豎著耳朵聽了,人都有好奇心,越是玄乎的東西越是好奇,不管信不信,都想問上兩句。

    但盧博文和錢海強畢竟是學校高層領導,他們若是問,自然也與事業有關,這人多的場合,同事也在,自然是不好問。而且,怎麼說他們也是教書育人的學校領導,這些事,總不好公開問。

    但魯莉剛大學畢業不久,又是女孩子,城府不深。女孩子對神秘的事情比男人天生多一分好奇,這跟職業無關,就算是教書育人,哪個女孩子讀書的時候沒和同學朋友扎堆研究過手相這些?

    魯莉當即就顯得有些感興趣,但她跟夏芍不熟,又不善於跟太陌生的人搭話,於是一時不知怎麼開口問。

    夏芍卻是發現了她感興趣的目光,不由抬頭看了一眼,微微一愣——她這個未來的班主任面有桃花,但眼尾處有十字紋,主佳偶無緣。

    這姻緣是不錯,只可惜……有緣無分。

    魯莉發現夏芍看著她的臉,當即便下意識地問,「怎麼了……我的臉上有什麼問題麼?」

    夏芍一笑,搖頭,「沒有。只是看出魯老師最近正是熱戀中呢。」

    「咦?」魯莉驚訝地瞪大眼,差點摀住嘴,「你怎麼知道?」

    夏芍微笑不語,盧博文和錢海強一見,卻是心裡咯登一聲——看準了?他們也是聽說夏芍看這些很準,但沒親身經歷過,自然心中存疑,但這麼一看,這東西……還真是可信?

    兩人垂下眼,當即隱了眼底的光芒,各自心中各有盤算。

    魯莉卻是趕緊問:「那能看出來我們能不能……能不能……」

    她臉頰微微發紅,眼底明顯有激動和期盼之意,這明顯就是為這段感情動了真心的。

    夏芍見她如此,心底微歎,臉上卻是神色不露,笑容真誠,「魯老師,能不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珍惜當下,惜取眼前人。姻緣這種事比起事業、人生起伏來,是最難解的。今生姻緣,前世注定。每一段感情,都是前世欠下的,今生注定要還。所以感情的事在玄學裡向來最難解,化得了今生,難化來世,遲早要還……」夏芍垂了垂眸,再抬起眼時,給了魯莉一個安心和鼓勵的笑容,「魯老師,你這是段佳緣,好好珍惜吧。」

    玄學裡,講究報,這個報分為三種——前世報,現世報和來世報。今生的一些事都與前世有關,因而你看一些人,明明是大善之人卻一生坎坷,這便與前世的報有關。而一些人明明大惡,卻一生順遂,也是前世福緣的報。但今生為惡,下輩子必定償還。

    這種前世今生或來世的說法,誰也不知道有沒有,畢竟沒人死過一回來證實看看。但夏芍卻是寧願相信,不僅因為她重生了一回,且她認為相信前世來世,人會對天道存有敬畏之心。只有這種敬畏之心,才會讓人在為人處世上修身為善。而修身為善,不管信不信天道,都不是一件錯事。

    魯莉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出夏芍話裡有話來,當即就少了一些興奮,多了些憂慮憂傷的情緒。

    而夏芍說出這番話來,也是心裡有點悶,她自己也是在這天道之中,重生這一世,又注定要還誰的情呢?

    元澤聽了這話也是深思,不由默默看向身旁的少女。

    夏芍卻是又閉上眼睛,倚在座椅裡,閉目養神了。

    這番話讓車子裡氣氛沉寂了下來,元澤本想一路不叫她消停,這會兒卻是再沒問什麼。他也倚在座椅裡閉目養神,一路想了許多事,而夏芍卻是睡著了。

    她這些天也是累了,難得遇到這路上的休閒時光,這一睡便睡了一路。醒來時,車子已駛進青市地界。

    青市是座漂亮的沿海城市,坐在車子裡遠遠便能看見碧藍的海面天空,這讓剛剛醒來的夏芍不由精神一震,睡著前沉悶的心境頓時開闊了不少。

    週末的時候,倒是可以到海邊走走。不是有句話叫「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麼?其實人在面對闊大的事物時,心境也會明闊,這倒是個修心的好去處。

    元澤見她感興趣,便也一掃之前的深沉心思,笑著說道:「青市一中離海邊可近,約莫只有兩公里。平時步行三四十分鐘就能來,倒是方便。」

    「那是。學校雖然對學生的課業要求嚴格,平日裡是寄宿制,但我們也是給學生放鬆的時間的。高中課業緊張,很多學校為了升學率都壓縮學生的課餘休息時間,一個月才有兩天休息時間。我們學校反而提倡勞逸結合,週末雙休,這在國內可是不多見哩!學校是寄宿制,晚上十點鐘宿舍關門,十一點鐘熄燈,早晨六點起床。我們不限制學生在休息時間出入校外,但是還是要囑咐學生注意安全,現在的年齡不該涉及的地方最好不要去。」副校長盧博文從旁說道。

    夏芍和元澤自然知道他話裡的一些意思,當即笑著點點頭。

    青市一中是百年名校,學校裡有不少有歷史文化的名樓紀念館,綠化美觀,佔地雖沒有一座大學校園那麼誇張,但也不遑多讓。難怪省內都以進入青市一中讀書為榮,更是有不少省外的富商名流爭搶著把子女送來讀書。

    車子開進學校的時候,校園裡隨處可見來報道的新生,停車位上一排排私家車,在1998年看來,實在壯觀,也預示著這裡的學生家庭背景很多都是不錯。

    車子直接停在宿舍樓外,因為夏芍帶的東西多,便先停在了女生宿舍外。元澤和班主任魯莉下車來幫忙搬東西,連副校長盧博文和教務處主任錢海強都下車來搭了把手。

    每個年級都有單獨的宿舍,此刻新生宿舍樓裡也是進進出出,有不少家長和學姐幫著新生入住,此刻看見學校的商務車開過來,都是不由紛紛看來。

    青市一中從來不缺名流家庭出身的子女,能讓學校親自去接的學生,勢必身份不俗!而且當不少人認出下車的人裡有學校的副校長和教務處長時,都是有些驚愣。

    這車裡接來的,是什麼人?

    人人都好奇,但等看見車上下來的少女大包小包的行禮時,臉上的神色都不由從好奇紛紛變成了黑線!

    這、這……這怎麼看起來像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土包子?

    那是什麼?被褥嗎?學校明明就為新生準備了全套的被褥,她在接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沒看詳細嗎?為什麼還要帶?

    這樣的人,要勞駕學校副校長和教務處長開著商務車去接?這少女什麼人?

    好多不解的目光,夏芍卻是處之泰然。她向來就不在意別人怎麼看,當即就在班主任魯莉的陪同下上了樓,來到自己的宿舍。

    宿舍有八人間、六人間和四人間,人數少的自然住宿費貴。夏芍選的宿舍自然是四人間,在五樓,宿舍號是520。

    這個宿舍號不由讓夏芍會心一笑,進去之後發現宿舍裡並沒有人,或許是下樓去辦理報到手續了。

    學校早就給學生安排好的床位,不存在自行挑選的事。夏芍的床位在左手邊裡面,向著陽台,采光好,冬天太陽正落的位置,必然暖和。見到這種情況,夏芍不由微微笑了笑,說是不存在自行挑選的事,但其實學校在安排床位的時候,還是考量了一些事的。這就是成年人複雜的社會,又稱為潛規則。

    既然是四人住的宿舍,自然是沒有上下床一說,都是獨立的床鋪,床都在上面,下面一體的書桌、椅子和小書架。衣櫃每人一個,放置在一排方向的兩張床之間。中間通道寬敞,有陽台和獨立的衛生間。

    這樣的住宿條件,別說是在這年頭,就算是在後世的高中裡,也算得上好的。想當初,夏芍在東市一中讀書時,學校的宿舍環境可跟這裡沒法比,那是八人住的房間,夏天悶熱,冬天冷。

    夏芍把行禮都先放在自己床鋪的桌子和地上,便領了宿舍鑰匙,跟著班主任魯莉下了樓。元澤也從遠處的男生宿舍樓裡過來,他父親在青市任職,明明他可以不住校,他卻是說想要鍛煉自己,非要跟別人擠宿舍。

    兩人結伴,由魯莉帶著,盧博文和錢海強陪著,很快把入校的一切報道手續給辦了。

    辦完之後,已是近下午四點。中午眾人都是在車裡隨便吃了些東西,而夏芍因為睡著了卻是沒吃東西。副校長盧博文頓時表示要請夏芍和元澤到校外用餐,之後參觀一下學校,卻是被兩人雙雙婉拒了。

    夏芍此時並不覺得餓,她行禮還沒有收拾,得先回去整理了。至於參觀學校,何必這麼急?以後有的是時間。

    她這麼說也在情理之中,盧博文當即呵呵笑著表示隨意。接下來,班主任魯莉說明了一下上課的時間和班級,便與盧博文和錢海強一起離開了。

    元澤站在夏芍宿舍樓門口,笑道:「先去上去收拾一下吧,一會兒打你手機,一起出去吃個飯。」

    夏芍跟他倒是不客氣,當即就點了頭,先行上了樓。

    一回到宿舍,卻發現宿舍了的三名室友已經回來了。

    三名女生一見夏芍進門,便齊刷刷看過來。夏芍也趁機不著痕跡地掃了眼三人,這三人看面相都是父輩家資頗豐,算得上富家千金——看來,學校在安排宿舍的時候,可能考慮到她的身份,特意安排了有錢人家的子女。

    夏芍心中苦笑——有錢人家的子女大多麻煩事多,她最怕麻煩,從來沒說過想要通過室友為她的公司建立商場上的人脈啊!學校這做法雖然是好心,可也太……

    心裡苦笑歎氣,夏芍臉上卻是沒表現出來,淺笑著與室友點頭致意,接著便向自己的床鋪走去。

    「噗嗤!」這時,靠門處,夏芍斜對面床鋪的女孩子卻是笑了,她略微昂起下巴,看向夏芍旁邊床鋪的女孩子,有點挑釁地說道,「看來,你算得不准呢!說什麼旁邊床位的是個貴人,可你看她大包小包的,像是個貴人樣兒嗎?我還沒見過來住這種宿舍還帶被褥的。」

    說話這女孩子身材高挑,面容算得上美人,她並不是針對夏芍,而是針對夏芍旁邊的室友。

    夏芍旁邊的女孩子身量中等,臉蛋兒圓潤,略微有些娃娃臉,但眼神卻是鋒利,性子明顯是個小辣椒。而且她胸前當真是波濤洶湧,別說是男人,就算是女人也會多看上兩眼。

    這女孩子被說到,頓時眼神一怒,一拍桌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也抬高了下巴,「誰說大包小包的就不能是貴人的?能來青市一中,又能住這樣的宿舍,一看就是家裡不缺錢。你怎麼能看人家拿著大包小包,就斷定她不是貴人?看人不要只看外表,膚淺!」

    「哦?」對面那女孩子也不生氣,扭著纖細的腰肢一笑,「原來你是憑這個斷定她是貴人的呀?既然這樣,就別說是拿塔羅牌算出來的!神棍!」

    「你!」那童顏**小辣椒似的女孩子頓時怒了,一把將懷裡抱著的精裝塔羅牌往桌子上一拍,怒指,「柳仙仙!你給我等著,我一定算出來你什麼時候倒霉!」

    「噗!」夏芍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兩個女孩子,挺有意思。

    她這一笑,兩人頓時朝她看了過來,目光都帶著幾分好奇和十六七歲少女獨有的純真,夏芍笑了笑,對兩人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塔羅牌上。

    塔羅牌……

    沒想到她的室友中竟有一人是塔羅牌的愛好者,呵,有趣。

    「你也對塔羅牌感興趣?」女孩子眼神一亮,笑瞇瞇抱著塔羅牌竄過來,一伸手,「同好!我姓胡,叫胡……」

    「狐仙兒。」對面,柳仙仙忽然插嘴。

    「你滾!」胡嘉怡轉頭一吼,回頭就換了甜甜的笑臉,「胡嘉怡。」

    「夏芍。」夏芍伸出手跟她一握,對這兩名室友印象不錯。

    三人點頭致意,相視一笑,便顯出宿舍裡另一名女孩子安靜得出奇。夏芍不由轉頭看去,不由一愣。

    這名女孩子很瘦,瘦得出奇。不是尋常女孩子苗條的那種瘦,而是身無二兩肉,雖不說瘦得皮包骨,但也是明顯病態的瘦。女孩子見夏芍、胡嘉怡和柳仙仙的目光望來,顯得有些緊張,看得出來性格很內向。

    「苗妍……」她聲如蚊蠅,臉龐也是消瘦,顯出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來,但眼裡卻有些怯懦和自卑。

    夏芍覺得這女孩子必然是有些什麼問題,但第一回見面,相互之間不熟悉,有些事便也不好問。於是她便和善地笑著沖女孩子點點頭,便轉身開始收拾床鋪了。

    等她開始收拾床鋪,胡嘉怡和柳仙仙的注意力才被從苗妍那裡轉移,她們看著夏芍上了床上,把母親給的被褥鋪在學校發的被褥床單下面,整個床看起來厚實又暖和,看得胡嘉怡眼神一亮。

    「原來是這樣呀!我說你怎麼帶著被褥來。」胡嘉怡轉頭看向柳仙仙,示威道,「看吧?人家不是沒出過遠門,沒見過世面,是早有準備!」

    柳仙仙挑眉,就愛和她對著幹,「那也不能表明你算得準。這就能證明她是貴人?再說了,學校裡有超市,附近也有商場,什麼都不缺,她為什麼要從家裡帶?你有本事算算看!」

    「這種事,塔羅牌怎麼可能算得出來?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算不出來就是你本事不夠。以後別神神叨叨的,三句話不離塔羅牌,神棍!」

    「你!塔羅牌真的有很多事都能算得出來。事業、感情、婚姻……不信,咱們今天晚上開個宿舍會,我算給你們看!保準叫你心服口服,從此是我的忠實信徒!」胡嘉怡一揚下巴,眼神挑釁,「敢不敢?」

    柳仙仙嗤笑一聲,扭著纖腰轉身,不鹹不淡,「少浪費我時間,我今晚有約會。當你的信徒?還不如當愛情的信徒。」

    「那我就算算你的愛情是失敗,還是成功。」

    「我的每一場愛情都是以失敗告終,不用你算。」柳仙仙風情萬種地轉回身來,笑道,「本小姐遊戲花叢中,愛情只是遊戲。」

    「你!」胡嘉怡被她一句話噎到。

    夏芍卻是挑了挑眉,感興趣地一笑。這個柳仙仙,有點意思。

    「好!讓這個玩愛情遊戲的柳仙仙去死!小芍,小妍!晚上我們來塔羅牌大會!」胡嘉怡扭頭轉身,她性子自來熟,此刻對夏芍和苗妍的稱呼已是親密了。

    夏芍鋪好床鋪下來,點頭道:「行,我出去吃個飯,晚上回來再聚。」邊說她便把母親讓她帶著的東市特產給三人一人發了一盒。

    胡嘉怡一看,「咦?東市?那地方這兩年經濟發展得可快!而且,今年的拍賣會出了大新聞!可惜我老爹接了邀請函,人卻在歐洲沒辦法參加,但卻是聽說華夏集團的董事長可年輕了,跟我們歲數差不多呢。我沒看著新聞,你見過她麼?」

    夏芍一笑,「應該算……見過吧。」天天都照鏡子。

    「真的?她長什麼樣子?三頭六臂?不然怎麼年紀輕輕,資產跟我老爹有得一拼?」胡嘉怡立刻追著問。

    柳仙仙嗤笑一聲,「是不是三頭六臂,你不會算?」

    胡嘉怡一跺腳,「都說了這種事塔羅牌算不出來!」

    夏芍無奈一笑,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人真是活寶,看來以後在宿舍裡耳根子是別想清淨。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她的室友看起來還算可愛,沒叫她碰見那種不可一世的大小姐。

    這時,夏芍的手機響了。宿舍裡的三名女孩子家中都富裕,對她拿著手機的事都不稀奇,但夏芍沒接起來,柳仙仙就感興趣地問:「男人女人?男人的話帥不帥?女人就不用回答了。」

    「男人。」夏芍笑著回答,「帥倒是帥,但可不能跟你玩愛情遊戲。」

    「說什麼呢!」柳仙仙忽然扭過臉去,「你的男人,我才不搶!我不是那種沒品的女人,專幹搶別人男人的下賤事!」

    「仙仙!」胡嘉怡皺了皺眉頭,看向柳仙仙,臉上有些擔憂,然後又轉頭對夏芍道,「她不是針對你,你別往心裡去。」

    夏芍笑著點點頭,接著垂眸,這柳仙仙說話這麼偏激,自然是有緣由的。雖然從面相上能看出一點來,但別人的私事,她並不想管。

    「喂?我這就下去。」夏芍邊看了眼柳仙仙的背影,邊把電話解了起來。

    手機那頭卻是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傳來一聲冷而不沉,好聽得令人難忘的聲音,「是我。你在學校了?」

    夏芍一愣,接著一喜,「師兄?」

    她剛才接電話的時候一心以為是元澤,便沒看手機顯示的號碼就接了起來。沒想到,卻是有點驚喜。自從徐天胤回到京城,這還是頭一回給她打電話。

    「你在學校?」徐天胤重複問道。

    「在。剛辦完了入學的事。」夏芍見舍友在,這才忍住了打趣徐天胤的衝動,正經問道,「師兄有事麼?」

    「我在你學校門口。」

    ------題外話------

    昨晚碼二更,睡得太晚,今天起來頭疼,寫得晚了些,晚發了半個小時,妹紙們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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