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樣下去,就真成驚擾聖駕了。舒骺豞曶
君無恨執意保秦莜嵐,但也不想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遂收起刀,望著君無邪和德榮太后,「臣一時糊塗,請皇上太后賜罪。」
「哼!」以為君無恨讓步了,君無邪臭著臉道:「來人!把秦莜嵐押走!」
「皇上!」德榮太后出聲勸道:「蓉兒的事要緊,這個時候起爭執也不是蓉兒想要看到的。就看在哀家的面子上,暫且擱置此事,容後再議。」
看在德榮太后的面子上,君無邪拂袖而去。沒了皇上的命令,底下的士兵全都散去,誰也不敢去惹君無恨,觸他霉頭。
「謝謝……太后出言求情。」君無恨道。
德榮太后看著君無恨,目光閃過恨意:「哀家不是為你,是為蓉兒!哀家可不想這些事打擾到蓉兒入土為安。」說罷,往屋裡瞄了一眼,道:「洛王爺,你好自為之。下次,可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皇上和德榮太后的人都退去後,江成才鬆口氣,擦擦額上冷汗道:「雖然剛剛很危險,不過好歹應付過去了。皇上和太后既已知秦夫人在此,那也就不必隱瞞,光明正大的出現反而比藏匿於王爺身後更安全。」
「你下去吧。」君無恨道。
江成抬頭看了君無恨半晌,輕歎一聲轉身離去。
木門開開合合,該離開的都離開,只剩君無恨坐在凳子上,神色恍惚。
「多謝。」秦莜嵐從屋內走出。
「昔日我答應安全送你離開就不會食言。」君無恨面無表情道:「杏兒在哪兒?你可以去接她過來了。皇上和太后暫時不會動你們。」
秦莜嵐坐在他對面,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我聽你當著眾人的面也叫皇上太后,怎麼不叫皇兄母后?因為莊臻蓉,你跟他們撕破臉了?」
「我猜皇上已知我與他不是親兄弟,這些日子他和太后明顯站在一邊。」君無恨輕聲歎道:「若非我現在還有用,別說是你,連我他也想殺。」
「為莊臻蓉?」秦莜嵐不甚明白。
「你不懂。」君無恨並不意外:「皇上對蓉兒的感情不一般。蓉兒這樣,他會如此很正常。」
不一般?怎樣的不一般能為了個女人就要殺自己依仗的大臣。秦莜嵐只覺這像一場荒唐的戲劇。皇上與大臣爭權,與自己相處十多年的兄弟爭女人,太后與宰相原本是被迫拆散的苦命鴛鴦,王妃懷有見不得人的身世,就連君無恨也不知因什麼理由而決定謀反。這一家子表面上算是和睦,內裡已千瘡百孔,決裂是遲早的事。
「我真想知道,先帝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留下這麼大的爛攤子給你們。」秦莜嵐道。
君無恨目光深沉:「我也想知道為什麼。」
「好了,既然能跟著你走,那我就去把杏兒叫過來。」
說做就做,秦莜嵐起身向窗邊走去。雖說皇上和太后已知道她的存在,不過為安全著想,還是別那麼堂而皇之的出去招恨。外面規矩那麼多,萬一做了什麼被人抓到把柄,還要君無恨再救她,這個人情就真的還不清了。
「慢著。」君無恨強撐著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外面說不定有皇上和太后的死士,你出去要是被抓住就回不來了。」
兩人一前一後從窗子翻出。山洞離行院距離稍遠,走到那兒時,秦莜嵐都有些氣喘吁吁,君無恨更是累得說不出話來。
「出來吧!」秦莜嵐站在洞門前道:「我找到地方住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杏兒趕忙從洞內走出,滿面高興:「真的?!」剛說完,視線掃到一旁的君無恨又有些疑惑,壓低聲音對秦莜嵐道:「怎麼王爺也在這兒?」
「事不宜遲,趕緊走吧。」君無恨催促道:「下午還要繼續趕路,再晚隊伍就走了。」
三人回到行院時,恰巧要啟程,來不及休息,君無恨就派人為秦莜嵐和杏兒安排了一輛馬車,而他自己則繼續站在隊伍前面,一步步引著眾人朝皇陵走去。
一整個下午在停停走走間過去。秦莜嵐與君無恨一前一後也沒說上話,直到天邊月朗星稀,君無邪宣佈停下休息一夜,兩人這才見了面。
因要護著秦莜嵐,君無恨也不管別人怎麼想,直接讓她與自己住一屋。杏兒則住在隔壁——原本應是秦莜嵐住的地方。兩人都被囑咐待在屋裡,連吃飯端熱水也都是君無恨的侍從去送,就害怕她們出去時半道上被人截住帶走,他來不及去救。
君無恨的良苦用心倒是保住秦莜嵐和杏兒。可其他人不明其中原因,對此議論紛紛,雖然沒人敢明說,暗地裡卻早就將負心人的帽子扣到君無恨頭上。
王妃還未下葬,他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帶著寵妾,一休息就待在屋裡,實在是說不過去。若非此刻身在朝外,那些對他不滿的大臣早就上折子參他了。就連忠於他的江成等人對此也頗有微詞。
不管其他人如何言辭,君無恨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做著該做的事,毫不妥協。他表面上雖似無所覺察,但每日回屋後持續的低氣壓,讓人明白他心裡同樣不好受。
在這件事上,秦莜嵐沒有立場,也不好勸說。見君無恨如此消沉,只能吩咐下人沒事少來打攪他。而她自己若覺得悶,就去找隔壁的杏兒聊天,盡量少麻煩君無恨,讓他能安安靜靜自己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