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完祭祖和柳易的事,再出宮門時已是燈火通明的夜晚。舒蝤梟裻
街上仍是人潮湧動,賣藝玩雜耍的佔據了行人的視線。君無恨坐在馬車上,對外面的熱鬧充耳不聞,只專心思索著接下來要做的事。
君無邪已言明,打算祭祖之後的年慶大典上,趁著眾臣齊聚於此,正好一鍋端,將柳易及他的同黨一網打盡。柳易那邊暫時還沒有動靜,不過應該快傳出消息了,君無恨可不相信他是那種束手就擒的人。
俗話說兩虎相鬥必有一傷。到時候君無恨只要等在在君無邪除掉柳易後動手,就能一舉兩得,趁此機會奪取江山,並將君無邪之死歸罪於柳易身上,名正言順的繼承皇位。
君無恨的算盤打得辟啪作響,自覺勝負已能看出端倪。他倒不擔心君無邪那邊出岔子,卻有些忌憚柳易,防備他臨死前的反撲。
斷斷續續的將近來發生的事一一從腦中濾過,重新整理清脈絡,還未連成一氣馬車便已到了王府門前。君無恨掩下思緒,狀若往常似的下了馬車。
先是去了莊臻蓉那兒一趟,將君無邪所賜的東西一併交給她,又陪她坐著聊了會兒天一起吃了晚飯,剛打算沐浴更衣準備休息,便聽見門外傳來吵鬧之聲。
「怎麼回事?」君無恨皺眉道。
這段時間莊臻蓉要靜養安胎,他特意吩咐過,除非有必要的事,否則閒雜人等不得來此。就連那些夫人們來看莊臻蓉,都是輕手輕腳,軟言細語,可不敢大聲喧嘩。
門外的婢女匆匆趕了進來,躬身道:「回王爺,是秦夫人和其他幾位夫人在門外喧鬧,說是要請王爺王妃主持公道。」
「秦莜嵐?」君無恨眉頭皺得更緊了,「她又鬧什麼?讓她們都進來吧。」
與其說是幾位夫人與秦莜嵐吵鬧,還不如說是幾位夫人與秦莜嵐對峙。雖然在人數上她們有優勢,奈何能力不足,幾個人加在一起還被秦莜嵐死死壓制,要不是仗著人多勢眾,恐怕還沒鬧到君無恨這兒就被秦莜嵐統統解決了。
「王爺,王妃。」鬧騰的幾人面對君無恨和莊臻蓉的時候還是守規矩的,齊齊行禮。就連秦莜嵐也守規守距,讓人挑不出刺來。
「怎麼回事?」君無恨語氣不悅的問道。
幾位夫人對視,其中一人上前道:「王爺,我們幾個姐妹不過是去花園賞玩,偶遇秦夫人。大家都要過橋,我們先到自然是我們先行。哪知這就惹了秦夫人不高興,她上前一把就將正過橋的月兒推到了湖裡。這麼冷的天,若不是旁邊有婢女幫忙,跌下去了哪還有活路?!」
見幾人中並沒有月夫人,莊臻蓉問道:「那月兒現在怎麼樣?請大夫去看過了嗎?」
「受了驚,染了風寒,大夫說要個把月才能調養好。」那人滿臉氣憤道:「這事明明是秦夫人的錯,我們找她理論她卻說月兒活該,我實在氣不過這才來這裡。若打擾了王妃,妾身願意受罰,只是求王爺和王妃來主持公道!」
君無恨轉頭望著秦莜嵐:「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好狗不擋路,這麼一幫人擋在面前,我可沒那個耐心等。」秦莜嵐冷若寒霜道:「她倒真是一張利嘴,紅口白牙,硬生生能顛倒是非。也不想想,若前因哪有後果,她不惹我我怎會推她下去。」
「這麼說,你承認是你推月兒,讓她跌下池子了?」莊臻蓉道。
秦莜嵐也不回答,輕笑一聲反問道:「王妃覺得呢?」
王府上下哪個不知道王妃與秦莜嵐不對付。兩人勢如水火,但因莊臻蓉一直未抓到秦莜嵐的短處,奈何她不得。如今這事可算是給她理由了。
「明明就是你推月兒下池,你還想狡辯什麼?!」一旁告狀的人厲聲道。
秦莜嵐側頭看她,揚手便給了她一耳光,「我也沒辯駁啊,你能拿我怎樣?」
「秦莜嵐!大庭廣眾之下你還敢動手!你把規矩,把我和王爺放在眼裡嗎?!」莊臻蓉怒道。
「就是把規矩把王爺王妃放在眼中,我才打的這一巴掌。」秦莜嵐毫不懼怕,對上莊臻蓉直接道:「似這種顛倒黑白,耍陰謀詭計之徒,不給她教訓她是不會罷手!」
這話表面上是說那幾個夫人,但秦莜嵐眼睛緊緊盯著莊臻蓉,話都是看著她說的。
「王爺,王妃,你們可要為奴家做主啊!」被打的人哭訴著:「她在你們面前都敢這樣做,背著你們說不定要怎麼對我等!」
「吵死了!」秦莜嵐手一揮,纏在掌心處的細絲如蛇般探出!
君無恨拍案而起:「秦莜嵐!放肆!」
金色的細絲猛地收起,這一伸一縮,在眨眼間便已做完。旁邊人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當君無恨發怒是因為秦莜嵐過於蠻橫。
「哼!」秦莜嵐瞟了君無恨一眼:「看在王爺和王妃的面上,此事就此作罷。若有再犯,休怪我不客氣。」說完,不理屋內人的反應,轉身離去。
「秦莜嵐!」莊臻蓉站起來怒道:「你給我站住!」
背著身的人頓住腳步,微微側頭,只留給眾人一個上揚的嘴角,便抬步向前而去。
「她!她!她簡直……簡直……」莊臻蓉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君無恨站起身將她扶到椅上坐下,安撫道:「她就是這樣的性子,待我過幾日得了閒,會好好訓斥她,讓她收斂些。」
「王爺,那月兒……」告狀的人剛想再說下去,便被君無恨冰冷的目光嚇住了,垂頭不敢再多嘴。
「讓大夫不要吝嗇藥石,缺什麼告知管家,從庫房裡直接拿。」君無恨面色淡然的說道:「至於這事,既然你們各執一詞,也不好定奪。」
莊臻蓉不高興道:「那就這麼算了?」
「待我命人詢問後再說吧。」君無恨並不想在這種事上費神,見莊臻蓉還要說,便搶先道:「時間不早,你也累了一天,該休息了。來,我陪你去裡屋休息。」哄著莊臻蓉去裡屋了。
被留在外屋的夫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不敢追進去打擾二人,最後只得灰溜溜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