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夫人?這是怎麼回事?」聞訊而來的廚房總管看著秦莜嵐的臉色,小心翼翼湊上前道:「是不是這裡有人惹您不高興了?您跟我說,保準揪出來任您處置!」說罷,又耀武揚威的回頭對著廚房一干人等大聲道:「誰!誰惹秦夫人不高興了?!還不趕快滾出來!待會兒要是被揪出來,可別怨我不念舊情!」
「別嚷了!煩!」秦莜嵐一甩鞭子,冷哼道:「今兒個我可不是來找你們其中誰的麻煩。舒蝤梟裻」
總管先是被嚇得渾身抖了抖,又聽到秦莜嵐下面的話,立即笑開了花道:「我就說嘛,像秦夫人這樣的人物,小的們只有盡心伺候,哪敢怠慢。」
聞言,秦莜嵐笑了笑,終於吐出剩下半句:「我找的是你們所有人的麻煩!來人,把凳子給我擺上來,今天正好有空,咱們來算算總賬!」
一見秦莜嵐是動真格的,整個廚房的人都害怕了。他們平日裡為難杏兒,一是看她身份低微,就算鬧也鬧不到哪去。二是看秦莜嵐未曾理會此等事,以為她不想惹事,這才越來越放肆。其實要真計較起來,他們縱是有天大的膽子都不敢惹秦莜嵐。
「夫人!我們知道錯了!」眾人紛紛跪地求饒。
秦莜嵐坐在侍衛搬來的椅子上,笑盈盈問道:「你們知道自己錯哪裡了?」
「我們不該怠慢杏兒姑娘,讓她受委屈。」總管連忙道:「這是小的考慮不周,讓杏兒姑娘受委屈了。」
一句委屈勾去了所有明裡暗裡的排擠,一句怠慢輕描淡寫了所有有意無意的過錯,好像不過是件小事,被杏兒仗著主子得寵誇大了而已。
秦莜嵐似笑非笑的看著總管,手中的鞭子快如閃電,「啪」的一下打到他身上,「呵!怠慢?委屈?我的人你也敢怠慢,敢讓她受委屈,你是看不起我秦莜嵐嗎?!」
總管疼得齜牙咧嘴,慌張的說道:「小的言辭有失,請秦夫人恕罪!」
「既然知道自己言辭有失,那總該領罰吧。」秦莜嵐順勢道:「來人!把他按在凳子上,賞他三十鞭,讓他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侍衛領命,將總管押在擺放好的長凳上,取過皮鞭刷刷便是兩鞭!
男子的力氣哪是女子能比的?尤其秦莜嵐重傷剛愈,手上的力氣並不很大,用得力道也輕,打那一鞭最多疼一疼。而侍衛本身底子好,力氣大,這兩鞭下去頓時疼得那總管頓時就鬼哭狼嚎起來,看得周圍人也跟著肉疼,好像被打的是他們似的。
「今天我也懶得一個個問話,反正這事是在你們這兒出的,你們統統都有份。」耳邊襯著總管的痛呼,秦莜嵐臉上仍掛著盈盈笑意道:「念你們是初犯,我也不多計較。這樣吧,男子每人二十鞭,女子每人十五鞭,早打完我早走,這件事就當這麼算了。」
眾人原本對總管的遭遇就心有慼慼,如今聽秦莜嵐這麼說,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別說二十鞭,就算十鞭都能要去半條命!沒看見幾鞭子下去總管背上都打出血了嗎?!況且下人受傷哪有錢買藥,哪有時間休息養傷?若是耽擱了平日裡的活計,哪管你什麼理由,定要惹來又一頓打!這樣來去折騰,小命保準玩完!
「秦夫人!不是我們想這麼做!」看著總管被打得進去多出氣少的模樣,膽子小的婢女害怕自己挨鞭子,連忙道:「都是……都是……」
彭——
旁邊衣著稍顯華貴的婢女一腳狠踹過去,將那婢女踹倒在地,啐一口吐沫道:「賤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自己挨罰還想誣陷別人?!你欺負杏兒的時候,我可是都看著呢!」她說得義憤填膺,好像真是那麼回事。
秦莜嵐半瞇著眼,似笑非笑的盯著這個突然蹦出來的小婢女。
「呦,說得不錯嘛。看你穿著似乎不是廚房裡打雜的,哪位姐姐家的?說出來,讓我認識認識。」
那婢女見秦莜嵐這麼問,仰著頭頗為傲然的說道:「奴婢是元夫人的貼身婢女翠兒,今日為我家主子過來打熱水,恰巧遇到這樣的事。」她說著,歎口氣道:「哎,這番耽擱,回去我家主子要知道了,會生氣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責備之意。
這元夫人是君無恨以前未出宮封王時的貼身婢女,後來莊臻蓉嫁來當王妃,她便被封了夫人。那時秦莜嵐還未出現,君無恨獨寵莊臻蓉,甚少去其他夫人那裡。唯有元夫人,曾服侍過君無恨幾年,加之與莊臻蓉關係還算不錯,就沾了些光,能得到君無恨的眷顧,地位比之左右夫人也不遑多讓。
「是嗎?那我可要向元姐姐說聲對不起了。」秦莜嵐瞟了一眼連聲音都嘶啞的總管,道:「因為我不僅剛剛『無意』耽擱了你,現在還要『有意』留你再待會兒。」
翠兒警覺道:「你想做什麼?!我可是元夫人的貼身婢女!你敢對我動手,小心元夫人……哎呦!你敢打我?!」她捂著手臂,憤怒的望著秦莜嵐:「我一定讓……」
話還未落,秦莜嵐的鞭子猛地抽在她身上!這可不同於前一次的警告,是實打實的抽在肉上!裂開的層層衣服裡,露出的是血肉模糊的鞭痕!
「我打的就是你!」秦莜嵐冷冷看著她,語氣陰沉道:「不過一個婢女,也敢跟我這麼說話,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嗎?!要不是看在元夫人的面子上,我這一鞭就不是抽在你手臂上,而是抽在你臉上!叫你皮開肉綻,這輩子再也見不了人!」
見秦莜嵐如此強橫,翠兒頓時軟了。她只是一個小婢女,受主子恩寵便耀武揚威,不受主子恩寵連府上的侍衛家丁都不如。現在秦莜嵐正當受寵,連王妃都避其鋒芒,更何況是元夫人,她可不會真為了個婢女就跟秦莜嵐撕破臉皮。
「奴婢知錯了!」翠兒跪地求饒。
「這樣才好。」秦莜嵐滿意的點點頭,嘴上振振有詞道:「看在你家主子的面兒上,我也不跟你計較,領了二十五鞭就可以走了。對了,回去時別忘了告知元姐姐一聲,就說我替她管教婢女是應該是,讓她不用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