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鳳丸不愧為絕世寶藥。舒豦穬劇不僅成功的救回了秦莜嵐一條命,還讓秦莜嵐身上的傷勢以難以置信的速度癒合,短短三天,傷口處便結了一層硬痂,只待過幾日自動脫落後便可宣佈傷勢痊癒了。
聽聞秦莜嵐性命無憂後,君無恨便將心思放到了朝中事務上。前後因救秦莜嵐他請了許多天的假,公務堆積如山,如今大軍剛到皇城,許多調度的事務需要他親自出面,所以這幾日顯得尤為忙碌,幾乎日日在宮中歇息,連王府都鮮少回去。
而君無恨這一離開,便讓府中眾人的目光聚在了秦莜嵐身上。她背負著王爺寵愛,自然為府中其他妾侍所厭惡,明裡暗裡的排擠立即多了許多。
「太可惡了!」
杏兒氣沖沖的說道:「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剛剛還看到什麼玉夫人的丫鬟端了一盆水出去,怎麼到我這兒就沒了?!明擺著故意的嘛!氣死人了!」
「來來來,喝口茶緩緩氣。」秦莜嵐平心靜氣道:「這些人只會在背地裡搞小動作,上不了大檯面,跟她們一般見識未免貶低了自己,犯不著。」
「那總不能就這麼任人欺負?!」杏兒著實是忍夠了。其實要真過分的欺負到頭上,秦莜嵐是絕不會退讓半步。偏偏這些人又害怕真的惹到秦莜嵐,又看她不順眼,就使這些下作的法子,暗暗擠兌人。
這種事擺在明面上,不是大事,計較的話未免顯得度量小,恃寵而驕。但置之不理,就像那頭頂的虱子,就算沒有咬得你滿身是包,也足夠噁心人了。況且秦莜嵐一向懶得於之計較,這便給了人軟弱可欺的印象,讓那些人越來越猖狂。
杏兒正在氣頭上,也不管秦莜嵐怎麼想,便如倒豆子似的,一下子把平日裡積攢的怨氣全發洩了出來。
「就算這些事很小,但也不能老這麼任由她們排擠啊!早先還顧及著,只是動些小動作,現在連早上打水也想刁難,要是置之不理,以後是不是連咱們吃飯穿衣都要被他們刁難?!我知道夫人不在乎這些東西,可不在乎是一回事,管不管是另一回事!你這樣退讓,她們可不會領你的情,她們只會以為你好欺負,以後會越來越放肆!」
這話杏兒說得那叫個慷慨激昂,憤憤難平。叉著腰,皺著眉,口中吐沫星子橫飛,渾然沒有半點溫婉順從的模樣。看樣子,快要被氣瘋了。
「這麼嚴重?」秦莜嵐問道。
「比這個還嚴重!」杏兒激動的說道:「夫人你不出去走動,不知道府裡那些丫鬟侍從們在背地裡怎麼說你。狐狸精、賤人那還是輕的,有些話連我聽著都燥得慌,虧她們還說得出口!尤其那個王妃,表面上客客氣氣,背地裡的壞話都從她們那裡傳出來的!我看那些侍妾這麼囂張,都是王妃在背後撐腰!」
秦莜嵐將茶遞過去,安撫道:「看來我太過忍讓,倒讓你受了不少委屈。」
杏兒接過茶,一飲入喉,那冰涼的茶水灌入腹中,凍得人打了個冷顫。她本就憋著一肚子氣,喝了這水簡直像是火上澆油,更氣得破口大罵:「那些賤人!大冬天的早上連熱水都沒有!這不是要凍死人嗎?!夫人你今天要是不出面,我去跟她們拼了!這麼欺負人,我反正是忍不下去了!」說著,摔了杯子,人大步流星的朝廚房灶台去,勢必要討回公道!
光噹一聲,杯子碎了滿地,秦莜嵐未及表態,見杏兒往外衝,連忙拉住她道:「你一個人去怎麼行?她們那麼多人,非把你吃了不可!算了,我陪你走一趟!」
「真的?」杏兒停步道。
「真的!」秦莜嵐點頭道:「你這一番慷慨陳詞,不就是想讓我出面嗎?!」她秦莜嵐又不是瞎子,這麼明顯的激將法她哪會看不出來。
杏兒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我也是氣不過,那些人真的很囂張!」
「我知道。」秦莜嵐寬慰道:「雖然都是些小事,累積起來也確實讓人頭疼。這些人再不管管,真當我好欺負,都要翻天了!」
杏兒壓低聲音道:「況且夫人不是說過,我們等過了這段日子便走嗎?那也不用怕得罪人,反正都要走了,委屈自己做什麼。」
「你呀,還真不把這兒當家。」秦莜嵐笑道:「好吧,就按你說的,反正都快要走了,忍這些給自己找不痛快做什麼。要做我做次大的!讓這些人都知道,我秦莜嵐可不是軟柿子,誰敢跟我動手腳,我就敢在她身上動鞭子!」
杏兒只是想讓秦莜嵐為她出氣,聽她連鞭子都說出口了,才覺這次是動真格了。
「動鞭子?夫人,您……」
秦莜嵐橫了她一眼:「怕什麼?有我撐腰,別說動鞭子,把她們逐出王府也行!像你想的那樣教訓一下,我還不如不去!要去就要一次讓她們記清楚,誰敢給我使手段,我有的是法子治她!」
本著不做便罷,要做就做徹底的原則。秦莜嵐讓杏兒找了管家,又從侍衛中臨時抽出五個彪壯大漢,氣勢洶洶的往廚房而去。
王府的大廚房是給王爺王妃和妾室們準備的,因掌控著府中膳食加熱水之類的供應,便也成了眾妾侍一個爭鬥的地方。得寵的自然不言而喻,那些不得寵的除了平日裡吃食供應,類似熱水,補品便要被剋扣不少,要麼是下人中飽私囊,要麼被其他侍妾拿去用了。
按道理來說,似秦莜嵐這樣得寵的,下人一般是不敢怠慢的。偏偏她得罪王妃,又惹得幾乎整個府裡妾侍的不滿,兩相疊加,造成了如今的局面。而因她之前未曾計較,也助長了下人的膽子,給了人一種軟弱可欺的印象。
所以當秦莜嵐持著鞭子,帶著人氣勢洶洶而來時,廚房一干人包括在此等候熱水或早飯的丫鬟們,都傻眼了。
啪——
頂著眾人呆滯的目光,秦莜嵐狠狠朝地上甩了一鞭子,惡聲惡氣道:「都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