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呢？我為什麼會這樣？」
眉尖一蹙，薄唇輕抿，衛靖桓的神情凝重了幾分。%&*";
皆是直接地對視，兩人都倔強地望著對方。心裡有怨有恨，在這一刻似乎都說不清了。
許久，直至一隻雪鳥的清脆叫喚打破了兩人的沉寂，寒風輕撫，藍汐兒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冬日裡，陽光因為白雪的反射變得更為明亮，而藍汐兒頭上那金步搖也隨著她的微微顫動而輕晃著，耀眼得很。
衛靖桓看著看著，有那麼一瞬的閃神，但隨即他又笑道：「我們還是快點去採草藥吧！不然天黑了山路就難走了。」
他正說著，空氣裡便陣陣冷氣瀰漫，隨即便是點點冰雪飄落。
「又開始下雪了呢！」
藍汐兒皺起眉尖，很不爽地瞪著滴落在鼻尖的沙雪，心裡十分的鬱悶。
難得她下定決心來山上採藥，老天居然給她來個晴天降雪，有沒有更搞笑的事情啊？
「我沒有帶傘，我們還是去前面的山洞避一避吧！這雪應該很快就停了。」
對這個地段，衛靖桓還是挺熟悉的，腳步加快了幾分，走了將近一刻鐘，兩人便來到了一個山洞。
山洞很大，而且裡面還有草堆草蓆，看樣子似乎有人在這兒住過？
「這裡有人住嗎？」
「沒，有時候巡哨巡山的時候，遇到麻煩都會在這兒住。」
衛靖桓淡淡地解釋了句，便開始收拾略顯凌亂的山洞，又道：「不過照今天這天氣來看，怕是沒時間採藥了！」
「沒時間，就算了吧！」藍汐兒本來就不覺得能採到什麼好藥，這會兒天氣突然變得惡劣，她自是更加沒有了心情。%&*";
「是嗎？」輕笑了句，衛靖桓望向她的雙眼閃動著精光。
「我倒是想問問，這大冬天的，樹木草本都被大雪覆蓋，汐兒，你這是要採什麼草藥？」
咳咳……
藍汐兒乾咳了幾聲，有些尷尬地避開衛靖桓望過來的目光。
早上那會兒她說來採藥只是為了敷衍他，雖然事情挺靠譜的，但藍汐兒也沒想過在那麼冷的天出門，卻不想她難得撒謊，一下子就被對方識破。
而且看衛靖桓那悠閒的樣，應該早就覺察了吧？卻一直不說，也不知是什麼居心。
藍汐兒撇撇嘴，逞強道:「雖然，雖然大多數草藥都是春夏生長，但也有些例外，有些草藥就適合冬天去採。比如，比如冬蟲夏草。」
這個理由確實合理，但被藍汐兒這麼慌慌張張地說出，實在有些欲蓋彌彰。
當然，我們的衛靖桓很配合地點點頭，狀若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受教了。」
如果衛靖桓再反駁，自然會讓藍汐兒也不甘示弱。他現在就這麼應下她的話，反而讓她怔住，一下子不知該怎麼接話了。
「那你等下還要繼續去採藥嗎？」
笑語盈盈，那就叫一個燦爛啊！
藍汐兒憤憤地望著那人的笑意，心裡那個氣啊！他是故意說這話來逗她的吧？恨恨地撇開臉，她神情認真地看向洞外，好像沒有聽到衛靖桓的問題。
反正那貨肯定也不指望她能回答，那就乾脆什麼都不說了吧！
然而，衛靖桓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讓她逃過去呢！身子一移，人就擋在了她的視線前面，仍是那滿滿的笑意，勾人的眼神就這麼看著她。
「你還有什麼事嗎？」
禮貌地發問，故意拉開兩人的距離。其實藍汐兒心裡早已經有種想要掐死對方的想法了！
「我想和你說件事。」
好吧！又變回嚴肅的語氣，笑容也隨之隱去。
藍汐兒再次發現這貨就是學過四川變臉的，不然怎麼可能那麼迅速地變了臉呢？不過，她早就見識過衛靖桓那反覆無常的性情，這會兒怕是又想著變著法子來玩她了吧？
微微歎了口氣，在衛靖桓開口之前，她便提前問出一直悶在她心裡的那個問題。
「這樣好玩嗎？」
「什麼？」
「每次都這樣，每當我以為你要和我說什麼重要的事情，你話題一轉，便又是那玩笑話。這樣好玩嗎？」
直接的目光，藍汐兒第一次將話說得這般直白，第一次將自己的心思表露，只因她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有希望又失望，患得患失的煎熬，一次次的心傷已經將她傷得體無完膚。
如果真的不喜她，想要將她踩在腳底，那就說清楚，她可以接受任何折磨，卻受不了衛靖桓這般反覆。
這些天來，都是衛靖桓把藍汐兒弄得一愣一怔的，卻不想後者這麼一句，衛靖桓的神情也變了變，深幽的眸子染上了別樣的情緒。
良久的對視……
「怎麼，你以為我這是在和你玩嗎？」
「不是嗎？看著我因為你的話而露出那種絕望呆愣的目光，你可歡心？」
爭鋒相對，藍汐兒不打算將自己的情緒隱藏。
「歡心？呵，這真是好笑了……」
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衛靖桓連連笑聲，但那張妖孽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笑意，好一會兒，他才止住笑聲，低頭靠近，認真地盯著藍汐兒，「你覺得我是在折磨你嗎？或者你以為你這般不反抗，在大家面前故作乖巧柔順，逆來順受我就會很高興嗎？」
隱隱怒意，藍汐兒聽出來了，但她卻不知道他是在生氣什麼？
大概是覺得這點折磨根本就不夠他的報復的吧？
這樣想著，嘴角又化開一抹苦笑，卻只能認真地想著衛靖桓，道：「衛靖桓，我知道我欠你良多，很難還得清；我也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我，你現在肯定還是那至高無上的存在，坐擁江山美人在懷。」
「我知道這些都是我虧欠你的，而且我向你保證，我也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將我欠你的都還給你！這樣難道還不夠嗎？」
她的決心從來都沒有改變過，她也知道自己現在說這話可能有點太過於狂妄了。但她只是想讓衛靖桓清楚她的心意。
她不求他的原諒，只希望將兩人的債一併還清了！
「所以，停止你那些無聊的玩笑話吧？那樣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不是嗎？」
再一次認真地凝視，決絕的聲音透出了她的情緒。她真的真的受不了了！
然而，衛靖桓聽了她這話後，臉色也在一瞬間變得難看之極，身子又前傾了些，低啞的聲音有點嚇人。
「你真的以為我一直都是在和你開玩笑嗎？你以為我說那些話，都只是為了拿你尋開心嗎？」
「難道不是嗎？你明明那麼恨我，卻對我說『你想我了』，這種玩笑話，你以為我會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