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很含糊,說話的時候舌頭一定很痛,所以她的臉都扭曲了,半黑半白的,讓晴兒看得都直皺眉。舒榒駑襻
「你臉怎麼成了這樣?受傷、中毒、還是人打的?嗨,只要你說出來,我保證這兩個男人可以把你治好。他們可都有很高超的醫術。」
晴兒大咧咧地問著雲慕,很豪氣干雲的拍著千機的胸膛,拍得千機直皺眉。
「嗯,放心,我會醫好你。」
池安寧點頭,柔聲說道妾。
雲慕笑笑,搖了搖頭,掙扎著坐了起來,忍著嘴裡的巨痛,含糊地說道:
「不用了。」
她下榻,抬眼,和慕容安定的目光對了個正著,臉色頓時寒下來,可眼中滿是恐懼的光薌。
「是他強迫你的?我是他姐姐,只要你告訴我,我給你作主,讓他納你為妃……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嫁他,他這人太花心,女人太多,你長得又不好看,只怕以後會吃苦頭。」
晴兒指慕容安定,辟哩啪啦地說了一通。
雲慕不出聲,彎腰穿鞋,向池安寧幾人道謝,然後往外走。
現在,不用慕容安定趕她了,她絕不會留在京城,也不想再看什麼繁華世界,她要回五彩池,就在五彩池附近找個地方,悄悄地結束生命。
「雲姑娘。」
池安寧跟出來,低聲說道:
「你傷還未好,歇幾天,我讓人送你回去如何?」
雲慕搖頭,她一刻也不想呆,只想盡早離開這個男人的魔爪範圍。
「雲姑娘請留步,聽我一言再走好嗎?」
池安寧緊緊跟著她,她身體現在虛弱得厲害,沒有五彩池水,沒有密雲樹葉,她吃不下任何東西,她的腸胃根本沒辦法消化那些油膩的食物……。
「我不想聽,我不想看到他」
突然,她眼前一黑,人直直地栽了下去。
眼前有兩道身影,不知道誰的手,穩穩地抓住了她……
慕容安定抱著她,黑著臉,把她放到床上。
池安寧立刻給她施針,餵藥,一折騰就是大半宿,兩兄弟都沒去睡。
而雲慕這一睡,就是兩天兩夜,發著高燒,說著含糊不清的糊話。
池安寧一直在名花流裡呆著,和千機一起研究著雲慕內力消失如此之快的原因,把新婚的妻子都給冷落了。
晚上,權醉蝶獨自找了過來。
「她怎麼了?」
看著燒得滿身通紅的雲慕,權醉蝶驚訝地問道。
「醉蝶,你能認出那個想殺你的女人嗎,是不是她?」
池安寧沉吟一下,低聲問。
權醉蝶盯著雲慕看了好久,搖了搖頭,
「認不出,是蒙著臉的,只露出眼睛,可當時隔得有點遠,只覺得那女人很凶……是不是她,我真不知道。」
屋裡安靜了一會,權醉蝶又問:
「她就是五彩池的主人云慕?」
「嗯。」
池安寧點頭。
權醉蝶猶豫了一下,靠著池安寧坐下來,小聲問:
「你喜歡她?」
「我把她當成朋友,不要亂想,這兩日我只是想救活她,不是存心冷落你。」
池安寧握住她的手,小聲道歉。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
權醉蝶又猶豫了一會兒,扭頭看了看雲慕,小聲說道:
「你還記得雲影嗎?當時我昏迷著,可是神智是時斷時續的清醒,有一次我清醒的時候,聽到雲影和一個男人說話,是說五彩池的聖女,要曬月光才能恢復容顏……然後我還聽到了那種聲音……你說,雲慕姑娘是不是也應該多曬曬月光?」
她臉上泛起了羞紅,聲音越來越小。
可是,雲影和男人交|合的時候,居然就在她和東方笑晴身邊!池安寧臉色冷了冷,心中有些暗悔讓雲影死得那樣便宜了。
「安寧哥哥……我可沒有……我……沒偷看,我也沒有被人佔便宜,我是乾淨的!」
見他臉色黑下,權醉蝶一急,連忙解釋。
「嗯?」
池安寧還未聽懂,隔了一會才恍然大悟,柔聲說道:
「你誤會了,我是說雲影如此傷你,她死得太便宜了。」
「你累了兩夜了,我來照顧她,你去歇著吧。」
權醉蝶抿唇一笑,站了起來,拉著他的手,含羞帶怯地說了一句。
「罷了,我讓人來照顧她。」
池安寧心裡一軟,攬住了她的肩,然後叫來侍女,交待她們進去,把雲慕的床搬到月光能照到的地方,然後脫掉外衫,只留她的肚兜和絲綢的中褲,讓月光能直接照到她的皮膚上。
等侍女們忙完出來,池安寧才帶著權醉蝶往外走。
畢竟是新婚,才迎她過門,不管是什麼原因,如此冷落她,實在不應該。
小夫妻離開了。
慕容安定才從陰影中走出來,慢慢走了進去。
難怪雲影不肯吃池安寧給五彩池女子配的解藥,原來對她無用,得曬月亮才行。
只是,她如果恢復了容顏,會是什麼樣子呢?蛇蠍心腸的她,分明有半張傾世的容顏……慕容安定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只聽她又開始說起了糊話,臉上汗滲滲,紅通通的,雙手也伸到空中亂舞起來。
性子野的女人,病了、暈了也不安份!
他想走開,雲慕的手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袍子,喉中發出虎虎的聲響,好像特別難受。
慕容安定想扯開她的手,可她的五指緊緊地跩著,面孔扭曲,眼角滑下兩行晶瑩的淚來。
慕容安定遲疑了一下,拿起了一邊的茶碗,托起她的頭,給她餵了一口水,她喝得太急,嗆到了,大聲咳嗽起來,這聲音驚動了外面的奴才,可進來一瞧,是他在這裡,連忙又退了出去。
「慢點喝,又沒人和你搶。」
慕容安定粗聲粗氣地喝斥了一聲,在她的背上拍了拍,她的頭靠在他的胸前,一身花香又開始往他的鼻中湧,他呆怔了半晌,猛地把她推開——
他瘋了,他居然起反應了!
他的下面,迅速立了起來,熱血在體內亂竄,欲|望如潮水般擊中了他的神經。
對這樣一個醜女!惡毒的女人!
慕容安定粗魯地拉開她還拽著他衣袍的手,想離開這裡。可他抓著她的小手時,把她整個人從被子裡拖了出來,原來袍子下只穿著肚兜的!那池安寧不是也看過她這玲瓏風景了?
雪肌上有著不少金針扎過的紅點,她急促的呼吸著,高挺的胸脯吸引了慕容安定的目光,他喉結滾了滾,輕輕地扯開了她的肚兜,只見那兩朵雪柔上面,桃花艷麗……權之楚嚇得面無人色,連連磕起頭來。
他官越做越大了,慕容烈為帝的時候,他還能兢兢業業,一心為國為民,可慕容烈禪讓之後,他開始目中無人,一手遮天,當年年輕時的壯志凌雲早已不復存在,他只想享受眾人的尊敬,享受奢華的日子,他覺得那是他應得的。
慕容安定又是幾本折子丟過去,冷冷地說道:
「恕罪?朕如何恕你的罪?來人,拿下權之楚的官帽頂戴,交由三司會審,給朕好好查清楚,權家到底還坑了多少百姓,多少賢臣。」
幾名侍衛進來,把權之楚拖了出去。
為官二十多年,權之楚也登峰造極了,自知樹大招風,肯定出事,醉菁得寵的時候,他還能吃點安心飯,睡幾個安穩覺,可醉菁不抵事了,醉蝶雖嫁了池安寧,可池安寧根本不管朝中之事,圖有個名聲罷了。他能想像,自己一旦入獄,各方大石一定會狠狠他砸來……
被拖下去的時候,他衝著站在御書房門口的一個小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小太監連忙低下頭,等他被拖遠了,才轉身快步往權醉菁的寢宮跑去。
東方笑晴正站在御書房的院外,歪著頭看著那小太監跑遠的方向,等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才一面輕撫著自己的烏緞般的長髮,一面緩步往御書房裡走。
「貴妃娘娘,皇上正在生氣……」
太監連忙攔住她,可東方笑晴卻嘻嘻一笑,伸手在小太監的臉上點了點,輕聲說道:
「你臉上長了個疙瘩。」
她總是這樣,看上去明明媚媚的,可是說話又不著邊際,大家都習以為常了,說得好聽的,只說她單純,說得難聽的,都說她會裝。
她戳完了小太監的臉,拎著裙擺,推開了御書房的門,快步繞到了書案後,抱住了慕容安定的胳膊,小聲說道:
「安定哥哥,你說今天陪我買糖人吃,我們去買糖人吃好不好?」
「你乖,今日朕有許多國事要處理,笑晴找醉蝶玩好不好?」
慕容安定心情正糟糕,便拍拍她的小手,敷衍了一句。
「那我在這裡玩一會吧。」
她鬆開了他的胳膊,坐到了一邊。
慕容安定擰了擰眉,本想讓她出去,可是她卻打了個哈欠,趴在桌上睡了起來。
她跟個小孩兒似的,一點心機都沒有,加上這樣一張漂亮得沒法辦法形容的臉,多少讓慕容安定的心情好了一點。身為帝王,他每日和朝臣鬥心鬥志,回到後宮,真的只想有笑晴這樣安靜溫柔的女人陪陪他。
他低下頭,繼續看折子,南方上的奏折,要表彰一個忠貞烈女,這事也讓他批……他把折子丟開,又抓起一個,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權醉菁的聲音。
「皇上,臣妾要見皇上。」
他擰起眉,沉聲說道:
「后妃不得干政,退下。」
「皇上,那是臣妾的父親,如何算是朝政?求皇上開恩!」
權醉菁跪到外面,低聲哭泣起來。
慕容安定的心頓時又煩亂起來,如果權家人肯安份,權醉菁肯安份,他一定會給這權家人滿門富貴,這些人到底在幹什麼?除了給他惹事,除了想盡法子把他後宮嬪妃懷上的龍子弄下來,啥也沒幹。
「退下。」
他又低斥一聲,外面的哭聲卻更大了。
「皇上若不見臣妾,臣妾自請貶為庶民,終生不再相見。」
「隨便你。」
聽她威脅自己,慕容安定的火一冒三丈高,怒氣沖沖地斥責一句,把折子往旁邊一扔,起身拖著東方笑晴就往外走。
「走了。」
「去買糖人吃嗎?」
東方笑晴乖巧地偎在他的身邊,笑嘻嘻的問。
權醉菁見他二人牽著手出來,不禁瞪大了眼睛,猛地站了起來,拉著東方笑晴的手臂用力一扯,指著她罵,
「你到底是哪裡來的妖婦,居然敢到御書房來。」
東方笑晴哪裡是她能摔得動的,她只抖抖手,權醉菁就被抖開了,重重地摔到地上,滿頭珠翠亂響,髮髻也亂了,歪歪地塌在頭頂。
「姐姐你為什麼拉我呀?你快起來呀。」
東方笑晴還很無辜地眨眨眼睛,想過去拉她。
「滾開,賤婢!」
權醉菁還沒受過這樣的氣,當下就爆發了,慕容安定從外面帶回了這女人,不僅從來沒向她請過安,下過跪,今天還當眾侮辱她……
她站起來,揚手就往東方笑晴臉上打去。
慕容安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一壓。
「放肆,醉菁,朕已經忍夠了,之前朕跟你說過多少回,讓你母親收斂一些,可你們權家人不僅不聽,還犯下多樁大罪,誅九族都不過份。」
「你誅啊,你別忘了,你也屬我權家九族之列,大皇子也是,醉蝶也是……」
權醉菁一聲聲頂過來,慕容安定再也無法忍耐心頭之火,抬起一腳就想踹了過去,他並不想打女人,而且是他曾經喜歡過的女人……腳快沾到權醉菁身上時,他又硬生生地收了回來,拂袖就走。
「來人,把皇貴妃帶回去,沒朕的話,誰也不許見她。」
「安定哥哥。」
東方笑晴追過來,他頭也不回地一擺手,
「你也回去。」
東方笑晴停住,歪著腦袋看著慕容安定的背影,過了好久,才轉身走向權醉菁,身子微微前俯,唇角一揚,壓低了聲音,在權醉菁耳邊笑嘻嘻地說道:
「姐姐,安定哥哥生氣了,你……死定了……」
權醉菁愕然,突然發現東方笑晴琥珀雙瞳裡有著騰騰殺機。
這個女人不簡單!
她一直在裝傻,裝嫩,裝溫馴……
可惜慕容安定這段時間心情不平靜,根本沒有管過東方笑晴,反而認為她安靜,乖巧,可愛,聽話,任他擺弄把玩……
「姐姐你今後要聽話呢。」
東方笑晴又是嘻嘻一笑,轉身往錦瀾宮走去,翠色錦衣在風裡輕輕飄動著,身姿妖嬈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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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安定出了宮,一個人在外面繞了一圈,又覺得無處可去。池安寧這幾日聞到風聲不對,帶著權醉蝶避出了城,去郊外遊玩,故意讓權醉蝶和權家疏遠關係。
不過,給晴樂公主找男寵的事,他已經著名花流的人在辦了,不如去那裡瞧瞧,看看都找了些什麼人物,晴樂公主到底又想玩什麼花招。是想氣死千機大人?
還是想氣死爹媽?
他一路無精打彩地走著,心裡堵得難受,只想找個人一起喝上幾杯才好。
該死的池安寧,他憑什麼躲了?他不是爹娘生的孩子,為何不來管管朝中的事?陪他來喝幾杯解解悶也好呀。
一邊的酒肆裡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他停下來,把韁繩丟開,進去看看百姓們在樂什麼。
只見酒肆正中間,一個壯漢,一個女子,正在鬥酒,在一邊大笑鼓勁的不是別人,是他的兩位皇姐,晴樂公主和晴畫公主!
那正在喝酒的那個……
他一皺眉,雖然戴著面紗,可那不正是雲慕嗎?怎麼過了好幾日了,她還沒離開——她的傷沒好?
雲慕抱著酒罈子,仰著脖子,大口地喝著,那辛辣的酒味兒,即使是他站在門口,也能被嗆著,不是說雲慕不能喝五彩池外的水,吃五彩池外的食物?不是餓得半死,不是病得半死?到底哪裡來的力氣和男人鬥酒?
她身著濃紫色錦衫,淺紫色長裙,濃紫色的緞帶在腰間編成漂亮的蝴蝶結,柔柔地垂著。
腰肢柔軟妖嬈,梳著一條長長的辮子,頭上再無任何髮飾,小巧的耳朵上戴了副紫寶石的耳環,這可是母妃以往在宮中最愛的打扮,就連手上那副鑲著紫色寶石的金手鐲也是晴樂公主最愛的。
這三個女人真的有一天混到了一起……
慕容安定臉綠了綠,轉身要走。
此時,堂中響起了一個莽撞粗魯的聲音。
「喂,我和你鬥,若你輸了,把面紗取下來,讓爺們看看你長得如何。」
他扭頭看,只見雲慕一雙水眸正含情帶春地看著那漢子,俊臉頓時就黑了。
當然,這只是他認為的含情帶春,其實雲慕是有點喝多了,若非和兩位公主玩遊戲輸了,她怎會站在這裡和些粗俗的漢子喝酒?
晴樂公主性格直率,沒有心機,和雲慕一拍即合,兩個人這幾日相處甚歡。
她養病,晴樂公主帶著她一起看她精心調教的女子侍衛隊,晴畫公主卻是非常溫柔的女子,三個女子都沒有嫁人之心,成天在一起倒也有趣,更讓雲慕感動的是,晴樂讓名花流的人日夜兼程,從五彩池給她拖了好多池水,還挖了幾棵密雲樹來,雖然——沒種活——可好歹讓她吃了一天好的。
雲慕在死前能交上這麼兩個好友,心情好了許多,也就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消化這烈酒,腸胃會不會難受了。
士為知已者死,她已多活了大半月,在晴樂和晴畫的陪伴下,她玩遍了京城,看了許多稀奇有趣的玩藝兒,又有知心朋友陪在身邊,足夠了。
當然,如果這兩個女子不是那惡魔的姐姐就更好,略有些相似的眉眼,時時還是讓她有些不爽。
「你有銀子麼?我家小姐若贏了,可是要你輸十錠銀子的。」
晴樂公主在一邊笑,手裡抓著瓜子在磕,晴畫公主一面抿唇笑,一面繡花兒,在這樣吵的環境下,還能繡花,簡直是一大奇跡。
二人也戴著面紗,本來男人們蠢蠢欲動的,可是她們帶的那名護衛太強壯太高大了,簡直像個鐵塔。大家都以為這是哪家鏢局裡的小姐,也不太敢惹,於是也只敢在口頭上逞逞強,佔佔便宜。
「銀子嘛,爺我有。」
那漢子掏了半天,卻只掏出一把碎銀子,在眾人的哄笑聲中灰溜溜下了台。
「我來。」
一個精瘦精瘦,穿著灰色錦衣的男人,搖著折扇上去了,看上去是個生意人。
「十錠銀。」
他一揮手,隨從便放下了十錠銀子。
「開始吧。」
晴樂公主吐了片瓜子殼兒,笑瞇瞇地揮手。
雲慕已有些不勝酒力,可又不想認輸,便又抱起了酒罈子,才仰頭,突然一眼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慕容安定,那眼神一下就冷了,唇緊抿了一下,隨即仰頭便喝。
真的,她好想一劍揮過去,殺了那男人!
可是現在只能忍著,忍……
酒嗆得她大咳起來,擦嘴時,不小心帶下了面紗,露出醜陋容顏,那和她鬥酒的男人一口酒就噴到了她的臉上,不客氣地指著她罵,
「媽呀,這麼醜還敢出來嚇人?」
那男人指著她怪叫,台下一陣混亂,都譏笑起雲慕來。
畢竟是女子,被這麼多人嘲笑,讓她面子上掛不住了,低頭就想走。
可那些男人並不放過她,似乎是覺得熱情白付了,非得讓晴樂和晴畫也摘下面紗,看看是美是醜,否則要把剛輸的銀子拿走。
護衛此時正好出去給她買瓜子了,晴樂倒不打緊,拿著鞭打了好幾個想佔便宜的男人,可晴畫力氣弱,被嚇得花容失色,而雲慕已然內力散盡,打不過這些男人,瞬間就處於了下風。
有多事之徒趁機使壞了,拉著雲慕的衣衫就往自己懷裡攬,嘴裡不乾不淨地說:
「你這丑娘子,居然騙我們的銀子,不如讓我摸摸手嫩不嫩。」
「滾開。」
慕容安定大步過來,掀開正圍著三個女子的男人,擋到了三人的前面。
「弟弟。」
晴樂眼睛一亮,立刻說道:
「快教訓這些兔崽子們。」
「大姐,你一大把年紀了,能不能不要總玩這樣幼稚的遊戲?」
慕容安定扭頭就罵,可目光卻落到雲慕的臉上,她被這麼多人盯著,罵著,譏笑著,半邊玉顏已漲得通紅,氣呼呼的,像是要爆發了。
「閃開。」
鐵塔一般的侍衛回來了,見著慕容安定,嚇得一怔,正要行禮時,被晴樂在腿上輕輕踢了踢,立刻反應過來,只稱了聲公子,便和慕容安定一起,護著三個女孩子出來了。
「弟弟,你心情不好?」
晴樂一拉慕容安定,笑瞇瞇地仰頭看他,權之楚的事已經傳出來了,見他這樣黑著臉,擰著眉,多是為那事煩惱了。
殺,還是不殺,這是個難題!權之楚樹大根深,底下的人盤根錯結,若殺起來,不知道要殺多少才算數,可不殺,又不能服民|心。
「我給你出個主意?」
晴樂又說,眨了眨大眼睛,一指前面,
「你請我們吃飯,我就給你出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絕世好點子。」
「你能有什麼好主意,餿主意還差不多。」
慕容安定太瞭解這個姐姐,可是此時確實心情煩躁,能有人陪著說說話,也不錯……
可雲慕?
幾人扭頭看,只見雲慕已經一個人走遠了,讓她和慕容安定同桌吃飯,不如讓她去吃石頭。
「哎,妹妹。」
晴樂拔腿就追,又扭頭沖慕容安定招手,
「你來呀,我真給你出個好主意,騙你是小狗。」
從小到大,她都不知道當了多少回小狗了。可慕容安定的腳像被什麼牽著,真的跟著三個女子往前走著。
五個人,排成了一隊,時快時慢。
雲慕覺得煩惱,慕容安定也跟來,她會想打架的!
晴樂卻不以為然,拖著雲慕看這看那,見她始終悶悶不樂,便取下了自己的面紗戴到她的臉上,小聲說道:
「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讓安寧給你治臉呢?」
「不想治。」
雲慕搖頭,晴樂擰起了眉,不解地問:
「可總有原因吧,我的秘密都告訴你了,你為什麼總不肯說這件事的緣由?難道你是殺人逃犯,不敢讓人認出你?還是,你不把我當姐姐,當朋友?」
「我不是……」
雲慕只說了三字,又抿緊了唇。
「咦,有什麼大不了的,說嘛。」
晴樂搖她,她每天追問此事,雲慕總是守口如瓶,她此時都有些生氣了。
雲慕這人,誰對她好,她就恨不能掏心掏肺還給人家,見晴樂不高興了,便心一橫,俯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我們聖女,要和男人……那個……才可以。」
「啊,就這事,你也不肯告訴名了?這麼簡單的事,這麼容易的事,你藏著掩著幹什麼!我這回找了好些男寵,個個身強體壯,長得又英俊,我帶你挑一個去,走!」
晴樂拉著雲慕就走,而跟在後面的慕容安定只聽到了晴樂的話,那臉色呀,難看極了!
這兩個女人,居然要去挑男人玩……
妖女果然是妖女,要把兩個皇姐都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