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樂公主選了三十名男寵,全選的強悍型的,和千機截然相反的人物,個個身材高大,面孔剛毅,看上去就孔武有力……
從這些人面前走過,慕容安定的臉色有些黑了,可讓他更生氣憤怒的事在後面。舒榒駑襻
前面,晴樂公主正拉起雲慕的手,讓她在眼前著著的強壯男人的胸前拍了拍,碧眸如藍寶石一般,泛著最耀目的光華,讓那男子黝黑的臉上頓時飛起幾絲紅意。
晴樂公主唇角一揚,笑著問雲慕,
「這個怎麼樣?我從一號開始排,這是小一。妾」
雲慕連忙縮回了手,表情尷尬極了。
「嘻嘻,別怕,這都是從御林軍裡挑來的,個個千里挑一,武藝超群。」
可晴樂公主卻很是大方自然,伸了拳,在剛剛那男人的胸肌上錘了錘,大大咧咧地說道薌:
「我要組建兩個蹴鞠隊,還要組建馬球隊,讓他們天天陪我玩,省得我去看那臭男人的臉色,責備我不務正業,我是女人,我又不要治國平天下,我要務什麼正業?我的正業,就是挑個好男人陪著我。」
雲慕側臉看她,這樣古怪的言論,饒是自認為不把世俗看在眼中的她,也是第一次聽說。
晴樂公主
「不要這樣看我,我母親經歷奇特,她去過一個異世界,那裡男女平等,只要有愛情,不論身份,地位,年紀,都可以在一起,才不像這破地方,男人只把女人當床上的玩|物,憑什麼只能男人玩女人,我偏要養男寵,多養,養多多的!你只管挑,我送你幾個!別和畫兒一樣,膽小怯懦,我讓她挑,她都不敢挑一個回去,簡直不像我大吳國的公主。」
畫兒聽了也不生氣,一面走、一面笑、一面繡花,臉上泛著自然羞澀的紅暈。
她的身世她長大後都聽說了,可是一點也不自卑,家裡人對她都非常好,晴樂有的她全有,當然,除了千機……那是晴樂的私有珍愛,畫兒都不得靠近,否則晴樂就會吵她,還會把她繡的帕子丟掉。
「畫兒,你到底要不要挑一個回去?那呆子年易真的不適合你!都回來這麼長時間了,也不見他來看你,八成是另結新歡了,你還想著他幹什麼?這些不喜歡,姐姐給你滿天下挑,挑到你喜歡為止,別成天一副小媳婦的委屈樣子。」
晴樂扭頭,又罵畫兒,一副恨鐵不成鐵的表情。
畫兒還是抿唇笑,文文靜靜地繡她的花。
她不能說話,就不要去別人家裡添麻煩了,而且將來的夫君聽不到她的聲音,不會唱曲,不會說好聽的話,時間久了會厭煩的。
與其以後會疼,不如不讓疼發生。
至於年易麼……他人雖好,可是比她還小上三歲,她不想當人家姐姐。
「年將軍也是,也不主動為兒子來提個親,害你乾等。」
晴樂又不滿地說了一句。
畫兒這才抬眼,無奈地搖了搖,舉著繡花針比劃了一下,大意是她不喜歡年易,不要開這樣的玩笑了。
「還不喜歡?你做那麼鞋和帕子給他幹什麼?」
晴樂扯她正在繡的帕子,問她。
畫兒臉上紅了紅,沒出聲。
「不是給年易的?」
晴樂瞪大眼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趁我不注意,你勾|搭了誰?」
「好了,皇姐,你說話也要注意一些,你以為二皇姐像你一樣?」
慕容安定聽不下去了,晴樂不僅欺負他,也欺負晴畫,他上前去,把晴畫護到身後,不悅地指著那些男寵問:
「你找這麼多,父王母后會責罵你的。」
「哼,別忘了,這可是你下旨幫我找的,要罵先罵你。」
晴樂白他一眼,拉著雲慕往前走,又指著一個長相特英挺的男人問雲慕。
「要麼就這個吧?我叫他小十三,你看他長得多好呀,胳膊也粗,腿也粗,運動起來一定很有勁,你一定會喜歡他的。」
慕容安定的臉又綠了,他絕不能容忍這幾個女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他一揮手,立刻有侍衛上前來,他一指這些男人,氣沖沖地說道:
「他們從哪裡來,送回哪裡去?我大吳國的將士是殺敵衛|國的,穿成這樣,成何體統?」
「皇弟!你們不許動。」
晴樂急了,她費了多大的勁兒才挑出這麼些啊,還沒去氣千機呢……
「還不快去,想朕治你的罪?」
慕容安定臉色鐵青,怒斥一聲,侍衛們立刻將一眾男子帶出了院落。
晴樂氣極,一丟手裡的馬鞭,轉身就跑了。
她脾氣急躁,又從小被寵得厲害,若不隨她的心,她一定會整回來,報復回來的……幸而她沒什麼惡心腸惡意圖,否則這些人還真不是她的對手,一定常常頂著滿頭包,哭著喊著想早早去投胎。
此時她衝進了房間,恨恨坐下,扭頭看著院外的慕容安定,然後又看雲慕……
好你個慕容安定,你不讓我養男寵,我就沒男人給雲慕治臉,就拿你當藥了!
她心意一定,眼中就全是狡黠的亮光,像狐狸一樣笑了半天,揮手叫進了婢女,讓她們去準備膳食,又假意生氣,逼著慕容安定陪她吃飯。
慕容安定也想問點錦惠姑姑的事,便留了下來……
誰知道是想問姑姑,還是想看那妖女呢?
總之,慕容安定心態十分複雜,他自己都懶得去想,只把這一切歸罪於權之楚的案子上,是那件案子害他心神不寧罷了。
雲慕當然是不肯和他們同桌吃飯,加上剛剛在外面又喝了不少酒,現在胃中正難受於極,吃不下任何東西,便獨自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晴樂已經打定主意要捉弄慕容安定,促成這一對兒,看他還嘴硬說不喜歡雲慕!
若不喜歡,他幹嗎總拿眼角往雲慕身上瞟?
還有,她見過東方笑晴了,她挺煩那種嬌滴滴的女人,就像煩權醉菁一樣。只會向男人撒嬌,毫無可愛之處。
慕容安定眼睛瞎了,每次都挑那種軟得任人揉捏的女人!可哪一次不是沒幾天就失去了興趣?
雲慕不錯,人大方,又有個性,完全可以當她的弟媳婦。慕容安定不應該放棄這個好機會,應該把東方笑晴之類的統統忘掉……
她拉著慕容安定說了不少小時候的事,引得慕容安定放鬆了警惕,和她一起喝了好幾盅暖好的黃酒,直到一身熱汗直冒。
「呀,看你這身汗,去後面泡個澡吧,我新得了西域國的香,洗在身上可舒服了,你先去,我讓人拿給你,如果你瞧得上我府中的婢女,儘管享用。」
晴樂公主嘻嘻笑著,讓婢女引他去後面沐浴。
等他一走,晴樂公主立刻跳起來,端了一壺酒就往雲慕的房間裡跑。
雲慕已經喝了點五彩池的水,現在正躺在榻上休息,半夢半醒的狀態。
晴樂敲了敲門,不等她說話,就大大方方進去了,拉她坐起來,認真地問她,
「妹妹,如果我有法子把你的臉治好,說心裡話,你願意治好嗎?」
雲慕看著她碧藍的眼睛,如上好白瓷一般的俏臉,忍不住想到上午在酒肆裡受到的屈辱,於是點了點頭。
她壓根沒往別處想,還以為是男寵被趕走了,雲慕覺得沒有人可以為她治臉了……可她怎麼可能和隨便挑來的男寵在一起呢?
「我特地拿來給你喝的,這是暖好的黃酒,味道極好,然後我帶你去後面泡泡澡,出身汗,你的酒性會散得快一些,晚上會睡得更舒服。」
晴樂笑著,把酒壺給她,雲慕不疑有它,走到桌邊,用小茶碗倒了一小碗兒,喝了幾口,果然滿頰生香,甜美可口。
她一氣喝了好幾口,這才拿了套乾淨衣裳,跟著她出來。
晴樂的公主府建得很早,只是她自己很少住,若非這次要養男寵,她也不會回公主府來。當初,慕容烈和顏千夏為補償她年幼時受的顛沛流離之苦,請了天下最好的工匠,給她打造這個公主府。
這裡面的一切不亞於皇宮,每座宮殿都美輪美奐,亭台樓閣林立,珠玉琳琅滿眼。足能看出慕容烈和顏千夏對他們第一個愛情結晶的重視和寵愛。
繞過妖嬈的芙蓉花樹林,再沿著竹林小道往後走,漸漸便聽到了潺潺水聲。
那裡有從宮中溫泉引進來的幾眼泉水,有一池水名月牙,彎彎的,池中正鼓著晶瑩的水泡泡,一叢樹蔭伸出來,正遮在月牙泉的上方,讓水幽幽碧碧,美不勝收。
「你在這裡,我去那邊泡著,免得你害羞,我又愛說話,叨擾你休息。」
晴樂公主指假山那邊。
雲慕點頭,待她走了,便寬衣下水。
她體內酒意正濃,出了一身大汗,確實想好好洗洗。
這水溫正好,溫柔地包裹著她的柔若無骨的身子,她的一頭黑髮在水裡散開來,像海藻一樣隨著水波漂動。
幾縷陽光,頑強地鑽過樹陰,落在她露在水面的肩頭,暖得讓她犯困,沒一會兒,就坐在池水裡睡著了,頭靠著一邊的池沿,任陽光照在紅撲撲的臉上。
池安寧醫術高超,雖然不知她內力散去的原因,可是在他的親手調理下,她居然又多活了這麼些天。
或者,這每一刻,都是她在人世的最後一刻了吧?
她有些累,也喜歡晴樂和晴畫兩位善良可愛的公主在身邊陪著,讓她不孤單害怕。
只是,她很擔心,龍珠遺落在外,五彩池水乾涸之後,姐妹們要何去何從呢?她愧對師傅的厚愛呢!
靜靜想著,她睡著了。
隔著假山,慕容安定卻不太好過,雖然池水冰涼,可他還是越泡越熱,難道是太陽太大了?他從水中起身,披上長袍往樹蔭下走去。
越走,越覺得有種香味好聞極了,讓他著迷。
待轉出假山,看到池中的女子已經熟睡時,他的呼吸沉了沉,慢慢地靠近了月牙池。
相較她凶悍的時候,她安靜的時候極讓人生起一種憐愛的情愫。
他蹲下去,手指輕輕地落在她的發間,慢慢往下滑,就在指尖碰到她耳垂的那一瞬間,這柔軟溫暖的觸感,立刻讓他感覺到有熊熊烈火在他的小腹中燃了起來!
一見到雲慕,就無法控制的欲|念再度擊中了他。
他的呼吸越來越沉,越來越粗,臉色開始漲得潮紅,有密密的汗從他的額上泌出。
他忍無可忍,最終還是滑下了月牙池,把她抱進了懷裡。
雲慕掙了掙,迷迷糊糊的睜眼,眼前的人影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讓她幾乎以為這是在夢中。
她又閉上了眼睛,軟軟地靠在他的胸前。
這樣香,這樣軟!
他的手掌撫過了她的光潔柔美的背,落到了她的臀上,彈性十足。
他又想到了她那白玉一般的花苞兒,實在忍不下去,一把將她抱起來,輕輕地放到池沿邊,讓她靠在後面的石凳上,輕輕分開她的**,垂眸看去。
水珠在上面滾動,像白玉合上的露珠。
他輕輕地拔開花瓣,看到裡麵粉嫩的玉蕊……那樣美妙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別說中了晴樂的計,就算沒中計,看到這般美景,他還能忍著,那他就是腎極虧,某地極度不|舉!
痛……
巨痛……
雲慕被痛苦弄得短暫地清醒了一會,看清眼前的人時,揮拳要打,卻軟綿綿沒力氣。
「雲慕……」
慕容安定抑制不住低喚了一聲她的名字,然後俯身吻住她的紅唇,身下的動作也跟著輕了輕,偏頭,就能看到她手臂上守宮砂在漸漸褪去鮮紅的顏色,最終歸於白淨。
「雲慕。」
他又喚了一聲,摁著她的腰開始用力地衝刺不停……
在他如同野豹一般兇猛的掠奪下,雲慕醒了又睡,睡了又痛醒,痛醒了,又感覺到一次又一次從未感受過的浪潮洶湧……
慕容安定不知道換了多少個姿勢,也不知道在她身上狂歡了多少回,等身上的藥性完全退去,這時候,他才知道晴樂公主做了什麼!
他看著躺在他的錦衣上,一身紅紅紫紫,尤其是花苞兒的慘狀時,不由得懊惱到極點。
最終還是發生了!和這個妖女有了這種事,要如何向大家交待?
「還不穿衣裳?皇姑姑來了。」
晴樂的聲音慌亂地在假山後響起,慕容安定嚇了一跳,像晴樂一樣,不怕爹媽的他,有些懼怕蘇錦惠。
「你到底在幹什麼?封了一個什麼柔貴妃?這又是誰?」
蘇錦惠大步進來,慕容安定還來不及給雲慕穿上衣服,只能把她抱在懷裡,用袖子遮住她的身體。
「荒唐,太荒唐了!你比你父親當年還要荒唐十倍、百倍!你是天子,你每封一個嬪妃,都是極重要的事,哪容得你這樣隨性?跟我回去。」
蘇錦惠怒氣,狠狠刺他一眼,拂袖就走。
慕容安定狠狠瞪了一眼晴樂,晴樂裝傻,扭頭看別處,末了又轉頭看雲慕,狐疑地說道:
「不對啊,她不是說和男人那個了,臉就好了?怎麼臉還是一半黑一半白啊?莫不是騙我的?」
這個妖女!
慕容安定頓時惱極,原來是雲慕利用了晴樂公主!
他憤然想把她丟下,可是她身無一縷……
抱著她回到了前殿,讓人取衣裳給她穿好,又讓晴樂拿來解藥,等雲慕甦醒,什麼事都已經發生過了,只絕望地看著自己還光著的雙腳,羞憤得想立刻自盡。
居然和慕容安定……
和那個可惡的惡魔!
「妹妹……你別生氣……姑姑會做主,讓你進宮……而且,不是你說……這樣臉就會好了嗎,我問過你的……」
晴樂見她臉色難看,連忙湊過去道歉。
雲慕沒出聲,她早應該想到,晴樂和慕容安定是兄妹,怎麼可能幫著她這個外人?
「你叫什麼名字?」
蘇錦惠上下打量她,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時,娥眉輕擰。
慕容安定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她不想以貌取人,但起碼要來歷清白吧?
「我是五彩池聖女,雲慕,奉天之意,守護冰之珠。」
雲慕已經恢復了驕傲,微揚起了下巴,冷冷地看向面前的貴婦人。
「冰之珠……」
蘇錦惠猛地瞪大眼睛,站了起來,快步走到她的面前,
「遺失的冰之珠在你那裡?」
「是,我們五彩池的女子,世代守護冰之珠,傳於我這裡,已是第七代。只可惜雲慕無用,讓奸人所害,龍珠丟失,五彩池不日即將乾涸,代表世間水源的冰之珠,會給邪惡的人無窮的力量,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要回五彩池了。」
雲慕冷冷說完,轉身就走。
她本就高貴,為何要向這些人低頭。
「聖女留步,你可知道羽笙宮主?」
蘇錦惠攔到她的面前,誠懇地問道。
「那是五彩池的先祖,怎麼,你知道她?」
雲慕秀眉輕擰,疑惑地看著這貴婦,五彩池之外還有人知道開創五彩池的人,真是奇跡。
年易他們並無緣踏進五彩池,並不知五彩池中的事,而池安寧和慕容安定答應雲慕,要給五彩池中的女人安靜的日子,所以也沒有告訴他們裡面的具體情況,因此年易只知道裡面隱居著一群女子,不知道那地方有遺失的冰之龍珠。
蘇錦惠扭頭看向慕容安定,嚴肅地說道:
「立刻給你父王母后去信,讓他們速速回宮,此事非則小可!另外,還請聖女稍侯幾日,而且,你必須留在這裡。」
「你想怎麼樣?」
雲慕冷冷喝斥,揮袖就走,
「天大地大,唯我最大,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站住,安定,快攔住她,她就是你命中的皇后!」
蘇錦惠脫口而出,眾人皆怔住。
「你父王母后一直不許你立權醉菁為後,就是等著預言中的冰之後出現,原來你們已經見面了。」
「她是我的命中之後?有沒有弄錯?她是我見過的最歹毒、最殘忍的女人!」
慕容安定上前一步,指著雲慕就說——可是,也是給了他最大狂歡的女人!
雲慕的臉色更難看,她恨恨一瞪他,繞過侍衛就走。
「來人,絕不許她離開,不許傷到她。」
蘇錦惠立刻喚來侍衛,把雲慕團團圍在中間。雲慕已失去所有的功力,別說這麼多侍衛,就連一個也打不過了,沒一會兒就氣喘吁吁地被逼回了殿內。
蘇錦惠過來,直言以告,好言相勸。
「雲慕姑娘,是真是假,一切都等太上皇和太后回來,你聽過之後,再做打算,如何?當然,你可以一走了之,可是你不要冰之珠了嗎?五彩池水一旦乾涸,你的姐妹們也沒有活路,你於心何忍?」
這話說中雲慕的心事,她恨恨地扭頭看向慕容安定……
如果要她和這樣的男人一起生活,那簡直是地獄!
而慕容安定臉色也難看,若不是晴樂,他又怎麼會和她有一晌貪歡?
————
慕容烈從白雀腿上取下密信,快速掃完,一臉嚴肅地遞到顏千夏眼前。
「怎麼會這樣?」
顏千夏看完,愕然地抬頭看慕容烈,
「不是說要三年之後才會出現嗎?怎麼會這麼早?是真是假?」
「明日一早我們就返京。」
慕容烈和顏千夏出來調查七蝶蠱的事,已在幾個苗寨裡呆了好些日子,如今能制七蝶蠱的巫師不多了,問來問去也沒什麼結果。
是夜。
苗寨裡燃起了篝火,寨主喜得貴子,要擺百家宴,宴請賓客,臨近幾個山寨的頭領都帶著人前來道賀。
慕容烈和顏千夏手牽手走在人群後,看著他們狂歡。
「如果今晚能找到會制盅的人就好了,我只是逼出了醉蝶體內的七蝶卵,可是必須找到下盅的人,取得他的血,才能讓醉蝶真正安全。」
顏千夏眉輕擰著,在一張竹椅上坐下,擔憂地看著前方。
安定從小性子就叛逆,百分百遺傳了他父親的因子,太有主見,也太不願意接受他人的意見。
醉蝶的命重要,還是安定的事更重要?
顏千夏有些糾結,都已經到了這裡,若前功盡棄,那不是太可惜了?
「我去問一下族長,今日來的是哪些寨子裡的頭領。」
慕容烈交待一句,獨自去見族長。顏千夏正愁腸百轉時,一個掛著鈴鐺的繡球滾到了她的眼前,她抬頭一看,一個圓圓臉的小女娃正衝她笑著,見她抬頭,轉身就跑。
顏千夏喜歡小孩子,當下就撿起了繡球,跟著那女娃娃往前走。
想太多會讓她無法正常判斷,她想去放鬆一下,和這小姑娘玩一會兒就是不錯的選擇。
這小姑娘粉妝玉砌的,倒不像普通苗女一樣皮膚黑,黑黑的長髮紮成兩根長辮子,穿著黑色繡花短衫,小筒裙,小麂皮靴,跑幾步,扭頭看一眼顏千夏,笑瞇瞇的很可愛。
慢慢的,這女孩子就帶著她遠離了人群,前方是一叢叢矮灌木。
顏千夏停下了腳步,衝她揮手,
「過來,小娃娃,這個還給你。」
她慢慢伸手,想把繡球還給小女娃,可那小女娃站著不動,粉嘟嘟的唇漸漸上揚,露出一分詭異的笑。
顏千夏心一沉,正想丟開繡球時,那繡球突然彈開了……
「小心。」
慕容烈一劍揮到,將繡球斬落,一隻烏黑的毒蠍子身首分家,跌到了地上。
「她是巫師!」
慕容烈轉身,盯著那女娃,長劍逼近。
「哼,今日殺不成你,我們後會有期。」
那女娃尖細地聲音響過,一陣暗藍煙霧四散飄開,二人慌忙屏氣閉眼,再看,那女娃已經不見了!她站的地方一灘血水,妖艷詭異。
「說不定就是她製出的七彩蠱,走,必須找到她!」
顏千夏眼中寒芒一閃,低聲說道。
「不可中計,我想她是想拖延我們回京的時間,只怕宮中有變,明日一早我們便走。」
「可是醉蝶……」
「平定京中之事,再做計較。」
慕容烈當機立斷,拉著顏千夏就走。
二人回到席上,眾人已經開始大吃大喝,二人也不客氣,吃飽了才有力氣查事,打架,趕路。
香噴噴的米酒,烤肉下肚,二人吃得肚上圓滾滾地,回竹樓休息。
月光從窗口傾洩進來,顏千夏躺在慕容烈的懷裡,難以入眠。
若非山路艱險,她真想立刻出發。看看那個冰之後長何般模樣,蘇錦惠又為何說情況不太妙。
安定這小子,到底搞什麼名堂,那個柔貴妃又是從哪裡鑽出來的一朵花?
「烈,你當初也只有後宮數百,貴妃三人,你這兒子可要遠超你,上樑不正下樑歪,這全是你的錯,都怪你那麼色,生的兒子也色。」
她仰頭,掐著他的下巴嗔怪。
慕容烈一翻身,扣著她的小臉就吻,好半天才鬆開被他吻得紅腫的嬌唇,低聲說道:
「都這麼多年了,你還在吃當年的醋,羞不羞?」
「你才要知羞!」
顏千夏抱住他的腰,不服氣地說道。
慕容烈失笑,掐著她的小臉說:
「嗯,你讓我我知羞?我這些年可沒和什麼千機大人,什麼國師師傅出去喝酒談天,還說是朋友。我若是和哪個女子去聊天談心,只怕頭髮都要被你扯掉光了。」
「我是心思正,你是心思歪,你眼睛只看人家美人的胸脯……我看人家褲子底下了……」
她一面說,自己先笑了起來。
這才叫強辭奪理呢!
慕容烈見她笑得好看,忍不住又吻下來。
接下來幾日要連夜趕路,想這樣親密,只怕又是十天半月之後的事了,而且回了京,見到那群不省心的兒女,他還怕被活活氣死,更沒精力來疼愛嬌妻。
二人緊緊地貼著,氣氛很快就燙了起來。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夫妻的愛只增不減,時時刻刻都不想分開。每次纏綿,都如同剛相愛時那般糾纏不休,不願停下。
他的汗濡濕了她的雪肌,她的腰不停上靠,迎著他的衝擊……
看著她明媚的模樣,慕容烈忍不住就想,明明是模範夫妻,臭小子怎麼就學不會?招蜂引蝶,不知滿足!
難道,真像預言說的那樣,一定要找到冰之後,一切才能塵埃落定?
狂歡還在繼續,百家宴將持續三天三夜,整個苗寨都陷入了歡騰之中,只有他們二人,在客房中享受著自己的世界。
————
池安寧快馬加鞭,帶著權醉蝶回京。
慕容安定讓人給他送了信,聽聞此事,他震驚極了,連忙帶著小妻子連夜回來。
權之楚的事倒成了次要,權醉菁想鬧也見不著他,他一直在公主府,接受蘇錦惠一遍又一遍的盤問,從出宮,到胡歸山莊,再到五彩池,事無鉅細,全都說了出來。
尤其是,那些白骨,還有他被雲慕綁起來暗算那一段兒,說得咬牙切齒的。
可晴樂聽完了卻樂不可吱起來。
「皇弟,你怎麼這麼沒用,被妹妹給壓了?」
慕容安定恨恨瞪回去,晴樂便掩著嘴跑開了。
慕容安定真的發怒的時候,晴樂也不敢惹他。
「大皇子殿下回來了。」
侍衛快步進來通報,不一會兒,池安寧和權醉蝶的身影就出現在眼前。
「雲慕呢?」
池安寧沒管冰之後的事,先問起雲慕來。
若果真是晴樂多事,慕容安定用強,他會立刻帶著雲慕和權醉蝶離開,不讓他們再欺負心思簡單的雲慕,她不是這兩個混蛋的對手。
「大哥,你這是何意?」
慕容安定本就心情糟糕,被池安寧這樣一質問,當下就變了臉。
「好了,雲慕在後面房間。」
蘇錦惠打了圓場,池安寧也不多言,轉身就走,倒讓權醉蝶有些無措起來,跟著也不是,不跟也不是,一個人在院子裡站著。
池安寧快步到了後院,只見重重侍衛把守著,不像在對待未來皇后,反而是在看守犯人。
他不悅地推開門,只見雲慕坐在燈下,背挺得直直的,像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雲姑娘。」
他低喚一聲。
雲慕緩緩轉頭,看了他一眼,唇角緊抿。
她的臉真的沒有變,還是一半黑,一半白。
「外面月光正好,雲姑娘要不要走一走?」
池安寧想緩解她的情緒,便小聲說了一句。
「你也是皇子,為何你不是皇帝,你明知我喜歡你。既然我是冰之後,我便要讓你為帝,我為後,你我同看天下。」
不料雲慕卻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逼近他,一字一頓地說得清晰。趕過來的慕容安定和權醉蝶雙雙楞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雲慕的目光穿過燭光,帶著報復的快感,落在慕容安定的臉上。
她一直相信這裡有好人,所以才放心地在這裡住著,接受著這些人所謂的好意思,可是他們給了她什麼呢?
只有傷害!
雲慕為什麼還要忍下去呢?
她今晚上才明白,她是冰之龍珠的守護人,她有資格和這些人平起平坐,冰之珠一旦毀滅,天下的水源即將枯竭,他們應該為她而顫抖才對!
「雲姑娘,我知道……這件事於你來說,確實過份……」
「不要說這樣的話,我知道你並不喜歡權醉蝶,不然,你現在告訴我,你愛她。」
雲慕又往前逼近一步。
池安寧眉輕輕擰起,卻沒出聲。他愛誰,並不需要向雲慕交待。
「所以,如果你們想讓我為後,我便要選在你為婿,你為帝,否則我就讓冰之珠永遠消失。」
雲慕的聲音更大,權醉蝶已經完全怔住了,她期待著池安寧的回答,又害怕池安寧的回答,等了半晌,見他根本沒有要說的意思,不免有些傷心,低頭看了會兒腳尖,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
她是罪臣之女,她還有可能被誅殺九族……
這還是剛剛在下人們的嘴裡知道的。
權醉蝶覺得有些無奈,她嫁或不嫁,自己沒能作主,如今愛或不愛,她更無法掌控。
她渺小得像小螞蟻,爬不上池安寧那棵大樹。
「賤人!」
慕容安定卻是忍不住怒罵一聲,也掉頭走了。
池安寧迅速明白了雲慕的意圖,輕歎一聲,小聲說道:
「你何苦?激怒他對你來說並沒有好處。」
「出去。」
雲慕已經沒了好臉色,冷冷地轉過身,給他一個倔強的背影。
今天的事對她傷害太大,她視為珍寶的貞|潔,卻在神智不清時被慕容安定給強佔去了,這讓她怎麼都無法接受!
她恨慕容安定,恨之入骨!
若非已失去殺他的能力,她一定親手掐死他!
燭光下,她掩住了臉,把眼淚逼了回去,她不想再退讓,誰欺她一分,她就要還回去十分,不給任何人好日子過。
當皇后是麼?
這大吳國的冰之後她當定了,她要讓大吳皇宮永無寧日,讓慕容安定永無寧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