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安定一怔,迅速掐住她的小臉,抬起一看,她臉上儘是污血,有那幾個男人的,也有正從她嘴裡往外湧的!
「該死。舒榒駑襻」
他低罵一聲,用袍子包住她,抱起來就走。
可走了好幾步他又停住,難道帶回宮去?猶豫一下,他抱著她回到了她住的客棧。
雲慕跌跌撞撞跑出去,現在又一身血被抱回來。客棧的掌櫃嚇了一大跳,可慕容安定的臉色更嚇人,那一身凌厲的銳氣讓掌櫃大氣都不敢出,乖乖地只從他的安排,請來大夫,燒來熱水妾。
慕容安定第一次看到雲慕有這樣安靜的時候,她躺在簡陋的粗布床上,呼吸急促,臉頰潮紅,嘴角還不時有血在往外滲,她非常狠,分明沒多大力氣,還是差一點就把舌頭給咬斷了……
對自己都這樣狠,何況對別人?
慕容安定緊擰起眉,知道這民間的大夫根本沒辦法止住她的血,再流下去,她可能就真的要死了薌。
好歹……她是大哥的……朋友,他不能見死不救吧,大哥要怪罪他怎麼辦?
慕容安定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又想,他是天子,不管這女人是惡是善,總是他的臣民,他也不能見死不救。
煩躁了好一會兒,他給名花流發了個信號,沒多會兒,名花流的人就匆匆趕到了。
來的人還是……千機!
「千機大人,你怎麼親自來了?」
慕容安定萬沒想到他會來,愕然地看著他。
「她是誰?」
千機低頭看榻上的女子,劍眉緊擰。
顏千夏來信,說慕容安定最近會有一劫,而且還是桃花劫,讓他盯緊一些,所以他才親自趕來。
「她……是大哥的朋友。」
慕容安定搪塞了一句,指著她說:
「她咬舌自盡了,千機大人趕緊為她止血吧。」
「為何會咬舌自盡?」
千機盯著他看著,這幾個孩子是他看著長大,慕容安定性子最為叛逆,也最愛憑著感覺做事,他決定了的事,就連慕容烈和顏千夏也不能給他扭過來,他說這女子是池安寧的朋友,只怕還真不簡單!
只是……她的臉……
千機看著她的臉,眉擰得更緊。
她的臉為何這般模樣?
「千機大人,動手啊。」
慕容安定催促起千機,千機放下帳子,平靜地說道:
「把她帶到名花流去,我要給她縫合舌頭。」
那……母親大人不就要知道了?
慕容安定有些不情願,顏千夏是最恨男人對女人動粗的,若知道他對雲慕如此惡劣……好吧,儘管她是妖女,慕容安定也覺得自己用那種藥物對付她,太不妥當。只是一時在氣頭上,慕容安定也未想後果。
「怎麼?」
千機看慕容安定,慕容安定揮揮手,沒再阻攔。
千機讓人把雲慕抱起,快步出了客棧,慕容安定跟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罷了,縫好這妖女的舌頭,讓名花流的人逐她出京城,也就一切了結了!他上了自己的馬,慢吞吞地往宮中的方向行去。
腦子裡亂糟糟的,全是雲慕拉著他的袍擺求他時的眼神……
比楚楚可憐,還要楚楚可憐!
可是慕容安定,你怎麼會對這樣惡毒的女人產生了憐惜的情愫呢?你忘了有多少白骨掛在五彩池外了?
————
下朝。
慕容安定才走到御書房外,就被池安寧給攔住,只見他寒著臉,盯著慕容安定質問。
「昨晚你對雲慕做什麼了?」
「小小教訓一下。」
慕容安定擰了擰眉,不悅地問道:
「大哥才新婚燕爾,此時問別的女人,似有不妥吧?」
「我在問你,昨晚對雲慕幹什麼了?為何她會咬舌自盡?」
池安寧臉色更難看,語氣更嚴厲。
「大哥,你要為了這樣一個歹毒的女人,這樣和我說話?」
慕容安定才說完,池安寧就嚴厲地打斷了他的話。
「她是怎麼樣的女人我不管,只是你是男人,是天子,對女子用強就是錯,是無|恥的行徑。」
「我對她用強?她說的?」
慕容安定雙瞳裡頓時又迸出怒火,氣沖沖地問。
「她還未甦醒,如何說?可她一身狼狽,你又在她的房中,不是你做的,還有別人?」
池安寧索性挑明,千機請他過去了,他查看了雲慕的傷勢,體內還有那種齷齪的藥的殘留,舌頭傷得厲害,只怕接下來幾個月都不能自如說話。
她和慕容安定見面就吵,這他知道,可慕容安定若為此事而傷雲慕,就是慕容安定的大錯!
「大哥你別忘了,昨天,雲慕還想殺你的王妃!還是,你也對雲慕動了心,想納為側妃啊?」
慕容安定生平最不喜人家冤枉,此時也不加思索,和池安寧僵持起來。
「不可理喻,何謂天子?」
池安寧氣極,冷冷罵了一句,拂袖而去。
慕容安定更氣,御書房也不想去了,轉身就往自己的寢宮走去。為那樣的妖女生氣,不如回去看東方笑晴。
宮中靜靜的,笑晴不在!
「人呢?」
慕容安定怒聲斥責,宮奴們不知他怒從何來,連忙跪過來,磕頭說道:
「娘娘去璃鸞宮陪王妃說話了。」
「去叫回來。」
慕容安定才不想去璃鸞宮,看池安寧的臉色,當下就一拂袖,害得奴才們嚇得半死,連忙出去尋人。
可他在宮中等了一會,又覺得實在不甘,要去和池安寧再理論一會,又氣沖沖出了宮,去名花流找池安寧。
名花流已然不是當初那個隱藏在民間的組織,而是隸屬吳國禁衛軍的一個機構,千機統領著禁衛軍,名花流掌控著各地的情|報網。
裡面的人也不光是美男子,加進了許多新鮮血液,包括女子,當然,這些女人歸晴兒公主統率。
這時候晴兒公主也在名花流,正彎著腰好奇地站在榻邊看雲慕。
「她的臉怎麼這樣?難看死了,池安寧,你能把她的臉弄正常一點嘛?我真想不通呀,若說東方笑晴那樣的女人能讓慕容安定獸性大發,我還信,可這樣……他得吃多少催|情藥才能讓那東西膨脹起來?」
屋裡的男人全都顫抖了一下,奴才們當聽不到,下屬們當耳聾,可千機和池安寧,還有站在門口的慕容安定怎麼可能裝成聽不到呢?「晴兒!」
千機板下臉,低斥一聲,
「女孩子怎麼講這樣的話?」
「哼,有人做得,我講不得?你們男人就是這樣!」
晴兒冷笑,一扭頭就看到了慕容安定,頓時露了滿眼的嘲諷,衝他勾勾手指,
「來,皇帝弟弟,看看你的傑作。」
千機和池安寧也扭頭看他,一個劍眉輕擰,一個面覆薄霜。
「我餵她吃了藥,那是懲罰,她身上的傷不是我弄的,我沒碰她。」
慕容安定立刻說道。
「你沒碰?是人家誓死不從吧!皇帝弟弟,你胃口也太好了,宮裡還放著一個大美人呢,這才幾天,你又要換口味了?小心腎|虛啊。」
晴兒又譏笑起來,慕容安定臉黑了,剛要反擊,池安寧便說道:
「好了,別吵了,等她醒來,問她權醉蝶的事是否她做的即可。」
「她說你就信?」
慕容安定臉色愈黑。
「我信。」
池安寧淡淡地說了一句,雲慕心地並不壞,她只是太直率而已。
慕容安定又氣結,冷笑半天,才低聲說道:
「既然如此喜歡,那不如趕緊納了側妃。」
池安寧扭頭看他,搖了搖頭。
慕容安定自遇上雲慕起就開始失態,只是他自已不知而已。
「她內力正在散去,身體非常虛弱。」
千機低低地說著,拿出金針,刺入雲慕的穴|道,
「離開五彩池,她也就逞不了凶了。」
慕容安定快速說了一句,換來幾個人的大白眼,晴兒索性開始驅趕他。
「你出去,我一定會寫信給娘親,告訴她,她的兒子有多麼好!」
「隨便。」
慕容安定見自己不受歡迎,起身想走。
此時,雲慕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幾人,有短暫的迷茫,然後便伸出手,拉住了池安寧的手,小聲問道:
「我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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