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把她弄上山了?」
顏千夏扭過頭,指著司徒端霞沒好氣地質問慕容烈。舒榒駑襻
「她神智出了點問題,是千機把她救下來的,而且我們要打開魏國寶庫,也需要魏國皇族血脈的鮮血才行。」
慕容烈緩聲解釋著,可顏千夏聽不進,她頂頂討厭的人就是司徒端霞,若不是這蠢女人和池映梓勾結,出賣了慕容烈,池映梓又怎會輕易打贏那一仗?
「秋歌,你去趕她下山。で」
顏千夏叫過秋歌,盯著司徒端霞冷冷說道。
「舒舒,她已經瘋了,讓她呆著吧。」
慕容烈連忙阻止,顏千夏一臉不悅地掃他一眼,一拎裙擺,大步走向司徒端霞槍。
「瘋沒瘋,試試便知。」
「皇兒,我的皇兒。」
才走近,只見司徒端霞正試圖去抱晴晴,一雙大眼睛裡寫滿了狂熱,一襲華袍破爛不堪,都擋不住胸前的秀色,露出半邊酥|乳來,鬧得千機不能抬眼看她。
「千機,你怎麼讓她碰晴晴?」
顏千夏更惱了,用力扒開千機,把晴晴抱起來,警惕地看著司徒端霞。
「把皇兒還給本宮。」
司徒端霞立刻就發狂了,伸長了雙手,狂叫著沖顏千夏撲了過來,她的指甲早已斷掉,有些手指頭還破了,血痂一層層結著,一張芙蓉面也瘦得不成人形,雙頰深深凹陷進去,顴骨突得老高,美人早已成為昨日黃花。
千機連忙制住了狂躁的司徒端霞,顏千夏給她把了脈,這才信她真瘋了。
司徒端霞的目光一直追著晴晴跑,那目光充滿溫柔的光,這是母親看孩子才有的神情。顏千夏又心軟了,見她一身破爛骯髒,便讓帶上山的幾名侍女過來,抬著司徒端霞去洗澡換衣。
「把這套給她穿吧,免得又發狂。」
顏千夏從自己的衣服裡挑出一套顏色最艷麗的遞給慕容烈,司徒端霞再怎麼壞,也是為了這個男人瘋的,他要把她留在山上照顧,也無可厚非。
「你就是心軟。」
蘇錦惠把涼透了的飯菜端過來,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
「我才不和瘋子計較。」
顏千夏坐過來,他們都趁熱吃了,只有慕容烈陪她吃冷飯冷菜。
「瘋子也咬人,還是看緊點,不要讓她再跑出來了。」
蘇錦惠擰擰眉,她也不喜歡司徒端霞這女人,太過霸道狠毒,宮裡被她整死整殘的妃嬪奴才有不少。
「哈,惠惠,還是你對我最好。」
顏千夏故意說了句,用腳尖在桌下踢了踢慕容烈,他有些無奈地抬眼,不告訴她也是怕她生氣,她的醋勁一向很大。
「呵,我也不想對你好,我堂堂蘇家大小姐,金枝玉葉,跟著你們淪落至此,東躲西藏,嗚呼悲哉,還不如去青燈古佛,當個尼姑。」
蘇錦惠笑著調侃幾句,把畫兒公主放到慕容烈的懷裡,讓他抱抱這個長女。
「畫兒的耳朵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可憐了這小東西了,我也可憐,我去給你們當奴才。」
她歎了一句,出去忙活,山上大大小小的事如今全是她一手操持,可比顏千夏能幹多了。
「我是享福的命。」
顏千夏訕笑一句,伸手輕撫小畫兒的臉,她安安靜靜地坐在慕容烈的膝上,論容貌,這小公主真比不上晴晴靈氣,可是這安靜的氣質,倒還真有幾分像真正的顏殊月。
「阿烈,如果顏殊月還在世上,你會愛上我嗎?」
顏千夏小聲問道。
「嗯,大概不能。」
慕容烈搖頭,殊月溫柔,為他撫慰寂寞,也是他所愛的那種,若殊月還在,他是不會花心思在看別的女人身上的,天下一定,殊月為後,替他統領六宮,天下江山盡在他的掌中。
可惜,命運不給他那條安穩的路走,偏給他送來了舒舒,讓他的生活天翻地覆,或者這才是他命定要走的路程吧。
「切,我還不愛你呢。」
顏千夏倒不服了,冷笑一聲,大口吃起飯來。
突然,小畫兒伸出手,輕輕地摸上了她的袖子,這丫頭居然是給她拍掉袖子上的草葉,可比晴晴要細心體貼多了。
「小丫頭,謝謝你。」
顏千夏沖小畫兒笑笑,她也揚起紅潤的薄唇,露出一個溫柔的笑來。
以前的夏國皇宮,顏殊月就是那輪最安靜的月兒,而顏千夏就是最火熱的太陽,到了這一代,居然又有一彎月兒,一輪烈陽。
晴晴和畫兒,若能相親相愛,那才是好事。
顏千夏輕拉住畫兒的小手,小聲說道:
「畫兒,你以後要疼愛妹妹,知道嗎?」
畫兒只是無聲地微笑,或者這人間的一切聲音都進入不了她的大腦,可是至少她懂得這些人是善意的。
夜漸濃了。
大家累了好些天,此時除了負責值更的人,都進入了熟睡。山上只有這麼一間宮殿,所以蘇錦惠帶著晴晴和畫兒睡在榻上,顏千夏和慕容烈打了地鋪。
顏千夏毫無睡意,見慕容烈已睡著,便悄悄起身,獨自出了門,往林中走去。
離回家的時刻越近,她越焦躁,體內像有什麼東西在不停撕扯,這種感覺灼燒著她的五臟六腑,不得安寧。
小白龍它們今晚都未現身,身上的四顆龍珠也在沉睡中,她輕撫著龍珠,仰頭看著浩瀚星海,這裡離天空似乎特別近,一伸手就能摸到那些閃亮的星。
「怎麼了?」
慕容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扭頭看向他,小聲說道:
「你怎麼不睡?我就走走,等下就回去了。」
「走吧,我陪你走走。」
慕容烈拉住她的小手,帶著她往林間小路走去。
茂密的林子裡,青籐繞著大樹,有貓頭鷹偶爾咕咕叫幾聲,小松鼠嗖地從枝頭竄過。
「心跳怎麼這麼快?是不是不舒服?」
他的手指撫過她的手腕,摸到她的脈搏時,不由得停下腳步,濃眉緊擰起來。
「就是著急。」
顏千夏搖頭,小聲說道:
「有種預感……」
有種預感很不好,很不妙……顏千夏沒說出來,她一個人心煩就好了,不要讓慕容烈再跟著一起煩惱,說不定她只是因為生理期快到了。
她順手摘過身邊青籐上的小花,攢於發間。
她難得安靜,一靜就讓慕容烈有些不安。
「阿烈,你看這個。」
顏千夏擠出笑意,坐到一根長籐上,這就跟鞦韆似的,雙腳一蹬,就輕輕地蕩了起來。
「真想飛到天上去,摘一顆星星下來。」
她仰頭看著星空,輕聲說著,她向來愛浪漫,腦中有太多不切實際的想法,明明知道星星就是一個個大得無限的石頭,可還是想像它們是一顆顆的五角形,可以舉在手裡,戴在身上,一閃一閃的……
現實太殘酷,若連幻想都不可以,那才叫悲劇。
她瞇著眼睛,完全沉浸在淡柔的星海光芒裡,突然,身子一輕,她落進了他的懷裡,他緊攬著她的腰,站上了粗|壯的青籐,一用力,長籐就蕩了起來……
「呀……」
她小聲驚呼,雙手用力抱緊他的腰。
「帶你摘星星。」
他低笑著,又是一個用力,長籐就蕩得更高了,二人被高高拋起。
她忍不住就伸長了手臂,去夠暗藍的天幕,指尖觸到了涼爽的清風,這涼爽一直從細柔的指尖鑽進血管,滲進心中。
他總會來哄她開心的,他就是這樣的男人。
幸福感滿滿地堆積到顏千夏的心裡,她抬頭,用力地吻在他的下巴上,小聲說道:
「阿烈,謝謝你對我這麼好!」
「嗯,是應該謝。」
慕容烈笑得更爽朗了,又是一次用力,這一回,兩個人幾乎被拋到了高高的樹梢,她的裙角似乎都拂到了那彎月亮。
「好刺激。」
顏千夏興奮極了,細密的汗珠從鼻尖滲出,可又貪戀這種依偎的甜蜜感覺,不肯讓他停下來。
用盡每一分力氣去愛,這是她現在最想做的。
哪怕龍珠全部開啟時,她在強烈的時空逆轉中,像真正的顏千夏一樣灰飛煙滅,她也心甘情願。
「想不想來點更刺激的?」
慕容烈低頭,貼著她的耳朵,語氣極盡了誘惑。
「想。」
顏千夏仰頭,輕笑起來。
她想,反正他名堂多,只要他高興,就隨他去折騰。可是她萬萬沒想到,他能大膽狂|野如此,只一用力,便把她的身子托了起來,二人本就在半空中激盪,這雙腳一懸空,嚇得她連忙就把腿纏到了他的腰上,身子的重量完全掛到了他的身上。
「喂……你也不怕掉下去!」
她抱緊他的肩,喉頭都跟著發緊了。
「有我在,怕什麼,抱緊了。」
他啞聲說著,一手探到她的裙底,試探著觸到她的甜美花苞。
「喂……這也行!」
她又小聲尖叫起來,身子繃得愈直,用力往上躲著他的手指。
「噓,你別把他們召來了。」
慕容烈壓低聲音,輕拍她的腰。
「那我們下去。」
顏千夏紅了臉,輕錘他的肩。
「你不是喜歡刺激嗎?」
慕容烈可不想放過這機會,如今山上就那麼一間屋子,晴晴和畫兒都睡在房裡,他想和她恩愛一次可不容易。
「嗨,就你膽大,什麼都敢試。」
顏千夏輕啐了他一聲,手臂更加用力地抱著他。
「藝高人膽大?」
他低笑,一手緊抓著籐蔓,讓二人飛蕩起來,一手卻伸到她的雙|腿中間,托著她的身子,手指還不忘撫揉不停,用心感受著她苞的細嫩和濕潤。
酥癢感擊中了顏千夏,她難耐地扭了扭腰,只覺得他用手指疼愛的地方濕|答答的,焦渴地盼著他的進一步疼愛,她輕咬住他的耳朵,小聲說道:
「阿烈……那個……好不好?」
「小東西。」
他被她的主動勾得心火燒起來,輕歎一聲,吻住了她的嫩唇,撕開她的單薄底|褲,撩開長袍,釋放了早已按捺不住的強悍,逕直地抵進花苞之中,他的臉埋到她柔軟的胸前,貪婪地吮|吸著她的甜美雪|乳,舌尖在她的胸前點燃一波又一波的愛的星火。
鞦韆還在飛蕩,兩個人的身子卻緊緊地纏到了一起,每一次蕩高,她都會咬緊他的肩,每次落下,她都會戰慄不停,任他緊緊地用力地撞進身子最深處……
沒人比他更懂她的,她的喜,她的樂,她的憂,她的彷徨,她的渴望,她的一切……
他是上天賜給她的,最好的保護神。
可也沒有比她更適合他,更能撫慰他,陪伴他,給他滿足,給他幸福,給他快樂……
她是上天賜給他的,磨人的卻讓人幸福的小妖精。
她越來越潮濕,抱他抱得越來越緊,哪怕此刻就毀滅了,她也只想和他這樣擁抱在一起,接受他的愛寵。
他這一身武功,本是為了建功立業而苦習來的,結果都用到了哄她開心的事上。所謂一物降一物,縱他有天大的野心,天大的本事,遇到了顏千夏,也只能舉手投降。
「阿烈,你對我這麼好,我不想離開你。」
鞦韆漸漸停下來,顏千夏貼著他的耳朵,輕輕地說道。
「知道了,不會讓你離開的,就算真要走,我也會陪著你。」
慕容烈輕拍著她的腰,他心裡並沒有底,池映梓召來舒舒的時候,是犧牲掉了顏千夏顏殊月兩個人的,其中艱險可想而知,他又怎忍心看她去冒險?
或者,就陪她一起隱居於山中石洞,便是不見天日,也勝過拿性命打賭——
他用力地抱著她,把她揉在懷中,只恨不能和她融為一體。
月光柔和地籠罩在他們身上,天地一片寂靜,耳畔只有彼此的呼吸聲在迴響。
她的懷裡,漸有淡淡的光溢出來,二人訝然低頭,只見那四顆龍珠正在漸漸亮起,四種顏色交織成了虹光,小龍在龍珠裡依次抬頭,游動不停。
「小白甦醒用了許久的時間,為何這幾顆珠子甦醒的時間這樣短?難道是因為時辰和地點的原因?」
顏千夏托起了珠子,小聲說道。
慕容烈沒出聲,他知道,更有可能是因為她親手開啟了白蓮燈的原因,她或者就是那個命定開啟龍珠能量的人。
「還有最後一顆龍珠,不知道藏在哪裡。」
光芒漸暗,龍珠第一次亮起的時間都不長,也不知道這些幾顆龍珠要吸取她身上什麼東西——
「阿烈,它們不會把我吸成人干吧?」
顏千夏猛地打了個冷戰,汗毛倒豎起來。
「當然不會。」
慕容烈啞然失笑,正是因為小白小紫它們的原因,她的熱症才被控制得很好,這些神龍絕對是護著她的。
「小白去哪裡了呢?」
顏千夏坐到青籐上,又輕輕地蕩了起來。
嘩嘩……
林中有聲音響過,二人警惕轉身,慕容烈更是手起手落,幾枚鏢凌厲地飛了過去,林中人發出了一聲悶哼,跌倒在草叢中。
二人快步過去,只見絕瞳正掩著手臂,坐在地上。
「絕瞳,你鬼鬼崇崇做什麼?」
顏千夏再也不肯相信他是清白的了,大步走到他的面前,逼問他。
「我來找千機大人。」
絕瞳抬眼看來,還是一臉鎮定。
「千機?千機也在林子裡?」
二人四下看著,樹影重重的,哪裡有千機那襲紅衣身影?
「絕瞳,阿烈可待你不薄,這些人也都是你的生死兄弟,以前的事可以計往不咎,你下山去吧。」
顏千夏盯著絕瞳,不客氣地下著逐客令。
「我……」
絕瞳迅速站起來,還想辯解,只聽千機的聲音響起來。
「怎麼了?」
「千機,絕瞳說來找你,你方才在林中?為什麼不出聲?」
顏千夏轉身看向千機,不解地問他。
「晴晴想要貓頭鷹,我答應她抓一隻。」
千機抬手,手中真的抓著一雙翅膀,是只小貓頭鷹。他轉臉看向絕瞳,一臉鐵青,低聲問道:
「絕瞳,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來找你。」
絕瞳還是死咬這句話,四人沉默地站了會兒,千機取下腰上的佩劍,丟到了絕瞳的面前。
「你走吧,不要再回來了。」
絕瞳一臉慘白地抬頭,默默地看了千機一眼,小聲說道:
「你保重。」
這回他不再辯解,這三人也不再挽留,看著絕瞳大步往林外走去。
「真不知道他為了什麼!投靠池映梓真的會讓他開心嗎?」
顏千夏擰緊了眉,搖搖頭。
慕容烈和千機都沒出聲,對望一眼,千機便舉著貓頭鷹晃了晃,往林子外走去。
「嗨,千機也不審審他,你們這群人都這樣心軟!」
顏千夏跺跺腳,跟到了千機身後。
走到前坪,眾人已經圍攏過來,都看向獨自下山的絕瞳。
「絕瞳大人怎麼了?」
有人小聲問。
「傳令下去,絕瞳再上山,格殺無論。」
千機走到人群前,冷冷下令。
他溫柔是真的,和善是真的,可是冷酷起來的時候,這無情也是真的,眾人都看向他,心裡揣測著他下這樣命令的原因。
「主子,我看還是早點去取魏國寶庫的珍珠上來吧,絕瞳這一下去,山下的人一定知道我們已有了八顆龍珠,只怕山上不會再安寧了。」
秋歌懶洋洋地從人群後踱出來,看著絕瞳背影,劍眉輕擰。
「讓年錦去吧,秋歌,你速去取司徒端霞的血,天明就出發。」
慕容烈點頭,轉身看向秋歌。
秋歌立刻抱拳領命,又轉頭看向年錦。
年錦剛爬起來,此時還睡意朦朧呢,見秋歌一雙水眸看向自己,忍不住就打了個冷戰,雙臂擋到了胸前,連聲說道:
「你想怎樣?」
本來壓抑的氣氛,因年錦這一句話陡然消散,眾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年錦不喜歡名花流的男人們,這眾人皆知,年錦向來認為長得太漂亮的男人不是好東西,比如池映梓,比如總佔他便宜的秋歌……秋歌很愛捏他強壯的胸膛,並且愛在大庭廣眾之下,可秋歌輕功好,總讓年錦氣得牙癢癢,又毫無辦法,見此時秋歌用狐狸一樣的眼神看自己,直覺得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