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起碼你得動作輕一點,你得讓我有感覺舒服啊……」顏千夏蹬著腳,扭著腰,想擺脫他的手指,可越扭,他的手指進得越深,她發覺之後,便不扭了,抬著頭,怔怔地看著他。舒榒駑襻
殊月到底給他餵了什麼狗|屁藥,居然不知道溫柔是何物……顏千夏罵完殊月,立刻反應過來,他怎麼會不知道溫柔是何物,只是不想對她溫柔而已。
果然,慕容烈把手指從她的身子裡退了出來,托起了她的小臉,深遂的雙瞳裡全是冷光。
「後宮爭寵,朕深惡痛絕,小五,我不管你過去是什麼人,現在是什麼人,只要在朕身邊一天,就得乖乖的,若你要耍什麼手段,挑拔宮嬪之間的關係,只怕朕容不下你。」
「奴婢沒有……瀅」
顏千夏才說了半句,他就把手指滑到了她的唇上,輕輕一摁,繼續說道:
「皇后今日失態,和端貴妃脫不了關係,端貴妃讓你到朕身邊所謂何意,朕不想過多計較,你安份,朕便留你,你若不安份,朕會將你和名花流一同治罪。」
顏千夏難過地垂下了眼簾,抿緊了唇,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道:「奴婢知道了,奴婢先出去,不打攪皇上沐浴。酐」
慕容烈的雙手滑下來,握住了她的腰,把她一舉,放到了池沿上,「給朕按按頭,你這雙手倒是讓朕滿意。」
「別的就不滿意?」顏千夏從溫泉水裡出來,坐到冰涼的台階上,身子一陣緊縮,從他身後抱住了他寬厚的肩,撒起了嬌,「你就給我一點溫柔吧?」
「放肆。」
他拖長了尾音,居然沒有再訓斥她,顏千夏側過臉來,突然就在他的臉上重重地親了一下——叭——
就算是以前,顏千夏也沒這樣粘過他啊,慕容烈扭過頭來,一臉古怪的表情,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說道:
「讓你給朕按按頭,你這小刁奴花樣還真多!」
「皇上,我,奴婢給你講故事聽吧!」顏千夏把小手放到了他的太陽穴上,輕輕地揉按著,她的手法很好,力道不輕不重,一陣酥麻感滲進他的頭皮,四肢五骸都跟著舒暢起來。
「嗯。」他低低應了一聲,等著她的故事。
「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個廟,廟裡有個小和尚……」
顏千夏說了幾句,停了下來,慕容烈等了好半天也沒等到下文,便說道:
「繼續。」
「小和尚還了俗,娶了媳婦,沒了。」顏千夏聳聳肩,咯咯笑了起來。她本來想講個白蛇傳的故事,可是腦子裡拼湊了好半天,也沒能拼湊成完整的故事,而且那結局不好,她不喜歡,講出來悲悲切切的,還不如講個金|瓶|梅給慕容烈聽,不過他一定會罵她淫|蕩的!
「這叫什麼故事!」慕容烈低聲一聲,睜開了眼睛,伸手捧起了手澆到胸前,顏千夏低頭往他胸前看,結實的胸肌鼓鼓的,身材真好呢!她想著,伸手就摸了上去,在他的胸前抓了一把,又掐住了那顆凸起扯了扯。
「小刁奴!」慕容烈此時的表情只能用傻眼來形容,誰敢對皇帝這樣啊,尤其是現在冷心冷情的他。
「哈。」
顏千夏笑了起來,毫不害怕他一樣。慕容烈突然往前邁了一步,坐在池沿邊、把重量倚在他身上的顏千夏立刻就跌進了水裡,嘩啦啦地水花四濺。
「誰給你的這麼大膽量!」他轉過身來,擰起眉,不悅地看著從水裡勉強站起來的顏千夏。
「你。」顏千夏抬頭,鎮定地看著他。她不是大膽這一次,每一次他都沒拿她怎麼樣,反而天天和她在一起,說明他的靈魂深處還是有她,還是抗拒不了她的吸引。
顏千夏,這就是魅力啊!足可以搞定慕容烈的魅力!困難是暫時的,遺忘是暫時的,冷臉是暫時的,總有一天,他會想起來的!
她和他的愛情,會在春暖花開的日子裡,開得暖暖的……咦,不對,好像有點晚,離明年春天還有好幾個月,她等不及,她希望他明天早上一睜開眼睛,就來摟住她,寵溺地叫她一聲舒舒。
「皇上。」顏千夏抬起了臉,嘟起紅潤的嘴,要吻他的嘴唇。
天底下,也只有她這張小臉,做這樣的表情,才有這樣可愛的時刻,他居然沒動,任她把嘴唇貼了上來,她貼了幾秒,見他沒反應,便主動伸出了柔暖的小舌頭,在他的唇上輕輕舔著。
她像一隻漂亮慵懶的波斯貓,有最柔軟的腰肢,最柔軟的手臂,最柔軟的雙腿,緊緊地攀在他的身上,不過小小的親吻,便讓慕容烈開始血湧加速,他摁住了她的雪白的腰肢,將她用力摁進懷裡,俯身吻住了她。
微燙的水被兩個人的動作激得漣漪越來越大,越來越急。
她忘情的吟哦著,手滑過他的胸膛,來到他的小腹之下,握住了他已然脹起的巨龍,上下動了動,然後急切地要把它送進自己的身體裡去。
「你這個小刁奴,到底誰教你這些的。」他惱火不已,被她這樣一挑|逗,倒不像他要寵幸她,而是她要睡了他了。
「啊……你不喜歡?」她睜了睜眼睛,聲音又軟又糯,臉上、身上全泛起了明艷的薔薇紅。
「進來、進來。」她催促著他,把軟胸緊貼到了他的身體上。
慕容烈簡直快瘋掉了,後宮不是沒有女人嬌艷嫵媚的,可是沒有一個能比得上這女人天生的媚|骨,他也不想讓自己憋著了,管她誰教的,先吃了再說。
「進來是不是?」他一抵,完全埋進了她的身子裡,換來她小聲的尖叫。
那天她喝醉了就逗了他一回,撩|起他一身火不說,還把他給打疼了,今天得把那天的一起討回來!
「溫柔,溫柔!」她連連尖叫著,卻已經無法讓他溫柔下來了。
誰能在這種情況下溫柔,恨不能抵進她最深的美妙,恨不能把她吞進肚去……她也不喊他溫柔了,被他的一身滾燙燙得戰慄不停。
「要不了你的心,我先佔了你的人!」她咬著他的耳朵,發狠式地說了一句。
慕容烈又怔住了,怎麼聽上去不是個滋味兒?她到底當他是什麼?
顏千夏可不管他怎麼想,這話還是他以往對她說的呢,今兒還給他!可是,為什麼心裡也覺得不個滋味兒呢?
還是,心和人都抓在手裡那才完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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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殊月身上塗了一層又一層的藥膏,可還是止不住這樣的奇癢,她不停地用手拍打著,連抓都不敢抓,怕抓壞了這層嬌嫩的皮膚。紅疹子密密地,看得宮婢們都害怕。
「冰呢,本宮要的冰在哪裡?」她抬起血紅的眼睛,嘶吼了一聲。
「冰來了。」宮婢們端著一大盆冰快步走了進來,放到她的榻前,她伸手就抓了一塊,貼到了自己的身上,胡亂揉滑著。刺痛感之後,那奇癢終於是減輕了一些。
「司徒端霞,顏千夏,本宮若不將你二人碎屍萬段,本宮難出這口惡氣!」她尖聲怒罵著,從榻上下來,大步走向木桶,「去,把冰倒進浴桶,再去拿更多的冰來。」
「是。」宮婢們連忙應聲,把冰倒進去,扶她坐進了浴桶之中。
她整個人都浸在冰水之中,又冷,又恨,又毫無辦法。不過是些尋常花草,別人用都沒事,偏偏她成了這般模樣,此時宮裡的女人們肯定都在笑話她,詆毀她,越想越傷心,越想越怨恨,真恨不能現在就持劍衝進棲霞宮中,把司徒端霞和那兩個小孽種一起宰掉。
「皇后娘娘,不好了。」宮婢急匆匆衝進來,後面跟著幾個傳旨太監。
「大呼小叫,成何體統?」她厲聲喝斥了一聲,宮婢跪下來,急促地說道:
「公公們奉旨來抱走小公主,說是皇后娘娘身染惡疾,讓小公主暫時由嬤嬤來照料。」
「什麼?誰敢碰小公主,本宮絕不饒他。」顏殊月從桶裡跳起來,抓了衣裳披著,就要衝過去攔住傳旨的公公。
「皇后娘娘,這是皇上的旨意,請不要為難奴才。」公公跪下去,給她磕著頭,又捧上了皇上的聖旨。
顏殊月抓過聖旨,匆匆掃了一眼,然後頹然垂下雙手,慕容烈的話,她不敢忤逆,只能眼睜睜看著公公把小公主抱了出去。
「皇后娘娘,葉嬪晉了賢妃,晴公主過繼給了她。」宮婢又小聲說了一句。
「這個……小五,好厲害!」顏殊月咬緊了牙關,忿然說了一句。
那種藥明明可以讓慕容烈忘情,為何還他還是對小五與眾不同?難道是藥量不夠?或者是池映梓騙了她?
她身上又癢了起來,沒辦法,只能重新泡進了冰水裡,等著御醫想辦法,給她把這疹子治好。
「皇后娘娘,端貴妃送了藥方過來,說可止癢。」宮婢捧著一張方子進來,呈到顏殊月的面前,她憤怒地抓起了方子,看也不看,幾把撕了個稀巴爛。
「這個臭女人,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總是對本宮冷嘲熱諷,本宮總有一天,也要讓她嘗嘗這個滋味,來人,關閉宮門,就說本宮身染惡疾,免去各宮晨昏定省的禮數,拿筆墨來,本宮要給皇上寫請罪書。」
她從木桶裡站起來,滿眼殺氣,配上一身可怖紅疹,讓宮婢們不敢直視,匆匆地磨好筆墨,伺侯她坐下,便全都乖乖退到一邊去了。
顏殊月筆尖落在紙上,字還沒寫,眼淚先流了下來。
好半天過去,寫了幾個字,卻是池映梓三個字。她醒過神來,連忙把這幾字劃去,把信箋折起,湊到燭火邊點著,然後看著它一點點燃成了灰燼,這才坐回桌前,提筆重寫。
「臣妾泣血叩首,臣妾自知容貌才情,品行功德皆不及端貴妃之一二,今日送軍出征,本宮又當眾犯下不敬之罪,如今臣妾身犯惡疾,自請皇上將臣妾貶為庶人,打進冷宮……」
「拿去,交給皇上。」她把信紙折好,交給宮婢。
宮婢匆匆去了,她才又回到木桶裡泡著,身體和心一起發寒,她不知道為什麼總也得不到男人的心,她也溫柔,也賢惠,也肯付出,怎麼就換不來一點憐愛呢?司徒端霞今天的話深深刺傷了她,若要憐香惜玉,你也得是塊玉才行……司徒端霞,本宮第一個就讓你生不如死!
她攥緊了拳,把整個人都沒進了冰水之中,讓自己鎮定下來,開始等待慕容烈的反應。
此時的帝宮之中。
慕容烈和顏千夏歡纏許久,她已經不客氣地佔了他的龍榻沉沉睡去。慕容烈卻還要看折子,順福給他端了羹湯上來,他用了點,才翻開了折子,辰棲宮的宮婢便托著顏殊月的信箋走了進來。
這是顏殊月自認識他起,就愛採用的一種和他交流的方式。慕容烈展開了信箋,看著看著,眉就緊鎖了起來。
「皇后生性柔弱,怎麼是司徒端霞的對手,這一次司徒端霞也太份了點。」他放下了信箋,又看向榻上,「去,叫醒她,讓她給皇后配解藥。」
「她?」順福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小五姑娘和此事無關。」
「什麼無關,你還真當朕是傻子?她一張方子賣一百金,和司徒端霞的侍女葉兒五五對分,以為朕不知道?」
「可別人用都沒事啊,皇后娘娘只怕是過敏,養幾天便好了。」順福又為顏千夏說了句好話。
「你這奴才,倒和她一個鼻孔裡出氣,還不去叫她起來,佔著朕的龍榻,也不怕朕砍了她的腦袋,好像她多出了力氣似的。」慕容烈說著說著,眉就擰得更緊了。
剛剛的整個過程,似乎是他在出力氣,她只會拚命喊舒服舒服,再進來啊……他以前會喜歡這樣毫不知矜持為何物的女人?如果不是他瘋了,就一定是年錦和蘇錦惠串通起來騙他。
「小五姑娘。」順福過去推了推顏千夏,又扭頭看了一眼慕容烈,見他正低頭看折子,便小聲說道:「快別裝睡了,起來吧,給皇后娘娘拿解藥來。」
「真的很累啊,順福,你試試就知道了。」顏千夏翻了翻眼皮子,又鑽進了被子裡。
「奴才怎麼試啊?你快起來吧。」順福苦起了臉,這是什麼話呢,讓他試,他拿什麼試?
「沒有解藥的,本來就是美容的方子,她自個兒愛美,人家一天抹一遍,她一天抹三遍,怪誰,癢幾天就好了。」顏千夏又嘟囔了一句,順福叫不起她,只好回慕容烈身邊回話。
「刁奴!」慕容烈憤然站起來,大步過去,一把將她從錦被裡拖起來,長長柔柔的發滑下來,她像條美人魚,光|溜|溜地被他拎在掌心裡,胸前全是他吻過的愛|痕。
「呀……」她驚慌失措地抬手捂胸。
慕容烈扭頭就看向眾人,視線最後落到順福的身上,和他對望著,「還不轉過身去?」
順福一個激稜,連忙抬手掩住了臉,快速轉過了身,「奴才真的沒看到什麼。」
「去,到辰棲宮給皇后傳朕的旨意,讓她好好養病,不要胡思亂想,後宮之主,朕不會換。」慕容烈又低低說了一句。
「那麼恩愛,何必碰我。」聽著他的話,顏千夏醋勁立刻就湧了上來,小聲嘀咕起來。
「小五,別以為朕真不會罰你,你再這樣以下犯上,朕會重重責罰你。」慕容烈冷下臉來,銳利的視線直刺著她的眼睛。
顏千夏往後重重一躺,後腦勺重重地磕到了床柱上,痛得一陣呲牙咧嘴,眼淚直流,「有什麼了不起的,好像誰沒人愛似的!」
你剛剛才和我做過愛,弄得別人死去活來,現在又要當著我的面心疼別的女人,這不是拿刀捅我的心麼?她就這樣直挺挺躺在錦被上,恨恨地瞪著他。
慕容烈鐵青著臉,死盯了她一會兒,拂袖走開,冷冷地說道:「想要朕的溫柔,先把你自己溫柔的樣子拿出來。」
「我沒有。」她立刻抵了一句。
「來人,拖出去!」慕容烈勃然大怒,轉身就吼。
「啊……」顏千夏立刻從榻上跳了下來,飛撲過去抱住了他,「別趕我走,我好可憐。」
她光光的,誰敢過來?慕容烈被她是弄得又氣又惱,又急又恨,可又——拿不出辦法來。
「你倒是說,你哪裡可憐了?」他掐著她的小臉,氣沖沖地問她。
「你都霸佔我了,再把我趕出宮去,我無家可歸,多可憐。」
「你不是還有秋歌。」慕容烈冷冷地說道,「你怎麼會沒人要沒人愛?」
「就沒人!」顏千夏開始耍賴,像牛皮糖一樣在他的身上扭來扭去,「你就對我好一點吧,我好可憐。」
「你可憐……天下沒人可憐了!」慕容烈用力一咬牙,把她從身上給拖開,「把衣服穿上去,怎地這般不知廉恥!」
「為了你啊……還要什麼廉恥,我真的好可憐。」顏千夏又故意把可憐兩個字咬得重重的。
慕容烈的火氣突然沒了,他悵然地看著顏千夏,最後一言不發地搖了搖頭,坐回桌後去看折子。這回顏千夏沒說話,沒再吵,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過了好久,宮裡還是靜靜的,他忍不住抬頭看,只見顏千夏還站在原地,光著腳,披散著長髮,衣裳揪在手裡,並未穿上,一雙圓圓的大眼睛直直地看著他,滿臉都是淚水。
「你哭什麼?」慕容烈啪地丟開了折子,惱怒地吼道。
「我怕我堅持不下去,我怕你突然翻臉殺了我,我怕我回去的時候一無所有,我怕我再失去我的愛情……」她掩住了臉,嗚嗚地哭了起來,「我不堅強,我很害怕,我很想和女兒團聚,可是你不記得我,我每天都這樣告訴自己,再忍忍,過了今天就好了,可是我過了一天又一天,你還是你,我還是小五……慕容烈,我是年舒舒。我不想在你面前繼續裝傻充楞,我覺得自己像個小丑,可是我又不得不跳來跳去討你歡心,我心裡難受得很,如果沒有以前就算了,可偏偏有,偏偏那麼好,我怎麼都不甘心,不願意失去……從來沒有哪個男人對我那樣好……軒城沒有,池映梓也沒有,只有慕容烈一個人對我好。雖然你以前也對我又打又罵的,可是……可是你還是對我好……」
大殿裡靜靜的,她哭得這樣傷心,慕容烈怔然看著她,她說的每一個字,他都不記得,不記得曾經對年舒舒好,不記得曾經愛過年舒舒,不記得曾寵她若寶……
「我好醜,好不要臉,我好討厭我自己……好像沒有男人就活不下去……我出去了。」突然,她抬起手,用力地抹了把臉上的淚珠,快速穿上了衣裳,就光著腳,大步往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