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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 生過死過,打過愛的一仗5 文 / 穎川月下

    黑暗中江雪沉默地點點頭,雖然沒有開燈,但是她相信凡是經歷過歲月困窘的人,一定能感應得到。舒蝤梟裻

    「我來倫敦的時候,連英語都不會說幾句,站在希斯羅機場拿著機場巴士的票卻找不到在哪裡上車,機場的標識又亂,我拖著行李箱慌張地到處亂撞還是錯過了去市區的班車。我那個時候。可是我必須在下午兩點之前趕到collaud大廈,於是咬咬牙打的,誰知道英國的出租車會這樣貴,我從機場打到一區以後身上帶的所有的錢只剩下10鎊,而我必須等到一個月後才能領到第一個月的薪水。」他說起苦難和窘迫的語氣,早已雲淡風輕。

    這種語氣,讓江雪想到了自己。

    「我父母都是鹿兒島的漁民,連倫敦在哪裡都搞不清楚,即使辛勤勞作也只能不必要我負擔,絕沒有可能補貼我在倫敦的生活。呵,沒錢的窘迫,gu那樣的人怎麼會知道呢?」

    顧師兄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她江雪怎麼能不知道,甚至都不必去問一句多餘的那你是怎麼熬過那一個月的?須知倫敦有那樣多的日式茶館,又有那樣多的日本料理,再不濟茫茫霧都還有那樣多的社區需要清晨日光噴薄而出之前工作的清潔工,也有那樣多的醫院需要在夜深人靜之後為不能自理的病人擦洗和翻身的護工,怎麼會找不到一份讓自己活下去的工作呢濉。

    沒有讓人活不下去的城市,只有吞噬內心的放棄和絕望;正如沒有放不下的愛情,只有埋葬自己的回憶與沉迷。

    只是,即使是這樣,都市裡的艱辛永遠不會因為堅強與渴望少半分,正如稻本靖一所言。

    江雪想起從前在家鄉小城中許許多多的小學和中學同學,早早地放棄了抵抗任生命隨波逐流,想起從前初中的一位同桌女生曾經好似看得極透一般對她說過:「我再讀下去有什麼用?我爸省下這份學費還能給我家代銷店多進點貨,再說女生到了高中都學習退步的,遲早要出去打工的,還不如早幾年去免得好位子讓人都佔了。」她那時說這話的眼神世故而無奈,毫無一個不滿十六歲就將踏入社會的女孩子的恐慌羞澀之意褪。

    她說的不無道理,句句話都沒有疏漏錯誤,就好像如果稻本靖一說身上只有10磅真的無法在倫敦生存一個月而不應該被人譴責一樣,就好像江雪說功課緊張真的無法再自己想辦法籌到生活費甚至還要接濟母親而不應該被人取笑一樣。

    然而生活從來不跟人講應不應該。江雪不知道那個同桌現在在哪裡,但是如果她知道的話,她很想告訴她,你的選擇沒有錯,但是咬咬牙你會有更好的選擇。

    稻本靖一大約見江雪並沒有回應,拍拍她的枕頭道:「你怕什麼,你的境況比我當年強得多,我都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你更要相信你自己。」

    江雪方才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況且稻本的聲音始終如同夢囈一般,她並沒有聽清楚他說的什麼,只是想來同是天涯淪落人,又何必曾相知呢,不由自主地答道:「我們都會好的,比所有人都好。」

    稻本聽了,似乎夜色中的星光下他拉開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輕輕叫了一聲:「江雪,我,」不知為何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本是萬籟俱寂的深夜,江雪等了一刻不見他說話,漸漸地疲倦便又襲了上來,眼皮不由自主地合上。只在神智將滅未滅之時,彷彿聽到稻本似是猶豫著溫柔道:「你睡著沒有?我去接你,帶你來我家,不是要跟你說工作上的事的,我是要——」

    江雪只知有人在同自己說話,掙扎著喃喃道:「明天再說,好困……」說著便沒了聲響,想來是睡著了過去。

    早上醒來的時候,直覺得外頭的陽光照在額頭上暖融融的,竟把她驚得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她租在五區的房子窄小陰暗,連窗戶都沒有,幾時有過這般的明媚?

    待到完全清醒過來這才想起原是在稻本靖一的屋中,頓時慌張起來——怎好在別人屋中睡起懶覺來。況且今天還是工作日,江雪在屋中尋了一圈不見稻本的人影,越發緊張起來,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可怎麼去公司,本來就遲到了!

    拿起手機看時間這才發現裡面收到了一條來自稻本靖一的短信,「安德森這些天都不在倫敦,我已經替你像第一助理請過假了,你不用去公司了,回家休息。打的回家,餐桌上的錢是打的的錢。」

    全都是祈使句,沒有商量的餘地。日本男人的大男子主義還漸漸波及到公司同事,波及到嚴厲打擊的對象?日本人的思維中國人沒法理解,只是唯一能理解為何她現在在這裡,而屋子的主人卻不在的荒唐。

    拖著行李出了門,然而富人區中打的談何容易,江雪本想咒罵稻本兩句,攥了攥手中的錢忽而又眉開眼笑,不錯不錯,200磅怎麼都夠了,想來還可以賺一點。如果她能拖著箱子找到合適的公交,車費才5磅,可以賺195磅,如此,還有什麼怨念呢。

    當然,帶著195磅的額外收入回家的時候,她就明白稻本靖一替她請的假是非常有必要的,好似坐了十個小時的長途飛機一般疲累,倒頭便睡。

    ***

    次日江雪到辦公室的時候,一開電腦便看到outlook中跳出一封來自it部門的郵件,大意是說近日整個集團將要對網絡儲存空間進行升級維護,從此儲存空間便分成各個區,每個部門只能使用自己的空間區域,並且必須使用密碼才能上傳下載,每一個新人的權限都必須經過直線經理的批復。

    這不過才幾日,集團裡的基礎系統就要發生巨變,一時間怎麼能不議論紛紛,江雪一面給大家派發了代購的東西,一面耳朵裡便漏進了幾句對於稻本靖一與此事的言語。

    中午吃飯的時候,來了一個電話。江雪盯著手機看了三秒,深吸了一口氣不知想了些什麼這才拔腿跑了出去接電話,第一助理從案頭工作中抬起頭低聲嘟囔道:「什麼電話要這麼出去接。」

    「你收到郵件了吧。」顧柏然語氣溫和而疏遠,斷難以覺察到什麼。

    「你是說那一封麼?」第一反應便是存儲空間的事。

    「稻本靖一是不是知道了?」看來是想到了一塊去了,她只不過說了那一封。

    「……是,不過你怎麼知道?」倘若稻本「不抽風」,只怕還不知道,顧師兄遠在國內,又如何知道。

    「你以為稻本是什麼簡單人物麼?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一個沒有背景能在異國他鄉做到高位的人,你以為是慈善之輩?」顧柏然冷道。

    江雪認真聽著沒有說話,秋日的陽光下身子忽的一冷——他們兩個人說的話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只不過主賓置換罷了。

    「直接管轄it事務的cio,跟他的私交極好,這當口正好又在他出事的地方升級維護,職場上永遠沒有無端的巧合。」

    江雪聽了這麼久,歎了口氣道:「師兄,你說了這麼多是怕我出賣你嗎?」不然的話,像她這樣的smallpotato,集團裡的cio也好,主設計師也好,與她實在無關。

    顧柏然在電話那頭聽了,好似深深呼吸了兩回,沒有多說什麼,只平淡道:「不至於。」

    「不至於什麼?」不至於怕還是說相信她不至於做出那樣的事情呢?

    那邊沒有回應,只有像擦過耳邊的風聲一般的呼吸聲,江雪正想再說話聽筒裡響起了嘟嘟的忙音:他掛了。

    他不想再說了,他覺得沒有必要再多解釋。

    這世上不需要解釋的人有兩種,一種是最信任心底最依賴的人,無需解釋,她一定懂;另一種卻不是最恨的人,而是擦肩而過,點頭之交的人,也無需解釋,總之懂還是不懂,都無所謂。

    關於存儲空間分區和設密碼登陸造成的麻煩雖然在公司引起了片刻的抱怨,卻也不會有太大波瀾,畢竟都市裡的穿著體面,談吐優雅的白領們早已學會了習慣和妥協。

    ***

    地球的另一端,一男一女正在一家精緻的奶茶店中對坐著,想來外形太過出眾,竟引來同店的許多顧客頻頻注目。

    穎川之言:有許多的錯過,都是一步之遙。沒有讓人活不下去的城市,只有吞噬內心的放棄和絕望;正如沒有放不下的愛情,只有埋葬自己的回憶與沉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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