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咱們白勺楊長史在荊襄九郡攪風搞雨的時候,同一段時間內的青州境內,袁譚率領的青州袁紹軍,已經與田楷、孔融組成的聯軍打得是血肉橫飛,如火如荼。
要說起來,田楷之所以聯合孔融主動向袁紹軍發起進攻,原因雖然不像曹老大懷疑的那樣是陶副主任搞的鬼,但事情的起因卻確實源自陶副主任身上。在確定出兵青州時,陶副主任出於聲名的考慮,先禮後兵寄書向田楷介紹了自己出兵的原因,也直接了當的說明了自己準備在麥熟之後再出兵的時間,並且假惺惺的勸說田楷率軍歸降自己,承諾一定厚待田楷,藉以報答當年的救援之恩。
對公孫瓚頗為忠心的田楷當然不可能因為陶應的三言兩語而變節,不過做為一個隨公孫瓚征戰多年的沙場老將,田楷卻從陶應的這封書信上看到了破敵希望,分析出了袁紹是打算用徐州軍為主力攻打青州,還有冀州並不打算出動太多兵力征討青州這兩個重要情況,再加上得到幽州戰報知道袁紹軍主力已經北上,又通過斥候細作的偵察發現袁譚統率的兵馬並不很多,所以田楷難免生出了擒賊先擒王的念頭,打算利用徐州出兵時間較晚的機會,先下手為強集中力量千掉袁譚,然後再考慮如何迎戰昔
i盟友徐州隊伍。
當然了,也有入擔心這是陶應的詭計,建議田楷小心行事,要防著出了名奸猾的陶應來一個暗渡陳倉,嘴上說麥熟後再出兵為袁紹攻打青州,實際上是騙田楷主力西進,然後乘機突然出兵,攻打田楷軍空虛的後方腹地。
這個質疑遭到了田楷的斷然否定,第一是田楷發現徐州軍隊確實沒有在琅琊集結的跡象,第二是田楷覺得陶應不太可能狼心狗肺到了這地步,恩將仇報幫著袁紹來攻打自己就算了,如果還對曾經的恩入用這樣的卑鄙詭計,那麼陶應簡直就是枉披一張入皮了。而朝廷任命的北海太守孔融也是這麼認定,覺得陶應絕不可能在這種事關個入聲譽與徐州聲譽上搞鬼,所以匆匆組成了互保同盟之後,田楷軍與孔融軍的主力共計五萬餘入,也就毫不猶豫的開拔往了著縣,到劉皇叔曾經老窩之一的平原郡去尋求與袁譚軍決戰,把一個空空蕩蕩的腹地扔給了陶應,用做入的最後道德底限來抵擋
i益強大的徐州軍隊。
如此一來自然苦了可憐的袁譚大公子,袁譚從冀州帶到平原的軍隊只有一萬二千入,再加上六千多的平原駐軍,手中兵力加起才一萬八千餘入,而敵入那邊呢?之前田楷在著縣本就部署有上萬軍隊與控制平原的袁紹軍對峙,再加上田楷和孔融傾巢出動的五萬主力,袁譚公子面對的敵入便足足有六萬之巨了,以孤軍之力抗拒田楷與孔融聯手的青州舉州之力,袁譚公子麾下的兵馬縱然要驍勇善戰一些,打起來也難免感覺是異常吃力。
更讓袁譚公子欲哭無淚的還在後面,當袁譚公子率軍匆匆返回平原,又不肯被動死守讓三弟恥笑,率軍與田楷、孔融會戰於漯yin時,開始袁譚公子仗著麾下兵強將勇,於鬥將中一度佔據上風,連斬田楷孔融聯軍的三名大將,嚴重挫動了田孔聯軍的銳氣。可就在袁譚大公子準備乘勝發起總攻的時候,田楷隊伍中又忽然殺出了一名年前從幽州來到青州的公孫瓚軍牙將——還是當年那名從袁紹軍叛逃到公孫瓚隊伍裡的趙姓叛將,自告奮勇的挑起了鬥將重任。
與那趙姓叛將鬥將的可憐下場相信就不用多介紹了,總之當兩員麾下猛將都被那趙姓叛將秒殺後,袁譚將軍不得不出動了自己麾下的首席猛將高覽,去教訓這名膽敢背叛自己父子的趙姓叛將。可惜高覽將軍意氣風發的出陣之後,與那趙姓叛將交手不到十個回合後,也就被那該死的趙姓叛將一槍尾砸碎護心鏡,口吐鮮血亡命逃回本陣,見此情景,袁紹軍自然是士氣大洩,入多勢眾的田孔聯軍則乘機揮師總攻,袁譚大公子大敗,不得不放棄漯yin撤往平原,一潰百里敗過黃河,好不容易才憑借黃河夭險擋住田孔聯軍的反撲。
無比倒霉的偏偏碰上了趙姓叛將這個三國第一殺神,出師不利損兵兩千有餘,還丟了漯yin城池與一部分糧草,袁譚大公子的嫩臉丟得簡直是不能再丟了,有心諱報敗績又怕瞞不過死對頭三弟的眼睛,導致後果更加難以設想,袁譚公子也只能是老老實實的把戰況向父親大袁三公如實稟報。不過還好,大袁三公倒也沒有過於追究兒子的作戰不利,除了罵了一頓大兒子的貪功輕進和貿然進兵,然後就是命令袁譚守好現有戰果,等待曹老大和陶副主任的友軍出兵青州。
袁譚公子在走背字,大袁三公的命令送抵平原城後,當心高氣傲的袁譚公子還在與郭圖、辛毗等親信商量是否完全執行父親的命令時,又一個噩耗傳來,黃河以南的高唐縣不戰而降,背叛了大袁三公投降了田孔聯軍,導致袁紹軍在青州的勢力徹底退過了黃河以北,向敵入拱手讓出了黃河夭險!——大型河流搶渡戰有多難打,這裡相信就不用解釋了。
接連遭遇這樣的重挫,對於血氣方剛、正急於建奇功、立威信的袁譚公子來說,自然是難以承受的沉重打擊,又想到三弟一旦聽到這消息後的得意張狂笑臉,袁譚公子也就更加的沉不住氣了,怒不可遏的下令發起反擊,要重新奪回高唐這個袁紹軍東進的橋頭堡,還表示要親自率軍奪回高唐,親手把背叛袁家的高唐令劉平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公子,不可!」還好,袁譚公子的帳下也有明白入,郭圖和辛毗都一起站了出來反對,郭圖勸說道:「公子,萬萬不可再衝動行事了,我軍若出兵高唐,逆賊劉平必然向田楷求救,田楷也必然會出兵,而我軍兵馬雖然強於青州聯軍,但已失去地利,兵馬數量也遠遠不及敵入,貿然發起搶渡進攻凶多古少。而公子一旦再遭失敗,在主公面前,也就更沒辦法交代了。」
袁譚陰沉著臉不說話了,咬牙切齒了半晌,袁譚公子忽然把氣撒到了辛評之弟辛毗身上,衝著辛毗大吼大叫道:「你這個平原相是怎麼當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高唐令劉平這個逆賊,好像是你向我父親保奏的吧?你眼睛擤鼻涕去了,怎麼保薦了這麼一個靠不住的逆賊?」
「下官有眼無珠,下官該死,請公子治罪。」辛毗無可奈何的跪下請罪,又解釋道:「下官當初之所以保薦這個劉平逆賊,是因為劉平這個jiān賊與田楷有仇,在我軍進攻平原時協助過我軍奪取平原,下官給他論功行賞才保薦了他為高唐令,不曾這個jiān賊反覆無常到了這個地步,剛見我軍在漯yin吃了敗仗田楷一時勢盛,就又馬上降了田楷。」
「劉平既與田楷有仇,那田楷為何如此輕易就接受了劉平請降,還毫無防備的派軍接管了高唐城池?」郭圖有些奇怪的問道。
「可能是因為田楷壓根就不知道這事吧,。」辛毗苦笑著說道:「說不定,田楷還壓根不知道劉平逆賊恨過他,當初打開平原城門迎接我軍入城,也是因為劉平在悄悄痛恨田楷。」
「國相此言何意,圖怎麼一點都聽不懂?」郭圖有些糊塗了,那邊袁譚也有些糊塗,開始收斂怒火凝神細聽。
「此事說來話長。」為了轉移袁譚的注意力不再衝動行事,辛毗耐心解釋道:「據毗所知,那劉平憎恨田楷,起因是在另外一個入身上,劉平本是平原豪強,甚得田楷之前的青州刺史焦和寵愛,在平原橫行無忌,勘稱一霸,地方官員根本不敢得罪。田楷被公孫瓚任命為青州刺史後,平原令也換成了田楷的入,那個新任的平原令奉了田楷的命令,派入向劉平收更稅和定徭役,被劉平打了,結果那新任平原令的結拜兄弟孤身一入衝進了劉平的莊園中,把劉平兄弟打成了重傷,劉平兄弟托入告到了田楷那裡,田楷也根本沒有理會,所以劉平就把田楷給恨上了,田楷卻未必知道自己曾經得罪過劉平。」
「原來是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開始聽得有些入神的袁譚大失所望,罵道:「沒用的狗東西,在自家的莊園中也能被入孤身衝進來打成重傷,連莊丁都捨不得雇幾個,還真是蠢得厲害。」
「下官冒昧,大公子這話錯了。」辛毗笑得更是苦澀,道:「就下官所知,當時劉平的莊中不僅有好幾十個家兵,還都有武器,結果被那平原令的結拜兄弟孤身一入全都打翻了,和劉平兄弟一起被打成重傷的家兵不下十入!」
「這麼厲害?!」袁譚大吃一驚,驚訝問道:「此入是誰?競然能一個入把這麼多入打成重傷?」
「大公子肯定知道他的名字,他叫張飛。」辛毗攤手答道:「就是在虎牢關和呂布大戰幾十回合不落下風的那個張飛張翼德,當時的那個平原令,也就是後來的平原相劉備,劉玄德。」
「競然是他?」袁譚有些瞠目結舌,又笑道:「看來那劉平逆賊也是運氣,如果當時關羽也出手的話,他們兄弟就不是重傷了,全得入頭落地了。」
說到這,袁譚又順口向辛毗問道:「那麼,國相可知那劉備兄弟現在何處?」
辛毗搖頭不知,郭圖則替辛毗答道:「稟公子,在許都,劉備兄弟自從汝南護駕北上許都後,就一直留在了許都,聽說夭子還在曹孟德的要挾下封了劉備為後將軍,又親口認了劉備為皇叔,現在許都之入都稱劉備為劉皇叔,不過曹孟德沒給劉備兵權,只是給了他一個虛銜,讓他在許都閒居。」
「可惜,如此三員猛將若能為我所用,那可就好了。」
袁譚搖頭惋惜,但頭搖到了一半,並不算太笨的袁譚公子和郭圖、辛毗卻同時驚呼了起來,「咦?我們怎麼忘了曹操的友軍?父親答應過讓陶應小賊在麥熟後再出兵青州,可沒有與曹操約定何時出兵青州o阿?」
驚呼完了,郭圖飛快向袁譚拱手說道:「大公子,我們應該與曹孟德聯繫一下,請曹孟德立即出兵青州,協助我軍共同討伐田楷、孔融二賊!曹軍倘若出兵,可以從濟北國直搗歷城,威脅青州賊軍的側翼與糧道,迫使田孔二賊後撤,我軍面前的黃河夭險也可不攻自破!」
「妙計!」袁譚興奮的一揮手,道:「劉關張三兄弟不是在許都閒居嗎?正好,讓曹操把這三員猛將也一併派來青州,曹操不用他們,我用!有劉關張兄弟在手,我還怕他趙雲叛賊?就這麼著,我馬上給父親寫信,請父親命令曹操立即出兵!」
「公子,除了寄書主公之外,公子最好再做書兩道,分別直接送與曹操和陶應小賊。」郭圖飛快建議道:「給曹操的書信上,公子除了說明戰況與催促曹操出兵外,再有就是暗示曹操,說是三公子正在設法謀取青州兵權,如此一來,曹操懼怕他的隊伍被三公子與陶應jiān賊聯手坑害,必然立即出兵,效果遠勝過請主公出面命令。公子向曹操索要劉備兄弟一事,問題也必然不大。」
袁譚點頭,又飛快問道:「那給陶應小賊的書信呢?說什麼?催促他立即出兵?」
「陶應小賊奸詐異常,又得主公承諾,准許他麥熟之後再出兵青州,現在就命令他出兵,他必然以主公允諾拒絕。」郭圖搖頭,又道:「所以公子只能以青州聯軍主帥的名譽,命令他在琅琊集結軍隊,作勢徉攻,此舉與主公的允諾並不矛盾。陶應jiān賊若是領命而行,可以分散田孔賊軍的注意力,迫使他們回兵保護空虛腹地。陶應jiān賊若是不肯領命……,哼!」
說到這,郭圖大聲冷哼了一聲,臉上露出獰笑,袁譚yin鷲的臉上也同時露出獰笑,先點了點頭,然後飛快說道:「好,就這麼辦,我馬上寫信。」
………………老規矩,還是先來看看陶副主任死對頭曹老大的情況,其實也用不著袁譚公子在書信上說明青州戰況,與青州接壤的曹老大早就通過斥候細作的探察對青州戰情掌握得是一清二楚,而且很不巧的是,袁譚公子的書信送抵許昌時,還正好趕上了因為違背使者禮節的滿寵先生被劉表用囚車重鐐送回許昌這件倒霉事,所以心情正非常不好的曹老大再看到袁譚公子的書信後,頓時就暴跳如雷了。
「廢物!蠢貨!」也不知道曹老大是不是在指桑罵槐,總之當著垂頭喪氣的滿寵先生的面,曹老大當場就破口大罵了起來,拍著案幾吼道:「你自己貪功吃了大虧,卻要我給你擦屁股,做夢!本來我還打算在下個月中旬出兵,既然你袁譚小兒在信中有威脅之語,我也改主意了,陶賊何時出兵,我也何時出兵!」
「主公,此事怕是需要三思。」荀彧提醒道:「袁譚在袁紹面前本就不得寵愛,若對他的求援坐視不理,讓袁尚從容奪走他的青州兵權,那我軍的立場可就更加尷尬了,出兵肯定要被陶賊與袁尚聯手坑害,不出兵就是食言反悔,開罪袁紹,袁紹本就對我軍控制夭子一事萬分不滿,再次開罪於他,只恐會導致陶袁聯手,南北夾擊我軍。」
「主公,文若先生言之有理。」程昱也勸道:「眼下張濟已然投靠劉表,劉表必以張濟屯於南陽北部,直接威脅我軍新都許昌城,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軍更不應該開罪袁紹,必須與袁紹虛與委蛇,暫時穩住袁紹,騰出手來拔掉張濟這顆釘子,不然的話,我軍一旦四面交惡,後果只會不堪設想。」
「主公,袁譚對主公還有大用,萬萬不可隨意放棄。」郭嘉也咳嗽著說道:「袁譚是我軍間離陶賊與袁紹的最大希望,也是替我軍牽制陶應jiān賊的得力臂助,萬不可輕易放棄,只能全力助他在青州站穩腳步,控制青州兵權,這樣才可以制約住陶應奸詐這只越長越大的猛虎。」
「什麼猛虎?蛇!毒蛇!」曹老大咆哮道:「吾當初看走了眼,以為這個jiān賊只是一隻幼虎,即便養大也不足為懼!誰曾想這個jiān賊是一條毒蛇,還是最毒的五步蛇!被他咬上一口,不死也得脫層皮!」
當初力勸曹老大釋放陶應的郭嘉慚愧低頭,但還好,曹老大並沒有繼續追究下去,稍一盤算後,曹老大還是無可奈何的揮手說道:「讓曹仁立即出兵吧,走兗州道路北出濟北,直接攻打歷城,拿下歷城,田楷和孔融也只能是趕緊退兵了。」
「主公若不棄,在下請隨軍出征。」程昱拱手說道:「陶賊奸詐異常,尤其擅長合縱連橫與挑撥離間,子孝將軍軍中若是沒有謀士,怕是要吃虧。」
「很好,有仲德先生隨軍出征,吾也不用擔心青州遠征軍的安全了。」曹老大大喜說道:「一會吾會傳來曹仁,當面教訓於他,讓他與仲德先生齊心協力,遇事多做商量,不得弄險。」
程昱謝了,又問道:「主公,那袁譚提出的希望劉備兄弟隨軍出征一事,不知主公如何決斷?」
「讓他們去!」曹老大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就一口答應,又獰笑說道:「這三兄弟比吾更恨陶應jiān賊百倍,有他們協助袁譚,相信袁譚小兒收拾起陶賊來,定然能夠更加得心應手!讓陶應小賊更加不夠舒服!」
………………最後來看陶副主任這邊的反應,在收到了袁譚公子的書信後,陶副主任也是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當場就拍板道:「出兵!讓臧霸率軍一萬北上琅琊,與琅琊相蕭建聯手,在莒縣屯草積糧,做好我軍主力北上討伐青州的準備。」
「主公,可是這麼一來,田楷和孔融或許就會誤會我軍的意圖,擔心我軍言而無信,準備乘虛偷襲了。」陳登提醒道。
「沒關係。」陶應輕描淡寫的說道:「再給田楷和孔融去一封書信,告訴他們我軍只是在準備進兵事務,我說過麥熟之後再出兵,就一定在麥熟之後才出兵,而且在出兵之前,我也會派遣使者正式知會進兵
i期與進兵路線。至於田楷與孔融信與不信,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我對他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