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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三十二章 文 / 未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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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還未亮,知微便醒了過來。枕旁的男人睡得正香,半邊臉埋在自己頸旁,睡夢中也微勾著唇角,顯出一些討喜的稚氣來。

    知微看了一會,便聽見門外有丫鬟走動的聲音。

    李思淵回來後,他們房裡便免了人值夜。雖然畫薔百般不願,生怕知微夜裡渴了餓了李思淵照顧不好,但她到底不敢違逆李思淵的意思,只好早早起身候在門外,注意屋裡的動靜。

    知微知道後,很是說了她一頓。快要過年的天氣,呵氣成冰,她候在門外,也不怕凍壞了去。畫薔嘴上應了,知微的話她不敢不聽,但也只是將早起的時間往後推了一點點。

    知微也拿她沒法子,只好叫如她們看著畫薔,如若不然,便自己盡量早些起身,怕她在外頭凍壞了。

    這會兒外邊的動靜,多半是畫薔領了丫鬟過來準備服侍他們起身了。

    今日要進宮謝恩,是該早早起身的。

    知微想著,伸手推了推李思淵,後者眼皮微動,卻不肯睜開眼來,哼唧一聲手腳並用將知微鎖在懷裡,軟香溫玉抱了個滿懷。

    知微無奈的隨他去,「別鬧了,今兒要進宮,趕緊起身吧。」

    李思淵的嗓音帶著初醒的慵懶暗啞,聽得人一陣臉紅耳熱,「不急,還早呢。」

    「早什麼早。」知微拿手抵住他胸口,嗔道:「畫薔她們都過來了,這大冷天讓人等在外頭,會生病的。」

    李思淵慢慢睜開眼,眼波流轉,眸光璀璨,哪像是將將才醒的模樣,「畫薔生病了你會心疼,我呢?我睡不夠會頭痛的,微微,你也不心疼心疼我,讓我再多睡會兒。」

    「明明早就醒了。」知微用了點力,將人推開,坐起身來,瞧一眼他噘了嘴扮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來,忍不住失笑:「好了好了,我最心疼你了。但今天不是有事嗎,明天後天,隨便你睡多久我都不叫醒你,行了吧。」

    李思淵當然不可能這樣就滿足了,「除非你陪著我。」

    「好,我陪你,到底行了沒?」知微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這人在人前倒還像那麼回事兒,偏在自己跟前越活越回去了似的,整天不是撒嬌就是耍賴,偏她還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李思淵這才心滿意足的起身來,傾身在知微唇上落了一吻,被她嗔責似的一瞪,笑嘻嘻的掀了錦被起身,利落穿好衣物,這才轉過臉沖外邊道:「進來吧。」

    畫薔推門,領了丫鬟婆子進來伺候兩人梳洗。

    用過早膳後,天已經亮了起來。知微換上一品夫人那繁複的誥命服,打扮的無比鮮亮。

    臨出門時,擔心幾位姑娘來得太早他們還未回來,知微又細心的叮囑了畫薔幾句,要她照顧好姑娘們。

    李思淵在旁聽著,待上車後,才忍不住笑道:「微微,你可愈發的像管家婆了。」

    知微橫他一眼,溫言細語道:「嫌棄我太嗦了?」

    李思淵哪裡敢承認,撇嘴委屈道:「你這一天到晚總有操不完的心,我這做你夫君的,卻總是被你排在最後……真是命苦啊。」

    知微被他半真半假的抱怨弄得哭笑不得:「胡說,什麼時候就把你排最後了?」

    兩人這般說笑著,很快便到了皇宮。

    李思淵不但加官進爵這般威風,皇帝為表親切器重,更是允他不必在宮門口下車,因而馬車停也沒停直接駛進了皇宮。

    知微也許久未見皇帝了,兩人在御書房見了駕。皇帝很是親切和藹的賜了座,知微這才趁機抬頭打量了皇帝幾眼。

    雖然三皇子與五皇子發動的這場宮變並沒有損及多少,但皇帝還是蒼老了許多,到底是自己的兒子,被自己的兒子嫌棄活的太長而要篡位,任是誰也要大受打擊的。

    皇帝蒼老了許多,精神瞧著也甚是萎靡,眼下青色更是明顯。

    知微先時還有些緊張,皇帝想是也瞧了出來,語氣便愈發的和氣起來。知微用眼角餘光瞥見皇帝目光落在自己肚子上,那掩不住的欣慰之色,那些許緊張也就消失了。

    不管怎麼說,李思淵身上流的是他的血,而她現在又懷著李思淵的血脈,就算她哪裡有失禮失態之處,他總不能因此就要問罪於自己。

    知微這般想著,慢慢便放鬆了下來。正聽見皇帝對她說:「再有幾個月就要生了吧,府裡也該準備起來了。接生嬤嬤你們也別在外頭亂找,宮裡有位老嬤嬤,朕的孩子們都是她接生的,到時讓她提前住到府上去。還有乳母,也得仔細過過眼,別什麼人都往府裡招,沒得害了小孩子。」

    知微忙恭敬的應是,覺得皇帝與自己這般和顏悅色的閒話家常的畫面實在有些違和。

    皇帝見她態度不錯,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揮手道:「你也許久未見太后了,去瞧瞧她老人家吧。這些日子她也受了驚,身子有些不適,她向來疼你,你過去陪她說說話也是好的。」

    知微起身,扶著李思淵的手斂衣福了一禮,這才退出御書房,留皇帝與李思淵說話。

    知微剛出來,便見景姑姑早已等在了門口,見她出來,立刻笑瞇瞇的迎上來,行過禮後便扶住了知微的手,「太后她老人家聽聞夫人來了,一早便遣了老奴來與皇上搶人呢。」

    知微失笑,「我也許久沒見到太后了,不知她老人家最近身子可好?」

    景姑姑微歎一聲,搖頭道:「太后經了這一次,又傷心又震怒,身子便不大好了。幸而皇上很有孝心,讓太醫院的太醫們仔細診治太后,她老人家這兩日才見了點起色。唉,好好兒的,兩個孫兒便沒了,她老人家哪裡受得住這個打擊,夫人一會見了,定要好好寬慰寬慰才行。」

    知微自是點頭,又問道:「雖說三皇子與五皇子做錯了事,三皇嫂與五皇嫂到底是無辜的,她們兩人以及府裡眾人……」

    「皇上盛怒,哪裡肯聽她們的辯解,讓人將她們遣回娘家了,還不准她們娘家人來跟前說情。至於府裡的小的,也讓皇后娘娘先接進宮來,放在身邊養著。」景姑姑頓了頓,面上流露些許不忍之色來,「昨兒夜裡,五皇子妃去天牢瞧五皇子,竟是在身上偷偷藏了鶴頂紅,她與五皇子兩人都服了。獄卒報上來時,太后她老人家又暈了一回。皇上雖說要狠狠發落,可到底是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的父子,再說還有太后從旁斡旋,也不是就不能活,偏偏他們……」

    知微聽得一愣,先前聽聞皇帝不知如何處置五皇子便將其先關押在天牢之中,不想還未想出處置的法子來,五皇子妃卻攜了毒藥兩人共赴黃泉了……

    知微也歎息一聲:「五皇嫂這是何苦呢。」

    最糟糕的結局,也不過是貶為庶人罷了。

    很快到了太后的壽康宮,知微一進去便瞧見太后坐在羅漢床上,滿臉病容的撐著頭,眉頭緊皺,似是極不舒服。

    知微忙上前請安,太后抬眼瞧見她,神色緩了緩,衝她招手道:「知微丫頭,到哀家身邊來。」

    知微忙起身走近太后,太后指了指床邊,知微並不推辭,輕輕坐了下來,關切道:「太后,您老人家可有哪裡不舒服麼?」

    太后歎息道:「人老了,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你這肚子瞧著愈發大了,可讓人瞧過了沒,是小子還是丫頭啊?」

    知微不敢瞞著太后,「請人診過脈了,是個女孩。」

    「女孩?女孩也好,像你與棲桐一般乖巧貼心,倒比日後長出天大膽子來的小子強得多!」太后最後一句話陡然變得堅硬銳利起來。

    知微忙道:「太后,方纔我聽景姑姑說了五殿下的事,您千萬保重身子,莫要太傷心了。」

    這到底是皇家的家務事,她也不好置喙些什麼,只好這般乾巴巴的安慰道。

    太后眼圈一紅,「那兩個混小子,從前也是那般討人喜歡,總是能找到新鮮玩意兒來獻給哀家,有什麼好吃好玩兒的也都惦著哀家。怎麼就……就做出這種事來了。那是他們的老子啊,哪有做兒子對父親拿刀相向的!孽障,孽障啊!」

    太后一掌拍在幾桌上,眼淚忍也忍不住,滾滾落下來。

    知微忙接過景姑姑從旁遞過的帕子,小心翼翼傾身為太后拭淚,口中安慰道:「太后,人死不能復生,您老人家千萬要保重自己的身子。皇上因為您的身體已是焦頭爛額了,還得揪出前朝那些個……蛀蟲,先前我見皇上,他氣色瞧起來不是很好,想來也是太過費神的緣故。皇上是純孝之人,您心中鬱結,他也只會更著急。聽伺候皇上的公公說,他已經兩日沒合過眼了呢。」

    太后再傷心難抑,想著皇帝,定也會收斂一些。必定皇帝才是正經八百從她肚子裡出來的,不但是她的依靠,更是這南越萬民的依靠。這才沒了兩個孫子,要是再累垮了皇帝的身體……

    知微這般說著,果見太后怔了怔,握了知微的手歎道:「你這丫頭說的沒錯,哀家這般傷心,皇帝還是他們兩個的父親,只怕比哀家更傷心。如今朝中不但有他們的餘黨,還有北疆的戰事,皇帝既要忙於政務,又得擔心哀家……怕是鐵打的身體都受不住啊。」

    景姑姑感激的瞧了知微一眼,忙道:「是啊,太后娘娘,咱們別的幫不上忙,把身體養的好好的,便是幫了皇上的大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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