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沒消停的運動雖是將知微累的不行,但記掛著第二天要見公婆,怕睡得太沉耽擱了時辰而惹公公婆婆不喜。!因而雖然累的要命,仍是早早的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卻被嚇了一跳,就見李思淵側躺在她身邊,一手撐著腦袋,眼睛晶亮的看著她,嘴角淺淺勾起彷彿心滿意足的笑。他身上寢衣鬆鬆垮垮的掛著,露出緊致光潔的一大片肌膚。知微神智還未完全醒來,迷迷糊糊伸手摸了一把,嘟嚷道:「露這樣多,也不嫌冷……」
李思淵趁機抓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胸口不讓她離開,嘿嘿一笑:「為夫冷得緊,微微替我捂捂罷。」
知微一見他露出那不懷好意的笑意,登時便清醒了過來,忙不迭將手抽出來,就怕他趁著晨間那什麼再把自己折騰一回,「不早了,還要見你爹娘呢,快起了吧。」
李思淵幽幽的瞧著她:「還早,你昨兒累的狠了,再睡一下也不礙。」
知微聞言,忍不住紅了臉剜他一眼,心道你還知道我累的狠了?求著你住手你丫只當自己耳聾聽不見時怎地不想想會累壞了我?口裡卻道:「哪有讓公公婆婆等著的道理?這要傳了出去,還不得道我沒規矩麼。」
她說著,就要起身喊人進來,卻不防李思淵合身撲了過來,瞧著知微如朝霞般緋紅嚴厲的臉蛋以及眉梢眼角那慵懶勾人的風情,頓覺昨晚才好好逞過威風的地方又腫脹了起來,不由得抱緊了知微,曖昧的磨蹭著她,「反正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不過一個過場罷了。」
知微原本打算拼了老命也要將身上的人給掀下去,聞言便頓住了掙扎的動作,蹙眉瞧著他:「夫君,你是不是該告訴我點什麼?」
李思淵低頭就往她脖子上啃,啞聲道:「頭先個個看我不順眼罷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只明面上過過,日後咱們過咱們自己的,旁人不必理會。」
「你爹,他不是旁人吧?」知微雙手推著他的腦袋,氣喘吁吁抵抗了許久,終於讓自己脖子逃離了狼嘴,一側頭瞧見窗外透進些微的光亮,心裡便有些急了:「別鬧了,先讓我起來。」
再這樣躺下去,保不準今兒真起不了身讓公公婆婆等她了。
李思淵壓著她不動,懶洋洋道:「好微微,你親我一口我便讓你起來。」
知微見他耍賴的模樣,擺明了不親就不讓她起,他一點也不著急,著急的卻是她這個怕失了規矩禮數的新婦,沒辦法,只得嗔怒的瞪他一眼,也不扭捏往他唇上親了一口。
李思淵呵呵直笑,壓著知微又親了一通才終於拉著知微起身來。因顧忌一會子有人進來伺候,李思淵攏了攏衣襟,邁腿下床。知微也坐起來,卻不自覺地皺了眉,見李思淵目光關切的望過來,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心裡愈發委屈起來,直恨不得撲過去狠狠咬兩口來出氣。
李思淵矮身蹲在床邊,輕咳一聲,終似有些歉疚道:「還很痛?昨兒是我太孟浪了,一碰你便停不住。後來我看過了,並未受傷,不過你若實在太痛,我去找吳大夫拿點藥來抹……」
「你還說!」知微臉紅的似要滴出血來,一想到後來他還檢查過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羞惱的瞪他一眼,使了性子道:「滾遠一點,我現在不想瞧見你。」
李思淵就喜歡知微這樣,毫不扭捏作態,害羞也是理直氣壯,紅紅的臉兒,春水樣的眼眸眼波一橫,惹得他恨不能再撲過去好好兒親個夠。卻也知道,他要真的撲了過去,知微定要惱了他,不定今兒晚上便連碰都不准他碰了,沒奈何,只得生生忍了。只嘴上還調笑道:「娘子可叫為夫往哪兒滾?為夫可要將話撂這兒,從今往後,娘子你在哪兒,為夫便在哪兒。」
「……沒臉沒皮。」
姜嬤嬤領著丫頭們早便侯在外面了,聽見裡間有動靜,這才小心翼翼叫了一聲,得了知微的回應,這才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進來伺候了。
走在前頭的卻不是姜嬤嬤等人,知微坐在床上抬眼瞧去,一名五十多歲模樣的嬤嬤走在最前,穿著打扮皆是樸素,容貌分不出好賴來,然而不卑不亢的氣韻,一看便是經歷過大風大浪沉澱下來的氣派卻令人油然生出尊敬來,不敢小看她去。
果然,李思淵見她進來,便起了身,轉身面對她,受了她的禮後,便道:「宋嬤嬤,這位便是夫人。」
那宋嬤嬤的目光似極快的在知微臉上掃了一下,知微有些羞窘,面上卻很坦然,任由宋嬤嬤打量自己,坐在床上受了她的禮,笑道:「嬤嬤不必多禮,我初來乍到,日後少不得嬤嬤多提點些。」
她的態度坦然,笑容大方和煦,既不扭捏小家子氣上趕著討好她,也客氣有禮不端著主子的架子,更不似從前與李思淵廝混的那起子沒臉沒皮的下賤東西,宋嬤嬤嚴肅的臉上終是現了一絲笑模樣,「夫人言重了。」
「微微,宋嬤嬤便是我娘的乳娘,這個府裡,也只有她待我最好。」李思淵毫不避忌的說道。
宋嬤嬤卻有些緊張的拿眼睛看了眼知微,似有些不安道:「少爺……」
「嬤嬤,不妨的。」李思淵擺擺手,笑道:「本就是事實,有什麼好瞞的。」
宋嬤嬤見知微果然只是微笑,並未流露出任何疑惑與驚慌來,遂放下心來,「時辰不早,老爺他們怕也起身了。老奴擔憂著少爺夫人房裡的人不夠使,原本在落櫻園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在外頭候著,夫人若是有需要,便直接吩咐她們便是。一會老奴便將落櫻園的下人們的名冊拿來夫人過目。」
知微見這位嬤嬤不僅氣度不凡,言行舉止也讓人十分有好感,並不倚老賣老的端著架子,也不等她開口,便道會將這園裡奴才們的名冊拿過來,便知並不是戀權的人,心裡便親近了幾分,笑著點頭道:「多謝嬤嬤。」
宋嬤嬤這樣進來,無非不放心李思淵娶進門的到底是什麼人,如今見了知微,第一印象便覺得好,心裡也就放心了些。又見自家少爺神清氣爽而新夫人雖是笑著仍難掩一臉的倦怠之色,不由蹙了眉,不贊同的看了李思淵一眼,「廚房正燉著燕窩,為防那起子偷懶的,老奴這便去瞧瞧,一會夫人可要多喝些。」
知微又謝了宋嬤嬤,她這才退出去,由知微陪嫁過來的丫頭們伺候她起身。
宋嬤嬤說話時,姜嬤嬤等人便靜靜地候在一旁,並沒有高聲也沒有逾矩的,因而宋嬤嬤對知微身邊的人,也不由高看了一眼。
姜嬤嬤自也瞧出自家姑娘一副被慘遭蹂躪的可憐模樣,那頸脖處遮也遮不住的印子直看得她不停皺眉。等宋嬤嬤出去了,便趕緊上前伺候知微起身。
姜嬤嬤心裡有氣,扶著知微去淨房,畫薔領著兩個面生的丫頭整理著床鋪,知微一回頭便見三人神色肅穆的將床上那斑斑點點的元帕鄭重的放在一方錦盒裡,臉上又是一紅,逃也似的鑽進了淨房。
李思淵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忍不住笑了起來。畫眉見他心情甚好的模樣,忙上前道:「姑爺,奴婢伺候您更衣。」
李思淵看也不看她,只冷了聲音道:「不必了。」
畫眉又一次被拒絕,心裡委屈,紅著眼怯怯的看了眼李思淵,退到一旁。
文杏冷眼瞧了畫眉一眼,捧了知微的衣裳跟著進了淨房。
畫薔本要替知微梳頭,卻被姜嬤嬤攔下,愣了一愣,便將梳子遞到姜嬤嬤手中。
姜嬤嬤瞧著知微眼下的淤青,又見她垂著頭無精打采的模樣,終是忍不住,忿忿道:「姑娘,你年紀還小,姑爺怎也不顧惜著點兒。姑娘你也是,明知今天要給公婆請安,還由著姑爺胡來,這般模樣讓人瞧見了也不好啊。」
知微面上一紅,見身後幾個丫頭也都紅了臉,又羞又惱,她倒是不想由著他胡來,也要她能阻止得了才行啊。只好尷尬的咳了一聲,道:「嬤嬤,那件事兒你查過了嗎?」
姜嬤嬤面上的不忿終於平了些,露出一絲欣慰來:「老奴都細查過了,姑娘盡可放心,這園子裡原是有不少鶯鶯燕燕,早在皇上賜婚後,姑爺便將人都盡數打發了。只是昨兒姑娘與姑爺睡下後,太太和二太太那裡卻送了幾個人來,說是擔心園裡人手不夠。宋嬤嬤不在,老奴不好拒絕,便都安置了下來,一會姑娘請了安回來便都見見吧。」
「嬤嬤瞧著,那幾個不好?」知微挑眉問道。
「太太送來那兩個瞧上去倒是老實的,模樣兒也不出挑。二太太送來的那兩個,目光不正,一來那雙眼睛便滴溜溜的到處轉,老奴瞧著怕不是省心的。」姜嬤嬤回道。
知微點點頭,表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