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你要穿這件衣服去找潘玉嗎?」秦霸目不斜視。舒嘜鎷灞癹
李相宜低頭看了一眼,的確,她身上還罩著林峰的外袍。
也罷。
李相宜鬱悶:「那我去洗個澡。」
秦霸沒有出聲瀋。
拎著刀走進了密林深處。
「怪人。」李相宜衝他吐了吐舌頭,不屑於他的冷酷。
光著腳踏進了小河,河水冰冰涼涼的,凍得她全身起了雞皮疙瘩,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絞。
她胡亂擦洗著,一邊洗一邊回頭看,雖然知道秦霸會很不屑於偷看她,但是還是有些沒安全感,正看得仔細的時候,水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游動。
李相宜定睛一看,是一條吐著紅信子的蛇衝著她游了過來,看上去似乎是要攻擊她。
不是吧。
想起上一次被蛇咬的經歷,李相宜只覺得腿在水中開始發抖。
已經有些抽搐了。
「啊。」淒厲的尖叫。
不是她沒用。
俗話說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她還被蛇嚇過一次。
寒光逆著空氣破空而來,嗖的一聲濺起高高的飛花,血光微濺之後消融在了水裡,大刀來不及沉入水中的時候,秦霸蜻蜓點水飛過,撈起了刀,將死蛇扔向了半空劈成碎肉。
李相宜看得一陣噁心,又驚又怕,河水又冷。
腿肚子開始抽筋起來。
不好了。
似乎要往下墜了。
雖然河水不是很深,但是支撐不住的情況下,她身體開始失去平衡。
秦霸已越上了岸,見她動作異樣,冷聲道:「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我……腿……抽……筋。」李相宜只露出一個頭,艱難道。
身子支撐不住的要往下沉。
秦霸站在樹林中,冷冷的看。
李相宜知道求他也沒用,這男人一整個就是一個冷血,尤其是對女人,冷上加冷。
她慢慢的任由自己沉了下去,她真倒霉,每次出事都和水有關。
有石頭隔空而來點住她的穴道,黑色的衣裳裹住她下墜的身體,秦霸將她從水中掠起飛越向了一旁。
李相宜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紅色的火光映透了眼簾。
她睜開眼睛。
秦霸坐在火堆旁,抱著刀長,正在烤一隻兔子。
李相宜起身:「這是哪?」
他不語,繼續烤兔子。
「喂,你能不能說句話,告訴我這是哪裡,至少我得知道自己是死是活吧。」李相宜不由惱了。
「你覺得死人還會說話嗎?」他淡漠道。
「死人當然不會說話,鬼就會。」
「無稽之談。」秦霸道。
「如果我說我是一個鬼,你會害怕嗎。」李相宜道。
「一派胡言。」秦霸將手中烤好的兔子扔到李相宜面前:「吃了它,立刻離開。」
「你不殺我了。」李相宜啃著兔子腿,不和他客氣,她真的很餓了。
真沒料到,這個男人烤的兔子肉還真好吃。
李相宜大口大口的吃著,故意裝做沒看到他漸漸皺緊的眉頭。
裝酷,我讓你裝,想吃吧,沒料到姑娘我食慾這麼好,一個人可以吃整只吧。
就不給你,饞死你。
李相宜咬得滿嘴流油,兔肉鮮嫩香酥無比。
「太舒服了。」吃完整只烤兔之後,胃裡暖暖的,前所未有的滿足:「如果還有一杯清茶,那就真是人生樂事啦,可惜啊。」
「看不出來,你胃口還真好。」他淡諷道。
「我為什麼要胃口不好,就算遇到再不開心的事情,填飽肚子最要緊。」李相宜道。
「你不是很擔心你家相公嗎?」秦霸冷道。
「就因為擔心,所以我才更要吃飽啊,因為他也會擔心我有沒有冷著,有沒有餓著,有沒有被壞人欺負,為了不辜負他的擔心,我必須要照顧好自己,讓自己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他面前,這才是上上之策。」李相宜拿起一旁的樹葉擦了擦手:「現在可以回榕城了。」
「最好別回去。」秦霸道。
「為什麼?」李相宜不解。
「榕城現在是他們的天下,你若去了,必死無疑。」
「為什麼啊,就因為那些變/態嗎。」李相宜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一幕:「那就是一個不男不女的老變/態,就因為妒忌我家相公,所以不惜發動這麼多人想要殺掉我們,真是太變/態了。」
「你還認為僅僅只是妒忌?」
「不是妒忌是什麼,不是妒忌我相公有才華,就是妒忌別的,因妒忌而生恨,讓他非死不可,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它的原因。」李相宜道。
「因妒生恨,這句倒是形容得貼切,只不過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秦霸道。
「簡單怎樣,複雜又怎樣,天大的事情總有過去的時候,我不管了,就算榕城現在危兵四伏,我也要回去找我相公,今晚見不到他,我比死還要難受。」
「你真這麼想?」秦霸的面容在火光下看起來不再那麼冷冽,也許是融融的火光柔軟了他臉上緊繃的線條。
「怎麼,難道你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擔心過嗎?」李相宜看著他道:「你長得這麼好看,應該會有很多女人喜歡你,若有人真的把你放在了心裡,不管是哪種感情,總是會為你牽掛的,就好像你今天救了我,不管你有多壞,是不是對我很凶,但我只會記住,你救了我,給了我蔽體的衣裳,還請我吃了這麼美味的烤兔子,以後你若遇到危險,我也會替你擔心的。」
「花言巧語。」秦霸驀的起身,長刀飛來削掉李相宜頰邊一縷青絲。
「喂,你幹嘛。」李相宜嚇得一驚,驚魂未定後站起身:「你太可惡了吧,我說的全是實話,沒有半句虛言,你不相信也就算了,幹嘛還想要殺我。」
「秦霸。」李相宜氣惱道:「你若是覺得我跟著你是一個累贅,直說好了,我不會再纏著你不放的,就算是被毒蛇咬死,猛獸殺死,我也不會再賴著你,再說了,是你自己救下我的,我說錯什麼了,你簡直就是一個大混蛋,冷酷無情,不解風情。」
「你再說一次。」他的刀揮向了她脖頸。
「好啊,你殺了我啊。」她毫不畏懼,昂起了頭:「反正我已經吃飽了,就算這個時候死,也是一個飽死鬼。」她也許真是氣著了,臉蛋在火光下顯得紅樸樸的,有一半是因為火焰的映襯,有一半是因為生氣,緊閉著的雙眼,睫毛黑黑長長,濃密的陰影投射在臉頰,彷彿黑暗裡的蝴蝶在夜空中飛舞一樣,那雙因沾滿了油而瑩潤無比的唇微微嘟起。
秦霸腦中驀然一熱,想起了久遠的畫面。
那個死在他刀下的女人。
他曾經愛過的女人。
也有過一樣的神情。
久久沒有動靜。
李相宜微微睜開一隻眼,面前空蕩蕩的,半個人影也無。
秦霸走了。
「神經病,瘋子,王八蛋。」衝著空曠的大山叫罵,李相宜氣得夠嗆。
反正他聽不見,就罵他個痛快。
直到漸漸的有些累了,她俯在火堆旁睡著,不管了,好睏,好好睡一覺,明天再去榕城找潘玉,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要把他救出來。
而樹上,那道斜倚在樹幹上的人影,看著樹底下的女人像不安份的猴子一樣上竄下跳了許久,終是漸漸的睡了去。看到有毒蛇向她爬近,長刀飛過,蛇被斬成了兩半。
她還真沒有半點防範意識。
樹林裡的蛇很多,它們喜溫暖的地方。
火堆吸引了它們。
又一條爬過來。
秦霸再次揮刀。
接連斬斷幾條後,他皺了皺眉,跳下樹,將她自火堆旁撈起,扔到了樹幹。
要照顧這個蠢女人,看樣子他注定一夜無眠了。
半瞇著眼,小心察看著四周的動靜,而李相宜已在他的守護下沉沉睡著。
醒來的時候再次聞到了烤兔的香味,這一次他沒有整只扔來,只遞了個兔腿,其餘的留著自己享用。
李相宜撇了撇嘴,不是走了嗎,沒趣的男人,又回來幹嘛。
「我送你回去。」秦霸道。
「我自己會回去。」李相宜道:「我就不信那些死變態還在這林子裡,他們也要回家吃飯,回家陪老婆孩子的,現在應該已經離開了。」
「隨你便。」
「我走了,每次遇見你都沒什麼好事,別再跟著我。」李相宜道。
身後沒有動靜。
「我說別再跟著我,你聽見了沒有。」
還是沒有回聲。
這個男人不做啞巴太可惜了,真不知道他長嘴巴是幹嘛的,要麼不說話,要麼一開口就惡毒無比。
李相宜回過頭去:「喂……」
半個人影也無,一片落葉輕旋,她看著空空如也的樹林,靠,走了不會支個聲啊。
「啞巴。」李相宜衝著空中罵道:「你不做啞巴太可惜啦。」
一片落葉彈過了她面頰,有些微的疼,伸手一抹,有血跡。
倒霉。
人走霉運的時候落片葉子下來也可以劃傷臉,不至於吧。
這個地方太邪門了。
李相宜不再罵下去,趕緊順著一條別人已經走出來的小路,順著東邊的方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