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現在情況很穩定,並沒有發現什麼不正常情緒,你們做親人得多在她身邊陪著她,才能讓她早日康復。舒歟珧留」
醫院值班室內,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拿著寧夏的各項檢查評估了一番,這才向旁邊的葉翌寒沉聲講訴:「我們當醫生的能做的不過是給她開一些療養安神方面的藥品,真正讓她康復,還需要你們的多大照顧和關懷。」
抑鬱症不同於一般的疑難雜症,這是一種心理方面的疾病,都說心病需要心藥醫,在很多情況下,病人都是需要身邊親人的關懷和重視。
葉翌寒微微皺著英挺劍眉,在醫生話音剛落,他就低聲問道:「真的一切都好?可我怎麼覺得她這幾天都有些不正常?」
這病人是謝君焱介紹來的,那醫生正是因為明白這點,所以才在面對葉翌寒的問題時耐著性子問道:「哦?不正常?怎麼不正常,哪裡反常?」
葉翌寒臉色稍變,他總不能說是寧夏變得喜歡和他恩愛,並且動不動就眼含嬌媚的魅惑他?
微微搖頭,他抿唇沉聲道:「沒什麼,可能是我多心了,我總覺得現在她變得比以前更活潑了。」
想了半響,他才想出這麼個詞語來,寧夏現在那樣說是活潑,其實更多的卻是不知所措,就他理解來說,他完全不懂她現在的心思。
醫生微皺眉,深思了會,淡淡搖頭:「其實她病症並不嚴重,完全可以回家治療,也許讓她恢復正常工作,像平時一樣生活會比呆在醫院裡好。」
葉翌寒聞言,心思一動,微抿著薄唇,朝著醫生溫和笑著道了謝,然後轉身回了病房,心中卻在思量著剛剛醫生那句話。
……
今天一大早就做了很多項檢查,寧夏已經很多年沒像現在這般住院了,平時有個小病小痛的,她也只是打針吃藥,何時像現在這般了?
其實打從心眼裡她排斥著一項項的檢查,但看著身旁男人緊張擔憂的目光,她又不禁釋懷,如果能讓他安心,她乖巧的聽回話又有何不可?
前面二十七年她過的太恣意妄為了,仗著身邊人寵溺她,她就理所當然的揮霍這種愛,尤其後來遇見了葉翌寒,在他面前,她囂張的有些過分,所以現在老天爺給她的報應來了。
葉翌寒剛一走進病房,看見的就是寧夏對著窗外恍然失神的模樣,陽光從外折射進來落在她身上形成淡淡光暈,他心中微窒,微抿著薄唇,這才若無其事走了上去揉了揉她柔軟黑髮,輕柔笑了起來:「在想什麼?剛剛醫生說你現在身體很好,過幾天咱們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寧夏眸光一亮,快速轉身,眨著明媚動人水眸,眸光瀲灩深邃望著他,再次不確定問道:「我真的能出院了?」
她眼中散露出來的歡喜讓葉翌寒看在眼中既好笑又悲涼,扯了扯薄唇,溫暖一笑:「瞧你這樣,你又沒生什麼大病,醫生沒事讓你一直在醫院做什麼?」
一直呆在醫院這種氛圍中的確不好,醫生說寧夏病情還不算嚴重,完全可以出院回家療養,而他最近又決定修年假,乘著這段時間,他可以好好在家陪陪媳婦。
寧夏搖了耀頭,絕艷面容上掛著瀲灩淡笑,她就這麼天真燦爛注視著葉翌寒,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淡涼如水的聲線中難掩依賴:「還是翌寒最好,天天在這吃的菜都沒味道,我想回家之後吃龍蝦,很辣很辣的那種。」
龍蝦也算是南京特色,寧夏早就饞了好久了,只是住院之後被葉翌寒養的白白嫩嫩,一日三餐都營養有規劃,雖說這樣很健康安全,但一向生性散漫的寧夏真受不了。
自打決定在這座城市居住,她就上網搜過關於這的文化特產,先前瞄瞄有帶她逛過南京這的不少景區,六朝古都的魅力果真是雄厚的,如何不是這兒的夏天太熱了,她倒是樂意天天去夫子廟小吃街上吃特色小吃。
葉翌寒微微皺眉,下意識反駁:「那個吃多了不好。」
低沉嗓音一頓,不願看見寧夏失望,最後他只能放軟語氣,輕聲誘哄:「想吃也可以,只能吃家裡自己做的。等咱們回家了,我去買點新鮮的龍蝦回來燒給你吃。」
他口味其實和寧夏一樣都喜歡辣,但辣椒吃多了實在不好,為了小媳婦的身體著想,他現在已經克制自己不吃。
寧夏本是蹙眉想要反抗,但沒想到他下面會說這句話,頓時喜笑顏開起來,抱著他的胳膊晃了晃,笑容越發清甜:「翌寒,你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好?好的都讓我不知道怎麼報答你了。」
她就這麼天真玩笑的靠在他身上,微微咬唇,似是感歎似是巴結,但眼中浮現出的光芒卻是那般真誠。
葉翌寒看在眼中頓時揚唇輕笑了起來,捏了捏她粉嫩瓊鼻,低沉的嗓音中儘是寵溺:「你這個小調皮,讓你吃龍蝦就是好人?要是我嚴厲的讓你不要吃,那我是不是成了罪人?」
他的媳婦真的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女人,不過是小小的一個答應就能讓她變得如此高興,單純簡單的看上去就像是個孩子,當年徐巖怎敢那般狠絕對她?
想到這,他目光陡然沉寂下來,但垂著眼眸靠在他身上的寧夏沒有看見,她就這麼懶洋洋偏著腦袋,玉指在胸前畫著圈圈:「其實也不是,龍蝦我是一定要吃的,不過你是我老公,我愛你還來不及,怎麼會讓你成為罪人?」
也許是這幾天真的太無聊了,寧夏就這麼靠在他胸前笑著找悶子,眼底閃爍淡淡精光,她微微抬首,笑意盎然的眸光掃了他一眼,然後才繼續嬌柔笑道:「如果你不讓我吃,我會讓你晚上睡地板,每天晚上找五指姑娘的滋味可不好受吧?」
嗯,這樣挺好,他要真的不讓她吃喜歡的東西,她就讓他晚上睡地板,想要了就去找五指姑娘。
對於小媳婦這兩天時不時就冒出那麼一兩句刺激性話語,葉翌寒已經漸漸習慣,只是聽她說的這麼順榴,還是忍不住瞇起幽深鷹眸,扯了扯薄唇,陰惻惻問道:「你要讓我去睡地板?」
他滿臉的鬱結不滿,看上去極為嚇人,寧夏卻高興的揚了揚唇角,從他胸膛前移開,咯咯直笑,笑聲清越動耳:「五指姑娘傷身,你要想要,我不會不給你的。」
她就這麼眸光清明坦蕩注視著他,清冽鳳眸中閃爍著淡淡清冽光芒,葉翌寒看在眼中,先前的咬牙切齒瞬間消逝的乾淨,一時間心中不知道做何感想,但很快,他就將這種情緒壓了下去,捏了捏她的粉嫩面頰,揚唇悶聲道:「你可真是越來越大方了。」
每天晚上有媳婦抱,他自然不願意找五指姑娘,那種滋味真不是人受的,但凡是個正常男人,恐怕都會喜歡活色生香的媳婦而不是粗糙的五指姑娘。
寧夏歡愉翹著紅唇,很是自然吐口:「你是我老公,我怎麼能對你不大方?」
葉翌寒真是覺得好笑,看著寧夏那副歡快的模樣,他無奈搖搖頭,這丫頭還真是一天一個樣,也不知道先前是怎麼想的?怎麼他一碰她,她就紅著眼睛開始嚷疼?
就在這時,莫父從門外走了進來,他手上拿著飯盒,看著裡面其樂融融的場景不由勾唇笑了起來:「你們在聊什麼呢?我大老遠就聽見你們的聲音了。」
「爸!」寧夏住院這兩天,還是第一次見莫父來,頓時高興的喜上眉梢,赤著雪白**,歡快的從病床上跑了下來一把抱住莫父,紅唇高高揚起:「我都好多天沒見你了,你怎麼也不知道來看看我?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她這話就和平時妮妮撒嬌時說的似的,寧夏並沒覺得什麼,但站在一旁的葉翌寒聽在耳中卻覺得好笑,暗暗搖頭,心中暗想,小媳婦到底還是個小孩子,遇見了多日未見的父親也會這麼漫無目的的撒嬌。
莫父好笑瞪了一眼寧夏,見她又這般活蹦亂跳的撒嬌就知道肯定沒什麼大事了,心中緊繃的那根弦終於落下,他微微推開她,放下飯盒,沒好氣睥了她一眼:「現在知道想爸爸了?先前早幹嘛去了?你這就是活該,平時讓你注意身體誰讓你都不當回事,現在出事了你才知道厲害吧?」
被莫父這般劈頭蓋臉的批判,寧夏微微嘟唇,眼底泛著不甘心,但很快她就將這份不快樂拋棄在腦後,嗅著飯盒內的香味,她深邃清眸中劃過一絲精光:「是玉米排骨湯,爸,你真是太好了,我這幾天在醫院吃的嘴巴都沒味道,謝謝你替我準備這麼美味的湯。」
誰知莫父聽言卻是皺著眉梢,沉聲道:「誰說這個湯是給你準備的?翌寒那麼寶貝你,還能讓你吃不好?我這湯是給翌寒準備的,他天天晚上熬夜照顧你,要是再不補補,這身體怎麼受得了?」
葉翌寒一怔,沒想到莫父這麼大老遠的跑過來是送湯給他喝的,頓時受寵若驚道:「謝謝爸,本來這些事應該我來孝敬您的,沒想到最後還要您反過來心疼我,我心裡真過意不去,不過,我一個大老爺們,不過熬夜了幾天實在沒什麼大不了的,這湯還是應該給寧夏喝才對。」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父親的溫暖,面前這個個子不高,貌不出眾的男人是寧夏的父親,如今自然也是他的父親,他沒想到他竟然對他這把好,這是他曾經一直不曾享受過的溫暖。
葉博山雖說身居高位,出門在外受人敬仰,但在家裡,他能為自己的兒子煲湯?怕是就連當年的母親都享受不到罷。
「爸,你偏心!」寧夏高興了半天,嗅著這香味,胃裡的饞蟲都被勾出來了,誰知莫父最後卻說這不是給她準備的?
莫父拍了一下寧夏欲要解開蓋子的小手,瞪著她,眼中散發著威嚴光芒:「寧夏,你別越來越不懂事了,瞧瞧你現在這樣,哪裡還有一點女人樣?我還從沒見過像你這麼饞的姑娘,也就翌寒能受得了你,你還不知道收斂收斂?」
這女兒固然是心尖尖上的寶貝,但女婿也同樣重要,尤其像翌寒這般好男人,他更加得好好拉攏,這般做,也是在為他們小兩口的婚姻關係考慮,誰知女兒竟然這樣沒出息,真是夠丟人的。
「我這不是偏心不偏心的問題,而是人家翌寒本來就比較辛苦!」瞪著寧夏,莫父眼中閃爍著淡淡幽光,絲毫也不妥協:「你在醫院這幾天都是翌寒衣不解帶照顧你,你能講點良心嘛?」
寧夏一口氣上不來差點被噎死,她還從來沒見過爸這般說她,氣的鼻子都要歪了,哪裡還顧得上喝什麼湯?
他葉翌寒辛苦了?用的著他這麼勞心煲這麼香的湯嘛?
葉翌寒看著這邊僵直的局面,眼角抽了抽,連忙上前溫聲勸慰:「爸,您消消氣,寧夏就是這個性子,你別和她一般見識,而且我也實在沒您想的那麼嬌貴,我一個大男人熬夜怕什麼?又不是嬌滴滴小姑娘,倒是您,這麼大熱天還辛苦的煲湯,真是讓我們做晚輩的感動。」
他這說的都是肺腑之言,自打葉博山不顧全家人的反對娶了肖雨涵,他就徹底和葉博山鬧翻了,離家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濃濃的家的感覺。
之前的三十四年中,他的生活一向簡單,尤其在部隊中,平時喝喝白開水就差不多了,哪裡能喝上這麼精心熬製的排骨湯?
寧夏坐在床沿上,精緻面容上掛著淡冽光芒,稍稍抬眸,鬱結的目光落在莫父身上,見他正滿臉笑意的望著葉翌寒,她氣的咬唇不甘道:「爸,你承認吧,你就是比較喜歡翌寒,覺得他才像是你的兒子!」
緊接著她又補充道:「可沒辦法,您就生了我這麼一個閨女,想要個對你胃口的兒子這輩子恐怕是沒可能了。」
在莫父面前,她一向就是這麼口無遮攔,葉翌寒聽在耳中覺得有些刺眼,皺著濃黑劍眉,眸光幽暗向她看去,但誰知,她卻重重冷哼一聲,孩子氣的將目光移開。
將這一切看在眼中,葉翌寒先是一怒,但隨即卻是釋然,心中暗想,罷了罷了,這是他的小媳婦,她的性子他還能不瞭解?不過是童言無忌,內心深處卻比任何人都要柔軟善良。
莫父氣的臉色當即就變了,狠狠瞪著寧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我怎麼就生出來你這個女兒的?」
女兒大了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相比較現在已經開始上學的妮妮來說,他覺得都比寧夏要乖巧多了,瞧瞧她這樣,哪裡有點溫婉賢良的模樣?
寧夏小的時候,他也沒少請過名師來給她上課,樂器,舞蹈更是想讓她都學,可誰知道這丫頭倒是本事,把老師氣跑之後,翻窗出去和那群狐朋狗友在一起攪合,最後攪合成現在這樣。
想起這些往事,莫父心中有些悶,瞪著寧夏沒好氣道:「你哪怕要有翌寒一半的懂事,我就欣慰了。」
「你別後悔,後悔也沒用了,我就是你的女兒!」寧夏也同樣毫不示弱的揚唇辯駁,她微抬下顎,小臉上滿是倔強光芒:「爸,您應該感謝我的,要不是我認識翌寒,並且和他結婚,您就沒這麼好的女婿了。」
話音一落,她扯了扯紅唇,板著的小臉上浮現出一絲柔軟笑意:「要不是知道我是您的親生閨女,就衝著你今天對我的態度,我還真要好好查查,當年在醫院裡是不是報錯了。」
莫父氣的臉色刷一下變得鐵青,憤怒激動的目光狠狠盯著寧夏,就差沒上去打她兩巴掌洩憤了:「你這張小嘴可真是得理不饒人,我把你養這麼大,就讓你和我這麼頂嘴的?」
「爸,您先消消氣!」站在一旁的葉翌寒忍不住上前扶著莫父,拍了拍他氣怒的胸膛,然後才輕聲勸慰:「爸,您先坐這,寧夏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您何必和她較真?」
被葉翌寒扶著坐在一邊的沙發上,莫父氣的直喘氣,他瞪著寧夏,有些無奈將目光收回來,然後朝著葉翌寒擺擺手,滿是歎息道:「翌寒,你也看見了吧?寧夏就是這脾氣,她是我閨女,就算再不好,我也疼她愛她,倒是苦了你,希望你多擔待擔待!」
說來說去,他真正擔心的還是這個男人心中有別的想法,平時寧夏在家裡和他這樣說話,那自然沒什麼,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真是放在心尖尖上來疼愛,只是如今,她和徐巖的事情已經被翌寒知道,而她現在又這般囂張的態度,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心中是怎麼想的。
不等葉翌寒作答,寧夏率先蹙眉反駁:「爸,您這說的什麼話?我哪有您說的這麼不堪?而且我和翌寒關係好著呢,你就別跟著瞎攙和了。」
這個時候的寧夏思路清楚,滿臉的閒淡,看上去正常多了。
將這一切不動神色收在眼中,葉翌寒眸光閃了閃,冷酷鷹眸中劃過一絲幽光,但很快這份濃郁就被他壓了下來,他笑著望著莫父,微啟薄唇,低沉嗓音中透著濃濃珍重:「爸,您的擔心我都知道,您放心,我就是對不起自己也不能對不起寧夏,您就這麼一個女兒,心裡肯定寶貝,而寧夏是我媳婦,我不疼愛她疼愛誰去?」
他知道現在爸在擔心,他並不介意在他面前說上誓言讓他放心。
妮妮如今也算是他的女兒了,帶著妮妮去上幼兒園的第一天,他就深深感受到當個父親的不容易,而爸一個人帶著寧夏這麼多年,其中的艱辛更是不為人知,有時候,他很敬佩眼前這個貌不驚人,但卻心智的強大的老丈人。
「寧夏在很多時候都調皮,這些我都知道,但這並不妨礙我對她的愛!」他就這麼站在寧夏和莫父中間,唇角上揚著完美弧度,俊顏深刻迷人,微微一笑,說出的話是那般堅定:「爸,請您相信我,我一定會對寧夏好的,不會讓您失望。」
能娶到這麼可心的小媳婦,他其實是滿足的,就算沒有爸這旁敲暗打,他的態度也不會改變。
這些話不動人,也並不是深情並茂,但聽在耳中卻是那般動聽舒服,莫父一怔過後揚唇輕笑了起來,笑容中透著淡淡欣賞,那是對葉翌寒的欣賞,這個男人,他果真沒有看錯,閨女後半輩子有他的照顧,他這個當爸的就是進了棺材也能心滿意足了。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這世上太多的慘痛事情,他是個當父親的人,於私來說,他希望他的閨女這輩子都一帆風順,一點災難都不要遇到,可這是美好的幻想,誰能預料到以後發生的事情?
但如今有了翌寒的陪伴,他覺得寧夏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困難,他也絕對會想盡辦法來救她。
寧夏一直看著這邊,他正好站在莫父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可聽著他這番含笑深沉語言,不禁微笑了起來,深邃清眸中隱過絲絲柔情。
這個男人啊,果真是世上最可愛的男人,這明明就是爸在試探他,可他還是這麼毫不猶豫的在他面前保證。
其實她並不信什麼保證,當年徐巖在她面前說過的保證還少嘛?無論是真的假的,他當時說的深情款款,她並信以為真的以為這就是一輩子了。
可後來的結果卻是那般刺骨寒涼,冷的她恨不得下一刻死了才好。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非得等到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寧夏在想,要不是遇上這個男人,她怕是這輩子都不知道有個老公疼愛的感覺是這麼好。
……
莫父送完排骨湯之後很快就走了,再加上得到葉翌寒那番保證,他更是笑的合不攏嘴,連帶著對寧夏的態度也好了很多。
要不是知道這真是她親爹,寧夏真心覺得,葉翌寒是他親兒子,哪有人對自己閨女不親,反過來維護女婿的?
一直將莫父送到醫院樓下寒暄了好久,葉翌寒才轉身回來,當他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寧夏已經在那盛湯喝了,他頓時哭笑不得的笑了起來:「媳婦,你這也太不客氣了吧?爸明明說是給來給我喝的,你這怎麼就著急的喝上了?」
他的媳婦真和小孩子無異,瞧瞧這貪吃的模樣,住在醫院裡,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就在想著明天吃什麼,他睡在旁邊的小床上,只覺得想笑。
寧夏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回來了,尤其被他這般戲謔盯著,她白嫩面頰上劃過一絲尷尬,有種被抓包的窘迫。
見她這般,葉翌寒更是歡愉的勾著薄唇,邁著輕鬆步伐,他一步步朝著寧夏走去,在離她兩步之遙處,勾唇璀璨一笑:「怎麼不吃了?」
寧夏氣憤的將手中勺子放下來,咬牙切齒瞪著葉翌寒,憤怒指控:「葉翌寒,你是故意的,故意不讓我吃上一頓好吃的!」
這個男人笑的就像一直狡詐的狐狸,也不知道心裡想的什麼心思。
葉翌寒摸了摸鼻子,瞧著寧夏雙目瞪大盯著他,心中一陣失笑,拳頭低在唇邊輕咳兩聲,然後扯了扯薄唇,清潤笑道:「好了,咱們別鬧了,你吃吧,你想吃,我還能不給你吃?」
小媳婦急速他的寶貝,她想做的事,他什麼時候不同意了?
寧夏眨了眨這明澈鳳眸,眼底閃爍著淡淡波光,對於他的刻意討好,她不領情的將目光移開,微啟紅唇,氣悶道:「不吃了。」
葉翌寒聞言,微微皺眉,疑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真是二丈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小媳婦這又是怎麼了。
就在他疑惑的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寧夏那略帶幽怨的聲線響了起來,她就那麼靜靜坐在那,微蹙黛眉,看上氣很是煩擾:「爸現在滿心滿眼就只有你這一個好女婿,根本就看不見我了。」
哀怨的目光瞪了他一眼,她扯了扯紅唇,繼續委屈道:「爸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以前總是將我擺在面前,事事為我考慮,但他現在為了你只知道罵我了。」
葉翌寒現在真是一個頭倆個大,他從來不知道他竟然還有這個耐心在這和小媳婦扯皮。
雖然心中覺得很天方夜譚,但他還是極為有耐心的走上前去,輕聲辯解:「爸那不是不喜歡你,而是在變相的為你考慮。」
低沉嗓音一頓,葉翌寒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苦笑著盯著寧夏,壓低聲線,小聲無奈道:「媳婦,咱們不鬧了成嘛?你就饒了我吧,你老公我實在沒這個精力!」
被他這種故意討好的表情逗笑了,寧夏先是一怔,隨即大人有大量的笑了起來,低聲罵了一聲:「德行!」
她眉梢眼角勾著緩緩笑意,就這麼深情款款注視著葉翌寒,然後微揚紅唇,傲嬌吐口:「我要吃排骨,你餵我。」
見小媳婦終於展露笑顏,葉翌寒緊張的心終於落地,深刻俊顏上浮現出濃濃笑意,連忙點頭笑道:「好,我這叫給你盛。」
這個時候別說媳婦想吃排骨了,就是她想吃燕窩鮑魚,他也得給去買不是?
……
徐巖真心覺得自己魔症了,就在蔣怡三言兩語的刺激下,他就神志不清的讓吳靖給他訂了飛南京的機票,站在醫院門口,他清俊面容上劃過一絲恍惚,他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就跑來這了?
心中雖然這般想著,可他還是抬腳踏了進去,該來的總歸是躲不掉,他也是時候好好會會這以前的老朋友了。
……
他來的時候,正好是葉翌寒在喂寧夏喝湯的甜蜜場景,他沒有著急進來,而是站在門口,眸光幽暗盯著這一幕的發生。
她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得了精神病的人,笑意融融靠在病床前,而她身旁的男人又是那般溫柔如水,倆個人,嬉笑玩鬧的場面無異於是一副美好畫卷,深深刺痛了徐巖的雙眼,他發現他竟然這麼不淡定,心中猶如萬匹野馬在奔騰呼嘯。
葉翌寒就拿著勺子一口一口餵著寧夏,眼角眉梢都透著融融柔光,寧夏吃了兩碗之後,才覺得自己這樣做實在不好,眼中隱過一絲尷尬,她朝著他討好一笑:「你也吃點,爸燉的排骨很好吃。」
說話間,她抬起雙眸,眉眼彎彎的模樣看上去十分溫軟。
但在看見門口站著的那個男人時,她面色陡然一變,眼底閃過無數光芒,渾身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葉翌寒剛想笑著說不吃,但卻發現寧夏慘白的臉色,他微微一怔,快速朝後看去。
他和徐巖並沒有深沉次的接觸過,可先前兩次的碰見已經讓他記憶深刻了,尤其這個男人還和他心愛的女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哪怕時隔許久,當徐巖再次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還是一眼認出來了。
他清雋的身軀站在門口如松竹般挺拔,身上穿著白襯衫黑西服,最簡單普通的裝扮穿在他身上卻是那般得體優雅。
此刻,葉翌寒腦海中猛然浮現出上次瞄瞄戲言,她說寧夏喜歡穿白襯衫的男人?
難道就是因為這樣,這個徐巖才入了她的眼?
凝視著寧夏那張精緻中透著慘白的小臉,不知怎麼,徐巖心中暗暗竊喜,唇角上隱過絲絲笑意。
再得知她精神不好要看心理醫生的時候,他腦海中浮現出無數個想法,但最深的那個卻是,她會不會將他忘了?但就現在看來,還好,她還沒有將他忘了。
這種感覺很好,她沒有將他忘了,他又可以站在她面前和她牽扯舊賬了。
葉翌寒放下手中的碗,僵硬著身軀站了起來,察覺到寧夏的變臉,他不動聲色擋在她和徐巖的目光,瞇著漆黑鷹眸,打量了一眼徐巖,眸光閃閃,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倒是徐巖率先微揚薄唇笑了起來,他邁著清淺的步伐走了進來,站在寧夏病床前,眸光淡涼掃了一眼飄散著香味的排骨湯,半似感歎半似懷念的笑了起來:「寧夏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喝排骨湯。」
這麼一句摸不著頭腦的話如果換做外人恐怕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寧夏卻明明白白,她咬著紅唇,小臉越發蒼白慘淡。
這個男人竟然還記得這些,她以為他當年和她在一起都是虛與委蛇,都六年過去了,他哪裡還能記得她喜歡吃什麼?
可現在,他竟然都還記得,並且當著葉翌寒的面,這般曖昧不清是說了出來。
葉翌寒更是敏銳的嗅到其中秘密,他緊皺劍眉,目光冷峻盯著徐巖,這次倒是沉住氣的沒有動手打人了。
眼前的徐巖才是真正的對手,因為他,他和寧夏鬧成了現在這樣,這個男人可真是不簡單,人遠在北京,卻隨便的幾句話就能擾亂寧夏的心情。
和他相比,薛子謙從來就算不上對手,直到現在,他才真正有了危機感。
到了這種時候,徐巖竟然還滿臉笑容朝著葉翌寒打招呼:「好久沒見葉大隊長了,你好!」
像是沒有察覺到這對夫妻的不正常神色,他繼續自顧自的溫聲道:「今天我在這邊出差,聽說寧夏生病住院了,就來看看,因為來的匆忙,兩手空空,還請葉隊長見諒。」
出不出差的誰知道?他明明就是自己耐不住心中所想跑來了,卻偏偏這樣說,徐巖有時候覺得自己也挺假的,但看著寧夏蒼白驚恐的面孔,他心中就忍不住的興奮,他還真想瞧瞧,葉翌寒這個男人到底能大方到什麼程度?
面對他的溫和笑臉,葉翌寒厭惡的移開視線,緊握的拳頭咯咯作響,要不是答應過寧夏,要保持良好的風度,他還真想衝上去先打他兩拳,讓他知道什麼才是男人。
見他還要說什麼,但卻被葉翌寒厲聲打斷:「徐巖,你有什麼話就明說,我們沒空在這和你逗悶子。」
他實在不是沉得住氣的男人,瞧著徐巖這不陰不陽的態度,他實在沒功夫陪他繼續打太極了,而且隨著他的出現,寧夏情緒都變得激動起來,這個男人生來就是他們的剋星,不讓他趕緊滾蛋,指不定等下寧夏又要怎麼激動瘋狂了。
瞧著他的寒霜面容,徐巖並沒有任何驚詫,這葉翌寒本來就不是善類,怎麼可能在面對情敵的時候還有笑臉?他沒動手打人就已經夠讓他驚詫的了。
心中這樣想著,徐巖微微牽動唇角,含笑的眸光看了一眼寧夏,見她躲在那瑟瑟發抖,他眸光微閃,深邃眼底笑意濃重,不禁揚唇譏諷一笑:「葉隊長這話說的就見外了,我和寧夏是大學同學,甚至曾經還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老朋友生病住院了,我還不能來看看她?」
他故意咬重成婚論嫁四個字,明顯瞧見寧夏和葉翌寒臉上的難堪,他心中劃過一絲變態的快感,他就是要讓他們都不好受,讓他們也嘗嘗夜不能寐的滋味。
寧夏看著站在她面前氣度不凡的男人,不禁咬唇憎恨,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自大,明明她和他就沒關係了,可他就是不肯放過她,還大言不慚的說著這種下流無恥的話,當真是可恨之極。
葉翌寒拳頭緊握,他覺得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額頭上青筋根根突起,目光冷冽厭惡盯著徐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沉聲問道:「徐巖,你配嘛?你還有什麼臉面當真寧夏的面說這種話?你難道忘了,你當年是怎麼對她的?」
他真是恨死自己為什麼沒早點遇見寧夏,這個男人得了寧夏最美好的年華卻沒有好好珍惜她。
一旦想到,他寵若至寶的媳婦當年曾被人那般絕情對待,他就氣的恨不得殺人洩憤。
「我怎麼對她的?」望著葉翌寒隱忍憤怒的模樣,徐巖不禁揚眉笑了起來,笑聲清越,配著清風明月俊顏,當真算得上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笑著笑著,他眸光陡然一寒,手指著寧夏,冷峻的目光中似乎夾著刀槍劍棒,朝著葉翌寒冷笑嘲諷笑道:「我還從來不知道,原來葉隊長對二手貨這麼熱衷?連殺人犯你都喜歡?嘖嘖,這樣的重口味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他言語間儘是嘲諷,看著葉翌寒的目光中有可憐有惋惜,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淡淡譏諷。
這個男人打從一出生就高人一等,他可以什麼都不做,只要隨手一伸,這世上最好的東西就擺在他面前了。
有時候徐巖也挺不甘心的,他奮鬥這麼久的東西對於別人來說只是手到擒來的事情,看現在看著他為了個女人如此不顧身份顏面,不禁有些想笑。
這葉翌寒就算在軍中再厲害又怎樣?心愛的妻子不還是他徐巖不要的二手貨?
「不是的……不是的……。」在他的伸手指控下,寧夏拚命搖頭解釋,她臉上掛著驚慌失措,慘白的容顏配上那委屈傷痛的神情當真是讓人憐惜。
目光緊緊盯著葉翌寒,寧夏忙聲解釋:「翌寒,你不要相信他的話!」
葉翌寒連忙上前摟著寧夏,吻了吻她的發頂,輕聲安慰:「是,是,是,我不相信他,我只相信你,不管你做什麼我都相信,咱們不要聽他胡言亂語!」
寧夏雙手抱頭,慘白的面容上劃過淡淡瘋狂,面對徐巖濃濃的憎恨,她無力反抗,只是在不停的解釋:「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故意……」。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徐巖沉聲打斷,他瞇著冷酷黑眸,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然後牽了牽唇角,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陰霾,忽而涼薄一笑:「莫寧夏,你虛不虛偽?解釋了這麼多年都是那麼兩句話,有意思嘛?怎麼?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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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抱歉了姑娘們,某素昨晚在小黑屋裡鎖了一萬字寫到十二點的時候才八千所以出不來,現在凌晨一點半了才寫完出來,審核編輯已經下班了,估計早上八點才能上班,我去睡了,困的不行,三十號晚上十二點前還有一次萬更,麼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