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飛的暴怒之下,武昭侯軍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瘋狂,憑著三千士卒,硬生生將西涼軍拖在了西南側城牆處,縱然馬超也多次領兵衝陣,但是都被瘋狂中的張飛擋了回去,無奈之下,戰局陷入了一片血腥的僵持漢末槍神!
慘嚎聲此起彼伏中,每時每刻,都不停有士卒身死,但是每一個人,都恍若未覺一般,拚死向彼此湧去。
直到夜幕降臨,一直在外圍的韓遂才不得不下令收兵。
……
大陽城外,韓遂臨時紮下的大營內。
韓遂與馬超並排朝著帥帳而去,兩人臉色都極為難看,半晌之後,韓遂才歎息道:「將麾下無冕的八將,已身死近半了,連最為器重的閻行,此時也成了別人的利刃,當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呀!」
馬超沉重地點了點頭,凝聲道:「與武昭侯站在對立面,注定不會輕鬆呀!縱然是勝了,也是近乎於失敗的慘勝,但是,縱然是如此,也沒有幾個人,真的能夠勝呀」一想到馬玩那副慘象,馬超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看到馬超這副模樣,韓遂不禁露出一絲苦笑:「等拿下這大陽,再取一些無大軍鎮守的郡縣,便回軍吧!」
韓遂此刻,是當真怕了,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再如此損失下去,他韓遂縱有十萬大軍,可是無領兵之人,遲早也要敗亡呀!
馬超也知道韓遂的顧及,思慮了一番,並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默默走著。
半晌之後,馬超和韓遂分道而行,馬超邁步走入另一頂與帥帳差不多的大帳之內。
正在床榻上的馬騰看到馬超回來,出聲問道:「怎麼樣了?」
馬超神色擔憂的搖頭道:「馬玩死了!城樓塌了,可是卻沒能攻進城內!」
「果然如此!」馬騰臉上露出一絲苦澀,道:「早就猜到會是這種結果,算了,等大陽城拿下之後,再取一些易取的郡縣,掠奪一番,便回西涼吧!」
馬超臉上的擔憂更濃了幾分,自嘲似的笑了笑:「韓伯父也是這麼說的!」
「將軍,門外有一斥候求見!」
突然,門外響起一聲求見聲,讓馬騰話嚥回了口中,揮了揮手:「讓他進來!」
唰!
大帳帳簾被直接拉開,一個一臉炭黑的斥候邁步走了進來,看到正躺在床榻上的馬騰,瞬間就眼紅了,哽咽道:
「小小人參見將軍!」
馬騰就心情低落,此刻看到這斥候一副死的爹娘的樣子,臉上的煩躁更加濃重了三分:「哭什麼哭,好好說話!」
「是!」那斥候應諾了一句,卻依舊忍不住心頭的悲慟,反而淚流滿面的哭號起來:「將軍呀,武昭侯在到達池陽河邊的第一晚上,便以趁夜擊潰新平守軍一萬二千人,隨即馬不停蹄以詐城之策,次日拿下武功縣城,王國將軍、成宜將軍盡皆身死了!」
「什麼,新平城和武功城都被破了?!」
馬騰、馬今超二人豁然大驚,神色陡然驚變,半晌之後,兩人才彷彿渾身失去了力氣一樣,渾身癱軟了下來。
「八將而已去三也!」
一聲淒厲的慘嚎聲從隔邊大帳內咆哮而起,讓整個大帳內,瀰漫出一股悲慟的氣息。
大陽城內,縣令府內
閻柔盤坐在首位之上,神色陰晴不定。
而田豫則坐在閻柔左手側,神色乾脆難看至極,其他偏將校尉一個個埋頭在下手兩排。
彭!
陡然間,閻柔舉起手,直接拍在桌案上,惱怒道:「不成體統,當真沒有一點紀律了!張飛這廝,是在挑釁將!不是讓他安心佈置黑泥麼?為什麼會出現在西南側牆角!」
田豫神色煩躁至極的說道:「若是這次救不回來他,縱然是全部覆滅韓遂、馬騰這兩萬餘人,也是功不抵過!」
田豫此刻可以說是對張飛惱怒至極了,簡直就是在拿他的性命,玩他們的前途,明知道雲夜對他的重視,竟然還拿自己的性命當兒戲,他若不過是個普通將領,死則死矣,但是偏偏他是雲夜重視至極的將領,若是身死,他豈能逃脫罪罰?!
其他偏將校尉也不覺對張飛生出了一絲惱怒,明明佈置好的策略,被張飛那廝一人險些破壞掉了!
正在此時,一個肩膀上挎著一個藥囊的白鬚老者邁步走入了大廳之內,看到老者走進來,閻柔連忙起身詢問道:「先生,張飛怎麼樣了?」
老者神色擔憂的捋鬚搖了搖頭,讓場中眾人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難道」閻柔渾身一軟,雙目圓瞪中,險些摔倒在地上。
看到閻柔這副模樣,老者便知道閻柔誤會了,連忙扶住閻柔,說道:
「大人誤會了,並不是無救了!張將軍身上傷口雖多,但是大都是皮外傷還有筋骨傷,並沒有傷及內臟!只是,失血過多,恐怕要休養幾天才能醒過來,只是,至少半年之內,不能再動手,否則,左手必定不保了!」
「沒死就好!」閻柔聞言,神色長松,長吐了一口濁氣,至於半年不能動手,則反而應了閻柔的心思,半年之後,張飛也沒跟他在一起了,死活不干他的事情了!
張飛勇則勇矣,連閻柔都不得不承認張飛的武藝足以稱之為萬人敵,但是,張飛每一戰,都像是不要命一般,讓閻柔每次看到張飛出戰都是一陣心驚肉跳!
「來人,送老先生下去,重賞!」得到確切消息的閻柔,彷彿卸下了渾身的包袱一樣,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等送走那老者之後,直接坐到首位上去,雙手垂膝,沉聲道:
「眾將聽令,從現在起,每隔半個時辰,換一千人前往西城樓鎮守,辰時之時,全部人,退入南北兩街,火箭準備好!等響箭起,全部朝正街放箭!可明白?!」
「末將等明白!」
閻柔嘴角微微露出一絲期待,眼神不覺間已經望向西方:「主公,這一次末將為你送上一份報大喜的奏折!」
青石板鑄成的城樓之上,燈火通明
一個個身著黑色輕甲的士卒,手中握著閃爍著森森白芒的長戟,整齊的排列在城樓之上,目光遠眺著不遠處的西涼軍大營。
一個校尉,手摁在腰間的劍柄之上,緩緩的在城樓上踱步,嘴角處隱隱能夠看到一絲期待。
「還在麼?!」
韓遂大營之內,昏暗的燈光之下,還未休息的韓遂,緩緩的揉著太陽穴,驅走那宛若潮水般湧來的疲憊感,兩鬢隱隱能夠看到一絲的白髮。
身後,楊秋摁劍而立,緩緩點了點頭:「城樓之上,每隔半個時辰,換一批守衛,嚴密至極!」
「呼!」韓遂長吐一口濁氣,轉過身來,手負在背後,一雙略帶渾濁的雙眼彷彿透過了那厚厚的帳簾,濃濃的黑暗:「為什麼,將總覺得有些奇怪呢?」
「每隔半個時辰,換一批千人守衛,實在太過於頻繁了!」楊秋頜首說道。
「取地圖來!」韓遂手一招,接過楊秋遞過來的地圖,直接鋪平在油燈之下,仔細觀察起了地圖,口中不住喃喃:「河東、箕關,虎牢莫非,有想故技重施?!」
「將軍是覺得,對方想要緩緩撤離?」楊秋簇眉問道。
韓遂聞言,頜首間,將手中的地圖,緩緩合了起來,隨手擲到了桌案之上,雙目微合:「有此可能!吩咐下去,今夜不准休息,隨時準備追擊!」
「末將馬上去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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