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來到鄚縣之時,張頜絕對是意氣風發的!
甚至是得知武昭侯已經兵臨武垣城之時,仍然自信不減!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張頜愈發的顯得焦頭爛額了起來!
如今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張頜的預料之外了,且不說趙浮反叛,如今帶領著兵馬,不知道到哪裡去了,原本計算著應該一路直達鄚縣的武昭侯,如今竟然突然轉向,往成安去了!
鄚縣、成平,雖然同屬河間,但是兩縣之間,顯然根本不是一個目標!
「這武昭侯究竟是想幹什麼!」張頜站在大廳之中,望著掛在牆壁上的地圖,簇眉不已:「成平並不是什麼重要險地,武昭侯為什麼會看上那裡呢?」
「俊義可曾想過,此乃武昭侯暗渡陳倉之計?」高覽摁劍在張頜身後,有些試探的問道。
張頜聞言,立刻搖了搖頭,轉過頭來說道:「不可能!為了確保事情的真實、準確性,本將一共派出數百個斥候,幾乎每一個回來傳消息的士卒,幾乎都是說的,對方人馬至少有兩萬!」
「武昭侯一共也不過三萬人馬,若是暗渡成倉,明面上的將領至少帶走兩萬人馬,也就是說就算只有剛剛兩萬,那武昭侯自己也不過剩一萬人馬,難不成武昭侯認為,一萬人馬,便可擊敗本將軍不成?」
說道最後,張頜都不由自嘲了一番,他雖然自認不是武昭侯的對手,但是至少也不可能,以四萬人加一萬援兵以防守姿態,還敗在武昭侯手中!
高覽顯然也知道此點,不由訕訕的笑了笑,正要開口說話,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被突然打斷說話,饒是高覽也不由的有些怒意,轉頭大吼了一聲。
「稟稟告將軍,白馬沮授先生傳來急信,說是必須要立刻交給將軍!」外面那斥候顯然被高覽一聲大吼嚇的不輕,說話都有些輕顫。
「沮公與的書信?」原本正在思索的張頜,雙眼猛然爆發出一陣精光,疾步打開房門:「速速拿來!」
那斥候有些顫抖的將書信交到張頜手中,立刻轉身離去。
張頜也沒有管那斥候,拿著書信直接坐回到了主位上去,將書信拆開,迅速瀏覽了起來!
一張臉從原本的微喜,逐漸黑了下來,最後雙眼幾欲噴火,一隻青筋暴起的手直接拍在桌案之上,清秀的面孔顯得猙獰了起來,低吼道:
「該死!實在是該死呀!麴義身為冀州宿將,竟然想要投靠武昭侯!」
張頜實在沒有想到,作為韓馥最器重的將領之一的麴義,竟然在這種關鍵時候生出了反叛之心!
張頜也不是沒有想過,這有可能是誤會,但是結合起趙浮之前的總總,麴義的怪異之處,此刻已經由不得張頜不相信了!
「麴義若是真生了降心,恐怕這次大戰,冀州危矣了!」高覽也緩緩放下剛剛拿起的書信,臉上湧出一抹絕望之色。
冀州三條防線,一為白馬、一為中山,一為河間。
如今中山戰局不利,公孫瓚處處退讓,避而不戰。
而河間,武昭侯親自領兵,趙浮直接投降,等於讓出了高陽、中水、束州三地,張頜也不可能主動出征,只有穩坐在鄚縣以等時機!
若是此刻白馬一破,那就等於中山郡的後背暴露在了趙雲眼前,屆時情況可想而知。
中山、白馬一破,那河間的防守,就等於雞肋了!
「如今我們該怎麼辦?」高覽有些束手無策的望向張頜。
「白馬不能丟!」張頜斬釘截鐵的說了一句,猛然站起身來,雙眼露出煩躁的神色:「如今真是焦頭爛額了!三條防線,除卻河間之外,幾乎盡皆告急,你去讓李歷來一趟!」
「好!」高覽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此刻,鄚縣城門外,正對著張頜軍營的,還有一處較小的軍營,軍營中,飄揚著一桿「顏」字旗。
此時,李歷正坐在軍營內議事廳之中,滿臉怒氣的望著坐在首座上,那個身著黑甲,渾身透露著一股彪悍氣息的大汗。
「顏良!你好歹也是冀州之人,莫非就要人心看著冀州淪喪不成?」
李歷顯然然之前被顏良氣的夠嗆,此刻說起話來,鬍鬚都在氣的發顫。
顏良手中杵著一柄寬刃大刀,對李歷的話恍若未聞,一臉笑意的望著李歷,掏了掏耳朵,猛然一吹,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神色,揮了揮手中的大刀:
「李歷,你小子當真以為,本將是傻子不成?武昭侯,那可是天下間無人敢不承認的名將,幾乎是戰無不克,攻無不勝,你讓本將一個人去鎮守高陽,你他媽的還不如讓本將直接去死!」
「你你,你個逆賊,豈不聞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李歷氣的渾身輕顫,唾沫星子直飛:「況且如今武昭侯已經掉頭成平,你去鎮守,不過是防止奇襲而已,又不是讓你直面武昭侯!」
說著,李歷越說越氣,臉色一紅,吐了一口唾沫:「我呸!素聞袁紹麾下,顏良文丑二人,皆是不世萬人敵,卻沒想到竟然是個孬種,一聽到武昭侯的名頭,直接嚇的連門都不敢出了!」
顏良平生最聽不得別人說他孬種,此時被李歷提起,一張臉立刻就黑了下來,鏗鏘一聲,拔劍而出,寒光凜凜的劍鋒直指李歷,怒喝道:
「酸儒,有膽你再說一遍!本將倒想試試,是你的脖子堅硬,還是本將的長劍鋒利!」
剛剛走進門的高覽,恰巧看到顏良拔劍的一幕,頓時心頭一凜,隨即湧起一股狂怒,冀州之地,顏良竟然敢殺冀州之臣!
高覽本就是一腔熱血上來,難以遏制之人,此時看到顏良劍指李歷,頓時大怒,一把抽出腰間的寶劍,疾步衝了過去,叱怒道:
「賊子爾敢!」
長劍一把打在顏良那長劍之上,措不及防的顏良,頓時手臂一陣酸麻,長劍幾欲脫手!
羞怒之下,顏良怒吼一聲,也不管來人是誰,直接反手一劍斬去,鏗鏘一聲,兩劍猛然碰在一起,激出一竄花火。
一招之下,兩人也打出了真火氣,直接撩動長劍殺到了一起。
門外顏良護衛聽到屋內怒吼,連忙躥入屋內,直接就將還未反應過來的李歷扣了下來。
這一幕讓高覽看到,更是怒火中燒,舞起長劍來不閃不避,雖然幾招之間身上就多了幾道傷痕,但是也讓顏良身上多出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顏良日後之所以位列河北四庭柱之首,憑的就是武藝高強,高覽不過區區末尾,領兵雖然強過顏良,但是武藝卻根本無法也顏良相提並論!
雖然看似一時佔了上風,但是很快,便被顏良壓制了下來,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而此時,跟隨高覽的親衛,在見到這一幕之後,早就心膽俱裂的馬上逃離了軍營,瘋狂的跑回到了張頜軍營的大帳之內。
「將軍,大事不好了!好事不好了!」那親衛此刻也顧不得尊卑,直接放聲大喊了起來。
帳內正在推測武昭侯打算的張頜,聽到這喊聲,頓時臉色黑炭至極的一把推開帳篷簡易的木門,望向那親衛。
還未說話,那親衛直接撲了過來,哭嚎道:「將軍!大事不好了!顏良將軍和高覽將軍打起來了,李歷先生被顏良將軍扣下了!將軍快去救高覽將軍,將軍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該死!怎麼會打起來?!」張頜心頭怒吼一聲,煩躁不堪的一把拿起長槍,直接朝著顏良的軍營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