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行,李肅的事情,太過重要,必須要給主公去一封消息才行!」讓士卒圍住了李肅的大營之後,呂布還是感覺心頭一陣煩躁。
不由叫進來一個刀筆小吏,寫了一封書信。
讓那刀筆小吏離開之後,呂布才招來了心腹,將書信交到他手中,拍了拍那心腹的肩膀,沉聲道:「切記,一定要將這封信,帶道主公那裡去!」
「屬下明白!」那心腹鄭重的點了點頭,滿臉的嚴肅。
每一個心腹,幾乎都是將領絕對可以信任的對象,同樣,對效忠的將領,同樣是死忠!
中水,往高陽而去的官道之上。
說是官道,其實只不過就是比之小道,少了一些雜草,頗為寬敞的道路而已。
下了雨的天氣裡,走在這官道之上,只會覺得深一腳淺一腳,等到回過神來,膝蓋以下,絕對已經被稀泥弄的髒亂不堪了!
不過好在,今天艷陽高照,並沒有深一腳淺一腳的問題出現,反而是熱的在官道上密密麻麻的流民,一個個雙腿打顫,雙眼迷濛,隱隱能夠看到那火熱的太陽,似乎將空間都燃燒的扭曲了一般。
在這一連綿不斷因前方戰亂而起的流民群之中,一個身著著一個白色儒衫,腰間掛著一柄一看便不是凡品長劍的年輕人,另一個青衫少年緊隨其後的組合,尤其顯得怪異!
畢竟,在場流民,幾乎都是衣衫襤褸,他二人不僅衣衫完整,而且乾淨整潔!
但是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讓看到二人的人並沒有懷疑二人的身份,只當是某處大家子弟趕路的。
那青衫少年瞥了一眼四周,低聲說道:「主公,前面就是高陽,過了高陽,再沿官道再行數十里,就是鄚縣了。」
「嗯。」那年輕人正是雲夜,輕嗯了一句,雲夜微微抬起頭,斜眼望去,荒涼已經逐漸消去,隱隱可以看見,一座城池的模樣,不過那城池的城牆,都隱隱能夠看到頗為老舊斑駁了,不由調侃道:
「高陽縣昔日傳為顓頊故都,高辛氏等八才舊裡,但是,似乎沒有沾上帝氣呀!」
「呵呵,如今高陽縣不過三百守卒,城牆更是十數年無人修繕,確實不像是昔日顓頊故都!」
郭嘉自幼就過慣了苦日子,雖然最近扮作流民,但是依舊是一臉笑呵呵的模樣,彷彿渾不在意一般,不過饒是如此,在看到高陽的時候,還是鬆了一口氣。
畢竟,任誰能當個高官,也不想重新去當個乞丐了不是?
看著雲夜那似笑非笑的神色,郭嘉不由打了一個寒顫,低頭附到雲夜耳邊:「傳聞,鄚縣乃是張頜家鄉,河間重地,雖然同樣未曾年年修繕,但是想必那張頜到達之後,肯定修繕過一番,主公可是要直接攻取鄚縣!」
「兵貴神速,自然要直接攻取!」雲夜一挑眉毛。
「可是主公可曾想過,若是那張頜,效仿田豫怎麼辦?」郭嘉皺了皺眉梢。
田豫當初在無終,便是在城外駐紮五千兵馬,又在城內駐紮一部分兵馬,想要互相照應。
雲夜本就是心思通達之輩,之所以沒有想到這點,完全是近些年來輕疏了一些,此刻聽到郭嘉提起,瞬間就想通了關鍵!
臉上浮現出一抹沉重,雙眼微微瞇起,一抹抹精光爆閃。若是如同田豫那般做,雲夜自然不用擔心,擔心的,卻是張頜那廝反其道而行之,在城外駐紮大量兵馬,而在城內駐紮少部分兵馬!
若真是如此,那攻取鄚縣的難度就大多了!
正思索間,一個渾身襤褸,雙眼看起來有些頹廢搖搖晃晃的像是醉酒了一般的中年人,在一群百姓的驚呼聲中,直接一把搭在了雲夜的肩膀上,醉醺醺的雙眼一閃而逝一抹敬重,手迅若奔雷的往雲夜手間塞了一把,隨後又搖搖晃晃的離開了。
「有消息了?」雲夜雙眼一亮,迅速拉著郭嘉,往一旁走去,還時不時的拍一拍剛剛被那中年人搭過,此時已經有一個黑色掌印的地方,不時罵罵咧咧幾句,像是在發洩對那中年人的不滿一樣。
一直來到一處草叢邊上,雲夜才停下腳步,將手中的信封撫平了直接打開。
董卓身死,系張繡所為,李肅來投,望主公決斷。
書信上只有十九個字,卻讓雲夜猛然瞪大了眼睛,側身一下子望向郭嘉,失聲道:「這麼大的事情,孤為什麼不知道?」
「這」郭嘉也有些懵了,手輕微發抖的接過書信,滿是不可置信,嘴裡喃喃道:「不對呀!不符合常理呀!董卓就算是進入瞭解良,也是一直跟隨著的,怎麼會突然死了,但是卻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呢?」
原本郭嘉是不可能如此失態的,但是身為『逸』的掌管者,他深知『逸』的躲避能力和探查能力,並不認為天下間任何人能夠抓住『逸』,瞞過逸的監視!
但是,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那無疑就是在說,在解良負責的龍九已經身死或者被抓了,否則不可能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
「還有更不對的地方!」雲夜神色一變,奪過書信,再查看了一番,面色變幻的說道:「按照這個時間計算,董卓身死至少已經兩月不止了,為什麼,天下間卻沒有任何關於張繡的消息傳出來?」
要知道,董卓如今乃是天下公敵,幾乎每一個諸侯都沒有放棄對董卓的注意,而董卓身死,如此大的事情,竟然似乎一家都沒有人知道!
這,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主公!我總覺得,這背後定然還有一隻黑手在推動,那張繡,或許或先於董卓身死或晚於董卓身死的,已經成為了那只黑手的人!」
郭嘉對於他的直覺,一向都是極為信任的,此時說起話來,也沒有了往日的輕浮,反而是滿臉的鄭重。
多出一路人馬,若是正面交戰,定然不懼!但是關鍵在於,並不知道如今那一路人馬究竟在何處!
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敵暗我明,實在不是一個好兆頭。
「罷了,不管是誰,只要知道有這個人就是了!待會,孤再派蛇一到蛇九前往長安到解良一帶,孤便不信了,數千上萬的人馬,能夠逃得過蛇一到蛇九的偵查!」
雲夜冷哼一聲,顯然也是相信了郭嘉的判斷!以往許多的事實證明,郭嘉的預感,確實近乎於妖。
被人牽著鼻子走得感覺,也讓郭嘉心頭十分惱火,臉上浮現出一抹怒意,面色變幻道:「只是不知道,主公如何處理那李肅?按信中所寫看來,那李肅也不知道,張繡身後是否還有人!」
「直接殺掉便是!李肅此人,雖有萬人敵之勇,但是無戰意,不可大用之,甚至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既然如此,倒不如殺了一了百了!」
雲夜直接將書信甩給郭嘉,然後理了理被雜草弄的褶皺的衣衫,又一下子從草叢中躥了出來,仍然口中罵罵咧咧個不停。
那些百姓看到那雪白儒衫上的黑手掌印似乎更大了一些,年輕男人皆是暗笑不止,而年輕女人卻是在捂著嘴輕笑,望著雲夜指指點點。
剩下留在草叢中的郭嘉,看著雲夜,不由露出一絲苦笑,朝著一旁喊道:「龍一!」
「屬下在!」一個黑衣人陡然躥了出來,抱拳半跪在地上。
「去吩咐蛇一到蛇九前往長安到解良附近探查張繡的消息,切記,此次任務難度頗大,疑似龍九已經出事了!讓他們務必小心!」
郭嘉有些肉疼的吩咐道,『逸』一共不過一百零八人,死一人少一人,若是直接死九人,恐怕郭嘉都會直接肉疼死。
龍一顯然也被郭嘉的消息嚇了一跳,渾身一個殺意散發出來,咬牙道:「屬下明白!」說著,雙目微微泛紅的直接離去了。
「還是不夠穩重呀!」郭嘉望著龍一離去的背影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