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不想打草驚蛇,所以並沒選擇立即去找戚正,窮追猛打,而且他既然知道了對方的用意,心中反倒淡定下來,到時候見招拆招就是。
艮山門中,黃山人是道基初期的修士,而那在後山打坐的老者呂梁山則是道基中期,都不是好惹的主,這兩個出手,他是一個也打不過的,不過好在彼此間還沒正面碰上,還有緩衝的餘地。
陳三先將此地發生的事情以玉簡記了下來,隨即便安心靜坐,他這一坐就是到了晚間,也無人來招呼他小說章節。
晚間,陳三靜坐以待,忽然院落外傳來兩股極細的真氣波動,不禁心中一凜,二話沒說,人已經悄無聲息的摸了出去。
他沒想到這艮山門居然做的如此大膽,竟然敢派人監視於他,難道這幫傢伙還認為,他發現不了不成?
陳三捏了個隱身術,轉出院落後便知自己錯了,那兩人在院前晃過,並不停留,顯然不是衝著他來的,當下不動聲色,一路跟了下去。
隱身術的狀態下,陳三不敢迫的太近,畢竟隱身術不是斂息訣,做不到完全收斂自身氣息,前面兩人修為顯然不低,身上氣息不比他弱多少,離得太近容易出事。
這二人前後腳,逕直向著山下奔去,到了山腰,陳三眉頭一擰,心中頗為躊躇,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否還要追下去,便在此時,那二人前後停下了腳步。
「這是礦山地形圖,你拿著,招呼人手,速速前去,遲了恐要生變。」陳三藏好了身子,再看這二人面容,都不認識。不過看對方的修為,在艮山門中應該也是高層,只是他沒見過罷了。
此時說話的是個黑衣大漢,夜間看不見面容,但聽聲音身為蒼老,年歲應該不低。
「司徒道友,何必如此心急,我等的佈置,還未妥當啊。」另一個則是一個瘦小中年人,說話聲音。陰測測的。
陳三一聽司徒道友,頓時心中一凜,這艮山門姓司徒的厲害人物只有一個,便是艮山門副門主司徒遠,而且只稱呼道友而不是師兄弟,這瘦小漢子,必不是艮山門弟子。
「嘿,這司徒遠居然勾結外人,圖謀靈礦。不知道被他那情同骨肉的門主師兄知道,會是一副什麼光景。」
陳三心中冷笑,卻聽司徒遠又道:「事情生變,青城來人了。為了應付青城,黃山人此前連夜帶人去了礦山,他要在礦山有所佈置,必然要徹底清查礦山。到時候咱們的事肯定藏不住。」
「什麼?」那瘦小漢子吃了一驚,有些氣急敗壞的叫道:「你怎麼不早說?」
「我也是剛知道。」司徒遠怒道:「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外,聽到消息就趕回來了。誰知還是晚了一步,你們休要廢話,趕緊前去,只希望黃山人還沒清查到那一塊,否則你我誰也逃不掉。」
「哼!」瘦小漢子有些不屑的哼了一聲,嘲笑道:「就憑他黃山人,能奈何得了我們?如果真被他知道,那你們艮山門換一個門主就是,我看你就挺適合做門主的,有沒有興趣?」
司徒遠怒道:「我與你說正事,你少扯那些沒用的,艮山門的門主更換,哪是你想的那麼容易,這事是需要青城過問的,你們敢正面對上青城嗎?」
那瘦小漢子聞言一滯,旋即怒哼了一聲道:「現在不行,總有行的時候,不過你這只給了我一張圖,有什麼用?現在礦山封山,我怎麼進去?」
「當然還有這個。」司徒遠一揮手,拋出一面令牌,道:「你可上心些,我是上了你們賊船了,現在想下也下不來,要出事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可不想那麼早死。」
「嘿嘿,知道。」那瘦小漢子拿了玉牌,輕笑一聲,再一拱手,腳下真氣一吐,整個人去勢如電,向著山下竄去。
待司徒遠也走遠之後,陳三自暗處閃出,臉色變化不定,他這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司徒遠以為自己是算無遺策,卻沒成想,被他給逮了個正著。
陳三想了一想,便改了主意,他本是想要明日去找戚正,讓戚正帶著自己去礦山的,但這一連串的事情下來,他便改了主意,既然沒人帶他去,自己潛進去也不錯,這礦山地形圖他當然有,只是少了解開艮山門在礦山四周布下的禁制的方法,此時那司徒遠給出一面令牌,這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陳三辨明了方向,便向著那瘦小漢子離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陳三將遁光展開,到了山腳下時,已經看到了對方的身影。
不過那黑影好似也發現了他,在空中繞了幾個大圈,在陽平山外的一個小山頭上停了下來。
「道友一直跟著在下,不知是個什麼意思?」瘦小漢子冷笑道。
陳三微微一笑,拱手道:「借道友一樣東西用用,不知道友能否割愛?」
「什麼東西?」瘦小漢子冷冷的道。
「腦袋!」陳三緩緩吐出兩個字,隨即一抹劍光,劈了過去。
對於這種在暗地裡下黑手的小人,他向來是沒什麼好說的,尤其是對方已經惹到了青城頭上,他更不能讓對方跑了,說白了,他不但要令牌,還要挖出對方身後的人。
劍光一出,那瘦小漢子又驚又怒,連忙取出一張符紙,在空中虛畫了兩下,接著數道冰箭衝出,帶著寒光,飛速紮了出去。
陳三大樂,這可真是瞌睡送來了枕頭,這傢伙在他面前使冰系符篆,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
這瘦漢也是煉罡中期的修為,但這冰箭顯然不及赤陽真符來的厲害,被幾條火蛇一攔,一道也沒能飛過來,與此同時,問仙劍的劍光已然斬到了對方近前。
瘦漢驚的魂飛魄散,連忙一拍乾坤戒,一物飛了出來。罩在頭頂,隨即一道金色光幕裹住全身,擋住了飛劍。
問仙劍一碰金色光幕,立馬倒飛了回去,金色光幕只是顫了一顫,便又恢復了原狀。
陳三微感詫異,他如今的劍氣,全力一擊之下普通的上品法器也要抖三抖,沒成想對方居然能如此輕易的硬抗他一擊,這件法器的防護之能。確實不凡。
看著對方頭頂那金缽法器,陳三眼中閃過一絲火熱,當即更不廢話,一連十多劍,直指對方要害,現如今的九耀庚金劍訣,在他手中真是如臂使指,就算不出劍意,對付一個同階修士也是綽綽有餘。
一連十多劍。殺的那瘦漢汗流浹背,這廝招出飛劍往來阻擋,但他的御劍之術哪抵得過九耀庚金劍訣,一時間反而變得手忙腳亂、應接不暇。好不狼狽。
十多劍之後,忽然叮的一聲脆響,這瘦漢手中飛劍一斷兩截,瘦漢呆了一呆。見陳三飛劍又至,只嚇得魂飛魄散,調頭就跑。
「哼。你能跑的了嗎?」
陳三冷哼,展開虛空動,瞬間貼近了對方的身子,開山劍意爆發,猶如泰山壓頂,狠狠的砸在了對方的金色光罩上。
金色光罩劇烈顫動,隨時有崩壞的跡象,但抖了幾抖,還是硬撐了下來。
陳三嘖嘖稱奇,他已經出了劍意,威力比起普通劍招大了數倍,居然也沒能破防,這東西真的是很不錯。
不過開山劍意本就不是以犀利著稱,光罩沒破,但劍意中的那股強大的衝擊力道,卻將剛剛展開遁光飛天而起的瘦漢,重新劈落在了山頭上。
那瘦漢驚怒交加,一聲長嘯:「我與你拼啦!」
只見他又從乾坤戒中取出一物來,嘩啦迎風一抖,宛如游龍一般纏來,陳三微微一曬,飛劍直指這條鎖鏈的七寸,真氣爆發,便要破開這鎖鏈中的真氣。
「當心!」
雲曦忽然大叫,那鎖鏈在空中竟然極其詭異的忽然多出了半丈,問仙劍還未斬上,它已先到了陳三身邊,陳三臉色一變,變招已然不及,連虛空動也不及施展,只有腳下真氣一吐,身形飛快的上竄。
匆忙的一閃,從鎖鏈的纏繞中閃出,然而那鎖鏈忽然頭一抬,一頭纏在了他的腳上。
「哈哈…看你還能往哪跑!」瘦漢仰天大笑,「小子,我這封靈鎖可以封住靈氣,只要一被纏上,便會無法運轉真氣,看你這次還有何手段,乖乖受死吧!」
陳三心中一沉,連忙嘗試著運轉真氣,繼而臉色刷的白了,果然如對方所言,全身真氣不聽使喚,再也動彈不得。
「死吧!」
瘦漢面目猙獰,抖出一張符篆,一柄巨大的金刀劃破長空,向著陳三狠狠斬了下去,他先前可算是被欺負的慘了,此時恨不得將陳三大卸八塊,方才可解心頭之恨。
刀光臨近陳三,忽然他身上錦袍中,一頭麒麟咆哮而出,一口將刀光咬的粉碎。
瘦漢愕然,隨即勃然大怒,跳腳道:「好啊,比法器是嗎?我倒要看看,你那法衣能護你多久!」
這廝惱羞成怒,一瞬間連續拍出七八張符篆,什麼刀槍劍戟、水龍冰箭,不要錢似的砸了過來。
陳三臉色頓時變的極其難看,錦麟袍不是靈器,當然不可能自動護主,不過他戰鬥時有個習慣,就是先激發錦麟袍,此前因為沒必要,便引而未發,此時事情緊急,倒是救了他一次,但錦麟袍自身的防護也是有限,這麼擋下去,總有擋不住的時候。
陰溝裡翻船!
「哈哈,小子,沒轍了吧?你只要服個軟,叫一聲好爺爺,我就讓你死個痛快。」看著光華漸漸削弱的錦麟袍,瘦漢張狂的大笑,一副吃定了陳三的模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