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出了陰霾之地,自然是又回了陰山教,此時的陰山教顯得有些殘破,顯然是發生過一場惡戰,不過道統仍在,主體也還未散,這倒是讓陳三有些詫異,那些沒有得到陰霾之地具體位置的小宗門修士,發起瘋來居然未能將陰山教滅了,倒是讓他對陰山教的底蘊暗暗上心了幾分。
待他們到了陰山教,卻是首先聽到了一則好消息,便在幾日前,這陰風谷已然被峨眉的水月真人打破,四大鬼將齊齊戰死,只有一些零散鬼修逃走,不過整個鬼修中的主要人物已然被盡數擊斃,留下的一些零星散修,也就不足為慮了。
陳三聽到這則消息時倒是沒什麼意外,這本來就是意料中的事,四大鬼將雖說結合陰風谷的陣法可以對抗金丹道祖,但那也只是理論上可行,實際上操縱起來仍有許多漏洞,只要水月真人稍加留心,總能找出其中破綻,因此滅掉對方根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陳三與靳薇並未在陰山教久待,第二日便與陰山教教主辭行,隨後二人便向離陰山教不遠的陰風谷趕去,此時的陰風谷才剛剛被攻下,俞飛白作為青城三大峰的首席弟子之一,此時還帶著幾位師兄弟在那裡幫忙,而且這陰風谷離陰山教並不遠,以二人遁術半日便能抵達,因此便商量著前去與幾位師兄會合,順便看看能否幫上什麼忙。
事實上不僅是他二人如此,其餘只要是有師兄弟在陰風谷的宗門皆是一樣。一時間前往陰風谷的人立時多了起來,而陳三二人本想與明力等人同行,只可惜問明白才知道,明力三人並不去陰風谷,而是直接取道回山了,他二人又不想與其餘宗門同行,是以便單獨上路了。
到了陰風谷之後。此地的大戰痕跡比起陰山教來更要顯眼的多,方圓百里之內幾乎看不到完好之物,即便連山石也沒有大過一人的。而陰風谷本來是三面環山的,但此時陳三環顧四周,別說是山。即便連一個小丘陵都沒有。
不過這樣一來找人倒是方便多了,二人也沒花多大力氣便找到了俞飛白等人,當下師兄弟幾人互訴別來之情,倒也其樂融融,而俞飛白等人下山的經歷可謂精彩,此番娓娓道來,立時讓陳三有大開眼界之感。
靳薇也將二人在陰霾之地的事情詳細說了,只是說到陳三時便有些不甚詳細,畢竟她知道的也不多,她所瞭解的那些還是陳三出來後與她說的。真實的情況她也沒有見到,自然也就詳細不起來了。
靳薇說完,師兄弟幾人都是面面相覷,只覺得二人這一趟實是匪夷所思,尤其是陳三那一部分。因為靳薇語焉不詳,反倒更激起了幾人的興趣,羅剛便輕笑一聲道:「小師弟,你這每一次下山都足夠精彩啊,上次在燕州如此,如今到了陰霾之地又是如此。我怎麼發現只要是你去的地方,多少都能惹點事出來,說說,這次又撈了什麼好處?」
陳三乾笑兩聲,撓了撓頭道:「十二師兄不要取笑我了,小弟這點微末道行,此行純屬是湊數的,哪裡能撈到什麼好處,此次能留著小命出來,已然是萬幸了。」
陳三話音剛落,靳薇亦是跟著點了點頭,說道:「小師弟所言不差,事實上因為半路殺出一個金丹層次的大修來,進去的諸大宗門皆是沒有找到什麼寶物,至於那降魔杵更是不用說了,我懷疑是被那金丹大修拿走了,只可惜此戰終結之後,那位金丹層次的大能破開陣法便杳無蹤跡了,我等連他的面容也未曾見過,更不用說查探什麼的了。」
提到金丹大修,幾人立時都來了興趣,你一言我一語,好不熱鬧,讓陳三在一旁聽的好不心虛,若是這幾位知道所謂的金丹大修,此時正在他的乾坤袋中躺著,不知會有什麼表情,但想來是不會輕易罷手的,畢竟以一個金丹妖族的價值,只怕還沒有哪個門派會不心動。
陳三倒也問過降魔杵的事,雲曦說是隨著肉身被九天十地滅魔真煞法陣捲走了,但他卻是不怎麼信的,這樣一件經第一代佛陀開過光的佛寶,如果僅僅是金丹層次的力量便能使之湮滅,那當初九幽屍皇就不會特意建個陰霾之地來藏它了,直接毀了多好,不過雲曦既然不願意說,他也沒什麼法子,畢竟這女人雖然只剩下一副靈體,而且靈體受損也不輕,但底子放在那兒,也不是他可以隨意拿捏的。
陳三躲在一邊不敢插嘴,但別人可不會隨意放過他,幾人聊了一會陰霾之地的事後,羅剛忽然將話題一轉,略帶戲謔的與陳三說道:「小師弟,你那定魄神光修煉的如何了,應該大有進展了吧?」
陳三陡然聽到定魄神光,也是吃了一驚,但隨即又穩了下來,定魄神光的事他知道是遲早瞞不住的,一則當初天**人知道這事,這傢伙後來投誠了,他也就沒指望這事還能繼續保密,只要天**人不與他四處宣揚便算好了,二則當日他回山之後便將這事稟明了幾位師長,那幾位會與門下弟子偶有說知也是有可能的,因此定魄神光的消息走漏他是早有準備,此時經過一開始的失神後便迅速回過神來,說道:「有勞十二師兄記掛,不過這門神通能夠揚威許久,自然不甚好練,說來慚愧的很,小弟愚鈍,如今也僅僅摸到層門檻而已,尚不能自由運用。」
羅剛點了點頭,便輕笑一聲道:「你莫要以為我是在打探你的私密事,實則當日我聽說你修煉定魄神光的消息後便暗暗替你留上了心,這門神通向來神秘,自古以來修煉的人便很少,估計你修煉起來也十分吃力,我聽說這東西的威力如何完全與神魂有關,因此便想乘著這次的機會帶你去找個人,或許對這方面的修煉會有些幫助。」
陳三悄然一愕,始知是自家想岔了,當下連忙與羅剛謝過,正待他要細問其中緣由時,一邊的吳松川已然說道:「十二師弟莫不是說的羅浮的那位玄一道人?此人在神魂方面的道行十分厲害,如今又正在谷中,而且羅浮與我青城向來關係不錯,陳師弟藉機與他請教,倒也不是不可能,說不定還真能得些好處。」
羅剛點了點頭,說道:「玄一前輩雖然只有道基層次的修為,但在神魂方面的研究即便是金丹道祖也少有人能及他,若是陳師弟能與他學上幾手,足夠他受用許久了。」
陳三此時卻是依舊冷靜,並沒有被突如其來的好事沖暈頭腦,略一沉吟便道:「諸位師兄,雖然門中並無規定不能修習他派之法,但我這等光明正大去修習羅浮宗的秘法,還是不太好吧?而且那位玄一道人也未必願意教我,此路只怕行不通的。」
羅剛哈哈笑道:「小師弟,若是沒有把握,我也不會拿出來說了,你放心,這玄一前輩的秘法乃是他在羅浮三千法的基礎上自創出來的,因此他要傳授何人全然是由他自己說的算,即便是羅浮掌教也無權干涉,至於他願不願交,我也已經替你打聽明白了,他最近正在尋找一件叫做血蘭芝的藥材,而且還很急,你若拿這個上門求教,我包你八成可行。」
陳三一怔,心中略一思忖便又皺了皺眉,苦笑道:「十二師兄說笑了,這血蘭芝可是六品藥材,何其珍貴,小弟手中怎會有這東西,再說有這等好東西,卻去換一件不知有用沒用的秘法,豈不是浪費了?」
羅剛先還是笑著搖了搖頭,待到陳三說到後半句時,臉色便是一肅,教訓道:「小師弟,這你就不對了,血蘭芝雖好,但留在我等手中卻無什麼用,你與靳師叔習過煉丹,該知道這東西的用處,乃是用來煉製給體修服食的血靈丹的,與我等的修行路徑沒有半點關係,而玄一前輩的秘法卻是千錘百煉而成,習成了對你只會有益無害,以一件無用之物卻可換取受益一生的神通法術,何樂而不為?但凡成大事者不可算小賬,你未免有些小家子氣了。」
陳三豁然而醒,當下凜然受教,羅剛教訓完了臉色便也緩和了幾分,接著道:「這血蘭芝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不過你速度要快,我等在此地停留的時日也不短了,只怕要不了多久便要回山,你需得抓緊時間,可切莫瞎耽誤功夫。」
陳三這才明白原來羅剛早就幫他將路都鋪平了,不由心中甚為感動,能夠幫他做到這一步的,不是真心待他好的人決計做不出來,或許羅剛這人本性如此,對待師兄弟們都很照顧,但他卻不能將對方的照顧當做理所當然,當下便在心中暗暗記下了這份情誼,只待以後有機會,便要償還於他。
陳三從羅剛手中接過那血蘭芝,又問明了那玄一道人的住處,便與幾人拱手告辭道:「事不宜遲,諸位師兄師姐稍待,小弟先行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