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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7.朕會等著他 文 / 七夏淺秋

    二更天,一名太監提著燈籠穿行在宮牆中。緩緩敲著手中打更的銅鑼,他行至了通往頤泰門的小道上。

    四下一片沉寂幽然,而遠遠的,他卻聽到了窸窣的腳步聲。聽得此番動靜,他心中一沉,這般時辰了,怎會還有人在此處。

    太監將燈籠舉至前方照了照,卻只是悠長漆黑得一眼望不到頭。但那腳步聲,亦未停歇,且是離自己越來越近。

    片刻後,他終是緩緩看清了來人,是一乘華貴的轎攆。而轎攆的一旁,一名宮女正攙扶著一位步履蹣跚的嬤嬤緩步而行妲。

    凝了眸光,他仔細一瞧,這嬤嬤正是太后身邊伺候的秀妍。心中不由一驚,他定了定神,莫非這轎攆中的人是太后?

    未曾多想,他忙退至一旁,直直的跪了下來。太后自宗廟回來後,便一直宣稱身子抱恙在永寧宮休養。可如今這樣晚了,她為何會出現在此禾。

    待轎攆緩緩經過這名太監身旁時,他心氣一提,揚聲道:「太后娘娘萬福。」

    良久,轎內卻無半點回應。直到這乘轎攆漸行漸遠,他才抬起頭,看了眼自己手邊盈亮的燈籠。眸光朝前一探,那華貴轎攆上婉婉而下的錦簾,讓他無法看清轎內所坐之人。

    緩緩站了起身,他將手伸進燈籠內撥了撥輕輕閃動的燈油芯。

    前方,一道沉凝的嗓音忽的在夜色中響起,「此刻乃是二更天,宮門早已落鎖。還是說你早已將周安置在了頤泰門,準備今夜離宮?」

    心中一凜,太監再次將目光落向了轎攆前行的方向,那乘轎攆已然停了下來。

    莫名的恐懼開始在他心中蔓延,他直覺今夜定會有大事發生。驚恐中,他轉過身欲悄悄離去。剛踏出一步,胸中便有鈍痛清晰的傳來。

    藉著手中燈火的光亮,他看清了眼前手握劍柄的男人。這人是何時到了自己身前?竟是這般無聲無息。

    感受到寒涼的劍刃從自己身體裡緩緩抽出,那妍艷的鮮血頓時傾湧而出。目光死死盯著將自己殺掉的池宋,他痛苦的栽倒在地。

    這男人眼中的情緒,就如踩死一隻螻蟻般淡漠涼薄。

    在宮中,知道得越多便死的越快。大口的喘著有進無出的氣息,他只覺有腳步聲正遠離自己而去。而方纔那道嗓音的主人,正是當今皇上。

    轎簾緩緩的教人掀開,藉著燈籠的橘色光耀,轎中清晰的映出了太后的容貌。連澈瞥了眼昏睡在她身旁座塌上的竹煙,沉聲道:「朕已將周暗中部署在永熙與宜康的人已全部斬殺。還不撕下你的人皮面具。」

    看了眼轎前負手而立的男人,坐於轎中的女子眸光朝前一探,望向了他身後的秦暮雲,以及後續到來的池宋與數十名禁軍。

    微凝了眼眸,她心中一沉。如今一切計劃已功虧一簣,這男人甚至斷了她的後路。此時就算是以死相拼,也不過是困獸之鬥。

    忽的冷冷一笑,女子一把擒住了身旁的竹煙,將她擋在了自己身前。指尖在她身上輕拂而過,原本昏睡中的竹煙,竟有了甦醒的跡象。

    目光直視著眼前男人,女子開口道:「看來皇上早已識破了我的身份。」她雖然有著太后的面容,但嗓音卻是一名年輕女子。

    秦暮雲看了眼竹煙高高隆起的肚腹,將目光落向了連澈的背影。

    今日,她去永寧宮請安之時,本欲歸還太后曾賜予她的出宮金牌。若不是之前自己的苦苦哀求,太后在連澈出宮之時斷不會助她離宮,且跟隨大軍遠征。

    察覺出太后的異常之舉,她便在離開永寧宮後寫了張紙條,讓池宋呈給了連澈。也便才有了今夜連澈翻她綠頭牌之舉。

    待她將心中的疑惑一五一十的告訴連澈之時,卻不想他竟在回帝都的前一日便已知曉一切。因此才會下旨禁軍就地紮營,提前一日回了帝都。

    「愚蠢。」男人冷冷一笑,目光凝向了挾持著竹煙的女子。

    他陰冷寒鶩的笑聲與噬魂奪魄的眼神,讓女子的心彷彿破開了一個洞。且隨這男人的步步逼近,愈開愈大。

    咬了咬牙,她晃了晃抵在竹煙脖間的匕首,怒道:「我知道夏竹煙於你而言的重要性,你便不怕我將她殺了嗎?」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名給予她強烈壓迫感的男人身上,以至於這女子甚至都未注意到自己在說這番話之時,嗓音早已顫抖不止。

    驚恐之中,她握著匕首的手竟是抖動了起來。而這樣的晃動,亦是劃傷了竹煙的脖頸。

    疼痛讓這女子徹底的清醒了過來,剛張開雙眼,映入她視線的便是連澈冷沉寒戾的眸光。

    察覺到此時的情況,竹煙微微掙扎了起來。為了控制住竹煙,女子慌亂中用一隻手擒住了她的脖頸。

    在女子欲將力道收攏的一瞬,一枚銀針直直的朝她飛射而來。她雖敏銳的閃掉了銀針的侵襲,但臉上的人皮面具卻是教之毀壞了一片。

    躲閃之際,竹煙

    亦是掙脫了她的束縛。

    女子小手一揚,索性將整張面具揭了下來。而此時出現在眾人眼前的面容,竟是刑部侍郎趙晃之女,趙芊。

    連澈眉梢一挑,輕笑,「這老狐狸終是按捺不住了。」

    趙芊心中一凜,佯裝淡然道:「皇上,你未免高興的太早了。真太后如今還在我手上,若是我出了事,太后娘娘可是要給我陪葬的。」

    她目光不著痕跡的將攙扶著嬤嬤的宮女飛快掠過。

    「我本就身份低微,雖不想死,但若能有太后娘娘陪葬,倒也不枉此生。」

    此言一出,她卻未從連澈眼中看見自己所預期的反應。而他的無動於衷亦是讓她再度慌亂了起來,「難道你一點也不在意?」

    似有一種感覺,此時的她彷彿就是一個跳樑小丑,而眼前這男人卻可以僅僅只從她眼中,便能讀出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心中一緊,趙芊咬牙便朝連澈攻去。她的功夫尚算不錯,否則又怎會在宗廟中瞞過了守衛森嚴的禁軍挾持了太后。

    女子一行動,周圍抬著轎攆與隨行的幾人亦一同親身而上,與池宋以及連澈身後的禁軍交纏打鬥在一起。

    而趙芊卻是從腰間掏出短劍閃至了連澈身前,連澈反手一揮,便擋下了她的攻擊。一招一式間,他並未主動攻擊,而是自如的承著女子的頻頻進攻。

    片刻功夫,與女子一道的幾人便全數倒地而亡。見此情景,她知自己亦不能活,便忙向一直攙扶著嬤嬤未曾行動的宮女渡了一記眼色。

    宮女會意,瞬間從背後摸出了一把匕首朝身旁的婦人刺去。電光火石間,一枚銀針猛地飛出,直直的扎入了眉心。

    隨著匕首落地的清脆之音而來,宮女還未哼出一個字音,便軟軟的朝地面倒去。

    失去了身旁宮女的攙扶,那名嬤嬤便虛軟的朝後踉蹌了幾步。正待她眸色昏沉的身子搖晃之際,連澈迅速閃至她身旁,一手扶上了她。

    指尖輕輕拂過婦人身上的各處穴道,他嗓音微凝了幾分,「母后,兒臣救駕來遲。」

    待婦人的身形穩住後,連澈手一揮,修長的指嵌上了她臉頰邊緣,一把將人皮面具揭了下來。

    此人正是教趙芊挾持在身旁的太后。

    太后點了點頭,輕歎了口氣,「皇上來的正是時候。」

    將她身上各處細查一番,確定無礙後,連澈眸光淡淡掠過失神的跌坐於地的女子,「挾持太后,其罪當誅。母后若是信得過兒臣,此事便由兒臣處置。」

    太后眸光一轉,深深的凝了眼身旁的男人。沉默良久後,她開口道:「好。」

    此時的竹煙,已被池宋押至了一旁靜立著。

    目光掃過地上同伴各種死亡的可怖之狀,趙芊抬起頭,眸色驚恐的望向了正俯視著自己的男人。

    她知道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心中一凜,女子正欲開口說什麼之際。卻見一道寒光頃閃,自己的左臂瞬間跌落在了地面。

    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劃過靜寂的夜,她即刻感受到的便是,深入骨髓的劇痛與濃重幽迷的血腥之氣。

    劇烈的抖動著身子,她痛得幾乎要暈厥過去。而頭頂上,卻是響起了男人低魅沉幽的嗓音,「朕不會殺你。回去如實告訴連曦你所調查到的一切。朕就在這裡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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