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一聽有道理,帶著人殺開一條血路,朝著香山別院衝去。舒骺豞曶
寧王部下都知道忠勇侯把皇上、太子救走了,如何能甘心?是拚命地圍追堵截。
忠勇侯手下和醇親王手下,不知死傷了多少人。
幸好「天煞門」門徒趕到,救了他們。
接著又帶人,衝進尚書府,救了齊尚書一家和公主一家,平國公一家辶。
江翌瀟和可馨,收到這樣的緊急情報,哪還能不往回趕?
趕路趕到三分之一不到,江翌瀟覺得事情不對勁,果斷將軍隊兵分兩路,一部分由副將丁田貴和火器營翼長單頂文、健銳營翼長沈軍帶著趕往京城救駕;一部分由他和帶著前鋒參領付永興、護軍參領楊華坤帶著,堵截臨州趕往京城增援的寧王部隊。
可馨這回,不回京城都不行了。她外公和皇上,都生死未卜;還有寧王一旦謀反成功,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軻。
就是江翌瀟,都勸可馨,「老婆,你跟丁副將回京城救駕,這四萬大軍,得有一個主心骨,這個人就是你。再說京城還有我們的孩子,我實在放心不下。我去臨州,有四大當家在我身邊,我的安全,你不用擔心,保護好你自己就行。」
可馨知道他所言有道理,只好忍住滿心地擔憂和不捨,點了點頭。
但是為了保護江翌瀟,可馨把金絲軟甲脫下來,給了江翌瀟,「老公,我不能跟著你去了,這個你穿上……」
「不,我不要。」江翌瀟馬上阻止,「我不在你身邊,我也不放心,這是保命的寶貝,你穿上它,我才放心。」
可馨知道他有他的驕傲,這是徐昊澤給她的護身符,他是不會穿上的,於是偷偷把金絲軟甲給了六當家的,「六爺爺,求您,一定要讓他穿上,我不在你們身邊,你們一定要保重!」
可馨很堅強,為了讓江翌瀟放心,強忍著淚水,微笑著上了馬車。
等坐進車裡,她的眼淚,馬上奪眶而出,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全身都哆嗦了起來。
在這一刻,她真的害怕了。害怕這種不知能不能再見的離別。
她雙手握拳,在心裡祈禱,「佛祖、菩薩、各路神仙,求您們保佑,讓我所愛的人,不要離開我的身邊。」
她已經為了和愛人的離別,為了徐昊澤和外公的安危,而坐立不安,牽腸掛肚了,可偏偏還是出事了。
月蝶竟然趁著這亂哄哄的時候,把荀文琿救走了。
之前可馨一直派大雙、小雙監視她,這江翌瀟走了,四位女侍衛因為可馨難過,再加上怕她出事,就把監視月蝶的事情,交給了百合、墨菊幾位二等丫鬟。
誰也沒想到月蝶竟然會武功,將百合殺了,換上她的衣服,偽裝成她的樣子,到了關押荀文琿的地方。
看押荀文琿的士兵,一看是郡主身邊的丫鬟,也沒太在意,笑盈盈剛要問她何事,就被她突然拔劍刺死了。就這樣把荀文琿救走了。
等到墨菊前去替換百合,才發現百合遇害了。
一開始她看百合穿著月蝶的衣服,還以為死的是月蝶,可是一看百合腳上的鞋子,是和她一起做的藍色雙面繡蝴蝶穿花,才知道死的人是百合。
嚇得小丫頭一路狂喊著報信,可馨這才知道月蝶才是隱藏最深的間諜,而且是寧王的人。
可馨想想她有可能知道楊氏的事情,於是命令小雙:「帶人一定要將兩人抓獲。」
小雙領命,不放心可馨的安全,對大雙說道:「你們務必保護好主子。」
話音未落,已經帶著四名侍衛,和一條軍犬飛縱而去。
荀文琿受傷,月蝶帶著他,應該走不了多遠,何況還有軍犬搜索他們逃離的行蹤。
果然,月蝶,不,真名叫荀文蘭,是荀文琿的親妹妹,真實年齡已經二十一歲。
因長得嬌小,又是娃娃臉,六年前以十五歲的年齡,偽裝成十一歲的孩子,被人牙子賣入威北侯府,做了奴婢,其目的有二,一是寧王想把她送到江翌瀟身邊,以探聽情報。
第二個目的,暫時不說,等以後交代。
本來她沒想這麼早暴露,可是眼見親哥哥被俘,性命難保,又兼之江翌瀟和可馨太過警覺,她根本探聽不到有價值的情報。
加上對寧王要她保護的那個人,越來越失望,所以,就冒險救她哥哥了。
荀文琿知道,寧王最討厭部下不聽話,所以,雖然迫切希望能逃得生天,可是,卻無不擔憂。
一邊在妹妹相扶下,亡命奔跑,一邊氣喘吁吁地說道:「妹妹,這次你……你衝動了。哥哥擔心……寧王不會……放過咱們。」
月蝶喘得沒他厲害,可也是氣息不勻了,「哥哥,我不能扔下……你不管。咱們不要回到……寧王身邊了,找個地方,隱姓埋名,過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吧。」
「汪汪……」可惜,他們話音剛落,就傳來了軍犬的聲音。
月蝶回頭一看,臉上的血色,瞬間退的乾乾淨淨,只見小雙已經帶人,把他們包圍了。
小雙冷笑著說道:「普通老百姓生活是過不了啦,好好配合,過過囚徒生活還差不多。」
月蝶拔劍要抵抗,荀文琿倒是理智的攔住她說道:「沒有用的,即使逃出去,寧王也不會放過我們的,哥哥來北戎國的時候,服食了他的毒藥,只要半年之內,不能回到他身邊,哥哥還是得死。」
說完,荀文琿面向小雙,無可奈何地苦笑:「我們兄妹願意和你們走,但是請姑娘在郡主面前求情,饒了我妹妹一命。」
小雙嘲諷地看著兩人,冷哼出聲,「你還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來人,把他們帶走。」
兩人被帶到可馨面前,可馨二話沒說,就讓靈芝賞了月蝶十個耳刮子。
靈芝和百合感情最好,百合死了,她悲痛欲絕,可馨當然得讓她出口惡氣。
可馨對待自己身邊的人,向來很仁義。靈芝的大耳刮子,可不是純粹的打耳光,而是連打、帶踢、帶撕、帶撓,「你缺德啊……唔……百合和你無冤無仇,你幹嘛要殺了她?你這個狠毒的賤人,我要殺了你,替百合報仇!」
月蝶被揍了一頓,可馨看她精神**被虐的差不多了,這才讓人拉開靈芝,盯著月蝶說道:「你很聰明,也很能忍耐。竟管我一直不放心你,可是我卻一直沒有發現你的可疑之處。說真的,你只要不主動跳出來,我還真不一定能逮到你。」
月蝶一聽苦笑,「再聰明,也沒有公主聰明,我那麼幫你,你始終也沒有解除對我的懷疑,一直派人監視我。除非我一動不動,否則,你要想抓住我,那就是早晚的事。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一直不信任我?我自問,我該做的,都做到了。」
「直覺。」可馨回答得很乾脆,「就因為你做的太完美,我才不放心。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不簡單。而我的直覺和預感,一直很準。月蝶,你也是聰明人,我就不和你多廢話了,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我可以為你哥哥解毒,保他一條命。」
「你說的是真的?」月蝶一聽激動了。
她本來也是官宦之女,父親是前朝貴州布政使,因為犯罪被處死,一家被判流放,是寧王救了他們兄妹。
從那以後,她和哥哥相依為命,為寧王效力。她的一身武功,都是寧王派人教的。
後來,她喜歡上了寧王,兩人剛剛有了那層關係,寧王就把她派進了威北侯府。
可馨慵懶地玩著茶杯,不慌不忙地笑道:「你跟在我身邊,雖沒有貼身侍候,可也知道,我說話從來兌現,說吧,把你知道的全部事情說出來。其實,你不說,我很快也會查出來的,到那時,你和你哥哥,可就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你要殺了我們?」月蝶問道。
可馨伸出春蔥一樣的纖指搖了搖,「no、no、no,死比活著痛快多了。你也知道我是大夫,會給人做手術,但是還有好多手術,諸如腦手術、疑難的心臟手術等等,我缺少**標本做試驗;還有一些新研製的藥物,我也需要有人替我去驗證藥效和副作用,有了你們兄妹,這不正好嗎?所以,你如果真聰明,最好乖乖地配合,不然,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我不介意,讓你們兄妹,嘗上個無數遍。」
月蝶冷汗如雨而下,看著半躺在馬車躺椅上,神情慵懶,目光自信、貌美如花的女子,不知怎麼,就像是看到了楊氏那裡最可怕的五色花,美麗妖嬈,卻能吃人。
月蝶不敢再隱瞞,她就是再愛寧王,可是這種愛,和她哥哥的性命比起來,還是有差距的。
何況寧王對她的感情,無非就像一時興起,玩弄一下小貓小狗一樣,否則,也不可能把她派進威北侯府,守護在那個女人和孩子的身邊。
月蝶淚流滿面,終於幽幽地說道:「我叫荀文芳,是寧王培養的細作,六年前,我被派到威北侯府,寧王給我的任務是,設法打進丞相大人身邊,獲取有用的情報,同時保護好楊飛絮和他們的兒子——徐翼智。」
「等一下。」可馨驚問,「你是說,江燁智是寧王和楊氏的兒子?」
月蝶,也就是荀文芳點點頭,繼續交代,「是,這也是我後來猜測的。估計楊氏和寧王早就不清不楚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楊氏沒能嫁給寧王,而是嫁給了大爺。但我知道,楊氏不喜歡大爺,更瞧不起他;因為我從和她接上頭以後,每次一到大爺的忌日,她都要咬牙切齒地詛咒一番;這還不說,她不僅和寧王有關係,還和三老爺有一腿,和侯爺……侯爺也……也不乾淨。為此,我罵過她,她卻哭著哀求我,告訴我,『我沒有辦法,江老三看見了我和王爺的私事,以此要挾我;侯爺也是,他們貪圖我的美貌,都威逼我,為了保護智兒,我沒有辦法。』我看她哭得傷心,想想她的處境,一個年輕的寡婦,帶著個孩子,也確實不易,也就替她把事情隱瞞了。」
原來如此,可馨總算明白威北侯為何護著楊氏和江燁智了,也總算明白,他為什麼要讓孫氏背了這麼多年的黑鍋了。
只是寧王和威北侯,怕是都弄錯了,江燁智搞不好不是他倆的種,而是江老三的種。
難怪可馨自己寫了江老三和威北侯三人的名字問春蕙,春蕙急的搖頭,那麼春蕙看到的男人,是寧王。
可馨現在倒是相當佩服楊氏,貌似純潔無暇,實則是個蕩婦。
「那殺害大爺的人是不是楊氏?」可馨已經猜到是楊氏了,就想從月蝶這裡得到證實。
月蝶卻搖搖頭,「這我真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大爺已經死了四年多了。楊氏和江老三、侯爺私下接觸,也是我偷偷看到的。我警告她,『你再敢背叛王爺,信不信我殺了你!』她告訴我,我殺了她,就破壞了王爺以後的大計,王爺想讓江燁智承襲丞相大人、或是威北侯的爵位,成為王爺篡位的助力。」
難怪要害霖兒和江翌豪,可馨現在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霖兒、江翌哲都是楊氏毒害的了。
至於殺害江翌哲的原因,很有可能是江翌哲發現了楊氏和寧王的秘密。
這個毒婦!可馨氣得恨不能馬上去撕了她。
稍著冷靜,突然腦子一亮,馬上問道:「驚馬事件是不是你和江燁智搞的鬼?香緹只是替死鬼,那藥是你下在馬飼料中的。那晚和侍衛在一起的人,不是香緹,而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