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馨的眼睛,真的可以勾魂攝魄。舒骺豞曶
左賢王赫連萬邪,暈暈乎乎,如墜雲端。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拿起筆的,看都沒看條約的內容,就在上面簽了字,把毒藥藏進了袍子裡。
可馨一見,馬上笑靨如花,清甜溫柔地說道:「你們北戎國家家戶戶可有地窖和冰窖?如果有,照著本宮說的辦法,在地窖裡放半窖碎稻草或麥糠馬糞等物,澆些溫水把進口密密的封住,留一個口袋大的小口,用牛皮做的袋子密密扣住地窖口,袋子口和地窖口相連,邊上用蠟燭密封,待到那個口袋鼓起,迅速的紮起袋口,放在冰窖中冷凍,等到口袋裡有了雪一樣的東西產生,就算成了,到時把這些用冰保著溫度,放進冰窖保存,就可以增雨了。」
左賢王一聽,皺著眉頭說道:「不瞞郡主,地窖和冰窖都是有的,可是已經沒有水和冰了,好多人家,已經沒有水喝,喝的都是馬血和羊血、牛血。辶」
可馨一聽,這回不是裝出來的了,而是真正的著急了,「不可以啊,那樣牲畜大量死亡,很快就會腐爛,產生病菌,一場瘟疫,馬上就會來臨。而且血液刺激胃腸,喝多了並不好。大汗,不能再耽擱了,快點下決心。」
左賢王一聽,躬身施禮,趕緊告辭回去,一刻都沒耽擱,跟自己交好的大臣一商量,馬上燃放篝火,召集各族首領,來王庭開會。
會上,季莫陶對大周朝提出要一千匹戰馬和大周朝八萬大軍,駐守在北戎國一事,是高低不答應,「這兩個條件,本大汗絕不會答應。他們漢人有了馬,我們的優勢,就完全沒有了。八萬大軍,駐守在我國境內,徐昊澤他想幹什麼?殫」
「幹什麼、幹什麼。」左賢王氣惱地回答道:「當然是防患我們背信棄義,再次攻打他們。人家又不傻,一次次被騙,還不採取措施?」
「你怎麼淨向著他們說話?」季莫陶陰狠地盯著左賢王,不滿地反問道:「聽說你私下見過他們,不是他們許諾了你什麼吧?還是那個美貌的郡主,陪你上床了?」
最後一句話說完,季莫陶淫笑了起來。沒人知道他的齷齪心理,這廝竟然想把可馨留下,做他的閼氏。
左賢王赫連萬邪氣大了,本來是想毒死他,可是一看他邪道道的樣子,就知道他對可馨沒懷好心思。
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如同心中的女神被褻瀆了。
想想可馨對他的信任,對他寄予的希望,赫連萬邪,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猛地拔刀,刺進了季莫陶的胸腔。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驚了所有人。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赫連萬邪的部下,和江翌瀟帶來的人,已經將他們包圍了。
赫連萬邪衝著江翌瀟躬身施禮,恭敬地說道:「原大汗已經畏罪自殺,請丞相大人看在我北戎國,無辜百姓的份上,伸出你們仁慈的雙手,幫幫我們吧。」
江翌瀟酷酷地一笑,穩如泰山地推開季莫陶的屍體,坐在大汗的位置上說道:「可以,國不可一日無君,從現在起,你就是北戎國的大汗,希望你遵守條約,不要再做背信棄義之事,不然,大周朝絕不會再對你們伸出援助之手。」
江翌瀟這邊幫著左賢王赫連萬邪上位,那邊可馨已經叫江翌瀟其他的部下,帶著士兵和老百姓,一邊背上裝滿農藥的噴霧器,一邊帶著雞鴨,開始滅蝗了。
等赫連萬邪和江翌瀟帶著人,趕到現場一看,北戎國人高興地狂跳了起來。
只見藥噴到之處,蝗蟲死的一片片的,落在腳下,踩上去,足有一寸厚。
等到了另外一片區域,一看上千萬隻的雞鴨,在那低頭狂吃蝗蟲。
蝗蟲一看天敵來了,飛走吧。飛得慢的,被雞鴨吃了,飛得快的,也沒有跑掉,被農藥毒死了。
可馨命人,從草場、糧區四面包抄噴藥,卻給雞鴨留下中間一大片沒有污染的地方。
看著自己的雞鴨,吃的黍子鼓鼓的;看著烏壓壓蝗蟲的屍體,可馨樂的,露出了璀璨的笑容。
此時,她是作男裝打扮,一件天藍色繡雲紋長袍,一個白玉髮冠,將她裝扮的,清雅出塵、倜儻瀟灑。
這一笑,更是如百合盛開,雅潔芬芳,看的所有男子,都呼吸一滯。
不少人沒見過她,不知道她就是皇孝慈郡主,丞相大人的嬌妻,還以為真的是位男子。
不由在心裡感到惋惜,哎呀!這要是位小娘子,嫁給吾們為妻,那便是給個神仙,吾們也不做。
見過她的男人,都在那羨慕、妒忌江翌瀟,你說這麼一位鍾靈毓秀、才貌蓋世的女子,怎麼就被他娶到手了?
見過可馨的人,都知道這滅蝗的法子,是可馨想出來的,能不羨慕妒忌江翌瀟嗎?
可是讓他們沒想到的震撼,還在後面。因為好多人家都沒有水,冰窖裡的冰塊,也都被吃光了。
可馨沒招,只好和江翌瀟進了空間。幸好空間有製造乾冰的機器和乾冰主要成分液態二氧化碳。
需要的乾冰份量很大,江翌瀟沒有辦法,只好讓江山、江南這兩位心腹侍衛幫助運送乾冰。
四大當家守在大帳門口,為他們擔任保衛。
可馨和江翌瀟把製作出來的乾冰,用收集來的牛皮袋子裝好,然後交給江山、江南,放進裝滿冰塊的大帳裡,就等著乾冰數量攢夠了,用孔明燈送到空中。
把這東西送到天上,就能聚集雲層,待雲層厚重,拿大炮一哄,就下雨了。
兩門大炮已經被高高地架在了新砌的石台上。
所有北戎國和大周朝的士兵和百姓,一聽皇孝慈郡主,要人工降雨,簡直把可馨當著了真正的仙女。
也不睡覺了,一整夜都圍在江翌瀟和可馨所在的帳篷外面。好些老百姓還在那雙手合十祈禱。
直到快天亮時,才看見可馨和江翌瀟疲憊地走了出來。
江翌瀟一聲令下,數萬隻孔明燈承載著乾冰和大家的希望,升入了空中。
不一會太陽出來了,人們一看晴空萬里,一點雲彩都沒有,不由又絕望、又擔憂地用手遮陽,望著空中。
連江翌瀟和他的部下,還有大周朝的老百姓,都為可馨捏了一把汗。
這樣的天,能把龍王喚出來降雨嗎?不知可馨底細的人,如是想。
而江翌瀟則又是心痛,又是愛憐,又是擔憂地握住了她的纖手,軟言慰予,「別怕,寶貝,不管怎樣,我都會護你周全。」
可馨回給一個安慰的笑容,「別急,還不到時候,再等等。」
等了不到四十分鐘,天空中漸漸聚集著雲層,雖然緩慢,但還是清晰可見的,很快就遮住了熱烈的陽光。
江翌瀟望著越來越厚重的雲層慢慢變得越來越黑,內心也是很高興激動的。
雖沒有說話,但是可馨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手心在出汗,握著她的手,也越來越緊。
過了半個時辰到了大約到了辰時,烏雲已經很厚了。
整個大草原都籠罩在一片陰暗中,大家甚至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縷縷潮氣。
可馨一見,露出了甜美的笑靨,對著江翌瀟點點頭,「可以打炮了。」
「放炮。」江翌瀟命令自己的副將丁田貴。
丁田貴將動地揮舞起手中的大旗,塔上的火器營翼長單頂文一見,馬上命令:「開炮!」
只聽「通、通、通、通……一連聲的炮響,一陣陣火光連著煙霧衝上烏雲密集處。整個草原,瞬間硝煙四起,彷彿成了最前沿的戰場。
大概響了有二十聲,老天很給可馨面子的下起了小雨。
可馨早就提醒了火器營翼長單頂文,「如果有雨下來,就立即停止打炮,不然打散雲層,雨就停了。」
所以單頂文看下起了小雨,激動地一邊抹去臉上的水珠,一邊大喊:「停、停……」
炮聲平息後,草原上想起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比剛才的炮聲還要響亮。
好多北戎國老百姓,還有之前,對赫連萬邪簽訂條約有怨氣的大臣,對著可馨就跪下了,嘴裡說什麼可馨沒聽懂,後來赫連萬邪翻譯給她聽,「我國的臣民說了,你是長生天派來的神女,請神女賜福給他們。郡主,你真的是仙女吧?要不你怎麼這麼厲害?」
可馨神秘莫測地笑笑,沒有回答,這就讓赫連萬邪更加敬畏。心想幸好聽了她的話,要不然……
漸漸的,雨下大了,紅梅和鴻雁撐起了雨傘,上前給可馨和江翌瀟遮雨滴。
湯化成哈哈大笑,對著可馨一揖到底,「好雨,好雨,這一場雨算起來比金子還寶貴啊,不但救了北戎國萬千黎民,還讓兩國避免了一場戰爭。下官回去,一定在皇上面前,為郡主請功。郡主真是好樣的,您的豐功偉績,應當載入史冊,載入史冊!」
沒有辦法形容人們對可馨的頂禮膜拜,多少年後,經歷過這一幕的兩國老百姓,還有那些將士們,都忘不了這位身穿一身淺綠長裙,巧笑倩兮地,亭亭玉立在風雨中的女子。
蝗蟲滅了,又解決了旱情,赫連萬邪兌現條約,送給大周朝一千匹戰馬,並准許八萬將士,駐紮在兩國邊境,北戎國境內河西和河南一帶。
江翌瀟狠狠地整頓了邊關的部隊,將老弱病殘,還有已經戍邊五年以上的士兵,帶回了京城。
當然,還有叛將張紅玉,瀆職貪墨的總兵劉威,寧王的奸細荀文琿,以及那些跟著張紅玉和劉威一起違法的大臣。
江翌瀟整頓部隊,可馨就帶著四大當家,教給兩國老百姓種土豆、種樹、種黨參,柴胡,甘草,冬花,當歸,板藍根等各種草藥,還教他們養雞養鴨。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很難,不管種樹、種藥材,還有養雞鴨,大面積的種植和飼養,就要考慮到成活和收益的問題。
幸好可馨有先見之明,把自己種植園和飼養場的技術員帶來了,可是也整整教了他們一個月。
最後還不得不留下了三位技術員,和三位管理人員,兩位財會人員。
這一拖,拖到了九月初。
九月初,可馨和江翌瀟他們是不得不走了,因為寧王真的謀反了。
原來,寧王收到了荀文琿在北戎國陰謀失敗的消息;加上良太妃「病入膏肓」,被他查出來是中了毒;又得到可靠消息,徐昊澤這次沒鬼鬼惶惶將他趕回封地,是想收回封地。三條噩耗迫使他不得不動手了。
於是,和明郡wang策動他們隱藏的力量,開始行動了。
先是徐昊澤中毒昏迷,太后一看,馬上召宮老先生進宮,可是宮老先生卻被人劫持了。
太后見事情不好,馬上輔佐太子臨朝主持大局,可是太子剛剛主持大局不到三個時辰,寧王就帶兵攻進了皇宮。
危急時刻,幸好忠勇侯帶著五城兵馬司的人,進宮救出了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太子和昏迷的皇上。
江翌瀟和可馨回到京城「天煞門」,另外四大當家告訴他們:「皇上還是大意輕敵了。當初跟隨寧王的人,沒有肅清乾淨。京畿衛、羽林衛、銳建營,竟然都有他們的人。來攻打我們香山別院的,說是匪徒,可是全都是經過訓練的軍人,一看就能看出來。」
說真的,這次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太子能脫險,真的虧了「天煞門」的四大當家和門徒。
二當家當時一看情況不好,馬上就要安媽媽、海公公、葉宇琪帶著三個孩子,進了密室。
然後命周武帶人守著香山別院,他們帶著手下門徒和江翌瀟另外幾名侍衛,去接應忠勇侯他們了。
京城一片混亂,忠勇侯和醇親王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最後還是醇親王想起了香山別院,對忠勇侯說道:「馨兒既然把凝兒他們送到了那裡,那裡肯定比其它地方安全,咱們去那裡吧。實在不行,還可以退到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