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針悄然指向晚上十二點,夜已經很深了,就連天上的星子都若隱若現的閃著光,似是沉沉的睡去了。舒蝤梟裻
瞪視著電腦屏幕上那自由自在游來游去的魚,阮青青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雙臂環胸,下巴搭在手肘上,她就那麼呆呆的坐著,如果能一輩子這樣安安靜靜的坐下去也該是好的吧,至少不用再面對那張令她厭惡的臉。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推開了,一襲高大的身影籠罩過來帶來大片的陰影。
「馬上去睡覺。」
看著她,謝震霆沉聲說道,眉頭緊擰,那微抿的薄唇明顯的在隱忍著。
該死的女人,真是沒有一點身為病人的自覺,難道她不知道此時她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要養好身體嗎?
眼角都沒抬一下,阮青青依然維持著最初的姿勢,目光定格在電腦屏幕上,臉上的神情若有所思。
「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說這話的時候,謝震霆一把將電源的開關給關掉了,登時書房裡陷入了一片漆黑,只有星星點點的燈光透過那層薄紗窗簾灑進來,帶著絲絲聖潔。
還是沒有回應!
好像自從她回來之後,她越來越沉默了,很多的時候都是他一個人在說,她偶爾接上一句,卻足以讓他氣得跳腳,這個女人肯定是上天派下來懲罰他的惡魔。
如果是以往,他大可以屁股一扭轉身走人,可是面對她的時候,他就是做不了這樣的決絕。
她……是他這一生的劫,那他呢?會不會也是她這一生的劫難?
「你是準備自己走還是讓我抱你出去?」
看著她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他的語氣更加沉了下來。
雙手撐在桌沿上靜靜的凝視著那張臉,肺都要氣炸了,可是他依然在極力的克制著,那雙眸子即使在昏暗的光線中依然如墜落寒潭的星星一般璀璨。
斜睨了他一眼,阮青青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謝震霆,你除了威脅我,還會做什麼?」
說完這句話,她猛地站了起來,在他凝視的目光中大踏步的向門外走去。
眉頭緊皺,謝震霆深深的吸進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的吐出來,轉身也跟了上去。
臥室裡,阮青青已經面向裡面躺了下來,整條薄毯都裹在自己的身上,調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推開門,看著這一幕,謝震霆不禁笑了起來,這樣的她就像是個孩子似的,彆扭,卻也可愛。
將外套丟在一邊,因為他的重量,床的一側不由得沉下了幾分,側過身,他的手撫向了她的肩膀。
「不要碰我」
阮青青冷聲說道,身體更加往裡靠了一點點,存心要和他保持著距離。
「還有力氣說話那就說明你好了許多。」
說這話的時候,謝震霆將她用力的勾進了懷裡,隔著那層薄毯緊緊的摟住了她。
「謝震霆,你馬上放開我。」
因為他的碰觸,阮青青下意識的扭動起來,不經意間帶動傷口,登時,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就算有那個心,我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所以你最好乖乖別動,否則真要是挑起了那股火,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病人。」
這些話謝震霆說的極其輕柔,可字裡行間卻透露著明顯的威脅。
果不其然,在聽到他的話後,阮青青不動了,一方面是傷口的疼痛讓她不安,另一方面,她不確定萬一真的惹毛了他,以他那人面獸心的模樣會不會真的把她怎麼樣,而她不想冒這個險。
察覺到她的乖順,唇角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謝震霆淡淡的笑了。
臉貼在她的後背上,感受著屬於她的那股溫熱的氣息,在那種若有似無的馨香中,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一夜的好夢連連,當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已是天光大亮,萬丈霞光已經從東方的地平線上迸射而出,朝霞似火,染紅了半個天際。
懷裡,阮青青依然在沉沉的睡著,只是睡得顯然不太安寧。
將她垂落在額際的碎發攏到耳後,凝視著那張沉睡的小臉,謝震霆突然說不清心中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似乎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能這麼看著她,他也就滿足了,連帶著讓他忘卻了將她留在身邊真正的意圖是什麼。
他只知道,這一刻,身邊有她,足夠了。
或許是那目光太過熾熱,睫毛不停的抖動著,下一刻,阮青青驀地睜開了眸子,只是那睡夢初醒的眼睛迷離而朦朧,看起來就像是籠罩了一層薄薄的水霧,我見猶憐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惜。
情之所動,謝震霆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光潔的額頭,很輕很柔的一個吻,帶著無盡的濃情蜜意,在這個朝陽似火的清晨暈染著一室的靜寂。
「你……滾開」
下一刻,就看見那雙朦朧的眼睛變得清明起來,繼而被一股濃濃的恨意包圍。
「現在讓我滾開了,昨晚你摟著我脖子的時候,我怎麼沒有聽到你說的這句話?女人,過河拆橋的事情最好少做,否則可是會遭報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