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慕回來了」
看著他,司空浩沉聲說道。
「你說什麼?」
下一刻,就看見謝震霆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那她……」
話說到這裡,他一下子頓住了,隨後又緩緩地坐在了沙發上。
「是嗎?」隨口應了一聲,他轉而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來輕輕的搖蕩著,卻是半天都沒有喝。
「據手下人回報,並沒有看到阮青青,估計她並沒有跟隨他一起回來。」
眉心微蹙,司空浩又接著說了這麼一句。
唇角微勾,謝震霆無聲的笑了,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或許是喝的猛了,一口氣沒順上來,他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只咳得涕淚橫流、面色通紅……
「你呀」
無聲的歎了一口氣,司空浩伸手給他輕輕的拍了拍手背,直到他慢慢的平靜下來才在對方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還是忘不了她嗎?」
點燃一支煙,他狀似隨意的問了一句,順著他的目光,視線也調向了窗外。
「誰說的?這段時間你送來的女人我不都照單全收了嗎?」
斜睨了他一眼,謝震霆淡淡的笑了起來,只是那笑意明顯的沒有到達眼睛裡。
「是啊,你收了,可還不是原封不動的給我退了回來。」
搖晃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司空浩一臉嘲諷的笑了,「霆,我以前怎麼就沒發覺你還是一塊當情種的材料,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就連當時莫楓不在的時候,你的反應都沒有這麼激烈的,還是說你在為某人守身如玉?」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滾蛋。」
撿起煙盒扔進他的懷裡,謝震霆沒好氣的說道,只是嘴角分明有著一抹苦澀的笑意。
「好了好了,這事算過去了。」
收斂起那抹玩世不恭的表情,司空浩一臉正色的說道,「明天晚上南宮財團的晚宴你去不去?據說這次南宮老爺子準備正式將南宮財團交給南宮紹謙。」
「去,當然要去了。」
說完這句話,謝震霆站了起來,扯過一旁的西裝外套轉身向門口走去,「走了,回家睡覺。」
「回家?你還有家嗎?」
對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司空浩一臉戲謔的說道,總覺得每次聽到從他嘴裡說出的「回家」,他都覺得格外的刺耳。
腳步一頓,謝震霆沒有說話,隨後又大踏步的走開了。
是的,他已經沒有家了,從她離開他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家就沒了。
車子在寬闊的柏油路面上疾馳著,那敞開的天窗,冰冷的風一波一波的湧進來,將他團團包裹起來,任由寒意逼近他的每一寸肌膚。
將煙放進嘴裡,可是打了幾次火都沒有點著,一氣之下,他連煙帶打火機一起丟出了車窗外,腦子裡卻一直盤旋著一個讓他不解的問題——
風慕回來了,那她呢?如今的她又在哪裡?
沒有人告訴他,只有那呼呼的風聲依舊在凌虐著他的身體。
一路狂奔,當車子終於穩穩的停在了風家老宅門前的時候,他卻忽然膽怯了,記得司空浩說今晚風慕就在這裡,而那輛紅色的布加迪也印證了他的話。
修長的手指極富有節奏的叩擊著方向盤,目視前方,眸子微微的瞇了起來,他在等,等著給自己一個理由來說服自己去摁響那個門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最後,他放棄了。
當銀灰色的梅賽德斯奔馳如一團灰色的影子疾馳而去的時候,身後的大門緩緩開啟,風慕走了出來,仍舊是一襲白色的西裝,卻襯得他的身形更加挺拔。
看著那輛車子,他的眸子微微的瞇了起來,手插在褲兜裡,半晌,轉身上了一旁的布加迪。
這一夜,注定了有人是失眠的。
躺在沒有她的床上,謝震霆輾轉反側,一直到東方出現第一道魚肚白,仍是一絲睡意都沒有,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過濾著和她自結婚以來的點點滴滴,那些曾經微不足道的往事如今竟然也在腦海中無比清晰的顯現了出來。
五年的時間,這棟房子沒有一絲改變,仍然是她離去時的樣子,唯一不同的是,這裡已經沒有了她的氣息。
閉上眼睛,深深的吸進一口氣,他迅速的下床,簡單的洗漱過後走了出去。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在結束了一個簡短的會議之後,他走進了辦公室,就在這時,桌上的一個文件袋吸引了他的注意,按道理說,這裡的每一份文件都是先經過秘書的手才到這裡的,應該不會有這種情況才對。
想到這裡,他摁下了桌上的內線電話——
「桌上的文件袋是怎麼回事?」
「總裁,那是剛剛送過來的,送來的人說必須您親自拆封。」
話筒裡傳來了秘書甜美的聲音。
「知道了」
放下電話,他一臉狐疑的拿起了文件袋,迎視著陽光,依稀能看到裡面只有一張紙片。
重新扔回桌上,他的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手指搭在上面輕輕的叩擊著,半晌,他拿起來將封條一把給撕開了,兩根手指探進去將裡面的紙片夾了出來。
只一眼,他整個人就愣在了那裡,隨後,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他又數了一遍,沒錯,一後面帶著九個零。
那……竟是一張十億的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