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這樣瘋狂的屠戮過,我忽然感覺我的心中充斥著血性,充斥著殘忍,但是想想這幫人平時的所作所為,我又堅定了除掉這些人的決心,也許今天的屠戮,正好可以換來明天鴛鴦集的平安,而我作為一個軍人,我想這也是我應該做的,我此行的目的不就是剿匪麼,剿哪裡的匪不都一樣麼。舒骺豞曶
手中的劍揮舞著,我感覺我的聽力,嗅覺,都發揮到了極限,周圍的一點風吹草動我都能夠清楚的感覺的到,而我也總覺得頭上怪怪的,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我沒有抬頭仰視,不知道為什麼,直覺告訴我不要這樣做。
一身白色的長衣,原本潔白無塵,但是現在上面掛滿了星星點點的血花,彷彿是寒冬雪夜中的紅梅花,而我的劍,也不再潔淨,流淌的都是敵人的血液,十七個,刷,長劍揮去,血氣瀰漫,十八個,這是我這個夜晚殺的第十八個賊。
「住手!」一聲冰冷的喝。
我看到是賀老三身邊的中年男子,也就是這群賊人的首領,他的臉不陰不沉,彷彿面前這個充滿血腥的場景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淡定的讓人有點不安,我覺得,這個人不普通,和賀老三之流,有本質的區別。
身邊的賊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不過他們的眼神中那種仇恨那種嗜血沒有絲毫的消退,這可能是他們組建以來損失最為慘重的一次吧,可能他們也沒有想到這次的損失竟然是由一個人所致,不過我沒有理會這些惡毒的眼神,他們永遠都不會明白善良和寬容,有的只是仇恨和搶掠。
「這位公子,你叫什麼名字?不是本地人吧?」首領問道,像是兩個熟悉的朋友的聊天。
我輕輕的笑笑,這個晚上,雖然經過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殺戮,但是我的心情還是好的,或許是因為房中的姑娘,我的營長吧。「景臨安,天睿帝國第五軍團弓箭營上官錦繡營長麾下。」我一字一字的說道,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做自我介紹的時候沒有介紹龐牛,也沒有介紹鬼谷子,反而特意說明了我是上官錦繡營長的麾下。
而樓上的那張俊俏的臉上,似乎掠過了一縷不經意間的笑容,這縷笑容,可能當事人都沒有覺得有過。
「公子說笑了,一個普通的士兵,怎麼能有公子這般的好本身?」賊的首領臉上帶著笑容,說著。
我也笑笑,說道:「字字屬實,不曾有半句虛言。」
「能夠遇見公子這樣的人中龍鳳,我實在是三生有幸,不如公子跟隨我入伙,保證今後公子有最漂亮的女人玩,有花不完的錢財用,這要比在軍營打仗強過百倍。公子不知意下如何?」首領的語氣很溫和,說的很動聽。
我笑了,開心的笑容。
樓上的臉有點變了。
「先生的好意真是心領了,身為男兒,倘若不能上戰場保家衛國,而是在這裡殺掠同胞,欺壓百姓,我覺的讓我做這樣的人,就算是給我再多的金錢美女,我都是不會開心的,何況現在我有陽關道可以走為什麼要走你的獨木橋?」我雖然語氣很輕,但是卻也很堅定,和這樣的人為伍,我覺的是一種恥辱。
樓上有一聲悠悠的歎息,是欣慰的。
「呵呵,既然這樣,那……」首領的話說到一半,我還在等著下文,卻忽然只覺眼前一花,一個土黃色的身影已經衝到了我的面前,而這個身影身上帶著一股周轉天地的靈力,雖然和我的水靈力大大不同,不過也是一種不可小覷的力道,原來他也是一個武者,等我明白了這些的時候,他的偷襲已經就要成功了,因為他的拳頭離我的身體只有一寸的距離,而那種土黃色的能量已經接觸到了我的身體,我以水靈力一珠的能量就能比身體堅硬百倍的巨人樹打開一個大洞,何況,我現在的只是血肉之軀,我的意識已經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映,體內的三珠本能的做出反映,在身體上布上了一道防禦屏障,但是這種屏障在這短短的一息之間,並沒有完全形成,我感覺我的胸口一陣劇痛,一股腥甜湧上了喉嚨,而我遠遠的朝著後面飛去,我感覺撞飛了好多東西。
這一切來的太快,而這個首領的卑鄙偷襲,讓我根本沒有絲毫的防備,怎麼說,薑還是老的辣,我還是太年輕。
賊人首領以一種極快的速度繼續朝著我飛奔而來,但是有剛才的一次,已經是上天眷顧他了,如果再讓他襲擊成功,那我堂堂水靈力三珠的修為是不是也太窩囊了,水靈力在丹田周轉,我等待著他的攻擊。
但是此刻我的眼睛忽然一花,我看到了天下最可怕的事情,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紅衣少女,這個女子是上官錦繡,賊人首領的一拳結結實實的裝在了上官錦繡的伸出的手上,彭的一聲,低沉又乾脆,我看到空氣有一種波動,周圍的空間有一點扭曲。而賊人首領只是悶哼一聲,就遠遠的飛了出去,沒有人聽到他的叫聲,沒有人看清楚他到底是經受了什麼攻擊,只是這麼遠遠的飛了出去,倒在了那裡的時候,已經斷氣了。
上官錦繡沒有回頭,但是我卻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她的聲音:「廢物!」
如一團紅色的閃電,在人群中穿梭,每經過一個賊人的時候,只聽見一聲骨頭斷裂的卡嚓聲,十二個賊人,十二個清脆的響聲,
最後是賀老三,此刻的賀老三坐在馬山已經驚呆了,他從來都無法想像大哥的修為,他只知道,大哥的修為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深不可測,而大哥和人動手,從來也沒有走過三招,因為在第一招,或許是第二招就會把任何一個敵人結束了,直到前一刻,他都不相信在他心中如同神一樣的大哥會突然間被人打死,而這種死法又是那麼離奇,是他裝在了別人的手上,然後被遠遠的震了回來。但是大哥就是死了,沒有想到這兩個年輕人,竟然是這麼厲害的一個存在,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恐怖。
賀老三終於臉上沒有了那抹狂傲之氣,這是他幾十年來第一次沒有了這種氣息,從馬上摔落了下來,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求求你們饒了我吧,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求求你……」千年不變的,老套的,求饒方式,沒有一點新意,也沒有了一點人的尊嚴。
上官錦繡在賀老三的面前,看著賀老三臉上那個大大的黑痣,以及黑痣上那一縷長長的黑毛,心中不由的一陣噁心,而她,倘若沒有景臨安,今天就要被這個噁心的男人侮辱了,上官錦繡心中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個可怕的想法,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但是事實就是如此,雖然景臨安長相並不是多麼出彩,但是和這個男人比起來,那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了,雖然被他偷窺了兩次,但是,今天也是由於他才保全了自己的清白,上官錦繡在心中胡亂的思索著。有點心煩意亂,對於景臨安,她由單純的討厭恨,忽然變的又複雜了起來,因為裡面又參雜了一些感激的成分。
賀老三看著上官錦繡臉上複雜的表情,以為上官錦繡不忍心殺了他,心中忽然升起了十二分的希望,跪在地上朝著前方爬行了幾步,抱住了上官錦繡的腿,大聲的說著,他的家裡有八十歲的老母,還有剛剛會叫爸爸的兒子,實在是不能死,殺一個頂入殺全家的話。
上官錦繡的腿上忽然被賀老三抱住,她吃了一驚,對於賀老三的恨意,那是單純的恨,沒有參雜別的感情在裡面,不像景臨安,對於景臨安,第一次偷窺到她的時候,上官錦繡本來是要殺了他的,但是由於景臨安的天賦,以及鬼谷子的交代,她知道景臨安或許就是天睿帝國以後的支柱,不能殺,第二次,她身在浴盆裡,根本沒有想要殺人的衝動,只是氣憤。賀老三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對於這樣卑微,卑鄙的人,上官錦繡從來就不可惜,何況還是一個差點毀了她清白的人。抬腿,以木靈力三珠,水和火靈力都是四珠的修為結束了他的生命。
我蜷縮在角落裡,胸口一陣一陣的劇痛,眼見上官錦繡殺掉了所有的敵人,而下一個可能將要收拾的就是我,我想站起身來有尊嚴的死去,因為我還深深的記著,上官錦繡昨天在軍營中放出的狠話:「從此以後,有他的地方沒有我,有我的地方沒有他!」掙扎著終於站了起來,卻胸口又是一陣劇痛,一口腥甜的鮮血又湧了上來。
「營長,對不起……景臨安不是故意的,倘若……倘若殺了景臨安才能讓您覺得好過一點,那……趁景臨安還沒有死的時候……您再捅我一刀吧。」我拼著最後的一絲力氣說道,因為我怕我這口氣用完了就再也沒有機會道歉,因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那樣的人。
沒有等到營長的回答。
眼前有點黑,我朝著一個我自己的分不清的方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