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為這場戰鬥我是會大獲全勝的,沒有想到到最後還是這樣的結果,如果不是營長關鍵時刻挺身而出,解決了那個賊人的首領,說不定現在我就沒有機會躺在床上,睜著眼睛,開著天花板,在這裡胡思亂想了。舒骺豞曶本來是想為營長殺一些敵人,好還一點自己欠下她的債的,沒有想到最後又欠了人家一條命。心情逐漸的不好了起來,這一次,就算是自己粉身碎骨,可能也無法還清這筆債了,一輩子,可能就要看人家的臉色行事了。
陽光有點刺眼,記得我昏迷的時候是半夜,但是現在呢,是第二天的上午,還是第三天的上午,閉上眼睛,用水靈力在體內周轉一下,經脈暢通,並沒有絲毫的阻塞,看來我是沒有受了什麼內傷。房門吱呀的一聲打開了,我的心忽然一揪,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上官錦繡那種鄙夷的眼神,因為我曾經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人,還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上官營長在出手之前對著我說的那句話「廢物。」雖然我不好狡辯,說我盡力了,可是那句話也的的確確的傷害到了我。
我沒有睜開眼睛,我只是閉著,依舊假裝昏迷,我要伺機而動,如果她還是那樣對我的話,睜開眼睛只能是一場無盡的傷心,還不如就這樣假裝著什麼也不知道呢。
「少爺,少爺?您醒來了嗎?」尖細的,但分明是個男人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
我猛地睜開眼睛,我看到小二忽然向後退了一步,看來我是嚇到他了,「怎麼會是你?」我有點不解的問,按照我原來的設想,來到這裡的人應該是上官錦繡才對,而不是這個一直都沒有放在心裡的飯店小二。
小二有點摸不到頭腦,只是說:「是小人,是小人。」
「你來這裡幹什麼?」我問。
「小人來看看您醒了沒有,少爺昏迷已經七天了,小人每天都來看您的,還有鴛鴦集的好多百姓也都很關心少爺,這幾天送來了不少雞蛋,蔬菜,什麼的。」小二彎著腰說。
什麼?已經七天了,我昏迷了七天,聽到了這樣的事情我怎麼覺得這麼不可思議,我明明只感覺那些事情就發生在昨天,一切還歷歷在目,一切都還是那麼震撼,我甚至感覺到我手上的血跡還沒有完全乾涸。怎麼就過去了七天了呢?鴛鴦集的百姓還給我送雞蛋,蔬菜什麼的?這又是哪裡和哪裡發生的故事,我並沒有表明我是一個軍人的身份呀,倘若他們巴結領導,也應該巴結上官營長,而不是我呀。
「上官營長那裡去了?」我脫口問道。
「上官營長?」小二表示不解。
我說:「我的同伴,就是那個漂亮的姑娘。」
小二這才哦了一聲,說:「那個漂亮姑娘在您昏迷後的第二天就已經走了,還留給您一封信。」說著小二從懷中掏出一個潔白的信封。
我拿著信封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一點緊張,我嚥了一口口水,就像嚥下了一磅秤砣,咕咚一聲。信封上散發著一股優雅的淡香,這是一種屬於上官錦繡身上的特有的香味,這個我很熟悉,因為最起碼我有兩次曾經聞到過這種濃烈的香。嘴唇微微有點發乾,我打開了信封,裡面是一張酒樓用的很普通的紙張,上面寫著很簡單的三個字:「我走了。」
只是這樣,在沒有別的什麼了,我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多次,還是沒有,心中竟然有點微微的失落,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是傷心,還是覺得難過,我無法準確的說出來,小二站在我的面前,我忽然覺得小二有點討厭,我揮了揮手,小二識相的走了出去,輕輕的掩上房門,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此刻的小二,面對我的時候,或許是害怕的,因為我就在他的面前殺掉了那麼多人。
七天了,時間已經整整的過去了七天了,而上官錦繡的離開也已經六天了,六天的時間裡,她是去哪裡了呢?很明顯,鬼谷子嘴裡說的我的同伴就是上官錦繡了,他或許只是開一個玩笑,又或許鬼谷子是真的有心撮合我們,但是現在無論中間發生了什麼,結果就是,這件事被我搞砸了,我沒有達到股鬼子預期的希望,我沒有去剿匪,也沒有和上官錦繡更進一步,反而我們兩個中間又生出了許多事端。
試著站起身來,走一走,沒有問題,胸口還是隱隱有點疼痛,但是這不是問題,沒有什麼大礙,現在的我,該怎麼辦呢?是回到天睿城呢還是繼續起棲龍城呢?棲龍城的匪患在這六天之內恐怕已經能夠早已被上官錦繡殺的哇哇大叫了吧。在鴛鴦集的同心酒樓內,我猶豫不決。
棲龍城城外六十里,有一座連綿的大山叫做九龍山,九龍山山勢險峻,千百年來,這裡盜匪橫生,每一朝,每一代,總會有無數有志君王派大軍進行剿匪,但是每一次都是鎩羽而歸,損失慘重,因為這裡的地形地勢決定了這裡天生就是一個適合盜匪生存的地方,易守難攻,加上毒瘴瀰漫,如果是陌生人進來的話,那麼十有八/九會死在毒瘴猛獸之下。
此刻,在九龍山的主峰龍山之上,一座豪奢的宮殿已經落成,宮殿內富麗堂皇,金盃銀盞,熠熠生輝,這些都是在這近一年之內山上的盜匪從山下過路的行人客商手中掠奪而來,而宮殿內更有為他們這些賊人盈盈起舞的少年女子,這些都是這些賊人這一年從棲龍城搶掠而來,宮殿中還有瓊漿美酒,這些同樣是他們從棲龍城中的富豪家中掠奪而來,這一年,沒有人能夠知道九龍山上的這些盜匪殺了多少人,搶了多少人,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如果是前幾年的時間,他們的搶掠是為了維持生計,那麼這一年他們的搶掠那就是殺雞取卵的掠奪。
宮殿內的尊位上,一個中年男人,神情嚴肅的看著大殿內盈盈起舞的姑娘們,他的臉上沒有宮殿內其他人臉上那種肆無忌憚的笑意,也沒有其他人身上發散的洶洶酒意,有的只是冷冷的審視,還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威嚴。
音樂聲戛然而止,而強盜們還在呼天喊地的飲酒,看的出來,這些人今天在這個新的宮殿內有點多了,尊位上的中年男人眼神掃過全場,頓時有一種鋪天蓋地的陰冷氣息,所有的人,都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有的人甚至連手中的酒杯都沒拿好,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他們驚恐的面面相覷,因為他們知道尊位上的這個男人是一個多麼恐怖的存在,他動一動手指,他們就會像一個人踩一隻螞蟻一樣那樣輕易的被他踐踏而死。
中年男人身上發散的陰冷氣息慢慢的褪去了一些,他緩緩的開口,雖然宮殿很大,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如同聽到了一陣驚雷一樣,「各位,酒能害人,還是少喝一點吧。」
趁著酒氣,有一個滿臉通紅的大漢站了出來,說道:「惑王,你的本事大傢伙都很佩服,不顧這酒咱們喝了幾十年了,你不能不讓俺們喝呀,咱們幹的就是這種沒本錢的勾當,今天不知道明天還……」
嗤的一聲,一股血霧噴向了半空,大漢惶恐的看著自己胸前的一道通透了的血洞,想說什麼,但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了呼吸。
血腥,濃烈的血腥味中夾雜了一些酒氣,剛才歡樂的大殿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尊位上的男人沒有任何的表情,還是那種的坐著,良久,在場的所有人呼啦的一下跪倒在地,異口同聲的說道:「恭喜惑王突破火靈力七珠的神境。」
是的,雖然說在場的強盜沒有幾個可以修煉的,但是關於修煉中的一些事情,他們還是懂一些的,這樣無聲無息的殺人,根本不是之前的那個惑王能夠做到的,所以,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又突破了,火靈力七珠的境界。
惑王的臉上沒有任何快樂的神色,他只是淡淡的說道:「從前,你們是強盜,我不管,但是現在你們就不可以再以強盜自居,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我東方惑也要嘗嘗這做君王的味道了,哈哈哈……」肆無忌憚的,陰冷的笑容。
大殿中的人齊聲說道:「共成大業,共襄大舉!」
東方惑說道:「現在如果有誰想退出,現在就下山,我不留你們,不過,留下的,東方惑到了黃袍加身的那一天,絕對不會虧待你們。」
大殿中的人說道:「願意追隨惑王,鞍前馬後,在所不惜。」
東方惑沒有說話,只是揮了揮手,門外的一個神色同樣冷峻的悍匪點了點頭,朝著外面大踏步的走去,片刻之後,她帶著一個全身捆滿繩索的女子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