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正拿著一份緊急文件走進來,看到自家少爺站在落地窗前,一直對著手裡的手機發愣,困惑不已,「少爺,你的手機壞了嗎?」
席司曜回神,眸光驟然變冷,轉回去吩咐他:「你去查一下少夫人現在和誰在一起。舒骺豞曶」
唐越見他臉色不好,沒有遲疑,立即答:「是!我馬上去查!」
電話是席天浩的親信打來的,口氣很著急,「阿曜少爺,老爺好像犯病了,但是他不准任何人進他的房間,我沒辦法了,你看你能不能過來一趟?」
夜清歌點頭,「是我,那次我還撞了你一下。」uzhd。
席司曜從容而鎮定地迎著容家兩夫妻的探究目光,說:「容遲不會有事,至於這件事的原因,我不方便透露,請見諒。」
容媽媽聽到自己丈夫這麼震驚的聲音,也抬起頭來看,接著又低頭看他和夜清歌兩手交握的地方,頓時嘴巴都合不上了。
席司曜本來看到她和容遲一起走過來,內心十分地不爽,但是此刻見她這麼乖巧地主動朝著自己走過來,冷硬的心頓時柔軟下來。
夜清歌沒有猶豫,立即將自己的手伸出去,握住他的。
「是不是,等孩子生下來就知道了。」席天浩坐下來,雙手放在自己面前的枴杖上,對身邊的司徒青煙使了個眼色,後者便朝著席司曜走去。
他微微地點了下頭,旋即對她說:「坐在這裡不要動,我去接個電話,馬上回來。」
唐越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咬牙看了看不遠處已經撞得徹底變形的銀色車子,司、徒、雲!
「真的?」
「那我要你嫁給我呢?」
卡卡的火氣被她的態度蹭一下給勾上來,然後兩人就對了幾句,後來咖啡館的經理出來,一看到夜清歌和容遲,立馬臉色都變了。
容爸爸站在邊上,伸手摟過了容媽媽輕輕地拍,「沒事的沒事的,小遲不會出事的。」
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唐越這時走到了席司曜身邊,他聽到了夜清歌說的話,皺著眉頭有些擔憂地低低叫了一聲:「少爺……」
可是卡卡,既然你這麼喜歡裡面的男人,又何苦一次又一次地讓他和我見面?
所以,容遲你不要有事,真的不要有事!
她把手機掉在了地上,那個服務員剛好端著咖啡走過來,一腳踩在她的手機上,一滑,手裡的咖啡掉了下去,剛好掉在她手機的電板上。
夜清歌還以為他看到自己和容遲一起會生氣,現在看到他下車來,心裡暖暖的,腳下的步子更快。
「不要讓自己有事,好好活著你或許還有機會娶我,如果死了,我會把你忘得一乾二淨。」她重重地說道,聲音堅定得如同在發誓。
可是夜清歌這個時候根本就不聽他的,一把推開了他,朝著地上的容遲撲過去,「容遲,你別睡,你睜開眼睛和我說話。」
聽到她親口承諾別的男人說有機會娶她,說一點不介意是騙人的,可是此刻若是吃醋動氣,那他就太辜負她的信任了。
「阿曜,來都來了,不看看爺爺再走嗎?」隨著聲音傳來,席天浩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他的身後,跟著司徒青煙!
夜清歌,哪怕知道你是在騙我,可我……還是那麼地開心。
「少爺,這不合適吧?」唐越遲疑地提醒了一句。
而容遲在聽到夜清歌說了那句話之後,特別幸福地閉著眼睛笑。
兩人隔著一條馬路,她朝著他走去,像是兩顆心在漸漸靠近,兩人的心裡都有種滿滿的感覺。
只是暗戀,卻已經把自己和他當成了一體!
「爺爺,那個孩子……真的是席家的血脈!」席司曜已經快要站不住,眼前的事物也越來越模糊,手臂上的劇痛能讓他保持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
看著她快步朝著馬路對面走去的背影,卡卡和容遲對視了一眼,無語地笑。
容媽媽盯著夜清歌看了很久,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似地,「你就是那次我和小遲在醫院門口遇到的那個女孩子?」
「可是他在叫我……」夜清歌的聲音聽上去像是要崩潰一樣,整個人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下一秒就會散碎。
容遲虛弱地一笑,「可是怎麼辦,你好像……又要欠我一次了。」
「清歌……」容遲的聲音都帶上了刺鼻的血腥味,夜清歌只覺得他開口的瞬間,自己的喉頭一陣難受,卻被她硬生生忍住了。
夜清歌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聲音啞啞的,卻有些強勢的味道在裡面,「你不是說喜歡我,那你怎麼可以讓我不開心,我不想欠你,所以你不准有事,聽到沒有!」
他會好好活著,他會等著你給他機會對你好,他會積極去爭取去把握娶你的那個機會。
他驚呼:「少爺!你的手……」
她在心底一遍遍地默念祈禱:不要出事不要出事。
席司曜手裡的簽字筆應聲而斷,唐越心驚了一下,心想這下少夫人完了,少爺的火氣夠大的啊!
視線範圍內,一片狼藉,不遠處,靜靜地躺著一個人,他的身下開出刺目的玫瑰,很大一朵。
席司曜靠在那裡沒說話,剛剛一檢查完她就說要去手術室門口等容遲出來,根本看都沒多看他一眼,又怎麼會發現他手臂中槍了呢?
「滾開!」面前的女人實在是讓他噁心,他想甩開她,可是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夜清歌愣住了,淚光裡看著嘴角滿是鮮血的人,又感覺了下背後的眸光。
容爸爸和容媽媽看著面前成熟有責任感的男人,雖然對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充滿了疑惑,卻也沒有繼續追問。
席司曜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唐越從他的沉默裡得到了答案,輕輕地在心底歎了口氣。
席司曜手上一點力氣也沒有,虛虛地抓著她的手,冷嗤:「司徒青煙,你父親現在屍骨未寒,你怎麼有心情做這些!」
「少爺,少夫人,你們沒事吧?」唐越驚魂未定地看著面前的兩人,剛剛他聽到卡卡的聲音就從車裡下來了,然後看到自家少爺和容遲同時朝著少夫人跑去,容遲把少夫人往少爺這邊用力一推,少爺雖然抱住了,但是因為那股衝力,腳下站不住,連連往後退。
可是對席司曜來說,他現在最擔心的不是程子言,而是眼前的這個司徒青煙,當初答應爺爺放了司徒雲的時候他就知道日後必定有一天,他會因為當初自己的一時慈悲而受害。
席司曜知道這個時候強行帶走她會顯得很殘忍,可是她不是醫生,過去也幫不了什麼,而且再在這裡呆下去,她肚子裡的孩子可能又要出事了。
某人黑著臉轉回來,「有什麼不合適的,等發生點什麼才合適?」
可是任何一個男人面對這樣的事情,都難免心裡會覺得很堵。
夜清歌幾乎是被席司曜抱過去的,她的雙腿發軟,一步也走不了。
「阿曜少爺,如果我能送老爺來醫院,我還會來打擾你嗎?老爺不肯去醫院,他說……他說……」
少爺心上的傷比手臂上的傷要嚴重的多吧?先是有個霍行知在少夫人的心裡住了那麼多年,現在又來了個容遲,為了少夫人連命都可以不要,少夫人如果真的無動於衷,那就不值得少爺愛了。
六個人或坐或站,都等在手術室門口,時間久了夜清歌覺得有些冷,直往席司曜的懷裡鑽。
唐越點頭,跟著他走出了病房,朝著手術室走去。
後車座的車窗降下了大半,席司曜清雋的面容只露出一個側臉,卻也讓人倍覺賞心悅目。
與此同時,席司曜也發現了那輛車子,兩人幾乎是同一瞬間,朝著夜清歌跑去。
電板濕了不能用了,手機自然也不能用了。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席天浩,他苦澀地笑問:「爺爺,您當真要這麼對我嗎?」
她是知道自己兒子喜歡這個姑娘的,可是照面前的情況看來,夜清歌這個姑娘,分明已經是和這個叫席總的人在一起了!13481975
唐越看著一個大步離開,一個低著頭默默哀傷,只覺得週遭的氧氣都稀薄了幾分。
耳邊嗡嗡嗡的,夜清歌在撞到那個胸口之後,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緩緩地轉回去看。
席司曜趕到席天浩的住宅時,剛進門就聞到了一股很奇怪的氣味,腳下的步子一頓,他敏銳地覺察到這股氣味不簡單,想要後退,身後的門卻被人瞬間就關上了。
「為什麼沒有?」司徒青煙一臉無辜地反問他,又說:「我爸把命都豁出去了,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毀掉夜清歌讓我得到你?阿曜,乖,別逞強了,我知道你現在需要我。」
夜清歌詫異看去,呼吸猛地一窒,那輛車子何止是熟悉,根本就是某人的車子!那車牌不要招搖得太過分!
唐越點了點頭,忽地又覺得不對勁,一把抓住他家少爺的手,一看,手背上居然都是血!
體內燥熱,渾身無力,以及頭腦發暈,無一不在說明著剛剛的氣味是什麼,他被下藥了!
席天浩卻是笑得和藹可親,「阿曜,既然你說夜清歌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那我就信你一次,所以我現在先不動她,等她把孩子生下來之後我再做鑒定,如果你敢騙我,到時候,我會連帶孩子一起毀掉!」
她完好,兩個男人一個昏迷不清在手術室搶救,一個雖然清醒,卻也中了一槍。
席司曜被她那一下撞得胸口悶疼,往後退了好幾步,幸好唐越及時從車裡下來在他身後抵了一下。
容遲仍然在笑,「我喜歡你,可是你不喜歡我啊,你連讓我對你好的機會都……都不給我。」
席司曜轉回去,眸中冷光一閃,而後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臂上中槍的地方,低聲說:「別說話,我沒事。」
走下席著。他一說完,狠狠地咳嗽了起來,噴出好幾口鮮血,卡卡和夜清歌眼前發黑,幾乎要暈厥過去。
「老爺說反正這個世上他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人也不管他,是生是死都無所謂了,他不肯去醫院治病,也不讓我們進房間,他還帶了槍進去。」
夜清歌無奈一笑,卡卡本來也不是喜歡鬧事的人,剛剛那個服務員的確是有些過分。
卡卡立即炸毛,「我氣什麼?我氣那個服務員的態度,有她那麼說話的嗎?」
那端話音落下,席司曜即刻掛了電話,轉身大步走回手術室門口。
司徒青煙娉娉裊裊地朝著他走來,笑得那般春風得意。
夜清歌站在那裡,突然直接也像卡卡一樣失聲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向容遲的爸媽解釋當時的事情,甚至,她有些害怕。
夜清歌微微抿唇,「我先過去了,下次再見。」
夜清歌低著頭,只說:「我知道我在說什麼,我沒有衝動。」
離手術室最近的一間病房裡,唐越站在邊上,看著臉色不怎麼好的席司曜,抿了抿唇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少爺,少夫人知道你中槍了嗎?」
對方的支支吾吾令席司曜十分惱火,語氣陰冷得彷彿地獄吹來的風,「他說什麼,快說!」
夜清歌走上去伸手抱了抱她,「別擔心,他會沒事的。」
身後『砰——』地一聲,那聲音傳來,震得人鼓膜都發痛。
夜清歌呆住了,只感覺到背後有一股推力,將自己狠狠推出去,然後她的額頭就撞到了一個胸口,痛得她幾乎暈過去。
「別怕,我們過去看看。」他安撫她,隨即轉向唐越,「叫救護車,讓醫院準備好一切。」
夜清歌只覺得震驚,這些話分明都是應該由她來說的,容遲明明是為了救她才受傷搶救的,可是身邊的男人,卻替她把該說的話都說了,讓她不用經受一絲一毫的難堪。
容媽媽連連說『是』,接著又問:「你就是夜清歌吧,我聽到小遲在電話裡說今天出來是和你見面,怎麼……怎麼就出車禍了呢?」
席司曜也是三魂被嚇掉了兩魂半,拍著夜清歌的臉沉聲問:「有沒有事?有沒有撞傷?」
可那個服務員不但沒道歉,還很不滿地問:是誰把東西亂扔啊,不知道別人踩了會摔跤嗎?
「先別過去,救護車馬上來了,先去醫院,他不會有事的,別怕。」
「至於程子言肚子裡的孩子,你說不是你的,我也相信,所以你們的婚事,暫時擱置,也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決定,如果是你的,那麼到時候,你休想再逃避婚事!」
忽然,一輛銀色的車子瘋了似的朝著夜清歌撞去。
等席天浩走後,她逼近席司曜,咯咯笑著開始脫他的衣服。
唐越盯著席司曜,雖然少爺什麼都不說,但是從出事之後,他的眉頭一刻也沒有舒展過,哪怕醫生說少夫人沒問題,他也仍舊是眉頭緊皺。
她已經欠了霍行知那麼多,怎麼可以再欠容遲一條命?
席司曜抬手,不著痕跡地在自己中槍的地方擰了一把,劇痛襲來,昏昏沉沉的腦袋總算清醒了一些。
卡卡被驚住了,抬起淚眼看她,不可置信地:「清歌……」
好累,突然之間累極了,可是又睡不去,一閉上眼睛就是剛剛車禍的畫面,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我有事要離開一下,我讓唐越在這裡,如果有事就和他說,也可以給我打電話。」
坐在辦公桌後面的大班椅上的男人將手裡斷成兩截的簽字筆一扔,豁然起身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地往外走,「送我去他們見面的地方。」
司徒青煙得逞地一笑,將自己身上的衣物除盡,摟住他的脖頸,放肆地親吻他。
——
如果、如果剛剛容遲沒來得及推開自己,那麼現在躺在那裡的人就是自己。
席司曜心下一緊,「我在醫院,你馬上送爺爺過來!」
那自己兒子今天出去見這個姑娘,然後出了車禍,然後席總又說這件事是因為他而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不會有事的,乖,我先帶你去車上,我們去醫院。」
容遲想要握住她的手,可是根本使不上力氣,「你沒事就好。」
她知道,席司曜此刻正看著自己。
「你好好的,這一次你如果沒事,我就給你機會讓你對我好。」
「容遲……容遲!」卡卡的聲音都是破碎的,摸著容遲的臉,一遍遍叫他的名字,眼淚嘩啦嘩啦掉下來。
其實他很想對夜清歌說:少夫人,雖然少爺很愛你,可是你知不知道,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他大多數時候能懂你的心思,是因為他很細心地在關注你,他的眼裡只有你,此刻老爺出了事,他總歸是分了心,而你又不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他也會有疏忽的時候。
正低頭看懷裡的人,唐越拿著他的電話走了過來,眼神閃爍得厲害。
夜清歌怔怔地看著他,心底的第六感很不好,她拉著他的手不放,「很重要的事嗎?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在這裡陪我?」
司徒青煙一點也不介意他的態度,繼續上前引`誘,「阿曜,是不是覺得渾身都著了火?想不想把我壓在身下狠狠疼愛?想的話就來吧。」
席司曜愛著的,是一個有血有肉,會付出也懂得感恩的人。
說到『車禍』這兩個字,容媽媽的眼眶驟然紅了起來,眼淚簌簌直下。
血,他滿身都是血,她甚至聽到了鮮活的血液從他體內流出來的『茲茲』聲。
看到他一動不動地被抬上救護車,那一刻她只覺得,如果容遲出事,那她怎麼辦?
容爸爸一抬頭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頓時有些發懵,「席總?」
從咖啡館出來,夜清歌好笑地看著身邊的人,「好了,是我手機不能用了,我都不氣,你氣什麼?」
席天浩一字一句,都說得毫無商量的餘地。
一直靠在那裡閉目養神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走吧,我們也去看看。」
三人往前走了沒幾步,容遲忽然停住,轉頭問夜清歌:「有沒有覺得對面那輛車子很眼熟?」
唐越點頭,立即開始打電話。
夜清歌搖頭,抬起顫抖的手指著不遠處,「容遲,容遲……」
容遲不會有事,為了你給他的承諾,他也捨不得讓自己有事。
夜清歌低聲應,乖乖地縮成一團,卡卡在席司曜站起來的時候走了過來,在她身邊坐下,兩個女人抱成一團。
那個服務員也低眉順眼,連連道歉,但是卡卡還是覺得氣憤。
卡卡似乎是被驚到了,整個人都抖了一下,轉回來看她,眼眶腫得厲害。
有人說,暗戀是所有感情裡最苦的一種,而卡卡的苦,卻還要多。
「累了?」他低頭看她,眼底有著心疼,卻又不僅僅是心疼。
卡卡嚇得臉色蒼白,跪在容遲身邊,雙手顫抖得不知道該碰哪。
許是聽到她在叫自己,已經閉上眼睛的容遲又睜開了眼睛,吃力地衝著她一笑,伸手想要握她的手。
打開車門,他下車去迎她。
席天浩站了起來,也不知是對誰在說:「我要去醫院檢查身體,從現在到明天早上,這裡都不會有人來,你們隨意。」
她低下了頭,漸漸就鬆了手,她不是怕容遲出事,而是怕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這一走,就好像會從她的世界永遠地走出去。
到了醫院,夜清歌被強制安排去檢查身體,好在當時她只是額頭撞了一下,其他地方都被席司曜護得好好的,司徒雲朝著她開的那一槍也被席司曜擋掉了。
旁邊伸過來一隻手,輕輕地將她的手握住,而後她聽到了熟悉而安心的聲音,「抱歉,這件事是因我而起。」
她把夜清歌的一挑眉一勾唇都模仿的那麼像,席司曜在藥物的作用下,幾乎無法分辨。
容遲被她的叫聲震驚到,也回了頭。
可是他又想,如果爺爺沒有騙自己,如果他真的犯病了卻沒有得到及時治療,出事了怎麼辦?
只有縮在他的懷裡,才稍稍覺得安心一些,溫暖一些。
他們到的時候,容遲的父母也都趕來了,卡卡嗓子都啞掉了,他們問什麼都是夜清歌在回答。
不想欠你,是因為我還不了,是因為我知道,我的心裡已經沒有地方給你住了。
到這個份上了,如果她還看不出來卡卡喜歡容遲的話,那她真的是太遲鈍了。
卡卡不知怎麼的就回頭一看,剛好看到了這一幕,嚇得驚聲尖叫起來:「清歌,小心!」
卡卡哭得泣不成聲,她羨慕容遲對夜清歌堅定不移的愛,她嫉妒容遲能為了夜清歌奮不顧身,可是再多的羨慕嫉妒都沒有心底的害怕來得多。
唐越立即閉嘴了,少爺現在正在大吃飛醋,還是別招惹他,免得自己屍骨無存。
五分鐘後,唐越再度進來,看了看坐在辦公桌後面狀似認真工作,其實滿臉不爽的某人,說:「少爺,我打電話問過了,少夫人現在和卡卡小姐以及……容遲少爺在一起。」
她沒有回頭,只是在心裡默默地對身後的人說:司曜,你應該懂我的。
可是此時此刻的氣氛實在是不適合說這些,他只能默默地站在一邊,低聲歎了口氣。
『卡嚓——』
看著席天浩和司徒青煙從樓梯上一步一步走下來,他沒有懊悔,只覺得心底湧上無窮悲哀。
席司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爺爺那邊有點事,我要馬上趕過去,你別怕,容遲不會有事的,如果累了就去病房休息或者讓唐越送你回家,有什麼不舒服及時告訴醫生,乖。」
席司曜擔心席天浩那邊真的出事,雖然覺察到她情緒有些低落,但他也只以為她是因為容遲的事,所以沒再說什麼就轉身離開了。
夜清歌檢查完就去了手術室門口,卡卡一個人坐在那裡,兩眼無神地盯著手術室門上面的紅燈,一動不動。
席司曜抱著夜清歌走過來,還未完全靠近,夜清歌就被那股血腥味刺激的連連嘔吐。
來之前以及來的路上,他都不止一次懷疑過爺爺可能是在騙自己,甚至之前的車禍都和爺爺有關,畢竟製造車禍的人是司徒雲。
「你也不要有事,我不喜歡欠別人,尤其是你,前面我已經欠了你人情,所以這次你不准有事,我不想再欠你。」
「別太擔心,他不會有事的。」席司曜低聲安慰,話說出去卻又覺得喉頭有些苦澀。
夜清歌沒有抬頭看,所以沒有發現他眼底的複雜,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所以,他還是來了,哪怕知道最後自己會落得一個被騙的下場,他還是來了。
「卡卡。」她走上去,低低叫了一聲。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
「謝謝爺爺!」司徒青煙立即答話。
席司曜想推開她,可是耳邊驟然傳來夜清歌的聲音:「司曜,是我啊,不要推開我,讓我幫你,要我……」
「真的。」
再然後就是一連串的槍聲,車胎爆掉的聲音,車子撞翻的聲音……
強勁的藥效,刻意的勾引……他徹底混亂了,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司徒青煙還是夜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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