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美鳳雖然免去石彪的二十軍棍,仍責罰他整夜擔任瞭望,不得替換。()
饒是如此,石彪仍然千恩萬謝,感激得對朱由檢和戚美鳳連連磕頭。他在戚家軍中多年,自然知道那軍棍可不是鬧著玩的。二十大棍下去,恐怕半個月都下不了地。
他是戚家軍中的老將,深得戚顯宗的信任。從登州出發之時,戚顯宗還特意叮囑他,要他在軍中多維護戚美鳳,幫她樹立威信。如今自己倒先違反了將令,若真挨頓軍棍,皮肉之苦倒是小事,可回到登州,又有何面目去見戚顯宗?
眾士卒見石彪受罰,也人人動容。其實戚美鳳此次率車營北上勤王,士卒們嘴上雖不敢說,卻有不少人在心中嘀咕,想不通戚將軍怎麼會將軍權委託給一個女流之輩,就算她是戚將軍的親生女兒。
但一路之上,見戚美鳳軍法甚嚴,處事公正,又能以身作則,眾人也漸漸心服。尤其是這次處罰石彪,若論起來,石彪還算是戚美鳳的長輩。戚美鳳卻不徇私情,照罰不誤,比戚顯宗還要嚴格,頓時讓眾人歎服,個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生怕自已也重蹈覆轍。
朱由檢見石彪爬上高高的瞭望台,拄著大槍在寒風中肅立,時間不長,鬍鬚上已經結了一層寒霜。他心中不忍,對戚美鳳勉強笑道:「美鳳執法如山,本王十分敬佩。可這石老爺子偌大年紀,在上面站一宿,非凍壞了不可…」
戚美鳳不等朱由檢說完,斬釘截鐵地打斷他道:「殿下有所不知,這軍旅之中,第一要緊的就是軍紀。俗話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軍中尤其如此。若平時鬆鬆垮垮,任意通融,將令不得遵守,真到了兩軍對陣之時,敵軍卻不會和你通融!
「先曾祖成立戚家軍時,即訂立六十四條軍規,要求全體士卒必須統一步調,萬為一體。臨敵之時,必須謹遵號令,結陣而行,聞鼓必進,聞金必退。既不能臨陣退縮,也不能逞一人之勇而亂陣。全軍行連坐之法,一人退卻則斬一人,全隊退卻則斬隊長,隊長不退而全隊退,則斬全隊。惟其如此,戚家軍才能立下赫赫戰功!」
朱由檢被她搶白一頓,倒也並不生氣,因為他也知道,戚美鳳所言不虛。任何一支有戰鬥力的部隊,首先肯定是一支軍紀嚴明的部隊。若不能令行禁止,那就只能是一盤散沙,平常欺負欺負老百姓還行,真要上了戰場,往往是一觸即潰,原形畢露。
見石彪在上面受罰扛風,朱由檢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跟戚美鳳打了個招呼,即返回自己的營帳。
那十幾名隨行的太監,朱由檢將他們安排到了另外一間軍帳,只將包玉憐留在身邊。
太監們雖然心中有氣,卻也不敢口出怨言。他們還道是那個年輕的小太監生得俊俏,勾引得信王千歲起了龍陽之興,要和他大戰三百回合。不由得埋怨爹娘沒給自己生個好模樣,否則,那受寵承恩的就是自己了!
進了帳內,包玉憐默然不語。朱由檢見她還為剛才的事委屈,忙對她溫言道:「玉憐姑娘,這是在軍中,不是在信王府,你是冒充太監混進來的,咱們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若是暴露了行藏,被管寧知道了,咱們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剛才我也有些急躁,還請姑娘不要見怪!」
包玉憐其實也知道自己不夠謹慎,可自己一片好心,卻遭到朱由檢的白眼,實在是心中不平。此時見他軟語央求,早已回嗔作喜,紅著臉道:「王爺言重了,今後玉憐當更加小心一些。請王爺寬衣,玉憐要為王爺施針了。」
雖然幾乎每日都要金針過穴,可是每次當著包玉憐寬衣解帶,朱由檢還是感到不好意思,忸忸怩怩地道:「要不等大家都睡了再弄吧…」
包玉憐也紅了臉道:「王爺,昨夜你就沒有用針,毒素已經積累了不少,須得馬上施針才好。」她起身將帳門仔細地關緊,「這下可以了,請王爺寬衣吧!」
朱由檢只得乖乖地將衣服脫了個精光。包玉憐紅著臉走過來,剛要下針,突然驚叫一聲道:「這是什麼東西?」
朱由檢嚇了一跳,低頭看時,不由得暗自叫苦。
原來他昨夜夢遊太虛,一瀉千里之後,還沒來得及收拾就趕到午門去了。如今脫掉衣服,兩腿之間仍是污穢不堪。再加上天氣寒冷,那些玩意都凍成了白花花的一片。
包玉憐雖然師從其父,見過不少疑難雜症,但諸如夢遺滑精之類的病症,包建嚴當然不會讓自己尚未出閣的閨女診治。所以包玉憐竟是頭一次得見,詫異之下驚呼出聲,還以為朱由檢身上的劇毒發生了奇變。
朱由檢尷尬無比,只得乾咳一聲道:「這個…沒事,你幫我拿條熱毛巾,我自己擦乾淨就好了…」
包玉憐頓時恍然大悟,羞得趕緊別過頭去,手忙腳亂地找了條熱毛巾,閉著眼睛遞了過來。卻因方向不准,沒遞到朱由檢的手中,反而碰到了他那件物事。
朱由檢哪裡受得了這種刺激,小兄弟當即昂然挺立。他趕緊搶過毛巾擦拭乾淨,尷尬地道:「好了!」
包玉憐畢竟是醫生,醫者有父母之心,雖然羞愧難當,還是轉過身來,舉針在手,在朱由檢的穴位之上細細行針。
但她這次行針完畢,卻對著朱由檢的下身仔細端詳了起來,半晌不語。
朱由檢覺得無地自容,偏生那小兄弟十分不爭氣,在包玉憐的注目下更加挺拔。
突然,包玉憐霍地起身,驚喜地叫了一聲:「我知道了!」
朱由檢嚇了一跳,正欲發問,包玉憐已經主動為他解釋道:「王爺,您身上的毒素已經排出大半,近日施針的效果卻越來越差,玉憐百思不得其解。今日見了王爺的…那個,玉憐才明白,餘毒在王爺體內已經不多,難以對王爺的身體造成過大的損害。但餘毒越少,金針越難以完全排盡,因此需要借用其他的手段。」
「什麼手段?」朱由檢懵懂地問道。
包玉憐卻飛紅了臉頰,欲言又止,終於鼓足勇氣道:「人有精氣神三寶,以精為首。金針可作用於氣血和經絡,卻無法排出精中的毒素。因此,需要王爺自行排精…」
「這個…」朱由檢恍然大悟,頓時極為尷尬。半晌才道:「不是說不能近女色,防止毒發麼?」
「此一時彼一時,」包玉憐的聲音細若游絲,「如今外毒已去了大半,只剩內毒。因此王爺昨夜雖然…那個了,也不妨事。而且,現在王爺也不需近女色,只需自己…」
朱由檢滿頭黑線:這不是讓我老人家擼一發麼?
「王爺若是為難,玉憐幫王爺…也可以…」
朱由檢忙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連聲道:「不用不用!那什麼,玉憐姑娘且請至別帳歇息,本王要運功療毒了!」
包玉憐被他逗得噗哧一笑,柔聲道:「玉憐怎肯與那些太監同處一帳!此處又沒有富餘的帳篷,還是在這裡好了。若王爺不用玉憐幫忙,玉憐就站在帳門,保證不回頭看您!」
包玉憐雖然背過身去,朱由檢又怎能下手?這貨就是再無恥,也不好意思在一位妙齡少女的背後打手槍啊!
包玉憐等了半天不見動靜,忍不住輕聲問道:「王爺,好了沒有?」
「還…還沒…」朱由檢吭吭哧哧地答道。
包玉憐偷眼一看,見朱由檢什麼也沒幹,頓時來了氣,嬌嗔道:「王爺!您不要有什麼顧慮,這是治病!若您不好動手,玉憐幫您!」說著就伸手向朱由檢的命根子抓去。
正在這要命的節骨眼,帳外傳來戚美鳳的聲音:「殿下,末將可以進帳麼?」
二人均嚇了一跳,包玉憐忙手忙腳亂地用棉被將朱由檢裹了起來,折騰了半天,朱由檢才尷尬地道:「好了好了,請進!」
戚美鳳邁步踏入帳中,見朱由檢雖然被棉被裹得嚴嚴實實,衣服卻都扔在一邊。而包玉憐臉頰恰似一片紅雲,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
她不由得眉頭一皺,臉也頓時紅了起來,趕緊低頭道:「原來殿下已經安歇,末將唐突了!」
「千戶大人,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包玉憐急得都快哭了,忙不迭地解釋道,「我只是…只是王爺的醫生!」
戚美鳳狡黠地一笑道:「哦?看不出來你這小太監倒還懂醫術。殿下,正好末將身上也有些不爽,可否讓這位小太監去卑職的帳中,為末將診治一番?」
朱由檢巴不得她們趕緊出去,連連點頭道:「好好好!快去快去!」
戚美鳳不由分說,拉著包玉憐就進了自己的大帳。包玉憐剛想解釋,戚美鳳卻對她微笑道:「這位妹妹不必驚慌,我沒有惡意。大家都是女子,你在我這裡安歇還方便些!」
「王爺他…」包玉憐剛想說話,戚美鳳做了個「噓」的手勢,羞紅著俏臉道:「我都聽見了。那種事,殿下怎好意思讓別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