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紫嵐,請你配合,這很重要。」
殷離央的憐聲卻是沒有一丁點的笑意,神色甚至是凝重的。
祁紫嵐微微一愣,然後迅速明白了過來,「你說……」
彷彿知道祁紫嵐想要說什麼,殷離央緩緩點頭,「是,我懷疑一切是一個圈套。」
「啊,啊。」
祁紫嵐大叫了兩聲,裡面卻是滿滿的欣喜。他盯著殷離央,然後迅速地轉身,在殷離央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衝著鳳炎的住處跑了過去。
殷離央滿頭黑線,狡猾的東西,一直到最後還是沒有套出他的口風。
祁紫嵐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到鳳炎的身邊,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狼狽過,可是,他卻恍若未覺。
他只是伸出手,一把緊緊地攥住了鳳炎的手,聲音更是難得的高亢激動。
「鳳炎,昨晚都是假的,我中圈套了,你也中圈套了。」
鳳炎這時候已經穿好衣服,正準備下床,眼見著祁紫嵐如同發瘋一般的聲音,當下冷了臉色。
「祁紫嵐,你這是將我當做三歲的小孩子?」
她的神情是那麼的冷漠,說完,還甩了祁紫嵐的手,下床穿了鞋子。
祁紫嵐卻依然是激動之中,「如果是讓我愉悅,我怎麼會毫無知覺,好像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鳳炎,請你仔細回想我和你之間的每次親熱,哪一次……」
祁紫嵐追著鳳炎到了門口,現在仔細回想一下,昨天真是漏洞百出。
「停。」
只是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鳳炎打定,她轉頭看著祁紫嵐,眼眸中似乎有怒火在熊熊地燃燒著,她看著他,嘴角泛起了一絲嘲諷的笑。
「祁紫嵐,你是不是覺得還傷的我不夠深,不夠痛,然後非要再狠狠地刺我一刀?」
鳳炎的語氣雖然平靜,只是等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卻已經是淒然淚下了。
晶瑩的淚水從她的眼角緩緩地滾落了下來,然後滑下嬌嫩的臉頰,直至滑進嘴裡。
祁紫嵐突然不想說話了,看著鳳炎如此的傷心欲絕,他也紅了眼眶。
「鳳炎,相信他。」
是殷離央,他竟然又跟了過來。
鳳炎的臉色變了變。
「殷離央,這是我的私事,你能不能夠袖手旁觀一下?你能不能夠不要如此地多管閒事?」
「對不起,我不能。」殷離央滿色沉靜,「我只是想要問你,如果憐聲真的要阻止,為什麼不從一開始就大喊,她應該知道,這麼近的路,只要她叫,你就已經聽得到。」
鳳炎一下子愣住了,她止住了淚水,只是抬頭看這殷離央,臉上卻是若有所思。
「男人做這樣的一件事情有所時間吧?如果真的討厭,害怕,為什麼非要等做完了才大叫?」
「其實,並沒有做,只是等現場佈置好了之後,大叫而已?」
鳳炎是玲瓏剔透心,只要輕輕一點撥,便已經如同醍醐灌頂,明白了過來。
「對。」
「而祁紫嵐做了一隻可憐的替罪羊?」
「是。」
「所以,小炎炎,我是清白的,別讓我再去宮外了,沒有你的日子,我生不如死。」
祁紫嵐完全無視殷離央的存在,伸手拉著鳳炎的手,趁機開口提出要求。
鳳炎的臉色一紅,一把便甩掉了祁紫嵐的手,轉頭狠狠瞪著他。
「到底事情如何,怎麼能夠知道?何況,即使沒有關係,你,死罪雖逃活罪難究。」
鳳炎指著祁紫嵐的手,霸氣外露。
已經覺著殷離央的話有些道理,一顆心驟然明朗了起來,心情也變得愉悅了很多。
「是,好,我不對,我不該當著她的面喝酒。小炎炎,從此以後,即使我要喝酒,寧可面對一隻母狗喝,也絕對不能夠當著你以外的女人喝。」
全身的負擔在這一刻已經全部放下,祁紫嵐終於開心了起來,眼中妖孽的光芒四閃,滿心的激昂,臉上的神情也不由自主地放鬆了下來。
鳳炎卻是俏臉一變,指著亭子。
「將昨晚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
祁紫嵐原本明朗的臉色立刻烏雲密佈,聲音憂傷凝重,「再說?」一雙漂亮的眼眸卻委委屈屈地看著鳳炎。
已經說了一遍,那樣的不堪被生生地拉開,一顆心被後悔所吞噬,告訴自己,以後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要再做一遍,等於再受一次恥辱。
「小炎炎,能不能夠不說?」
使用美男計策,妄想蒙騙過關。
那樣一個大男人用撒嬌的語氣會是怎麼樣的?殷離央只覺得一陣陣地發冷,他轉過了頭,嘴角卻不自覺地揚起了笑容。
「祁紫嵐,別磨磨蹭蹭的,快去。」
鳳炎卻根本就不給祁紫嵐爭辯的機會,冷著臉色,語氣堅決,絕對不給人任何退縮的機會。
「鳳炎。」
拖長了語調,裡面是不依,看著鳳炎的眉頭微微上挑,帶著些許的懇求。
鳳炎卻冷著眉目,眼神都沒有往祁紫嵐的身上漂,只是僵硬著身子,帶頭朝著亭子而去。
祁紫嵐的神情立刻便跨了下來,只有低著頭跟著鳳炎朝前走去。
殷離央眼角的餘光掃到了祁紫嵐臉上的神情,「噗」的忍不住笑出來了聲音,倒是很難想到那樣威武神明的祁紫嵐竟然也有這樣吃癟的時候啊,話說,為什麼看著祁紫嵐這樣沮喪,自己的心情竟然是很好的樣子呢。
祁紫嵐很少有這樣磨磨蹭蹭的時候,等到他走到亭子的時候,鳳炎早就已經雙臂抱胸站在那裡了。
是真的生氣了,此刻,她冷艷的雙眉也浸染了一絲寒意,等到掃過來的時候,祁紫嵐的腳步不由加快了許多,然後在鳳炎的面前站定。
雖然剛才在殷離央的面前已經將整件事情重新說了一遍,可是,面對鳳炎的時候,那完全是不一樣的心情。
等到磕磕碰碰的將事情從頭到尾的說完的時候,祁紫嵐發現自己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濕,那手心裡自然也全部都是汗水。
鳳炎卻自始至終地擰著眉頭不說話。
祁紫嵐也不明白鳳炎的那樣的神色是什麼意思,只是有些惴惴地看著鳳炎,那種心情彷彿如同等待著審判一樣,心情竟然是從來沒有過的忐忑不安。
「怎麼樣?鳳炎,我分析得是否有道理?」
直到身邊響起了殷離央的聲音,鳳炎這才驀地驚醒了過來。
祁紫嵐從來沒有如同這一刻一樣,感謝殷離央的出聲。
鳳炎也不說話,只是嘴角泛起了一抹森然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那樣的一抹笑容,殷離央感覺周圍忽然冷了許多。
她看了看祁紫嵐,轉身便朝著前面大步流星而去。
殷離央的心頭閃過了一絲不妙,身形一轉,趕緊擋在了鳳炎的前面。
「你……你要去哪裡?」
那一刻,心中已經明白,昨天晚上自己也許已經做錯了一件事情,偏偏連自己也知道,這錯事竟然是無法彌補。
「走開。」
鳳炎也不抬頭,只是聲音冷徹心底。
「她……不在。」
鳳炎猛然抬起頭,墨黑的眼眸深處卻是寒意入骨。
「不是……昨天晚上,我不是看你這麼生氣麼……」
殷離央說話從來沒有這麼結結巴巴地,鳳炎的目光讓人膽戰心驚,他竟然發現自己已經說不下去了,只是,張著嘴看著鳳炎。
「殷……離……央……」鳳炎一字一頓,幾乎是咬牙切齒一般,那目光如同冰冷的利劍就那樣直直地刺進殷離央的心裡,「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多事了?你是誰?你憑什麼管我的所有的事情?還是,你不忍心被我責難?」
殷離央苦笑了一下,如果早知道事情是這樣,打死自己也絕對不會這麼做。
「你……慢慢說……你不要生氣……」
殷離央安慰著,原本那張嬉笑的臉此刻有一些無措,他笨拙地安慰著。
鳳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只是胸口卻仍舊劇烈地起伏著。
「她人呢?去了哪裡?」
「我……不知道……」
話還沒有說完,鳳炎腰間的緋色玄鏈便已經嘯叫著朝著殷離央迎面而來。
那緋色的麗影就這樣迎面撲過來的時候,殷離央嚇得魂都要丟了,他身形飛展,尖聲大叫著:「鳳炎,你聽我解釋,你千萬要聽我的解釋,我是麒麟的義父啊,你不能夠這麼待我,鳳炎,鳳炎。」
皇宮的後花園只有殷離央慘叫的聲音。
其實,鳳炎的玄鏈還沒有撲上去,她只是冷笑著,站在那裡。
殷離央哪裡知道,等到感覺精疲力竭了,猛然立住了腳步,這才發現鳳炎白嫩的手指依然執著緋色玄鏈條,冷冷地站在原地看著他。
「鳳炎,小炎炎,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殷離央陪著笑臉,對著鳳炎討好一般地說,若是換成了往日,被這樣的欺騙,他早就開始跳腳了,只是,今日竟然是不聲不響地嚥下了這份苦。
「說。」
鳳炎銀牙暗挫,眼中分明是惱怒的很。
「我看著你那麼生氣,所以,就讓她有多遠滾多遠了。」
「所以呢?」
鳳炎臉上的神情繃得更加緊了。
「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
說完了這句話,殷離央已經做好了跑路的準備,可是,誰知道鳳炎的神色反倒是平靜了下來。
她微微點了點頭,「好,殷離央,人是你丟到的,那麼也負責由你找到。」
殷離央一聽這話,立刻苦了臉色。
「鳳炎,小炎炎,你不可以這樣啊,天下之大,找一個人猶如是大海撈針,你讓我怎麼辦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