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低三下四地說。那麼剛強的祁紫嵐,可是,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的時候,已經完全不要自己的姿態了,寧可謙卑屈膝,只要能夠得到鳳炎,那根本就是在所不惜。
鳳炎雖然剛才在麒麟的面前哭了,但是,畢竟有些顧忌的,此刻,聽了祁紫嵐的這句話,原本苦苦壓抑的情緒就在這一刻突然爆發了出來。
「祁紫嵐,都已經到了這樣的時刻了,你還和我討價還價,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太過分了?」
原本就陰鬱著的那張臉,此刻略顯了一絲蒼白。
祁紫嵐低垂著頭,一聲不吭,只是垂在身側的雙手卻緊緊地攥住了拳頭,直至指甲都深深地掐進了掌心之中。
「祁紫嵐,你覺得你還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和我說這樣的一些話?」鳳炎原本想著要平心靜氣地,至少將自己心裡所想的話全部說完,可是,說到這一句,自己卻先開始全身發冷,然後身體顫抖了起來,所謂情到深處傷的最深的還是自己。
真的寧願相信昨天晚上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而已,而等夢醒了之後,所有的一切又都能夠回到從頭。
「祁紫嵐,你好過分,你好過分,你知不知道?你無非是依仗著我深愛著你,可是,就是因為這樣,你可以對我如此大的傷害嗎?祁紫嵐,你告訴我啊,還是,從來你對我們的感情就抱著那麼無所謂的態度。」
鳳炎紅著眼睛,瞪著祁紫嵐,真的想要起身,揪住祁紫嵐衣服的前襟,好好地,用力地搖晃一下,問他到底在想一些什麼。
可是,祁紫嵐卻只是低著頭,一聲不吭。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夠原諒你,祁紫嵐,就這樣吧,等什麼時候我的心情平靜了,能夠接納你了,請你重新回來吧。」
鳳炎衝著祁紫嵐揮揮手,這已經是她的最大限度的讓步了,只是因為她實在是捨不得那份感情。
可是,她又有著濃濃的感情潔癖,她擔心,自己真的讓祁紫嵐和自己重新在一起的時候,反而會不幸福。
「鳳炎,這段時間和麒麟剛剛建立了感情。我在他的生命裡缺失了兩年,無論是自己願不願意,這都已經是相當不負責任的一種做法。」
祁紫嵐抬頭看著鳳炎,神情憂鬱,漆黑的眼眸深深地深深地看著鳳炎。
鳳炎只感覺到自己被那樣的眼神看到心頭一陣陣的發軟,她咬了一下嘴唇,原本嫣紅的嘴唇,此刻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生氣,當祁紫嵐對著她說出這樣的一段話的是時候,鳳炎變已經明白祁紫嵐想要說什麼了。
「如果,這次我再次在麒麟的面前消失,我們父子之間的感情是不是就此淡了,然後斷了?鳳炎,這對我和麒麟來說都不公平。」
鳳炎慘笑了一聲,剛剛止住的眼淚差點有要滾落下來。
她仰起了頭,努力地逼著自己露出滿臉的堅強,努力地不讓淚水滾落下來。
鳳炎是多麼堅強的人,可是,唯有面對感情的時候,她是那個軟弱的一個小女子。
喉嚨口感覺到了一陣火燒火燎的疼痛,甚至連嚥口水都是那麼困難。
良久,鳳炎才平息了內心的洶湧澎湃,然後開口。
「祁紫嵐,你竟然和我談公平?好,那麼我們就來談談公平。我帶著麒麟,努力地想要彌補這段時間的缺少,你作為父親,應該明白為人父母的這份感情。可是,你呢,祁紫嵐,你為了自己的**,卻和憐聲發生關係,祁紫嵐,你覺得是否公平?」
原本真的不想再說這件事情,她以為經過了昨晚,她已經塵封了這段記憶,可是,此刻,鮮血淋漓的傷口被重新揭開,她只看見了自己汩汩流著鮮血的傷口慘不忍睹。
「請你先回答我這個問題,祁紫嵐,這公平在什麼地方?如今,你竟然和我談公平,你有沒有覺得這真的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祁紫嵐沉默著沒有說話,只是抬頭看著鳳炎,眼中閃著複雜的情緒。
昨天晚上仔細地回憶了整件事情,卻還是覺得狐疑,他這一輩子只是愛著鳳炎一個人,他堅信自己,絕對不會因為一時的**而飢不擇食。
只是,他也知道,那樣的一幕就在眼前,不要說是鳳炎,就算是自己也會崩潰。
他再次上前,想要伸出修長的雙臂。
可是,鳳炎卻後退著,眼神中露出了戒備的神色。
祁紫嵐的嘴角泛起了苦澀的笑容,什麼時候,自己和鳳炎之間竟然已經有了這樣的隔膜。
心口狠狠地抽痛著,這一切全部都是自己的錯,如果不是自己,鳳炎會如此的傷心難過嗎?如果不是自己,他和她會走到這一步嗎?
「對不起,鳳炎,對不起,你想要怎麼樣,我全部同意。」
如果自己的話會讓鳳炎的心情更加差,那麼自己寧願不說,什麼也不說。
「你別哭,我這就走,這就去皇宮外面,我會找一個地方好好地呆著,直到你想要見我的那一天為止,可好?」
他低三下四地詢問,態度近乎謙卑。
鳳炎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卻沒有再說話。
苦澀漫天卷地地朝著祁紫嵐湧來,他多麼想要鳳炎的一句回答,哪怕是一個字而已。
可是,自己抬頭,只是看到了鳳炎決絕的臉。
他緩緩地轉身,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都快要到門口的時候,背後似乎傳來了鳳炎的叫聲,祁紫嵐心中一喜,急忙轉頭。
可是,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覺而已,鳳炎依然靜靜地坐在了那裡,從這個角度望過去,自己只看到了她的整一張側臉全部籠罩在了哀傷之中,看到這樣的鳳炎,祁紫嵐的心裡更加難過了,他邁步便朝著外面走去。
一抬頭,卻發現殷離央竟然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祁紫嵐偏頭,想要和他錯身而過。
殷離央伸手便拉住了祁紫嵐的手,直直地朝著亭子走去。
「祁紫嵐,將昨晚的一切全部回憶一遍。」
祁紫嵐原本滿臉狐疑,不知道殷離央帶著自己要去哪裡,如今聽了殷離央這樣的一番話,臉上便露出了諷刺的表情。
「殷離央,你這是幹嘛?想要看我的笑話?我告訴你,這段時間,雖然是鳳炎最最傷心難過的時候,但是,你覺得不可以趁虛而入,否則,我絕對不會和你客氣。」
祁紫嵐其實知道鳳炎和殷離央之間絕對不會發生什麼,如果要有,那是老早的事情了,也覺得不會等到今天。可是,他實在是太痛苦了,所以才會口不擇言地對著殷離央說出這麼幾句話,似乎唯有這樣,他的心裡才會好受一些,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甚至已經是咬牙切齒了。
殷離央靜靜地看著祁紫嵐,眼神中帶著一絲憐憫,良久才語帶嘲諷。
「祁紫嵐,怪不得人說不能夠喝酒,原來一喝酒,你的智商也大大地降低了。」
他冷冷地斜睨了祁紫嵐一眼,然後走到了亭子邊上,「你是真的愧疚?還是沒有那份勇氣?為什麼不願意重新再來一遍?」
趕走憐聲之後,殷離央一直在琢磨著整一件事情,他想起當初祁紫嵐需要鎏金花的時候,潘靈珊對著他不停地誘惑,他都沒有犯下錯誤。
在鳳炎的身邊那麼長的時間,祁紫嵐對鳳炎的感覺幾乎是刻骨銘心的,所以,自己才會那麼放心地讓兩個人在一起。
如果,昨天只是幾口酒就能夠讓祁紫嵐做下那等糊塗事,那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自己、鳳炎、祁紫嵐是不是都被騙了?
他這樣想了一個晚上,才會急不可耐地一早守候在了鳳炎的房門口。
祁紫嵐果然被殷離央這樣的一句話激怒了,他幾乎跳了起來,眼神冰冷如同寒劍射向殷離央。
那眼中已經是深深的警告之意,可是,殷離央卻根本就不怕,依然嘲諷一般的笑。
「好,既然不是這樣,那你就重新說一遍。」
眼見著祁紫嵐沒有反應,殷離央銳利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祁紫嵐的臉。
「說吧,你敢嗎?祁紫嵐,你到底敢不敢?」
有什麼不敢?祁紫嵐幾步就走到了自己昨天站立的地方,然後開始重新描述。
殷離央卻已經完全收斂了臉上的表情,他只是神色凝重地聽著祁紫嵐說了下去。
憐聲說的沒有錯,她曾經讓祁紫嵐回去。所以,她這是好心?還是故意?
他緊緊蹙著眉心,聽著祁紫嵐一直說完,即使到了最後,祁紫嵐都沒有說起他和憐聲之間有什麼接觸,只是說憐聲要去奪他的酒瓶。
難道祁紫嵐真的酒醉到了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殷離央靜靜地看著祁紫嵐,眼眸中若有所思,然後緩緩開口。
「是不是酒醉了最後,做享受之事也沒有感覺了?」
否則,祁紫嵐怎麼會毫無知覺?一直等到被憐聲淒厲的叫聲喊醒?如果憐聲真的不同意,那麼為什麼不是從一開始就喊?那麼近的路,鳳炎早就已經出來了,是不是?那樣整一件事情也就不會再繼續下去。
殷離央的心頭不由微微一動。
祁紫嵐卻已經是滿臉的尷尬,然後臉上漸漸開始出現了惱怒的神色,原本俊朗的臉上陰霾四籠。
「殷離央。」
他幾乎磨刀霍霍,眼神如同飛刀,「嗖嗖嗖」地射向殷離央,眼神中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