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來電話的人,是嚴沐風。
葉小曼尋思了會兒才接起。
「嚴大哥,」她叫了聲,那端的嚴沐風卻有些沉默,直到她再叫了一聲,那端才算是有所回應。
「葉伯伯現在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即使他有些擔心她的情況,但開口前還是先問了葉慶的情況。那天,她那麼急匆匆地給了他一個電話,說是要帶父親去倫敦,其中的緣由也沒說清楚,只知道是裴予墨陪著她一起去,雖然裴予墨在她身邊,他是放心了,可還是怕這傻丫頭會出什麼差錯。
「醫生說爸爸的體質不錯,如果這次手術成功的話,應就會醒來。」葉小曼祈禱地說著,盼星星盼月亮,盼了這麼久,只希望這次真的能夠如醫生所說的那樣,讓爸爸甦醒過來。
嚴沐風聽著她的話,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那他呢?現在陪著你嗎?」
「他今天回北城了,北城有很多公事。」
「葉伯伯幾號手術?」
「明天。」
「小曼,我過來陪你吧。」幾乎沒有猶豫地,他就這樣說話,畢竟這手術也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小手術,裴予墨就這樣丟下她一個人,他又如何能夠放心的下?
「不,嚴大哥,你別過來了,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葉小曼又怕他會執意如此,便又說道,「放心吧,我沒事的,這裡,他都已經為我打點好一切了,吃的用的都有,你別過來了,好好呆在北城吧。」
她寬慰他,一直以來,他給她的幫助就是這麼這麼的多,她真的不想再欠下去,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拿什麼來回報。
嚴沐風聽著她這樣說,也不想再為難她,她是個倔脾氣,又傻又倔,這還有點隨了葉伯伯。當然,他也知道她的顧慮,無非就是怕自己給他帶來更多的麻煩,這傻丫頭,他們雖然沒有在一起,可好歹也有這麼久的友情啊,為何要和他算的這麼清楚。
可能友情真的不能代替愛情的吧,瞧她從小就賴著裴予墨,就沒看他們兩個之間算清楚過。
「那你只一個人在外面,要好好地照顧自己,有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嚴沐風在掛電話前,又不放心地對她吩咐道,這語氣儼然像家裡的大哥哥。
「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她笑著回他,可心裡是滿滿的感動。
掛了電話後,葉小曼才出門去醫院。她所住的酒店,裴予墨也是為她想過的,距離醫院只有五分鐘的路程,所以,沒有一會兒就到了葉慶的病房。
她到的時候,病房裡已經站著主治醫生了,看見他在為父親把脈,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西醫還會中醫的把脈,便快步上前詢問著病情。
「myfathernowgoodcondition?(我爸爸現在情況好嗎?)」
洋人醫生看了她一樣,才蹙眉說道,「missye,foundthatyourfatherhaspoisoningcases。(葉小姐,我們發現你父親有中毒的情況。)」
「what?in……poison?(什麼?中……毒?)」中毒那兩個字著實把她給嚇住了,她怎麼也想不通,父親好好地躺著會中毒?
「yesterdayforyourfather'sbloodpumping,thisthereport,indeedapoisoning,yourfather'sownbodygood,becausetakingspecialmedicines,wouldleadhisattack。(昨天我們為你父親抽了血,這是化驗報告單,確實是中毒,你父親本身的身體素質不錯,是因為服用了特殊的藥物,才會導致他病發。)」醫生說著就將手裡的報告單遞給她,只是上面都是特有的醫學名詞,她也看不懂,只能著急地問道,
「itnow?(那現在呢?)」
「wehavegiveyourfatherintravenousinjectionwithnewresearchoutthexxx,andwhenthesurgerytomorrow,thosepoisonswillwiththedirtybloodflowtogethervitro。(我們已經用最新研究出來的xxx給你父親注射靜脈,等明天手術的時候,那些毒物會隨著污血一起流出體外。)」
「afterthatcanensurethatdangeranythinggoingwrong?(這樣之後就能確保萬無一失嗎?)」
「thatthetheory,butmindyou,afteryouandyourfatherbackhealthwhen,findtheauthorityreliablepointdoctor,don'tindiscriminately。(理論上是這樣,不過介意您,在以後您和您父親回去康健的時候,找個權威可靠點的主治醫生,別再胡亂用藥了。)」
「thankyou,iknow。(謝謝,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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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醫生走後,葉小曼陷入了深思。
想著在北城的這段日子,在父親出事之前,北城那邊的主治醫生就和她說過,說是父親因為對藥物產生了抗體,才會病發。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這事不是這麼簡單。
畢竟她父親所在的醫院是北城裡最有權威的一家,不可能會犯這樣愚蠢的錯誤。
想要除掉一個人有千千萬萬個理由,這用藥失誤便是最省力的理由之一。
她想著所有和父親有對立的人,可腦海裡還是沒有一絲思緒,她父親向來和善,不管是對鄰里還是對下屬,都是慈善的,從不會因為身居高位而瞧不起人,也不會特意去針對人,那麼她的父親到底是得罪了誰呢?
腦海裡又想起了兩年前的那場綁架,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只是一場簡單為謀財為目的的綁架,可是,她心裡隱隱約約地感覺並不是那麼的簡單,不然為什麼裴爸爸會比裴予墨先到場呢?
當時的她被人打暈了,睜眼醒來先看到的便是裴爸爸,裴予墨是在那聲尖銳的槍聲後才跑進綁架現場的,可當時的裴爸爸已經倒下了,而她的爸爸也倒下了,滿目的血……
以至於她現在回想起來,還是頭腦發脹,她心裡一直很牴觸去回想那些可怕的場景,可是現在父親突然出了這樣的事,她不得不去回想,這其中的關聯未免太過蹊蹺了。
她父親住院這麼久,反反覆覆進了多次的搶救室,難道北城的那些醫生都沒有發現他們用藥失誤麼?
所以,這錯應該不是出在醫生身上……應該是誰偷換了她父親的藥……
她現在唯一能想到的一個可能,就是有人在暗中要害她的爸爸……
一想到這事,心臟便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整個人都有害怕起來。她雖然不知道要害爸爸的人是誰,可是人家在暗,他們在明,他們現在正處在一個很危險的境地!!
再有,那人為什麼要害她爸爸呢?難道真的和兩年前那場綁架有關聯?
可當年參與綁架的人,聽嚴沐風說,都已經被裴予墨處理了,除了……阿狼。
阿狼是裴予墨不知道的存在。
葉小曼皺著眉頭想著,隨即又否定了這個可能,阿狼生性膽小,好錢財,最多也只會威脅她拿錢,應該不會這麼大膽地要害她爸爸,況且害了她爸爸,他也沒有什麼好處,不僅一分錢都拿不到,還會被賭徒打死。
可是,不是阿狼,又會是誰呢?
她的爸爸到底和誰結了仇恨?
葉小曼坐在邊緣邊沿,看著睡著中的葉慶,整整想了一個下午,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心裡更是煩躁,不過好在,他們已經從北城的醫院裡出來了,這會兒在國外,裴予墨又說過有人會在暗中保護著她和爸爸,她心裡的石頭也算是落下了些。
「爸爸,明天,你的手術一定要爭氣點,一定要醒來,小曼等著你。」在夕陽落山的時候,葉小曼握著葉慶的手,含淚說著。
只要她爸爸醒過來了,她一直埋在心中兩年多的那些困惑也可以解開了。
她一定要求證當年的那些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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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顧忌到明天就是葉慶的手術,葉小曼索性沒有回酒店,在幾位主治醫生過來例行檢查後,她就在病房空置出來的另一張床上休息。
一想著明天,她的心情又緊張了些,明天的那場手術對她來說是個未知數。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只求明天可以一切都安好,她的爸爸可以平安地醒過來。
她很小的時候,就走了媽媽,也就只剩下爸爸這麼一個親人了,真的希望上天不要對她這樣殘忍。
她還沒有在床上躺下,裴予墨那邊的電話就過來了,和她報了個平安,又讓她明天一有什麼時候就記得給他電話。
她一一點頭應允了,又想到今天白天醫生和她說的那番話,她思慮著要不要告訴他,他的腦子比她好使多了,說不定能猜出來誰在從中作梗,可是若是和他說了,必定會扯到兩年前的綁架。
那是一個,她不願意和他傾訴的可怕回憶。她怕自己說多了,就會在他面前全都露餡了。再想著,他那麼忙,有那麼多的事都忙不過來,她更加不想去煩他。
「小曼,你怎麼了?」
裴予墨見她長久沒有回應,似發現了她的異樣,便詢問地問道。
「沒,只是有些困了。」她說著就作勢打了個哈氣,沒一會兒就聽到了裴予墨那端的低笑。
「困了就早點睡,明天別緊張。」裴予墨說完,就打算掛電話,不打擾她。
只是她又突然地叫了他一聲,「墨哥哥……」
他用鼻音回了她一聲,然後等待著她的話,原本一肚子的話卻全部都哽咽在喉嚨裡,彼此之間能通過話筒聽到那來著遠洋的呼吸,一下一下的……
「沒什麼,晚安。」她侷促地回著他,便掛掉了電話。
北城這邊是清晨了,裴予墨走出機場的時候,清晨的那幾道光線正落在他的身上,又想到她的那聲晚安,忍不住抿唇一笑。
這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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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晚上的時間,一覺而過。
葉小曼睡得不安穩,所以在天剛剛亮的時候,就醒來了。
父親手術的時間安排在九點,昨天聽主治醫生說是頭部開顱手術,最基本的也要五個小時,順利的話,就這樣,若是不順利,翻倍的時間也是可能。
即使她沒有信仰,可還是在大早上起來的時候,去了醫院裡的小教堂裡,聽那些信徒做禱告。
她祈禱這一切能夠順利。
從教堂裡出來,時間已經七點了,她不敢有所怠慢,急急忙忙地就走回醫院裡。
病房裡,主治醫生已經過來檢查了,可能是因為裴予墨的特意交代,所以,就算是量血壓,也是醫生們親自動手,沒有讓護士代勞。
還好,血壓和體溫都正常,不會影響到一會兒的手術。
葉小曼就坐在床頭,一下也不敢離開了,兩手緊緊地握著葉慶有些發皺的大手,希望能給他一些生存下來的希望。
直到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九點悄然而至,她隨著護士們推著葉慶的病床一起走進了手術室。她原本還想要哦再多呆一會兒的,但護士已經推著她出來,又拉上了手術室的大門。
「youmayrestassured,jerryskillgreat,willeandletyourfatherwakesup。(您放心好了,傑瑞的醫術很棒的,一定會讓你的父親甦醒過來。)」
葉小曼在手術門口,不安地徘徊著,而隨著她一起出來的護士在一旁安慰她。
即使是一個陌生人的安慰,此刻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莫大的鼓勵。
「thankyouforyour(謝謝你。)」
護士卻笑著對她搖了搖手,「later,iwasyourfather'scare。forthelasttime,thehandsomeyoungmanisyourhusband?(以後,我就是你父親的看護了,我叫瑪麗。對了,上次那個英俊男士是您的先生吧?)」
她愣了會兒沒有回答,又聽著瑪麗繼續道,「heaskedtotakecareyou,ihavemorethanyearsexperience。(就是他拜託我來照顧你們的,我在這裡已經有二十多年的經驗了。)」
她愣了會兒,為裴予墨的心細,身體裡劃過一陣暖流,可心裡卻有些五味陳雜,她不知道自己這樣不選擇告訴他兩年前的那個真相。會不會太自私,他越是這樣對她好,她便越是感覺自己的自私,如果哪天等他真的發現了,他是不是這輩子都會不理她了?
「youcangoodmr。(你先生可真好。)」
瑪麗見她不說,也不介意,自顧自地說下去,話語裡對她竟是羨慕。
女人這一輩子求的不就是能有這麼一個疼自己愛自己的丈夫嗎?
葉小曼是有了,可是殘忍的現實又將她給打敗了——
今日萬更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