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曼就愣在原地,看著他們。
「嚴團,不錯嘛,撬牆角都撬到有婦之夫身上來了。」袁熠然沒什麼好氣地對嚴沐風說著,可眼神卻是看著葉小曼的。自從兩年前,葉小曼無情地拋棄了裴予墨後,他作為裴二的兄弟,自然是對葉小曼這種拜金厭惡至極的。
只是葉小曼無視他的話,此刻的注意力全在他身邊的林谷雪。
今天的林谷雪穿了一件粉色洋裙,不是平常的工作裝,她不說的時候,模樣很安靜,安靜的就像是一個公主。
前妻和未婚妻這麼一比,若是她是男人,大概也會喜歡這樣安靜的姑娘吧。
葉小曼腦海裡胡亂八七地想著,隨即又否定自己的想法,裴予墨和她說話,他和林谷雪之間只是演戲,她不該現在在這裡亂想些什麼。
而就在她週身期間,身邊的嚴沐風和袁熠然之間的氣氛已經達到了囂張跋扈的狀態。
「你這話說錯了吧,小曼和予墨已經沒有關係了。倒是你,喲,身邊這個不是裴少的未婚妻麼,你們什麼時候走的這麼近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
「就表面意思咯。」嚴沐風輕佻地吹了個口哨,瞬間惹急了袁熠然。
眼見他們就要發生起矛盾,葉小曼連忙拉住了他,低聲叫了他一聲。
只是嚴沐風可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主,他不會受人的欺負,自然不會讓葉小曼被人欺負去,更何況是在林谷雪面前。
「嚴先生,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名節對女孩子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可你現在卻隨意誣賴,難道這就是一個身為團長該有的風貌嗎?」林谷雪拉住了一旁的袁熠然,稍稍地上前了幾步,語氣裡沒有怒意,臉上的表情也是微笑著,只是這幅模樣怎麼就這麼讓人感覺不對呢。
「清者自清白者自白,要是你們之間真的沒事,又何苦去介意別人的想法呢?」嚴沐風雲淡風輕地回了一句,這種嘴皮子的事,對他來說小菜一碟。
可袁熠然和他不一樣,本身就是個暴脾氣的性子,這會兒直接就被他引爆了心裡頭埋著的炸彈,「嚴沐風,你還能不能要點臉了,搶走了裴二的老婆不說,現在還在這裡得了便宜賣乖,真沒見過像你這樣不要臉的人,還團長,哼,這品性真不知道怎麼被選上的。」
「我能夠搶走,那是我的本事,你有本事讓裴予墨重新搶回去。裴予墨若和小曼重新在一起了,那麼這位林小姐不是就要遭殃了?不過,這也是間接給你製造一個機會,不是麼?」嚴沐風一語點中這裡頭最大的關聯,而在一旁的林谷雪在聽到那句重新在一起,臉色瞬間就煞白了。
她怎麼能夠容許他們的復合?
不,她不可能會同意他們的重新在一起,裴予墨是屬於她的,屬於她一個人的,是葉小曼自己先放棄的,和她沒有關係,她現在有理由和裴予墨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所以,林谷雪現在心裡所祈禱的,還真是希望林小曼能和傳聞中的那樣和嚴沐風真正地在一起得了。
「你敢再說一句?」袁熠然一手指著他,聽著他這樣說林谷雪,心裡自然是不舒服的,這會兒怒意也是更大。
只是嚴沐風雲淡風輕地一把就拍掉了他指著的手,「難道你家人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能拿手指著別人嗎?這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
這種間接說他沒教養的話,就算是白癡也能聽的出來。
「別吵了!嚴大哥,我們走吧。」葉小曼在一旁拉著他,希望這無謂的戰爭可以停止。
只是嚴沐風轉過頭來就衝她道,「你怕他們幹嘛?」
「……」這根本就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她現在根本就不想再多生事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
只是這會兒的袁熠然在聽到了那番話後,徹底有了動手的念頭,將一旁的林谷雪推開了些,就朝著拳頭過來,葉小曼被嚇了一跳,還是嚴沐風反應速度快,一把就將她拉開,袁熠然撲了個空,可不甘心地又準備再上。
嚴沐風好歹是有拳腳功夫的,因為一手拉著葉小曼,所以只守不攻,袁熠然招招都落了個空,更加侮辱了他男人的自尊。硬是輪著拳頭過來,似乎不給嚴沐風幾拳就不會罷休。
嚴沐風拉著手中的葉小曼就要躲,可她站著沒動,原以為那拳要打在她的身上了,隔空就伸過來一隻手將袁熠然擱到在地。
葉小曼抬頭的時候,才看到不知何時出現的裴予墨。
他看著她抿著唇,都快成了一條線,原本的血色有些褪去,看著這樣的他,不免地,她心裡有些發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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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予墨不說話,垂在身側的兩手已經緊握成了拳頭,幽暗的眼神祇這樣靜靜地看著葉小曼,他的目光太過灼熱,讓她不禁有些沒骨氣地低下了頭。
裴予墨雖然看著她,可眼角的餘光卻把站在一旁的嚴沐風給給瞄了個遍。
「裴二,你發瘋了嗎!?」一旁的袁熠然咬牙地問著,林谷雪跑過來將他扶起。
估計他是真的發瘋了,自己在為他報仇,他居然還把自己給摔了個狗吃屎。
只是沒有人知道的是,不管葉小曼對他怎麼樣,他都不可能讓別人傷害她一絲一毫,就比如說剛才袁熠然的那一拳,如若不是他趕的及時,真怕這拳頭就在她這張漂亮的小臉上,下去了。
他無法想像她受傷的樣子。
所以有時候寧願自己痛著疼著,也不願忍心傷害她。
「裴二,你發燒了嗎?」
見他不說話,袁熠然又過來拉住了他,林谷雪一句話也沒說,只靜靜地看著裴予墨對葉小曼的眼神,那眼神和平常是極致不同的,她以為他是個不怎麼愛說話的人,所以看人的目光也是淡淡,但如今這樣一見,她終於知道,她錯了。
他不是沒有情緒波動,只是面對的人不對他的眼擺了。
現在看著他這樣,她已經能夠知道,他對葉小曼的感情有多深了,這麼深的感情,她又該如何去插足?
林谷雪心裡有些慌,害怕在她還沒有出手之前,這個男人就已經不屬於她了。
「予墨,你剛剛不是說要帶我去買東西的嗎?現在再不走,那家店就要關門了。」
就在一堆人都沉默的時候,林谷雪突然插進話來,裴予墨微微轉過眸看了一眼,隨即點頭,然後沉著聲音道,「走吧。」
他話音剛落,便沒有再去看還留在原地的葉小曼,林谷雪放開袁熠然,小跑著上前,兩手拉住了裴予墨的胳膊。
她這動作都是做給葉小曼看的,只是,她這樣的行為也間接讓袁熠然受到了傷害!
袁熠然確實有些被傷著了,剛才被那麼一摔,他膝蓋上摩擦到粗糲的大地,這會兒一走動還有些刺痛感,但也沒有再留在原地,怕被嚴沐風笑話,只丟給他們一個眼神,轉身離去。
這場鬧劇終於散去,葉小曼卻徒然停留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目光是放在哪的,只遠遠地看著,而裴予墨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曾幾何時,她這樣看著他遠去過,曾幾何時,他的臂膀只屬於她一個人。
「小曼,我們走吧。」
她還在發呆著,直到嚴沐風拉著她,她才有所反應過來,跟著他一起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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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沐風送到了她家樓下,才停下來,轉過身來看她的時候,她還在發呆中。
想著她一定是在想剛才的事,瞧她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真不直到裴予墨那小子到底給她下了什麼藥,讓她對他這樣上心。
「回神了!」他伸手在她的眼前搖晃了幾下,才將她的注意力回過來。
臉上不禁微微有些尷尬。
「嚴大哥,」她不好意思地叫了他一聲,感覺自己這樣老走神地真是有些不尊重他了。
「你和裴予墨現在到底是怎麼樣了?」嚴沐風側過身子來,認真地注視著她,現在他的口吻儼然就像大哥哥一樣,怕她這妹妹被人給欺負了。
「……」
「在一起,還是沒在一起?他是什麼態度?還有那個林谷雪究竟是怎麼回事?」雖然他和裴予墨從小就因為小曼而變成了死對頭,可好歹也是生活了這麼久,他家和裴家離得不遠,算是鄰居吧。對裴予墨也是有所瞭解的,感覺他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會移情別戀的人,即使他現在不想將情敵想的這樣好,可是說實話,在他所認識的裴予墨對葉小曼的好是無人能及的。
就連他自己有時候也會慚愧不如。
「……」
葉小曼沒回答,嚴沐風也就沒有再不逼她。
「好吧,這是你的私事,我不多問。但是,小曼,你要是覺得過得苦了,過得委屈了,一定要告訴我。雖然葉伯伯還在醫院裡躺著,你的那些親戚也不在這裡,但你不是叫我一聲嚴大哥的麼,以後我就是你的哥,你的依靠。你有什麼都可以來跟我說,你不想在北城裡過了,我就帶你走。不要再像今天這樣,獨自一人出來面對那癟三,阿狼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悔,他幾乎沒有什麼信任可言,所以我們更加不應該給他機會,」
在他眼裡的小曼還涉世未深,真怕她被人給欺負去了。
「那個錢,我會給你想辦法的,這些日子,你就好好地陪陪葉伯伯吧,別再去操心那些事了。」
「嚴大哥……」
她剛想說些什麼,他立馬就打斷了她的話,「不要拒絕,你知道我受不了看著你這樣被人欺負。」
看著他這麼堅定的神色,她喉嚨裡只有哽咽,怎麼也說不上來一句感謝的話。
她沒想過這樣的,她以為她可以挑起這個事,可為什麼到最後都要麻煩別人,成為別人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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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曼心不在焉地回到了家裡,她現在的心情有些失落,不僅僅只是因為阿狼,更因為剛才的那麼一個插曲,她有些不清楚自己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看著他一言不發地就帶著林谷雪遠去,當時他看她的眼神又是那樣的複雜,好像是在質問她,好像是失望,好像又都不是。
就連電梯開門的時候,她都全然不知,等到再次關上又上了一個樓層,她才恍然大悟過來,連忙走出去,等到電梯關上,她才發現自己笨,這會兒只好走樓梯了,反正也就一層的距離。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家門口早就有人在等著她。
她下樓便看到了沈花琴等在一旁,見到她的時候,臉色有些寒霜。
葉小曼看著站著的人,心裡不由得驚了一下,但還是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問好。
「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葉小曼聽著她的話,才掏出了掏出了房門鑰匙。她現在心裡早就亂成一團,不知道沈花琴這會兒找上門不知又有什麼事。
還有,她是怎麼知道自家地址的,難道她和裴予墨同居的事,已經被發現了嗎?
她拿著鑰匙開了門,只是門口那雙男士拖鞋一下就引起了沈花琴的注意,她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將拖鞋往一旁的地方挪了挪,又跑進客廳裡,將和裴予墨有關的東西全都給收拾進房間內。
她喘著氣要去泡茶,只是沈花琴卻叫住了她,甚至連坐都沒有坐下,似乎是對她這個小窩的嫌棄。
「伯母,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葉小曼索性停住了腳步,走過來問她。
「聽谷雪說,她和予墨的婚禮是你給操辦的?」
「他們的婚禮訂單正好是我們公司接的,上司讓我來接手。」她如實地回答著,語氣不卑不吭,聽著沈花琴這樣問,她大概也能猜到她要說些什麼了。
「我警告你,別妄想去搞破壞。」
沈花琴皺著眉頭,對她沒有什麼好語氣,或許真的是因為兩年前的那件事讓她對葉小曼的印象降到了零點了。
葉小曼聽著她這樣不怎麼好的語氣,也沒有惱,估計裴予墨和林谷雪之間假婚約的事,沈花琴是不知道的,既然這樣,她也沒必要多生什麼事端,便笑著開口,「伯母,你放心,我不會去搞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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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這樣聽話,沈花琴心裡還有些不放心。據她所瞭解的葉小曼,這娃鬼心思多著,以前,兒子那樣喜歡她,再有加上她家也算是書香門第,所以也沒有怎麼反對,可對於葉小曼猴子一樣的性格,她心裡還是存在些厭惡的。
她心裡所想要的兒媳婦就是要林谷雪那樣,文文靜靜,懂得進退,還要再一定程度上輔助丈夫的事業,而不是像葉小曼這樣,只知道讓她家兒子來照顧她。
「只希望你的話是真的,別讓我太失望。」沈花琴哼了幾聲,目光又在她的客廳裡環視一圈,才看向她,「聽說嚴家的那小子回來了,你們在一起了?」
剛剛在門口看到那雙男士拖鞋的時候,沈花琴就想著那鞋是不是嚴沐風的。
當年葉小曼跟著嚴沐風走的事,還是她跟人旁敲側擊出來,她家那一根筋的兒子,怎麼也不可能將他們離婚的原因告訴她,沒有辦法,她只有自己去查。
只是,這個原因讓當時的她驚駭了一下,沒有想到這姑娘是這樣的個勢力。
所以,現在葉小曼又和自家兒子走的這樣近,她更是整個難安,就怕他們兩個舊`情``復`燃了。
「我們沒有在一起,伯母好像對我的私生活很感興趣?」葉小曼皮笑肉不笑地說著,即使她現在心情已經亂成了一團,理智讓她保持著該有的冷靜。
「畢竟你也叫我了我二十多年的伯母了,我這關心你是應該的。」
「那就謝謝伯母的關心了。」
「你要真感謝我,就離予墨遠一點,我們予墨配不上你這尊大佛。」離開前,沈花琴又不忘破刀一句,完全忽視了她此刻蒼白的臉色,然後踩著高跟鞋高貴地離去。
葉小曼甚至都沒有勇氣出門去送她,只獨自一人留在原地,背靠著後牆,慢慢地蹲下身子。
她想哭,卻發現眼睛是乾澀的,所有人都希望她能夠離開他,可是她心裡又是這樣的不捨——
今日萬更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