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識葉小曼的時間不比裴予墨少很多,所以,有時候只要一看她的臉色,他就能才猜出些事情。
就比如剛才她的慌張,雖然他只看見了她的半個側臉,不過,他已經撲捉到了她臉上的那絲慘白。
每次電話時候,他都會詢問她,那癟三阿狼有沒有來騷``擾她,她每次都說說沒有,雖然語氣很是平靜鎮定,但他感覺的出來她在騙他。
以他瞭解的那癟三不會就這樣隨隨便便地放過她。
所以現在看著她這麼著急地上車,他已經能才出了個大概。
行車了二十來分鐘,才看到前方的車裡下來了,他沒有立即下車,將車子停在了一個地方,正好可以看見她的視野。
葉小曼進去的時候,阿狼還沒有來,她挑了個角落,剛坐下,樓上就下來了人,正是約她的人。
他依舊戴著帽子,左臉上的那條疤痕還是那樣的猙獰。
猙獰到讓她此刻有些害怕。
「你寬限我的時間不是還沒有到嗎?為什麼提前叫我來?」
待他坐下後,葉小曼才喘著氣說著,如果她現在有錢,正是一眼都不想見到這個無賴。
「裴太太,我已經被賭場的人盯上了,如今找你也是迫不得已。」
阿狼此刻的聲音有些沙啞,葉小曼不難看出來他額頭上的傷口,估計是被打的,這被打的人應該就是他嘴裡所說的人吧。
只是,她現在不願意去深究些什麼,對他的破事,她也沒有興趣知道。
重點是她現在沒有錢,逼她也沒有用。
「那你想要怎麼樣?」
「你先給我一部分錢,我讓那些人再給我緩兩天。」
「我給你一部分,你能把你的光碟掰成一半給我嗎?」即使她此刻有些緊張,偏生微笑地反問她。
「裴太太,這樣說話就沒有意思了,我說過,只要你給足我那筆數目,我到時候一定將光碟雙手奉到你手上。」
「那你要多少?」
葉小曼有些無奈,她現在完全就是被他帶著走,根本就沒有自主的選擇的餘地。
可不論怎麼樣,她都不能惹怒他。
阿狼對他伸出了幾個手指。
「四十萬?」她猜測地問著,他卻搖了搖頭。
「四百萬。」
「你說有誰會帶四百萬在身上?」
她苦笑地說著,意思表面地很明顯,她沒有四百萬,也不可能有。
「那你現在有多少?」阿狼一指敲擊著桌面,面上的笑容很是陰森。
葉小曼尋思了會兒,才從包裡拿出出門時候臨時備著的支票,這是她最後的底了,如果現在給了他,那麼給爸爸的醫療費用便會落了空。
可是,怎麼辦,如果她不給他,那麼她就會被他推下地獄。
「這裡是兩百萬的支票,我現在只有這麼多,剩餘的七百萬,你要給我時間,我不是銀行,到時候就算是把我給殺了也沒有。」
她一手壓著桌上的支票,但手指上的動作早已顫抖,而阿狼在看見她手裡的支票,早已兩眼發光了。
伸著手就要從她手上拿過來,只是她按著支票的手往後退了退,「除了你我,應該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光碟的存在吧?」
「裴太太,你放心好了,那東西我放在隱蔽的地方。這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要是以後有人出高價要買你手上的光碟呢?」這個可能性,她之前就想過,所以這會兒這樣說出來的時候,特別的擔心,畢竟眼前的人是個會耍賴的混混,為了錢會不擇手段的魔鬼。
「我阿狼雖然貪財,但這件事上會守信用,只要你做到了我說的,絕對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
葉小曼聽著他的話,沉默好久,才說道,「希望你能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
她話音剛落,手上壓著的支票就已經到了他的手上。
心有些空嘮,她也不確定他是否一定會遵守承諾,但起碼現在他應該會守口如瓶,就算是拿錢買個心安吧。
阿狼拿到這兩百萬後,原本不怎麼好的心情,一下就雀躍起來,也不管葉小曼是什麼樣的臉色,從位置上起身離開。
葉小曼見他走了,她也不敢獨自一個人坐著太久,這都快中午了,按照往常裴予墨可能會打電話,她必須要出去走走,疏散疏散這會兒的沉重。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她才走出門口,原本走在她前面的阿狼突然被人拉進了巷子裡。
這突來的情況,她被嚇了一跳,雖然沒有干的很清楚,但她敢肯定那個把阿狼拉進醫院裡的人是嚴沐風,雖然只有那麼一個側影,但她肯定……
四處尋望了下,才發現不遠處挺合的這兩,那車輛上的車牌號她上次看見過,正是嚴沐風,可他不是還在部隊裡嗎?什麼時候會來的?
還跟蹤她!?
這一刻,她想不了太多,拉緊了身上的背包就朝巷子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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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她的走近,越能聽見巷子深處那一聲聲淒慘的哀嚎聲。
她不敢在有所停留,快步就跑著過去,果然,看見嚴沐風抓著阿狼就是一頓痛皺,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如此凶狠的嚴沐風,慌亂地有些不知所措,最後還是跑著上前,想要將他們給拉開。
「嚴大哥,別打了!別打了……別打了!嚴大哥……」她哽咽地叫著,可是嚴沐風已經怒火上了中稍,怎麼勸也沒有用。
她快要哭出來。
「嚴大哥,你快住手,你這樣會打死他的……嚴大哥,我求你了……嚴大哥,你住手吧……別再打了!」
即使她恨阿狼恨的入骨,可是這樣的人渣,也不應該由他們來收拾,若今天阿狼真的被嚴沐風給打死了,那麼嚴沐風這輩子也就毀了。
他待在那麼一個軍紀嚴明的地方,怎麼可能容許一個殺人犯的存在?就算他們可以做的瞞天過海,可終究紙包不住火,嚴沐風的性格也不會允許自己一輩子躲躲藏藏的,所以,她不要他因為她而毀了大好前途,不然她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就在嚴沐風又要一拳的時候,她奮不顧身地擋在了面前。眼眶裡的淚水已經積聚成了一片,只痛苦地對他搖頭。
「小曼,你讓開!!」
嚴沐風已經怒到了極致,對著一再威脅她的癟三,實在無法忍受,兩年前就用了私下關係將他遣送到了國外,讓他五年內不得入境,他們都是想要保密那件事,不過在把阿狼遣送出國的時候,他們已經給過他一筆錢了,交易在兩年前就已經結束了。哪裡知道這癟三使了什麼法子又重新回國,現在又開始拿著兩年前的東西來挑釁。
想想都讓人火大。
「嚴大哥,別打了,就算是我求了你……」葉小曼哽咽著,她幾乎全身都顫抖著,希望他能冷靜一點,別和阿狼計較,現在不是讓誰生讓誰死的時候。
凡事都有解決的辦法,不一定要動拳頭,她已經被阿狼弄成這步田地了,不想他也四面楚歌,他的前途這樣好,家裡對他的期待也很大,絕對不能因為她而有什麼意外。
「你打啊,有本事你再打啊,你再碰我一下,明天你們都在北城不會有立足之地。我保證!!」
原本被打趴在地上的阿狼,因為有了葉小曼這塊護身符也不像剛才那樣害怕,反而站起來向角落吐了一口血水,挑釁地對他道,「反正我阿狼也就賤命一條,到時候有你嚴團陪著我一起下葬,呵呵,真是死了也甘願。」
嚴沐風聽著他這樣一說,眉頭猝然皺起,就要拉開葉小曼上前去毆打,只是硬是被葉小曼給拉住了,轉過身去就對狼狽中的人喊道,「你還不走嗎?忘記答應過我的事了嗎?」
剛才咖啡廳裡所說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件事,只有她和阿狼知道,怕這人最快將那事給說出來。那事,她至今都沒有告訴過嚴沐風知道,就怕他會說她做錯了。可是她只是想要保護心中想要保護的人,別的真的沒有去想那麼多。
阿狼最後還是聽從了葉小曼的警告,一跌一撞地跑離了小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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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他走遠了,葉小曼才算是舒了口氣,慢慢地放開嚴沐風,人也漸漸地靠著牆角蹲下,此時的她真的有些無力了。
每天都過著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她蹲坐在地上,嚴沐風跟著她一起蹲下身來,兩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原本想要給她的安慰,在此刻顯得都是如此的蒼白。
「阿狼回國後糾纏你有多久了?」
葉小曼抿著唇,有些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她知道他這是在關心她,可是,她卻已經不想要他施捨的幫助,她不想再欠他人情了。
「小曼,你不告訴我,你這是不把我當朋友,爺怎麼說和你也有二十多年的交情,怎麼,你就這麼把爺當外人看?」
她有些煩躁地抓了把頭髮,才抬起頭來看他,「他……也沒有糾纏我很久,只是要我提供給他錢。」
「他要你給多少數目。」
「一千萬。」
「這癟三!!」嚴沐風聽著她的話,再次火冒三丈,早知道這癟三這麼的不要臉,他剛才就不因為心慈手軟,就該把他給活活打死。
「嚴大哥,你別衝動,」葉小曼跟著他站起來,伸手就拉住了他,即使此刻的他哽咽的不像話,可還是勸著他。
「嚴大哥,我只要把錢湊齊給他……一切就可以結束了,他已經和我承諾過,不會再來找我。」
「小曼,你還真相信那癟三的話?」嚴沐風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眼神很明白地告訴她,她太過天真了。
葉小曼微微垂下了眸,她也知道自己這樣無條件地選擇相信,很是天真,可是相信能怎麼樣,不相信又能怎麼樣,現在光碟在阿狼的手上,他完全就有能力操控住她,現在她也只能按照他所說的去做,只希望到時候他能夠良心發現,真正地將光碟給銷毀。
「嚴大哥,總之你要答應我,千萬千萬別去找他的麻煩……就算是我求你了,好嗎?」
嚴沐風轉眸看向她,瞧著她眼裡所積累的著的淚水,心裡一疼,想著兩年前,她來找他的時候,也是這副模樣,她讓他幫她在裴予墨面前做一場戲,他聽從她的話,幫了她,以為她離開裴予墨後,會過上更好的生活,可哪裡知道,她會遭受這樣的事,如果早知道,那麼或許他會硬下心腸來不幫她,再或許在那天的時候,就將她帶走,不讓她再踏入北城半步。
葉小曼還在等著他的答案,兩手緊緊地拽緊了他的衣袖,他沒再讓她為難,也不再多說什麼,只對她點了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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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巷子裡出來的時候,葉小曼打算直接回家,在過些時候,就要接近下班時間,她怕她不在家,裴予墨回來找她。
只是嚴沐風執意要送她回家,她也不好和他開口,關於自己和裴予墨之間的事。
她正準備上車呢,抬頭的時候,突然才發現了他臉上的那道傷痕,可能是剛才和阿狼鬥毆的時候被刮傷的。她心下不免有些愧疚,伸手就準備去查看,嚴沐風放射性地往後退了些,她見他這樣,笑道道,「這麼好看的臉,可千萬別破相了,我包裡有創可貼。」
她說著就從包裡掏出來,利索地撕開包裝就要將其給貼上,只是嚴沐風有些嫌棄,向他們這種從軍的,哪裡需要這種小玩意,就算是折了根骨頭也不會留一滴淚。
「別了別了,這東西太娘娘腔了,不適合爺用。」
他的推開,讓葉小曼動作一頓,不過還是遵照了自己的想法,硬是要給他貼上。
他拗不過她,只好稍稍地蹲下了身子,夠著了她的身高。
「傷口不是很深,很快就會好的。」
「就算好了有什麼用,你又不喜歡。」這妞打小眼裡就只有裴予墨一人了,不管他長得有多帥,有多人神共憤,她都不會把他當做男人看一眼。
不過也罷,愛情這事還真是強求不來的。
聽著他那句酸溜溜的話,葉小曼一直時間回不上話來,她知道他的心思,可是很抱歉,她回應不了,她的心已經完完全全給了裴予墨了。
她這輩子額就喜歡這麼一個人男人,她把嚴沐風當親人,當哥哥,當朋友,但絕對不會是當男人。
「嚴大哥……」
「噓,」
她準備對他說些什麼的時候,他突然對她虛了聲,她疑惑地看著他,他卻對她笑道,「你說什麼,我知道。不過,小曼,你就不能讓爺心存一點幻想嗎?」
「可是……」她不想讓他受到傷害,不想他沉浸在這段沒有結果的想像中。
「別可是了,我為你做這些,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我們是朋友啊,就算做不成戀人,咱們好歹也有二十多年的交情在,難道你想把這二十多年給抹去麼?」
她誠實地搖頭,她對嚴沐風的感情不像單純只是朋友那麼簡單,他更像是她的長輩,所以,她對他和對裴予墨一樣,心裡有著敬意。
「小曼,什麼都別說,你把我當一個哥哥也好,當一個朋友也罷,我做這些都是心甘情願的,你不想要有什麼愧疚,況且,那阿狼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我打他,也算是除暴安良,不然對得起我這個團長的職務。」
嚴沐風說笑著和她扯著這些,而她也終於讓緊皺著的眉頭有了一絲的舒展,他拉開車門,讓她上車,可身後卻傳來一抹陰陽怪氣的聲音。
「喲,挺郎情意切的嘛。」
葉小曼聽著這話,立馬就頓住了身子,轉過身去,原本站在一旁的嚴沐風也隨著她轉身,說話的主人從不遠處走過來,身邊還跟著人。
她認識他們。
不知怎麼地,心情忽然有些慌張起來,直到他們越走越近,在她面前站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