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服務費。」他勾了勾唇角,雲淡風輕吐出三個字。
她聽著他的話,沉默不語,眼圈又泛紅了一些。
「別忘了吃藥。」他輕啟唇角,兩年前她不要他的孩子,他自然不會再犯賤地把自己的種子留在她身上。
葉小曼眼神空洞,張了張嘴,想說的話,最後全都變成了一個字。
「好。」
裴予墨卻沒有因為她的乖巧,而有任何的心情愉悅,眉頭皺的更深了,不想再去看她那張沮喪的臉,拉開門決然離去。
她聽著關門聲,無力地垂下手,掌心上的東西,似乎還帶著他的體溫,像燙頭山芋一樣,燙得她掌心發疼。
墮落了……葉小曼,你又墮落了……
掉落在不遠處的手機響了起來,她被那鈴聲驚的回過神,慌張下地,只是身下的那刺痛讓她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她只好連滾帶爬地過去接起電話。
是西嫿的!
她看著屏幕上跳動著的那串號碼,心裡隱約有不好的預感,立馬接下接聽鍵,「西嫿?」
葉小曼啞著聲音喊了好幾下,也不見對方有回應,心中疑慮變大。
就在她準備掛機,重新回打的時候,微弱的聲音卻傳過來。
「小曼,救我……」
她聽著電話裡濃重的喘息聲,心下一驚,連忙叫道,「西嫿,你怎麼了?你在哪裡……?西嫿?西嫿?」
她握緊了手機,想要聽得更清楚些,只是,電話裡除了那些讓人擔憂的喘息,就沒有任何聲音了。
「你好,這裡是北城醫院,你朋友西嫿出了事了,快過來一趟。」
電話裡突然傳來陌生人的聲音,讓她一頓。兩條細眉間湧起了波濤,慌亂中的她什麼情況都沒有問,抓過一旁不知誰的大衣就套在身上,拉開包廂的大門衝出去。
海雲所在的地帶很繁華,她才出來,就有車停在了面前。
「師傅,去北城醫院。」葉小曼焦急地說著,握著手機的手不住地發抖,她知道那些喘息裡透露出來是怎麼樣的絕望,只祈禱一切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希望西嫿不要有事才好。
「跟上去。」裴予墨才剛走出,就看到了奔跑出來的葉小曼,看她慌慌張張的身影,黑眸一沉,闊步跨進車裡,對著前面的助理曾牧道。
曾牧手腳利落地發動車子,他無意間好像看到少夫人的身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不過他猜測,剛剛上了前面那輛車的女人應該就是消失了兩年的少夫人。
從後視鏡偷偷瞄了眼坐在後面的老闆,臉色似乎不怎麼好,抿著唇的的動作是要發火的預兆。他不敢大意,握穩了手中的方向盤,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的那輛車上。
葉小曼一下車就急忙地朝急診室跑過去,看到往這邊走過來的護士,她抓住人便問,「你好,知道西嫿在哪裡嗎?剛剛醫院給我打的電話,說要我過來的。」
護士被她蒼白的臉色嚇住了,半天才給她指了病房。
望著不遠處關閉著的房門,她心裡的緊張更甚,越發蹙緊了眉頭。
門被她推開,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抽緒著的人,那瘦弱的背影讓她心下一疼,張了張嘴,哽咽叫道,「西嫿!」
床上的人聽到熟悉的聲音,像是得到了極大的安慰,撐起身子,就對葉小曼撲過去。
「小曼,我好難受……」
葉小曼望著西嫿不自然的臉色,心中的空洞越發變大,兩隻手搖晃她的肩膀,焦急問道,「西嫿,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又碰那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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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要下車嗎?」曾牧在停下車後,好一會兒才轉過身詢問,剛剛他算是看清楚了,那個女人真的是葉小曼,難怪老闆的臉會這麼黑。
兩年前葉小曼跟著別人走了,是個男人心裡都會不爽吧,更何況是像老闆這樣有頭有臉的人物。
裴予墨不動聲色,黑眸望向車窗外,微微瞇起了眼睛,曾牧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不知遠處什麼時候來了輛警車,警車上閃爍著的紅色燈光在黑夜裡顯得格外的刺眼。
「老闆……」他剛想說些什麼,裴予墨已經拉開了車門,頎長的身影消失醫院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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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房裡的葉小曼,看著西嫿不停抽緒的身子,憤怒地雙手握成了拳。
「西嫿,你明明知道那些東西又多可惡,為什麼還要去碰!?你明明都已經好了的,為什麼還要把自己再次推向地獄!?」她哽咽著,聲音裡帶著極大的難受。
「是桑姐……」西嫿紅了眼睛,她控制不住身體裡那股躍躍欲試的邪惡因子,連說出來的話都開始斷斷續續。
「桑姐為了逼我接客,打算用它來控制我的心智……我被強制性注視了那東西,我好不容易撐著理智才來這裡……可是,小曼,我現在很難受,整個身體都像被螞蟻撕咬一樣,小曼,能不能,能不能給我點……」
「不行!西嫿,那東西碰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以後,你都離不開它了!」葉小曼嚴厲地打斷她,她絕對不會再讓西嫿碰那些該死的東西!
「我真的很難受,小曼……」
西嫿抓著她的手,越發地使勁,像是要在痛苦的邊緣找到一根浮木,她感覺自己的手臂快要被她抓的脫掉了一層皮。
「西嫿,你撐著,我去找醫生,他會有辦法的,他會有辦法救你的!」
葉小曼抑制不住地哭紅了眼眶,她想要去找醫生,可西嫿不放開她,拉扯之間,她被西嫿抓的越來越緊,發了毒癮的人,什麼理智都沒有,就像西嫿這樣,可能現在她都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西嫿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她只想那東西來解救自己,除了那個,什麼都不需要!
葉小曼被抓的發疼,她想要去按床邊上的急鈴,還沒觸摸到,房門就被一股力道推開,隨之進來的是三個穿著正裝的警察。
這裡是有名的戒毒醫院,經常會有三三兩兩的警察上門探案,大家都見怪不怪了,只是今天不一樣,他們好像是衝著西嫿來的。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也跟著進來,按著警察的指示,在西嫿的後頸打上一劑鎮定,很快西嫿就停止了剛才的瘋狂。
葉小曼看著就這樣被拉走的西嫿,心下一急,追上前問道,「我朋友犯了什麼嗎?」
「我們接到非法藏毒的舉報,要把人帶回去審問。」
「不!這裡一定有什麼誤會!」她慌張地想要解釋,卻追不上他們的步伐。
出了門口便是階梯,穿著高跟鞋的她根本就不怎麼好走路,才下了兩級,整個身體便開始向前傾倒,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肯定走不了路了,就在她不知所措的那一刻,一股不知名的力道將她穩住了身子。
她抬眸望過去,是那張熟悉又冷漠的俊臉。
或許是因為天冷,再又加上深夜,她越發覺得眼前的人顯得冷酷。唇角微微哆嗦著,腦海裡快速地想著來龍去脈,最後才肯定地說道,「你跟蹤我。」
裴予墨看著她,不語,深邃的眸子好似要將她的身體看出洞來。
「剛剛的舉報電~話是你打的嗎?」
今夜的風有些涼,她身上只套了一件大衣,大衣很大,冷風一股一股地往她身上兜。
她忍不住打了幾個寒顫,微微泛紅的眸子直視他,等著他的回答。
「少夫人,你誤會了,電話不是我們打的。」在一旁的曾牧見情況不妙,連忙打破兩人之間的僵局。
她垂下了眸子,心裡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你怎麼會和那樣的人交上朋友?葉小曼,你是有多墮落?」裴予墨皺著眉頭,語氣裡帶著無盡的嘲諷。
她張了張嘴,卻選擇沉默,現在這樣不管她怎麼解釋,他應該都不會相信了。
「最好別讓葉伯伯知道,我怕他會氣吐血。」裴予墨說完,不再看她,轉身往回走。
她看著他的背影,心裡開始發慌。
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勇氣讓她跑上前去攔住他,她的雙手冰涼,手背上的毛細血管一突一突的。她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良久才發出聲音,「予墨,你救救西嫿吧,她是被逼的。」
裴予墨瞄了眼她,那雙清冽的眸子裡全是卑微的乞求,他不喜歡她這樣。
大手反握住她的腰,將她更近地拉近自己,唇角微微揚起,「求我是要有條件交換的,葉小曼,我們已經離婚了,我沒有義務幫你做任何事。」
她望著他高深莫測的笑容,心裡亂成一團,「你想要什麼?」
「拿你最珍貴的來換。」
她最珍貴的……
她聽著他的話愣住,握著他的手微微鬆開。
裴予墨自然是感覺到了,臉上露出譏笑,「給不起就不要求。」
他一把甩開她,力度有些大,差點讓她摔在了地上,只是他卻不再回頭,大步地朝車裡走去。
「等等!」
就在他半個身子進了車裡之後,她從身後抱住他,帶著微喘的聲音道,「好,我答應你。」
裴予墨頓住,直起身子,深邃眸子危險地瞇起,「噢?你倒是說說看,什麼是你最珍貴的?」
她望著他的臉龐,想說一顆愛他的心,只是到嘴邊的話卻變成了另外四個字,「我的身體。」
他對她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眸子緊緊地盯著她,胸腔裡燃起一股怒火,「很好。」
他的眼神很可怕,就像是一隻出沒在深山裡的野獸,狂野而兇猛。
她被他一把毫無憐惜地拉進了車裡,她的腰撞上了車門上的一角,很疼。
她的兩隻手都被他抓著放在頭頂,高大的身子壓在她的身上,濃重的喘息包圍著她,他的舉動又讓她想起了他們在海雲的瘋狂,她怕他不顧一切地在車裡要她,她真的是承受不住了。
他低頭吻住了她的脖頸,卻在下一刻一口咬住,她疼的蹙眉,感覺壓在她身上的人就像是吸血鬼。
他的怒氣消了些,才抬起身,「葉小曼,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以後我什麼時候想要你,你就得出現在我的床上。」
他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怒意,偏生唇角邊還揚起一抹笑意,可越是這樣,越是讓她覺得危險。
裴予墨當著她的面,給警局打了電話,就讓她下車,她有些許慶幸,慶幸他沒在那種地方要她。
在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又是烏雲滿天。
她不會忘記他的那句話——我什麼時候想要,你就得出現在我的床上。
呵,她又要和他扯上關係了嗎?卻是用這樣卑微的關係……
葉小曼,你的墮落又晉陞了一個檔次。
想著西嫿還在警局裡,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她沒有多餘的心思感懷,馬不停蹄地趕著過去找她,只是那裡的人卻告訴她,西嫿被一個姓陸的人帶走了。
她連打了幾通電話,也沒人接聽,心裡有些急,像無頭蒼蠅一樣,不知道去哪裡找人。
後來想想,姓陸的這三個字,忽然有些明朗,她猜測應該是陸沛之把西嫿帶走了。
她對陸沛之不瞭解,可是直覺他不會傷害西嫿,想著這些,被吊著的心稍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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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予墨在和葉小曼分別後,心情越發地鬱悶,兩條俊眉間像是被鎖在了一起。
他看著眼前黑著的那幢房子,眸子沉了沉。他已經兩年沒到這裡了,這裡曾經是他和葉小曼的新婚房。
那時候他們的感情好的如漆似膠。他記得,以前每當他回到家的時候,那幢房子都是亮著的,因為她在家裡等他,她為他點了一盞燈。
他們離婚後,這房子便空著了,他不做任何處理,連房子的衛生都沒讓人去弄。
這房子是他心裡的一個秘密,他不讓任何人去觸碰,如果今天沒有遇上葉小曼,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再來這裡,再或許這輩子都不來了。
他摸索著鑰匙開門,進門後也不開燈,憑著感覺往沙發上一坐。
雖然黑暗,但是這周邊的環境還是讓他感到熟悉。
他已經兩年沒去關注她了,葉小曼這三個字對他來說是一個禁忌,身邊的人從來不在他的面前提到她。
他選擇被迫忘記,他要忘記那個狠心的女人,可每每在深夜裡想起的時候,疼痛是從指尖開始的,一直延續到心臟……
黑暗裡,他點燃一支煙,腦海裡又回憶起今天的畫面,葉小曼的一幕幕自動地融入到他的腦海裡,他發現她好像瘦了,不,是瘦了很多,他握著她的手的時候,就感覺像是捏著一把沒有肉的骨頭,她的臉色也不像之前那樣瑩潤有光澤。
兩年前,她信誓旦旦和他說的大少奶奶的生活呢?
那個男人沒有照顧好她嗎?
竟然還讓她去了那樣的酒色場所工作……
想著她在他身邊的日子,什麼時候讓她受過那樣的委屈。
她離開他以後,這兩年她到底都幹了什麼?
想起這些,拿著手機給曾牧打了個電話,「給我查查葉小曼這兩年的行蹤。」
還沒等對方回應,他便掛了電話,將手裡的煙蒂狠狠暗滅,連同穿著的西裝,整個人拋在了沙發上,他是一個人有潔癖的人,可是一遇上葉小曼,什麼都破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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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答應了裴予墨的那個條件開始,葉小曼的心情時常變得忐忑不安。
每當有電話響起的時候,她就怕那個人是他,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方式面對他。
直到半個月過去,她的心情才開始稍稍緩了些,她想著他應該是忘記了她了。因為,她沒忘記他要結婚的事實,都登上報紙了,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他現在應該是忙著和新婚妻子甜蜜吧……哪有空來理她這個曾經傷害過他的前妻——
未完待續——
奇葩腦洞大開,今日更新一萬五,呀哈哈哈
說一下今天的具體更新時間哈,這樣就省得親們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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