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溫拽起張氏,一腳側踢將持劍刺來的小初踢出一丈來遠。
「抓刺客——」朱溫是真的怒了。現在真是——,就連自己身邊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刺客,自己的安全還有什麼保障?
方才自己正準備喝湯,卻發現身後越來越濃的脂粉味飄來,所幸自己急中生智,將滾燙的參湯全數砸在女刺客身上,要不然,今天就算不死也是重傷。
侍衛都出去埋屍體了,偌大的廳堂只有自己夫妻二人,加上一個沒有經驗的刺客,形成一個滑稽的對峙。
「到底是誰派你來的?說!是不是梅葚?」將張氏護在身後,朱溫上前一步。
「沒有人派我來!是我自己要來的!」吐出一口血,小初估計自己方才被朱溫一腳,已經踢得脾臟破裂了。
「胡說——,你先前是梅葚的貼身侍女!若不是為了她,你會來刺殺我?」
「梁王別忘了,是我將老爺和夫人出賣的,你認為小姐還會原諒我?」踉蹌地站起來,小初伸手擦淨嘴角的血跡。以劍撐地,小初笑的燦爛。什麼都沒有了!難道還怕死麼?
「小初,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張氏在朱溫身後焦慮道,胸口經方才一陣驚嚇,依舊隱隱作痛,似有火在燒一樣。
蒼涼一笑,小初沒有回答張氏,反而再次提劍衝向朱溫夫婦。
「嗆——」利劍砍在朱溫手腕上,發出一陣金鳴交割的刺耳聲,朱溫一陣冷笑。當真以為只要提把劍就能殺得了自己麼?再怎麼說,自己也是官場上混了這麼久,這點小小的防範措施還是有的。
小初沒有想到朱溫會在自己手腕上幫上鐵箍。一劍不中,心中早已絕望,悲涼的看著朱溫,慘然一笑,將劍刺向張氏。
「夫人小心——」朱溫沒有想到,小初會將行刺對像改為張氏。看她方纔的表情,還以為她要自殺,所以心下鬆懈下來。
寒劍在張氏耳側刺過,削下一縷髮絲,青絲隨風飄落到地上,小初較弱的身子也被朱溫一腳踢飛,狠狠地摜在粗大的石柱上。
「夫人——夫人——來人哪!」看著張氏身體軟軟癱倒下去,朱溫顧不得再去收拾小初的屍體,抱起張惠,瘋了一般衝出大殿。
陽春三月的時節,田野裡到處都是一片片秧苗的油綠,菜花的金黃。山腰上,繚繞著一團淡淡地霧靄,若在遠處看去,滿坡的蒼翠時而朦朧,時而清麗,像情竇初開的少女,顯出七分令人想入非非的*。
我站在斜坡上,正面著這樣的美景。心中微微一歎。如果時間停止在這一刻,該有多好?戰爭,會破壞這一切;打破寧靜,摧毀美景。
「梅葚——,聽說你買了一個男寵——」司天辰一早約我出來,等我趕到了這裡,卻什麼話都不說。
「你的那個蕭白呢?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人了。還有他弟弟——他不是一直跟著你麼?這次你回來!他比你還早一天的回來,你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昔日沉默少年早已變成了翩翩公子,可是內心的不安感卻越發強烈。
輕歎一聲,我坐下來,順便拉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一起坐。
「蕭白和蕭十一郎都被我派出去做事了!我的答應安排他們在一個月後隨那些俠士們參觀黑樓,這就是要付給他們的報酬——至於那個男寵麼……告訴你一個故事!」
我娓娓的說著我是怎麼由一個富家小姐變成了梁王囚徒,然後遠走契丹,帶著安八魯遠走天涯。一路行來,我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遭過欺騙,受到幫助!
「你是說——你的那個路梏還活著?」司天辰的面色難看起來。
「是,被我打的半身不遂,正由房莫照顧著。」隨手摘下一片樹葉,我苦笑著。
「你不準備和他再開始麼?」
「你在吃醋?」我挑眉,聽著司天辰酸溜溜地語氣,心情莫名好起來。
「你認為我還有什麼臉面再面對他?他現在這樣子,我有很大的責任!再說,我現在已經是安八魯的妻子!馬上就要打戰了,我不想被這些事情纏著。天辰——三年!如果三年後我還活著,並且活的很健康!等我將李曄扶上帝位,穩定下來。只要你還是像現在這樣對我有感情!我就嫁給你!」人生太累,總想找人分擔。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經歷得了時間的洗禮。看著他這個樣子,我不知道對他許下這樣一個承諾,是不是好事。
司天辰一臉震驚地看著我,淨白如玉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不要麼?」我揚起嘴角。
「你——是說真的?!!」
「我很少許諾!可每一次都實現了。」挑眉,自己還真是老牛吃嫩草吃上癮了。
司天辰並沒有回答我,只是將頭埋進手中,肩膀不停抖動著。不斷都細碎的聲音從指縫中傳出。
「我先聲明,跟我在一起並不是什麼好事!第一,你有很多前車之鑒,他們一個死掉了,一個癱掉了;第二,我隨時都會被人刺殺,你也會被牽連進去,一旦我死了,你不要傷心,因為即使你再怎麼傷心,我也看不見,而如果你死了,我也會像對安八魯一樣對你!時間一久,說不定我又會找一個——」
「不行——」司天辰突然抬起頭來打斷了我的話。俊面微紅,眼眶微微發熱。
「嗯?」我一愣。
「不許再找!!我會努力練功,讓別人殺不了我!所以我絕對會死在你身後,你別想再給我找其他人——」
「呃——?有這樣的說法麼?」只覺得眼角發黑,才發現司天辰是這樣不可理喻的一個人,我是不是做錯了?
「就有!」
在我嘴角抽搐之際,司天辰一把攬上我的肩膀,將我摟在懷中。不待我不舒服的掙扎,他卻越摟越緊。
「做什?我抱一下未來的妻子還不行麼?別動!不然我親你!」司天辰執拗起來,像一個小孩。
「你還知道是未來的?三年!不是還有三年麼?你敢在這裡對我摟摟抱抱的,信不信我非禮你——」地上的山木根鉻的我*生疼,被司天辰一攬過身,木刺直接就扎進來,嫩肉擠僵著,本來浪漫溫柔的場景,卻不唯美起來!
「噗哧——,好啊!」司天辰噗哧一笑,然後嚴肅的點頭。
「放手啦!我*疼!」實在受不了了,一把將他推開。站起身,才發現方纔的我居然坐在了一棵倒下的蒺藜上。羽狀的復葉橢圓形,似在招搖的向我耀武揚威。
「噗哧——」司天辰看著我好似吃了蒼蠅一樣的臭臉,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起來。
「閉嘴——」我黑臉咬牙。要不是他方才硬要攬我,我會做在那上面麼?瞪向他,卻見他毫不內疚,依舊不停的抖動著肩膀。
「哼——,回去了!笑死你算了!」要是我手中有塊板磚,我會毫不猶豫的砸上去。
「等等——,我送你。」司天辰終於安靜下來,修長的手指抓上我,對著我燦然一笑。眉宇綻開,才發現昔日文弱少年,早已變成了一個駿逸瀟灑的出色男子。即使我對他的認識還是停留在少年時光,可任無法磨滅掉已成的事實。
「看夠了麼?你不會才發現我的好吧?難道不知道這樣讓我很有挫敗感麼?」嘴上雖然抱怨著,可得意的神情卻出賣了他的內心。
這一刻,我猶豫了!我——是不是做錯了選擇?
冷酷如我,何德何能會有一個這樣出色的男子一直深愛著我?跟著我的,一直都沒有什麼好事。
「想什麼呢?」一路上,司天辰看著我一路沉默。不由問道。
「沒有!隨便想想,怎麼?到家了麼?」我緩過神來。
「哪有你這樣的女人?將府衙當作自己的家的。要不,我為你在東郊置辦一處宅子?再安排幾個婢女!男的不要!還有,以後走路不要想事情,你知道方才一路上,我為你當掉了多少東西?」
氣結,無語。
拍掉他講的眉飛色舞的「爪子」,我無奈道:「知道了!謝謝你!我在府衙住的很舒服,做事商談什麼的,也方便。要置辦宅子什麼的,還不如直接將銀子給我,我很缺錢吶!」
「又去買男寵麼?不給!」
「你還記掛著這事?!!」我不由敬禮。哀歎一聲,道:「你有那個閒時間,不如真的幫我查查那個神秘的『傅樓守』的來歷!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真的?!!那萬一我查到了,有什麼好處?」司天辰將臉湊過來!俊美的宛若少女般的細緻,奶白色的臉上連毛孔都不見,深黑不見底的星眸在這樣近距離來看我,讓我瞬間呼吸一窒,腦中一片空白。
「隨你——」直覺的反應差點讓我咬掉了自己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