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簡單常見的菜,才越能體現出一個廚師的水準。
米粒分明色若碎金的蛋炒飯一呈現上桌,顧質便明白戴待的用意,同時,看著面前戴著高高廚師帽的淨白面孔,他不禁愣怔。
雖然已經得知那日美食比賽的獲勝者就是她,但直至今日親眼所見,他才真正相信,原本那個做飯能把廚房都燒起來的她,和眼前這個精通廚藝的她,是同一個人。
「為什麼學廚?」
聽到問話,戴待恰恰正將盛著一勺蛋炒飯的小碗放在他面前。
她抬眸,似是記起美好的畫面,目光帶著緬懷和悠遠,唇角彎著淡淡的笑:「曾經有人告訴我,烹飪就像一場修行,能讓人的心變得安寧。」
聞言,顧質的思緒倏然恍惚,腦中有回憶洶湧奔來。
「喂,快告訴我,到底藏了什麼秘訣?你看起來明明像個五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做出的飯菜為什麼都要趕上餐廳裡的大廚了?」她的嘴裡嚼著咕嚕肉,手裡依舊不停地夾著丸子入口,塞得腮幫子鼓鼓。
他親暱地伸手幫她揩去唇邊的醬汁:「其實烹飪和修行差不多,能讓人的心莫名變得安寧。」
她若有所悟地「噢」了一聲,轉了轉眼珠子,賊賊笑言:「難怪你能夠靜靜呆著看書幾個小時都不動一下,原來是在打坐。」
他半是好笑半是無奈地搖搖頭:「像你這樣總是坐不住的人,不妨多下下廚房,靜心養氣。」
「呸!別試圖把我改造成良家淑女,不如讓我直接剃頭當尼姑快一些!」她耍流氓般勾起他的下頷,笑得眼睛裡光彩照人:「家裡有一個會做飯的就行了。」
……
「我就是想試試,這個方法,是不是真的能讓我的內心得到安寧。」
她輕軟的聲音令顧質自回憶中抽身,卻見她唇角的淡淡笑意已然轉成淡淡的自嘲。
「那麼……管用嗎?」他的眼眸深深落在她臉上,嗓音微啞。
戴待沉默地與他對視。
自從學廚後,她的性子確實比以前沉穩,可是,安寧?她內心真的徹底安寧了嗎?如果是,那她現在又在恨什麼?
幾秒後,她垂下眼皮子,復而抬眸,報以官方客套的微笑:「顧總,蛋炒飯涼了。」
顧質眉頭微皺,閃了閃眸光。
考察結果,全票通過,所謂的「開會」終於結束,戴待懸著的心也安然落下。
搜尋顧質的身影,卻並未見到他的蹤跡。倒是馬休走過來對她伸出手:「戴小姐,歡迎你成為我們的一員。」-#~妙筆閣?++
「謝謝馬助理。」戴待回握,「如果沒有其他事,我想先走了。」
「好,戴小姐請便。後續事項,我們會再聯繫你的。」
略一遲疑,戴待沒有問他顧質在哪,打完招呼,便匆匆走人。
先去取了交待苗條幫忙購買的壽禮和給其他長輩的見面禮後,戴待驅車抵達舉行壽宴的五環灣酒店,剛在地下停車場停好車,杜子騰的電話就call過來:「你怎麼還沒來?不會臨陣退縮了吧?」
「你以為我是你專門不守信用放人鴿子嗎?」戴待心底猛翻白眼,「已經到了,馬上上去!」
言畢,她立馬掐斷電話,一點也不想再聽他狗嘴裡放屁。
乘坐的電梯從地下停車場的b2往上升,至1樓暫停,電梯門打開,有兩個人準備往裡走,正和戴待打上照面,三人頓時皆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