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衣緩了緩,這才繼續開口,「他們逼著我們在紙上簽字畫押,在公堂上說出姐姐是奸細,是姐姐逼迫我倆協助姐姐進入後宮,這樣我們就最多是個從犯,刑部會念在我們檢舉有功,對我們從輕發落。」
我握緊了雙拳,會一直逼問我的出身的,就只有那麼幾個人,沒想到昨晚太后的話並沒能讓他們結束對我的追查,現在反倒對我最在意的人嚴刑逼供,逼他們說出他們想要聽到的答案,卑鄙!
「姐姐根本就不是什麼奸細,我們怎麼可能答應?於是他們便將小和子打成這樣,最後,他們看我們不鬆口,竟然讓人,讓人……」說到這,小衣驚恐的護住了自己的衣領,彷彿自己回到了昨夜。
看到小衣這般模樣,我就是再笨也知道他們昨晚究竟經歷了什麼。
輕顫的手緩緩覆上小衣那顫抖不已的手,她臉上的驚恐、害怕,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
小衣揚起那淚眼朦朧的雙眸,艱難的張開小嘴,吐出那讓人心痛不已的話,「他們越走越近,開始撕扯我的衣服,任憑我怎麼的哭喊,他們也不肯放過我。」
「別說了,什麼都別說了!」我緊緊的將小衣抱進懷裡,心疼的淚水不停的滴落下來,我不要她再重溫那個噩夢。
同樣是女人,夏荷、冬雪她們聽到小衣的哭訴,心裡也十分的難受,全都濕紅了眼眶。夏荷接過冬雪遞上來的薄毯,蓋在了小衣的身上。
小衣看了看身上的薄毯,再看了看夏荷、冬雪,眼淚掉的更厲害,「姐姐,我現在倒寧願他們不停手……」
什麼意思?!我猛地看向懷裡的小衣,她說的是什麼話?難道,她並沒有被?
「姐姐,不是沒有人聽到我的呼喚,小和子他聽到了……他朝他們吼了幾句,他們,那群畜生,就朝小和子走了過去……」
我有些僵硬的轉過頭,看向那滿是傷痕瘦弱的身子,頓時明白了剛才手上那詭異的粘膩是什麼了。
我慢慢鬆開抱著小衣的雙手,夏荷見狀,立即扶住小衣,讓她輕靠在她身上。
此刻的小衣依舊陷在那噩夢裡,雙目無神的繼續說著,「我想去救他,可是他卻讓我趕緊跑……」
我艱難的走到小和子面前,蹲下身子,輕輕的覆上他那稚嫩的面龐。
「……我一直跑,一直跑,終於看到門外的侍衛了。可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跑快點,明明都看到人了,為什麼我不再快點?!」
我輕輕的將蓋在小和子身上的外衫掀開一角,顫抖著將手伸向了小和子身後那難以啟齒的地方。
「就差那麼一點,就差那麼一點我就能喊人救小和子了,為什麼,為什麼我就不能跑快點?!是我沒用,我沒用!」說著,小衣居然扇了自己一個嘴巴。
夏荷趕緊阻止了她的自殘,「不是你的錯,這不是你的錯,你也不想這樣的!」說著說著,她的眼淚終於停止在眼眶裡打轉,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我沒有去寬慰小衣,此刻我的心神全放在了小和子身上,放在了我那滿是粘膩的手上。
這時的小和子像是遇見了洪水猛獸般猛烈的顫抖起來,身子蜷縮成一團,驚恐的揮舞著雙手,「不要,不要碰我,不要!」
小和子那滿臉的驚恐、絕望,就如同一把尖刀插進了我的心裡,不停的滴著血。
我不顧小和子的抗拒,把他抱在懷裡,嘴上拚命的對他說,「小和子,是我,我在這,沒有人可以再傷害你了,沒有了!」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你瞎了眼嗎?!事是因我而起,為什麼受到傷害的會是他們?為什麼?!只不過一個晚上,一個晚上而已,你這是在懲罰我自私的沒有當場阻止太后命人將他們帶走嗎?!
也許是我的眼淚滴在了小和子的臉上,他的抗拒減輕了幾分,只是那顫抖,卻是怎麼都無法停止了。
紫嫣不忍的背過身去,她沒想的,只是一個晚上,一切全都變了。
當她看到等在一旁的侍衛也不忍的背過身去的時候,她才憶起這些侍衛是最先發現這裡異樣的人,可小和子的狀況卻並不像已經接受過治療的。
一想到這,紫嫣皺了皺眉,責問那侍衛,「事情是昨晚發生的,你們為什麼不請大夫給他看看?」
那侍衛沒想到紫嫣會為了一個小太監這麼上心,說話間頓時有些遲疑,「這,這死牢裡關著的都是死囚,指不定哪一天暴斃都是正常的,也沒有說過要給他們請大夫,都是必死之人,醫好不也是白醫嗎?」
紫嫣一聽,雖然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可一向護短的她還是忍不住對他怒斥一聲,「住口!死囚也是人,更何況裡頭的那二人是本宮身邊之人。只要判決一天沒下,他們就仍是本宮的奴僕,豈能任你等這麼輕待?!現在本宮命你即刻去將城裡最好的大夫請來,還不快去!」
那侍衛有些為難的看著紫嫣,「可,可是這,這不符合規矩啊。」
一聽那侍衛推脫,她立即板起了臉,「什麼規矩不規矩的,本宮讓你去你就去,出了什麼事有本宮擔著。」
「還有,」那侍衛剛想領命離去,一聽紫嫣還有話說,便停下了腳步,「去準備一些熱水還有毛巾送進來,要快!」
「是!」
不一會兒,熱水便送了進來。冬雪剛想上前幫把手,卻被我拒絕了。
我拿著沾了熱水的毛巾,輕輕的替小和子擦拭著身子,每一處都擦得格外仔細,包括他身後那紅腫不堪的私處。想著以前在小說裡看到的清理方法,我也依葫蘆畫瓢的伸進了一根中指。
這時懷裡的人劇烈的抖動起來,我差點控制不住力道,幸好冬雪及時的替我按住他,在她的幫助下我才得以繼續。
在手指的引導下,一股白濁從那秘處流了下來。
看到那股白濁,我的右手下意識的收緊,指甲深深的印在掌心裡,我告訴自己,我不能失控,至少現在不行。
就在我繼續為小和子清理身子的時候,門外傳來太監的尖細聲,「皇上駕到!三王爺駕到!」來的不只是那兩人,還有右相府的主人歐陽瑾,以及刑部的李尚書,還有一個我從未見過的年輕人。
他們看到本不該出現在這死牢的我們一行人後,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意外,倒像是知道我們會來一樣。
「嫣兒,你怎麼親自過來了?這死牢乃污濁之地,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向刑部提出,無需親自過來。」夏凌宇快步上前,想要覆上紫嫣的雙肩,卻被紫嫣躲開了。
「哼!刑部?!等到刑部的人過來,指不定我的人已經去見閻王了。」紫嫣朝刑部尚書的方向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
氛圍頓時尷尬了起來。
這時侍衛帶著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大夫進了牢房。
夏凌宇剛想發難,卻見紫嫣趕緊把大夫請進牢裡,「病人在裡邊。」
那老大夫將整個牢房看了一圈,在看到我抱著的小和子身上滿是鞭痕,這才確定了病人。他把藥箱放下,想從我懷裡接過小和子,卻被我阻止了,「就這麼看吧,他受不了別人過多的觸碰。」
聽了我的話,老大夫也不勉強,伸出右手探向了小和子的左手。
這時,一個極不合群的聲音響起,「怎麼能讓大夫給這些死囚看病呢?我朝自古就沒有這等先例。」
大家都被這話語的主人吸引了注意。
當那人後知後覺的發現大家都在瞪著他的時候,尤其是我一副恨不得扒其皮喝其血的眼神,讓他一下冒出了不少冷汗。
紫嫣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他身邊那個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李尚書,這就是你所管轄的死牢?!不知道的人看到這幅場景,還以為自己身處青樓妓館呢。還說是這死牢的囚犯本就是給那些獄捽髮洩**的工具?!既然你沒將自己的人管好,那你有何資格質問本宮?還有,本宮還要提醒你一句,你身邊的那個只不過是個小小的侍郎,這裡還輪不到他大放厥詞!」
李尚書朝紫嫣做了個揖,「公主教訓的是,下官回去後定會好好教導屬下,不會再犯同樣錯誤。」
我沒有去看他們滿嘴官腔的你來我往,一直全神貫注的看著眼前的大夫。只見他先是探脈,後是扒扒小和子的眼皮,我忍不住出聲詢問,「大夫,他怎麼樣了?」
大夫停了下來,看著我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搖頭?!那是什麼意思?!我的心一下糾了起來,「大夫,你別搖頭啊,他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哎,姑娘,他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身上的傷,加上他心裡的傷,只怕是,哎,老夫就只能開幾副安神的藥,先給他安心休息幾晚了。如果化解不開他的心傷,他這輩子就很難再清醒了。哎,真是造孽啊。」那老大夫說完就被侍衛帶出去開藥了。
我呆愣的看著老大夫遠走的背影,再低頭看看在我懷中眼神呆滯的小和子,閉上雙眼,任由眼淚肆意的流下。
誰也沒有打擾我,包括那幾位一直苦心積慮想要定我罪的人,他們也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