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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08 往事不可追 文 / 戒色大師

    當年藍花參為杜婉秋所利用,順勢在閱芳閣輕薄杜遙之事,天籟園眾女,盡皆一清二楚,唯有蘇飲雪毫不知情。

    倘若真如徐伯所言,先前陶立博與藍花參一道離開,那麼如今陶立博再次出現,又是這樣一幅模樣,想來多半是已從藍花參口中,得知了當年事情真|相的緣故。

    白芷輕輕搖頭,低聲感歎道:「往事不可追,縱然此刻幡然醒悟,明白所有之事,也再難改變什麼啦。」

    原本見陶立博雕塑似的立在那兒,目光癡迷的遙望三口居,怔然不語淚水漣漣,臉上滿是傷痛迷惘的模樣,白芨的心中不由生了幾分憐憫同情,可驀地記起就在幾個月之前,陶立博與杜婉秋相處之時,那幅相依相守濃情蜜意的畫面,登時惱恨厭惡已極,冷冷道:「有眼無珠,活該!」

    又想到杜婉秋那凶狂殘酷的毒婦,在謀害了杜遙之後,尚能若無其事,將陶立博騙得團團轉,白芨更是眼皮猛跳牙根癢癢。與蘇飲雪相處時間日久,她們之間的感情日益深厚,便越發恨透了杜婉秋。

    現下正值春末夏初之際,四處皆是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陶立博身後靠著的老槐樹,亦同樣綠蔭如蓋蓬勃旺盛,因而愈發襯托出陶立博週身籠罩的悲哀寂寥,沉重濃厚,彷彿即便是熱燥的夏風也吹化不開。

    順著白芷和白芍的目光望去,徐老伯只覺得十分的詭異,不禁有些惴惴難安,壓低了嗓音忐忑問道:「兩位姑娘,這、這……西伯侯世子為何……如此……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白芨吐出一口濁氣,沖徐老伯嫣然一笑道:「沒事的徐伯,不用管他。」

    再次朝對面老槐樹下瞟了一眼,白芨想到了什麼似的,撲哧一聲捂嘴笑道:「徐伯是擔心陶世子一時想不開,吊死在咱們三口居外面麼?」

    徐老伯悄聲道:「西伯侯世子的情形不太對勁,萬一在咱家門口出了點什麼事情,那可是個不小的麻煩呢。」

    「咱們還是明兒再出去吧。」白芷收回目光,轉身進入三口居。

    白芨愣了愣,急忙追了進去,「怎麼了?陶立博又沒擋著咱們的道。」

    見白芷和白芨原路返回,徐老伯躊躇了一會兒,也轉身進了三口居,並緊緊關上大門。

    白芷垂了眸子不發一言,朝著天籟園的方向,不疾不徐前行。

    白芨抬起手來,在白芷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麼呢?」

    白芷略沉吟,「我在想,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飲雪。」

    白芨思索片刻道:「告訴小婉吧,讓小婉做決定。」

    天籟園庭院中,唐小婉和蘇飲雪正坐在一處說話,瞧見白芷於白芨去而復返,唐小婉不禁奇道:「兩位姐姐為何這麼快就回來啦?」

    白芷和白芨相視一眼,迅速的交換了一下意見,兩女一齊望向蘇飲雪,白芷道:「我們在門外遇見了陶世子。」

    蘇飲雪聞言,笑容一僵,旋即恢復自然。

    唐小婉眉頭一挑,「陶立博意欲何為啊?」

    白芨道:「倒沒什麼,不過是站在對面的槐樹下發呆而已。」

    唐小婉不以為然道:「堂堂西伯侯世子爺,能查到咱們的身份,並不奇怪,只要他不上門挑事,咱們不作理會就是。」狐疑的掃視著白芷和白芨,瞇起眼睛問道:「既然陶立博只是站在樹下發呆,那又礙著你們什麼事了?不是要去逛街嗎,怎麼回來啦?」

    白芷道:「回來跟你們說一聲嘛。」

    白芨上前摟住唐小婉的肩膀,將唐小婉拖開,直至確定她們的談話,不會落入蘇飲雪耳中,方開口說道:「陶立博應該已經從藍二爺那兒得知了,當年誤會杜大小姐和藍二爺情投意合的事情。」

    唐小婉的瞬間眼睛亮了,「陶立博有沒有悔痛欲絕呀?」

    白芨道:「表面上看起來是有的。」

    唐小婉陰笑道:「活該!那他知道謀害杜大小姐的人就是杜婉秋麼?」

    白芨道:「你問我我問誰去呀?」

    唐小婉笑得不懷好意,拉著白芨朝外面走,「如果藍二爺沒有告訴他,那咱們這便去跟他談談心。」

    白芨:「……」

    兩人出了三口居大門,卻已不見了陶立博蹤影,於是只能失望而歸。在回天籟園的路上,白芨道:「這些年來,飲雪一直以為,當年陶立博之所以退婚,是因為陶立博移情別戀的緣故,可是咱們都知道,事實並非如此,小婉啊,你說,咱們要不要將事實真|相告訴飲雪?」

    唐小婉反問道:「你覺得呢?」

    白芨道:「飲雪有權知道真|相。」

    唐小婉背負著雙手,點了點頭道:「那就告訴飲雪姐姐咯。」

    白芨猶疑問道:「小姐將當年的事情全都告訴了我們,卻唯獨瞞著飲雪,也不知咱們小姐是個什麼意思呢?」

    唐小婉笑道:「其實小姐並沒有故意隱瞞的意思,只不過小姐當時是覺得,沒有必要非得急著告訴飲雪姐姐,至於到了後來嘛,小姐每天忙著每天吃喝玩樂,便把這件事給拋諸腦後了。」在蘇飲雪的這檔子事情上,樓天籟和唐小婉的想法差不多,所以對於樓天籟的心思,唐小婉還算是比較瞭解的。

    白芨啊的叫了一聲,頗有些哭笑不得,「原來是玩兒忘了呀,枉我們還以為,小姐有什麼陰損招數,沒使出來呢。」

    唐小婉笑著說道:「小姐最擅長的招數,莫過於挑撥離間了,小姐最喜愛的招數,莫過於血腥暴力。」

    唐小婉和白芨剛出去沒多大會兒,很快便又回到天籟園之中,端坐於樹蔭下的蘇飲雪,投去溫柔若春水的目光,微笑說道:「速度真快,難不成你們是拿了掃帚,凶神惡煞的將陶世子趕跑啦?」

    見蘇飲雪能拿此事開玩笑,當下便覺得心裡輕鬆多了,白芨格格笑道:「陶世子可機靈著呢,方才瞧見我和白芷轉身回來,便料到我們是找小婉去了,所以毫不遲疑,撒腿就跑了。」開婉真杜。

    白芨說得有趣,院中玩耍的眾女,全都笑出了聲。唐小婉哼了一聲,嘴巴撅得老高。

    唐小婉和白芨一前一後,到蘇飲雪身邊坐了下來,白芷倒了兩杯茉莉香茶,分別放在她們面前。

    白芨整理了一下思路,像從前閒話家常一般,跟蘇飲雪聊了起來,「飲雪可知,為何每逢藍二爺出現,小姐便讓我們將你藏起來嗎?」

    蘇飲雪不假思索,「藍二爺花名在外。」

    白芨笑,「不是。」

    「啊?」蘇飲雪疑惑,轉頭望向唐小婉和白芷,只見唐小婉顧自飲茶,而白芷淺笑搖頭。

    彷彿講故事似的,白芨將六年前的事情,娓娓道來。

    蘇飲雪安靜聆聽,臉上神情不斷變幻,最後歸為平和。w7j6。

    白芷三人緊盯著蘇飲雪,緊張的等待著蘇飲雪的反應。

    抬眸望著唐小婉三人,蘇飲雪忽然綻開笑容,剎那間,滿園景色渺無顏色。

    蘇飲雪的反應,出乎唐小婉三人意料之外,擔心蘇飲雪是否受了刺激,白芷小心翼翼問道:「飲雪,你沒事吧?」

    蘇飲雪仰起臉,閉目微笑,半晌,方睜開眼睛,由衷說道:「我很高興。」

    唐小婉:「嗯?」

    蘇飲雪玉靨泛起淡淡嫣紅,嗓音低柔說道:「當年誤以為他不喜歡我,所以我傷心難過,曾有過那麼一刻,恨不能立即死去,如今得知,原來他其實是喜歡我的,我,我自然高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難怪元宵之夜,他見到她時,會是那樣的反應。

    唐小婉三人聽到這番話,均鬆了一口氣。

    不知白芨想到了什麼,沉吟良久,望著蘇飲雪問道:「飲雪,需要咱們幫忙協助,將陶立博搶回來嗎?」

    蘇飲雪一愣,「啊?」

    白芷好笑的道:「哪裡需要咱們幫忙?可以看得出來,陶立博一直到現在,都是喜歡飲雪的,只要飲雪願意,勾一勾小指頭,陶立博便會立即休了杜婉秋,重新回到飲雪身邊。」

    唐小婉撇撇嘴,一臉嫌棄,在唐小婉的眼裡,陶立博根本配不上蘇飲雪。

    蘇飲雪搖了搖頭,低聲道:「我早就說過啦,我現在是蘇飲雪,不是杜遙,就算、就算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仍舊一點兒也沒變,我和他,也已經不可能啦!我和他之間,隔了那麼多的時光,那麼多的人和事,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啦。」

    白芨攤手,「當我沒說。」

    唐小婉眉開眼笑,心中歡喜。

    西伯侯府邸。

    杜婉秋的屋子裡,瀰漫著濃濃的藥味,使用多少熏香都掩蓋不住。杜婉秋的大腹之症是治好了,但卻從此留下了一個,十分可怕的遺留問題。正常女子,月信只在三五天時間,便會結束,可是杜婉秋自從大腹之症治癒,來了月信之後,下|體便一直不乾不淨,無論吃多少藥都沒有用。

    是以幾個月以來,杜婉秋和陶立博都沒有親熱過。

    自打元宵之夜見過蘇飲雪,陶立博便夜夜宿在書房,甚至很少踏入杜婉秋居住的院子。

    杜婉秋終日惶恐不安,一天比一天憔悴,往臉上抹多少香粉,都掩蓋不住死灰之氣,如此愈發患得患失,生怕陶立博厭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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