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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07 淚流滿面 文 / 戒色大師

    藍花參如被焦雷所劈,週身大震,耳中轟然,腦中空茫一片,怔怔良久,忽然喃喃自語道:「那個,怎麼可能?蘇飲雪姑娘和杜大小姐是同一個人?杜大小姐不是死了好幾年了嗎?怎麼會、怎麼會變成蘇飲雪了呢?」

    微生宗睿笑岔了氣,噗通,連人帶椅翻倒在地,好半晌,方踉蹌著扶腰站了起來,兀自大笑不止,「老花,你不是被蘇飲雪迷得神魂顛倒麼?怎的竟沒認出蘇飲雪,便是當年的杜遙嗎?喔喔喔喔喔,我知道啦,這些年來,你身邊的野花謝了一批,又盛開了一批,再謝了一批,又再盛開了一批,早把那杜大小姐長什麼模樣,忘得一乾二淨了吧?哦啊哈哈哈哈哈哈……」

    瞟了微生宗睿一眼,藍花參擰了眉頭,努力回想杜遙的容貌,然後,與蘇飲雪的臉容進行仔細對比,「若論面容,蘇飲雪與杜遙確有幾分相像,但兩女身上的不同之處,似乎要更多一些。」

    在藍花參的內心深處,隱隱希望杜遙早已經死去,「會不會是陶世子認錯了?」巴巴的望著微生宗睿,期盼微生宗睿給出的答案,能夠安撫他惴惴不安的心。

    瞅著藍花參的那副愁苦模樣,微生宗睿只覺春風拂面,頓時神清氣爽,心裡頭是說不出的歡悅,當即齜牙咧嘴不答反問道:「老花你自個兒說呢?」

    死死地抱住一絲僥倖心理,藍花參如何都不願放手,「依我看,很有可能是陶世子認錯人了,嗯,是認錯人了,畢竟蘇飲雪的身形和相貌,皆與杜大小姐有幾分相像。」稍微停頓了一下,藍花參立即補充道:「不過也僅僅只有些相像而已,絕對不會是同一個人!」

    微生宗睿斜斜挑眉,「人家青梅竹馬的老情人陶立博都說了,蘇飲雪就是杜遙,老花你又究竟憑什麼敢說,杜遙和蘇飲雪不是同一個人呢?」

    藍花參幾度欲言又止,搜腸刮肚,到後來總算找到了一個,勉強能說服自己的理由,「天籟妹子曾說過,杜婉秋不但給杜遙下毒,還在杜遙臉上劃了好幾刀,太子爺,您瞧蘇飲雪姑娘像是毀過容的樣子嗎?」

    微生宗睿略思索,旋即搖頭道:「如果毀容能變成那般的容貌,恐怕這世間所有人都想毀容了。」

    藍花參撫著胸口,暫且鬆了一口氣,「我就說嘛,蘇飲雪姑娘和杜大小姐肯定不是同一個人。」

    微生宗睿啐了一口,罵道:「老花你這個薄情寡義的東西,你巴不得杜大小姐死是吧?」

    「我非聖賢,焉能沒有私心?」藍花參伸手想端茶碗,摸了個空,方想起茶碗已經摔碎了,便起身走到桌邊,自己動手沏了一碗茶,「對於杜大小姐的不幸遭遇,我深表同情。」

    微生宗睿:「呸!」

    藍花參扭頭問道:「太子爺喝茶不?」

    微生宗睿掃了一眼空茶碗,點了點頭道:「喝。」

    藍花參笑道:「要喝茶自己去倒。」

    微生宗睿唇角一勾,捲起一抹森然寒意,不安好心的道:「老花,天籟那小東西有沒有告訴過你,杜婉秋不止給杜遙下毒毀容,順便還將杜遙的腿給打斷了?」

    藍花參聞得此言,驀地想到了一茬,一口茶噴了出來,險些嗆死,連連咳嗽道:「太子爺你說什麼?」

    蘇飲雪的腿有殘疾,難道是……

    微生宗睿沒喚外面的僕從,自個兒端著空茶碗,慢悠悠晃倒桌邊,「我什麼也沒說。」

    藍花參細想當日,樓天籟所說過的所有言語,面上的驚駭逐漸散去,「天籟妹子可沒說過這話!」

    微生宗睿倒了茶,返身回來,放下茶盞,拉起椅子坐下,笑道:「老花,我今兒才發現,原來你跟陶立博是一路貨色?」

    藍花參抬眸,「怎麼?」

    微生宗睿道:「事實擺在眼前,卻不肯相信。」

    知道微生宗睿想說,蘇飲雪就是杜遙,藍花參大搖其頭,「不是的,不是的,肯定不是的!杜遙高貴典雅,雖然冰清玉潔,但與蘇飲雪姑娘相較,卻是截然不同,蘇飲雪姑娘優雅淡遠,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微生宗睿惡意提醒道:「都過了六年了,人總會變的。」

    藍花參瞪眼,「……」不往他傷口上撒鹽會死麼?混蛋!

    微生宗睿眉飛色舞,笑道:「要不要我陪你去一趟三口居啊?」

    藍花參怒目而視,「……」還敢再賤一點麼?混蛋!

    微生宗睿滿臉邪惡笑意,「親口問問蘇飲雪姑娘,總好過這般胡亂猜測不是?」

    藍花參:「……」是該問問蘇飲雪姑娘,不過……還是過幾日再問吧,他得做好心理準備。

    微生宗睿拍了拍肚子,「現在去,說不能還能趕上吃午飯。」

    藍花參翻白眼,恨恨道:「都什麼時辰了,吃什麼午飯?」

    微生宗睿笑嘻嘻的,沖藍花參眨了眨眼道:「接受現實吧老花。」

    手臂撐在桌案邊沿,藍花參扶著額頭,悲哀的長歎一聲,自欺|欺其人了半天,到了此刻,不得不沉重的點了點頭,承認微生宗睿所言。

    「是了,這世上唯一不變的,就是改變,時隔多年,花草樹木皆有枯榮,人當然也會該變,而杜遙歷經磨難,九死一生,縱然與從前有些不同,那也是十分正常的。」

    微生宗睿幸災樂禍道:「老花,你死心吧。」

    老花這個人吶,就是這副鬼德行,越是難摘的花,越能激起他的興致,只不知蘇飲雪這朵雪蓮花,能讓他迷醉多久呢?

    藍花參委實不敢相信,近半年來,令他魂牽夢縈的蘇飲雪,居然會是當年,也曾使他心動過的杜遙!

    倘若蘇飲雪和杜遙當真是同一個人,那他和蘇飲雪之間還有機會麼?

    多半沒有機會了。

    因為當年之事,樓天籟和天籟園眾女,均將他視作洪水猛獸,每逢他出現,便將蘇飲雪給藏起來。

    藍花參沮喪已極,默然不語,良久良久,忽然一拍桌案,「事在人為!」

    微生宗睿嚇一跳,手一抖,茶水灑了一身,登時跳將起來,哇哇大叫道:「老花你被蘇飲雪迷了心竅吧!」

    遭逢小小挫折而已,何須沮喪?這世上,沒有攀不上的花枝,只有不努力的兒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杜大小姐原該嫁與陶立博的,因為杜婉秋的惡意挑撥,加上他無意中的離間,終斷了與陶立博的姻緣,多年後化身蘇飲雪,再次與他相遇,焉知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

    藍花參想到此處,彷彿雲開雪霽,豁然開朗,心頭大轉舒暢,沖外面喚道:「來人。」

    兩名堂倌應聲而入,藍花參朗聲道:「上酒上菜!」

    微生宗睿賊兮兮道:「老花,咱要不要去丞相府偷點兒美酒?」

    藍花參面上木無表情,「我還沒活夠,不太想死。」

    微生宗睿頗為失望,卻沒死心,「老白出城了,多好的機會啊,不可錯過,不可錯過呀!」

    老白此刻是不在府裡,但遲早會回來的不是?藍花參嘴角微微翹起,露出滿臉溫和的笑容,恭維慫恿道:「太子爺本領高強,縱橫東盛二十餘載,從未逢敵手,入丞相府偷點兒美酒而已,對於太子爺來說,簡直小事一樁,我便在這鳳歌苑裡,恭候太子爺得手回來。」

    微生宗睿舔了舔嘴唇,一甩手道:「算啦,等老白回來後,再去丞相府討點。」

    東盛第一不要臉之人,與東盛第一財神爺,對丞相府酒窖裡的美酒,垂涎不已,雖然均心生不堪想法,但終究沒敢付諸於行動。

    三品居。

    大門附近的樹蔭下,擺了一張竹製搖椅,午後,徐老伯安逸的坐在那兒,正閉著眼睛搖頭晃腦,輕聲哼唱著小曲兒,忽聽到女子說笑聲,越來越近,睜開眼,瞧見了白芷和白芨,兩女手挽手,正向這邊走來,徐老伯忙站起身,樂呵呵問道:「兩位姑娘是要出門呀?」呢所是雷。

    白芨笑吟吟道:「徐伯,我們出去買些東西。」

    徐老伯邊與兩女寒暄,邊手腳利索的打開大門。

    白芷和白芨甫一走出大門,抬頭便瞧見了對面槐樹下,那白衣翻飛的青年男子,不由均是一愣。

    徐老伯訝然道:「誒?西伯侯世子怎麼還在這兒?那會兒不是隨太子爺和藍二爺一起離開了嗎?」

    白芷奇道:「西伯侯世子之前也來過?」

    徐老伯點頭道:「好多次了,都是這般站在對面,也不上門。先前倒不識得那是西伯侯世子,今兒聽藍二爺說起才知道。」w7j6。

    白芷蹙眉道:「好多次?」

    徐老伯又點了點頭,「嗯,可不好多次了嘛,有一回我跟老爺說起過此事,老爺說,人家既沒妨礙咱們,那便不用管了。」

    白芨忽然驚呼出聲,白芷回頭問:「怎麼了?」

    白芨急忙摀住嘴,低聲道:「陶世子哭了。」

    白芷聞言一驚,抬頭細看,雖然隔得遠,但仍能瞧見,陶立博滿臉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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