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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4.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文 / 秋如意

    「我們這座孔子廟的歷史相當悠久,據鄉佬推測大約建於明治26年(19世紀末期)。在你們前清王朝駐長崎領事館的建議下,由當時的三大華僑鄉幫組織平均分擔出資,建立的唯一一座跨地緣關係為全華僑所有的廟宇。」

    百合子親切而詳實的介紹,讓人很容易投入。

    「平日來祭拜的人很多,多數都是華人村裡的僑民。他們中有不少雖已和當地的東晁人聯姻,仍然保有十分濃厚的亞國生活習俗和傳統。」

    百合子一邊說著,一邊和路人招呼,似乎都是十分熟稔的人。同那晚初見時所著較為正式隆重的玄色紫櫻和服不同,今日她穿著一套白底鍺紅色條紋格子斜袖邊底綴櫻花的錦面和服,麗日晴空下,淺淺笑容,親和力十足,亦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同出雲公主那種艷冠群芳、盛氣凜人的美不同,百合子美得沉靜優雅,氣質溫婉怡人,越多相處,越容易讓人不知不覺沉緬在這種溫柔的情懷中,不可自撥了。

    輕悠心裡悄悄感慨,果然是出自一個家族,哥哥妹妹都是美人兒。不過,相對那個冷臉面癱的哥哥來說,百合子這個妹妹真是太討人喜歡了。不得不懷疑,他們到底是不是真的兄妹,差異怎麼那麼大。

    當然,這也只是一念之差,她轉瞬就被廟裡的景物吸引去了。

    「呀,這是……」

    剛踏進一道大門,放眼整個中庭,豎立了一座座真人大小高度的白玉石雕像,一個個皆著古代漢服樣式,或拱手作揖,或掩卷沉思,或比劃爭論,無不栩栩如生,惟妙惟俏。

    百合子笑答,「聽說孔夫子一生教書育人,其下弟子三千。三千中譽滿後世的便有十哲七十二賢人。這裡用青白石雕刻的等身人像,便是七十二賢人。」

    輕悠歡呼一聲,忍不住跑進了石像群,繞著一尊尊石,口中喃喃有詞,面上驚喜溢顯,彷彿撲進花叢的蝴蝶,身姿翩然。

    「這個作揖的是孔子最得意的門生,顏回。嗯,那個一臉罵相的應該是孔子最喜歡的門生子路……啊,這個拿著算盤和書卷的……」

    「端木賜,字子貢。他是孔子七十二賢中最有作為者,曾經商於曹、魯兩國,富至千金。」

    男人的話,讓輕悠心下不屑,挑眉道,「一個商人罷了,何以稱『最』。不是你在這胡說八道吧!」

    男人負手而立,仰視先賢,面色肅穆未有說笑之意,「子貢善言巧辭,是春秋時期了不起的外交家和商人,被後世奉為『儒商鼻祖』,孔子亦贊其為『瑚璉之器』。他不僅是孔子門徒中的首富,還為魯、衛二國求為相輔,周旋列國,交際手腕一流,為解除戰禍、通商富民做出巨大的貢獻。就連後世司馬遷的史記上,對他的評價亦是極高,說他學績優異,文化修養豐厚,政治外交才能卓越,理財經商能力高超。」

    百合子附和,「亞夫哥哥,您最崇拜的就是子貢先生吧!」

    輕悠睨著越說越是一臉自傲神色的男人,脫口而出,「織田亞夫,你這是在借子貢先賢,讚美自己麼!」

    他一挑眉,「本王學富五車,言語優異,又首開東晁商貿之先河,引西法,學漢文,何以不及子貢先生。」

    她癟嘴一哼,「我只知道,巧言令色,鮮矣仁!」

    「你……」

    他竟然一時語塞,接不上話。嬌麗的人兒旋身就走,雪白裙邊如波浪般起伏,掀起了一番波濤,又翩翩然飛走,真是讓人又惱又無奈又更放不下。

    百合子噗嗤一聲笑起來,說,「亞夫哥哥,您終於碰到剋星了。」

    織田亞夫沒有回應,薄唇緊抿,負手跟上。

    百合子看著兩人緊隨的身影,唇角高揚,眸色忽黯。

    ……

    「咦,我怎麼有聽到讀書聲?」

    大成殿中,孔子遍身金箔的大像莊嚴坐立,檀香繚繚中,忽聞朗朗讀書聲,一下便讓人恍惚回到千年前的那段詩文歌賦、百家爭鳴的春秋時代。

    百合子抬手指了東側,「那裡是六年前建起的華僑學校,專門教授華僑子弟漢學,舉凡孔子的《論語》、《大學》,還有老子的《道德經》。時中學校,即取自『大哉孔子聖之時,中庸之道應崇』裡的時、中。」

    (真正的「時中」學校建立後,培養了大批的華僑子弟,為弘揚祖國文化做出了重要的貢獻,在日本華僑學校教育史上佔有重要位置。)

    輕悠眼眸一亮,立即繞過大殿後門,急急尋去。織田亞夫未有顏色,仍是耐心跟隨。

    果然,穿過一扇豎有「學而不厭,誨人不倦」豎扁的紅漆銅環門後,一間純亞國特色的私塾出現在眼前,高高支起的方格紙窗裡,竟是著漢服的先生席坐於團鋪墊上,下方一眾小小學子均不過七八來歲,正跟著先生搖頭晃耳地背頌著詩詞,他們的面前全擱放著長條卷角的桌案,桌案上擺放筆墨紙硯。

    如此熟悉的場景瞬間讓輕悠心潮澎湃,不由隨口而出,「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

    百合子輕聲應和,「性乃遷。我聽說這《三字經》是亞國入學兒童的啟蒙課,幼時紫櫻姑……媽媽第一次教我們習漢詩,也是教的這個。你們亞國的文化真是博大精深,他們雖然早已跟故鄉斷了關係,但是,這種建家鄉的廟堂以祭拜、教幼子以鄉言鄉語的思鄉之情卻總是無法斷絕,我想他們骨子裡仍是懷念自己的家鄉,若非國家禍亂,也不至於……」

    輕悠垂下眼,低喃,「是啊!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孔子說,父母在,不遠遊。我爹娘都在亞國,可是我卻有幾個月未曾給予音訊……」

    「游必有方。」

    突然,男人鏗鏘有力的聲音蹦進耳中,手就被牢牢攥住,她回頭,迎上他漆黑森亮的眼眸。

    「父母在,不遠遊,游必有方。這是孔子的原句,雖你遠遊在外,可你有確切的去處,居所便利,衣食無憂,更沒人敢傷害你。」

    她皺起眉頭,口氣冷淡,「就算華服美宅,這也不是我的家!」

    用力甩開那隻大掌,跑出了私塾。

    百合子看看怔愣原地的男人,卻不敢怠慢,立即追上了女孩的腳步。

    他真的變了呵!

    不,準確說來,其實是那個女孩改變了他。

    他自從紫櫻殿下去逝後,就徹底厭惡女人,待她和出雲也是冷疏有禮,從不逾矩。別的貴族子弟早已遍嘗女子溫柔,他卻不屑從之。對於尋常女人,更是不加慈色。

    何以會如此任一個小女子大喝自己名諱,連皇帝陛下也不敢如此不敬;何以被人當面駁斥,不怒不憤還極力隱忍,甚至刻意討好;現在更當面被辱,若照以往早就不留性命,現在竟然原地失神,露出那樣完全不符他身份的矛盾、糾結,所有的冰冷疏離、淡漠高傲,都在女孩面前形同虛設!

    ……

    百合子追出來時,輕悠正對著石獅不遠處的幾塊龍蝠石碑打轉兒,看那表情似乎風雨已過,瞧她過來,立即高興地招手,眉眼間似有掩不住的驚喜,就像突然尋到寶的孩子。

    「百合子,你知道這碑的來歷麼?」

    百合子認真瞧了瞧,指著其中一塊陳色較新的說,「這塊我知道,這是鄉佬前不久才豎在這裡,上面的碑紋好像是某個北宋大書法家的『頌孔詩』,另外這兩塊兒,年代太久遠,就不清楚了。怎麼,有問題?」

    輕悠搖頭,小臉都快帖上石碑了,「不不,我瞧這石碑也有上百年的歷史,所以想知道出處。百合子,您不知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可是大大的古跡呢……」

    古跡?!

    百合子不以為然,不過就一塊破石碑罷了,上面的字跡不是標準的楷書,轉峰飄逸,難識正體,多數字都不認得。她無法理解,死物何以比過活人能讓人如此專注。

    然而,沉浸在書法碑文世界裡的女孩根本不知道女人的心思,勿自沉緬其中。

    織田亞夫過來時,就看到小女人幾乎和爬山虎有得一拼,整個人兒都快帖上石碑了。由於一塊石碑豎在石龜之上,她毫不顧形象地爬了上去,微風撩起裙邊,未覺隱有不妥之處。

    他大步上前,一把將人扯了下來,「看就看,爬那麼高做什麼,還有沒有女孩樣兒。」

    「我哪裡沒有女孩樣兒了,你胡說……」

    百合子拉了拉她的手,抬眼示意,就見下方行過的人有指指點點,眼色虛迷,但這方男人一瞪眼過去,立即就被嚇跑了。

    她才發現這方地勢較高,階下的人視角俯底,及膝的洋裙就有些兜不住椿光外洩了,立即尷尬地攥緊了裙子,可又對石碑上的碑文戀戀不捨。

    「那個,我想……」

    「不學禮,無以立。」

    她瞠目,「我,我哪有。剛剛根本就是意外。」

    「適可而止,無貪心也!」

    她張大嘴,半天哆嗦一句,「你這小題大做,不知所謂。」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她跺腳,「都怪你,你突然就帶著人家飛來,我的包包都沒帶來。」突然,她一眼瞄到站在後方繃著臉的十一郎,跳過去拉人就問,「十一郎,你都打包了那麼多行禮,我的包包呢?」

    十一郎在主人的眼神威壓下,很忠誠地搖了搖頭。

    她回頭,男人挑眉,那種掌握一切的傲氣刺得她拳頭緊握很想扁人。

    冷哼,「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慼慼。」

    他裂嘴,「悠悠,你連孔子的名言都沒學通透,胡亂張冠李戴。想摹這些贊孔詩詞,還是等學精了再來罷,不要侮辱了你們亞國的大聖人。」

    她又急又氣漲紅了臉,「織田亞夫,你,你……」

    可你了半天也沒蹦出個有力的反駁詞,突然眼光就瞥見了剛剛下課出來的小學生們,頓時靈光咋顯,得意地笑了,「誰說我沒工具就不能成事兒了,咱就就地取材給你看看,什麼叫因地治、夷!」

    女孩轉身就跑回了私墊,織田亞夫自然已經品出那被偷換了詞兒的成語是在罵誰。不得不說,這小傻瓜被激急了還是有些急智的。

    輕悠在私塾裡找到了墨和紙,教書的先生聽說她想拓碑,也相當熱心地幫忙,還拿出了上好的宣紙,又讓學生們幫忙打清水,備齊了工具浩浩蕩蕩地開了過來。

    「姐姐,什麼是拓印呀?」小孩子們對新鮮事物總是非常好奇,一個個仰著紅通通的小臉,爭先恐後的幫忙,問題也特別多。

    輕悠一邊解釋,一邊調墨潤筆。

    織田亞夫看著被包圍其中的女孩,嬌小的身子差點被小鬼們淹沒了,這方幾乎從來未有人特別注意的石碑一角迎來了難得萬眾矚目的機會。

    忍無可忍,他上前奪過她手上還未展開的宣紙,低喝,「讓開。」

    「喂,你幹什麼,我都拍好水了。」

    男人展臂一下就將紙帖上了石碑,動作迅速。

    「撲子。」

    「哦。」

    拍打紙面的力道不輕不重,熟練得讓人驚訝。很快就刷好墨,開始下一塊碑,利落得讓孩子們連聲讚歎,不大會兒就把所有石碑拓完了。

    工具塞還她手時,又敲了她一記腦門兒,那睥睨的臉色別提有多礙眼了,「聖人言,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學著點兒!」

    她一下樂了,回道,「擇其善者而行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就知道看人出洋相的壞心眼兒,最好遠之、遠之也!」

    奪過他手上的拓印,就跑到太陽下曬乾,又帶著一群小鬼跟著一起捧著墨印嘟嘴直吹氣兒助干。

    織田亞夫只覺得好笑,今次出遊的目的已經達到,便也隨她去了。

    離開時,輕悠很是心滿意足,不時地瞅著手上的拓印。

    「看出另兩幅是出自誰人手筆,有何特色淵源了?」

    男人一開口,她就緊張了,「這幅百合子說是北宋的,上面留有印章,正是有」宋書四大家「之稱的米芾。這一幅我知道,是唐代名畫家吳道子的『孔子贊』。最後這幅石碑年代較為久遠,後面印章有些模糊剖落,不過字跡大氣剛勇,雄闊開曠,又不失婉轉細膩,只是不知道落款處的這個字……」

    她歪著腦袋橫來豎看,努力搜刮著腦海裡的知識,還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那是唐玄宗的頌孔詩。孔子廟建好之前,就已經留存於長崎百年。這是我師傅在海邊村落散步時,無意中發現的唐時碑刻。經他考究,應該是唐朝時期,由唐人帶來的。」

    「真的嗎?那這個不會是唐玄宗的真跡摹刻出來的吧?」

    「傳說中楊貴妃落腳的山口縣,從這坐船過去也就一小時不到的路。你覺得呢?那裡現在還有貴妃廟,聽說香火鼎盛。」

    越說越玄奇,輕悠喃喃歎息自己竟然又在異國他鄉撈到個千年古董真跡,激動興奮莫名,哪裡還有剛才的思鄉之苦。

    「真有貴妃廟麼?」

    百合子點頭解釋,輕悠越聽越有趣,就說想要去瞧瞧了,哪知這當口突然傳出一聲咕嚕嚕的空鳴,所有人都驚訝地停下腳步,瞪著她,她尷尬得將字卷兒掩在面前,惹得一片噗嗤笑聲。

    織田亞夫口氣不冷不淡道,「本王記得孔聖人還有一句名言。」

    百合子不禁驚訝出聲,「亞夫哥哥,你,你不會又要說是……」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眾人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輕悠大叫,「人家只是肚子餓了,哪裡有難養啊!你才小人,逮著機會就嘲笑女士,沒一點兒紳士風度。不學禮,無以立。」

    「悠悠,你又亂用名言。不學禮,無以立的意思是講……」

    「我不要聽不要聽不要聽,我現在要吃飯!」

    「果然難養也!聖人誠不欺我也!」

    一片笑聲中,女孩抱著寶貝墨畫衝上了車,走在後方的男人傲氣依舊,卻不掩眼底柔光如練,眉宇笑意盈盈。

    百合子驚訝地呆住了,她和那個男人生活了近十年,也從未見他露出這般溫柔輕鬆的笑容,甚至她和出雲都一度以為,他生就一副陰沉冷漠的脾氣,根本就不懂笑為何物。

    今日一聚,已經徹底顛覆她以往的所有認知。

    ……

    到達早已預訂好的荷蘭飯店前,在車上,百合子便殷情地介紹起荷蘭的特色美食,也說得輕悠蠢蠢心動。

    下車後,還未進飯店大門,輕悠一眼瞧見了門口推著小車叫賣的街邊美食。

    百合子見狀,立即介紹道,「那是荷蘭挺有名的鄉間美食——生吃鯡魚。鯡魚,味道非常鮮美。我剛來長崎那會兒,天天都要吃上好幾條呢!光一都說我是貓妖變的。輕悠,試試吧!來了荷蘭村,不吃鯡魚,就等於白來了。」

    雖知是生食,不過上面抹的紅色洋蔥和黃色沙拉,看起來十分誘人,與輕悠熟悉的那種冷冰冰的壽司感覺大不相同,有些躍躍欲試,把手上的畫卷都遞給了十一郎。

    「不行。用拿了錢的手,又做食物,不衛生又骯髒。這種東西,不吃也罷。今天我讓人準備了你喜歡的玫瑰糕,還有糍粑。進去!」

    「不要,我就要試試那個!」這一被激,更是一往無前了。

    「不准。」

    「呸!」

    「軒轅輕悠,我不會付帳。」

    「百合子盡地主之誼,請我吃一條魚吧!」

    輕悠看也沒看男人,挽著百合子就朝那小食攤跑去了,回頭還給他個大鬼臉,得意不矣。

    織田亞夫咬牙暗哼,「真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十一郎咳嗽一聲,忍不住肩直抖。心說,其實那難養的小人與女子,也全都是殿下您給生生慣出來寵出來的呀!

    到最後,女人還是爬到了男人頭上。

    「唔,這個味兒……嘔——」

    哪知道才吞下去一半,蛋黃沙拉在辛辣的洋蔥汁味兒下變得腥澀不矣,那刺激的氣息就像一把鎖喉的劍瞬間掐斷了呼吸,她再忍不住躬身就嘔了出來,可惜洋蔥的味道非比尋常的大,一發不可收拾,瞬間吐得她昏天黑地,一頭栽進男人懷裡,耳朵就被徹底轟炸了。

    「笨蛋,叫你不要吃你偏要,現在……還愣著幹什麼,去弄點兒溫水過來……**,滾開,一群沒用的東西!」

    男人大吼大罵著,一慣的良好儀態完全不見,抱著女孩就衝進了飯店,不顧形象地喝斥著飯店裡的人。

    百合子嚇得愣在原地,心潮久久無法安靜。

    他愛她!

    那個男人愛著那個女孩,他竟然會愛人,那還是一個不管外貌、身形、儀態,甚至連學識都不及她一半,完完全全比不上出雲的女人。

    憑什麼?!

    ……

    入夜,漆黑的屋簷下,無人卻有聲。

    「那是孕吐的反應麼?」

    「我想應該是。按公主的要求,恐怕不行。我那晚去時,宮殿裡伺候的僕人都是親王宮裡帶去的,不是宮殿原配的侍者,無法收買。」

    「哼,這世上沒有什麼不能被收買的,只看這買主出不出得起砝碼了。」

    「……」

    「不管如何,都不能讓她帶著孽種再回京都,驚擾到公主殿下。」

    「我明白。我會想辦法,今天已經有些眉目了。」

    「小姐,您最好加緊步伐。」

    「我當然知道。但我也不想到最後只是替人做嫁,卻失漏累及自己和家人的性命。」

    「亞國有句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哼!這還用不著你一個宮婢來教。」

    「婢下越矩了,還請小姐原諒。希望小姐您不會讓公主殿下失望。一旦事成,小姐很快便能遠離這窮鄉僻壤,位入華族籍譜,濟身京都夫人之列,遊走於名流沙龍,有享不盡的榮華,更有可以隨意招呼來去的俊美男兒。」

    ------題外話------

    巧言令色,鮮矣仁!——指花言巧語的人,多半殘暴不仁。(大家明白輕悠的意思了吧!很是一針見血喲。)

    學而不厭,誨人不倦。

    父母在,不遠遊,游必有方。

    不學禮,無以立。

    適可而止,無貪心也!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以上均為孔子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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