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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趙長河看著從胸口冒出的刀尖,一臉的驚恐,後望時,卻見劉虎微微一笑,一腳將其踢翻地。陳博從一旁緩緩走出,滿意的說道:「做得好,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朕的大將軍了!」劉虎跪地謝恩,激動的瞄了一眼端著大將軍鎧甲的司禮太監白安朝自己走來。手忙腳亂的穿好精緻的鎧甲之後,卻見章盛走上前來,拍著他的頭說道:「你可要好好輔佐皇上,萬不可有二心!」
劉虎唯唯諾諾的應和著,章盛從另一名太監倪忠的手中拿過一個錦盒,遞到劉虎面前,微笑著說道:「這是大將軍印,以後你可憑它調動任何一支部隊,所有將士的生殺予奪,皆你一人之手。」
劉虎恭敬的接過錦盒,雙手因激動而不住顫抖,深吸了一口氣後,才緩緩打開錦盒。「咦?」劉虎望著盒裡愣住了,這盒裡哪裡是什麼大將軍印,而是一杯見血封喉的毒酒!「皇……皇上?」劉虎抬起頭來,疑惑的望著陳博。陳博若無其事的說道:「你對朕的威脅太大了,念你是有功之臣,賜你全屍吧。」
「我……我不喝!」劉虎憤怒的摔掉毒酒,伸手便要拔出長刀。一旁的章盛突然收起笑臉,猙獰的說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可由不得你了!」生死存亡之際,劉虎哪裡還顧忌什麼,當下揮刀便向章盛砍去,哪知道他那自認為不可一世的刀法,章盛那裡卻形同兒戲。只見章盛輕易的捏住刀鋒,便讓他再無法動彈。「任何威脅到朝廷的人,都得死!」章盛緩緩的說著。一掌拍劉虎地肩臂之處。「啊……」劉虎發出一聲慘叫,被擊飛到九宵之上。
「大人?大人!」劉虎緩緩的睜開眼,卻見俞兵雙手抓住自己的肩臂,用力的搖著。
原來是個夢。劉虎輕輕的呼了口氣,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正要說話卻見俞兵身後還有一人。「呀。這不是倪總管嗎?什麼風把您吹到這兒來了!」劉虎翻身下床,衝著那人綻放出一臉地笑容。他口中的倪總管正是剛才夢中的倪忠,不久前剛被陳博任命為內侍總管,雖然品級遠比不上劉虎,但卻是當今皇上面前炙手可熱的寵臣。除了趙長河還敢倚老賣老以外,京中大小官員誰敢不拚命巴結。
陳博長安的權力稍一穩固之後,之前被眾人壓下的任用宦官的想法再度實施起來,而且還變本加利。目前被陳博引為心腹的三大宦官,已隱隱成為趙長河以外的長安另一大勢力。雖然他們地根基不穩。但卻有皇帝其背後做為支撐,再加上大批被陳博提拔的官員也視其為自己人,假以時日,定會成為朝中一股不容忽視的勢力。京中官員多是些見風使舵之人,哪有不趨之若騖之理。
相比之下,劉虎的現狀便顯得有些尷尬了。雖然陳博仍把他視為可以依靠的勇將之一,但是二人單獨相處的機會卻越來越少,身為禁軍大統領的他,要想平日見到陳博,竟然需要通過另一個寵臣司禮太監白安的安排才可。而他這個大統領差不多也只剩下空頭名銜了。陳博只拔了部分禁軍和神威營給他,讓他安心經營西城要塞,平日宮中的事務已然全交給了三個寵幸的宦官負責。
這一系列突如其來地變化讓他憤憤不已,當真如夢中一般,陳博到底不完全信任自己。實際上任何手握兵權的外臣。恐怕都無法得到他的真正信任。這小子的疑心病簡直比他的任何一個祖先還要重!不過這一切,他也只能心裡念叨。不敢有絲毫表露。別看他現朝堂上地位置已居於前列,但這一切只需要陳博一句話便會煙消雲散,稍有不慎。恐怕連性命也保不住了。
強烈地危機感下,劉虎不得不韜光養晦,顯得恭順無比。任何不合理的安排,他都欣然接受;對於三個得勢地宦臣,他是刻意討好;甚至對於趙長河一系的人,他不再向以往那般冷眼相對,雖然談不上巴結,卻也絕不得罪。是以目前他雖然算不上是左右逢源,倒還能立住陣腳,沒人找他太多的麻煩。
「擾了大人地美夢了。」倪忠告罪的說道,臉上卻是一副高高上的樣子:「皇上讓咱家傳話,請大人立即進宮。」突然之間的地位陡增顯然讓這些以往被視為低賤的宦官們
「好好好,總管稍等片刻。」劉虎恭敬的說道,轉過身來,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殺機。一邊迅速的穿戴衣甲,一邊心裡卻疑惑:天還沒亮,而且今天又沒有朝會,陳博找他到底是幹什麼呢?要知道這種深夜召見的「禮遇」,他可是好久都沒有享受到了。
不一會兒,劉虎已穿戴整齊,匆匆的梳洗一番後便告罪著與倪忠向外走去。剛走到門口,卻見屠一萬靜候一旁,一見劉虎便迎上來說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劉虎一怔,接著心裡又是一驚。有了之前那個夢,再加上屠一萬的話,不禁讓他生出一絲不祥的感覺。想了想,他還是婉言謝道:「沒事,屠兄只管備好酒菜,我們昨天可還沒興呢。」屠一萬依約留了他的營中,不過卻似乎真的安心當起劉虎的廚子來,除了做菜便再不理會其他事情。像這樣主動請纓,這還是第一次,讓劉虎也頗有些感動,或許他也對現的形勢有所瞭解吧。
屠一萬猶豫了一下,湊劉虎耳邊,用僅劉虎可聞的聲音說道:「這廝有些心慌意亂,你自己多留點心。」說罷便揚長而去,從頭到
眼也沒有瞧一旁臉色不佳的倪忠。
「皇上可等著呢!」倪忠不快的說道,雖然對屠一萬無視自己存的舉動極度不滿。
劉虎向倪忠笑了笑,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屠一萬的背影,登上早已備好地馬車,向皇城方向疾馳而去。一路上。劉虎數次止住自己想要發問的念頭,猜測著到底宮中發生了什麼事情?倪忠向來極是傲慢,除了對趙長河還有點畏懼之外,幾乎不把其他任何官員放眼裡,是什麼會讓他們也心生慌亂呢?他當然想信屠一萬的感覺絕不會錯,一時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對於屠一萬的擔心。他倒並不放心上,只要趙長河一日掌權,陳博便絕不會向自己開刀,長安軍中若沒了他劉虎,只會對陳博為不利。以陳博的聰明,不會看不到這一點。
難道是外圍防線被三家攻破了?劉虎胡思亂想著,想著又搖了搖頭。現的戰況雖然還不明朗,但他卻知道實際上趙長河地指揮下,朝廷的軍隊正逐漸佔據上風。這種僵持的局面對於糧草充足的朝廷大軍來說。是絕對有利的。僵持得越久,對三家便越不利。這一次三家聚集的軍隊實太多了,雖然看起來聲勢浩大,實際上卻存巨大的風險:一方面,數目巨大的糧餉消耗便足以拖垮三家數年來的苦心準備,上百萬人地部隊可不是開玩笑的,從大陳立國以來,傾全國之力也從未擁有過如此龐大的軍隊,三家雖然實力雄厚,但焉能與整個大陳相提並論;另一方面。天下忠於朝廷的人仍然不少,拖得越久,背後向三家進攻的力量便越大。幽州的譚淵便已經向冀州發難,一旦其攻取冀州,對天下之士無疑是一劑強心針。到時三家反而會陷入四面為敵的境地。失敗便再所難免。
馬車一路狂奔,不多時便已抵達皇城。守城的禁軍見到這輛馬車。竟然毫不盤查便直接放行,想是陳博早已吩咐下來。連過三門,情況均是如此。劉虎不由暗自納悶,看來真的是有大事發生了,不然一向冷靜沉著的陳博斷不會如此著急。馬車直接停崇政殿外,倪忠收起倨傲之色,一臉謙恭地引著劉虎入殿。皇帝面前,這些宦臣們如羊羔般的溫順,有幾位正直的臣工數次直諫,均未引起陳博的重視,到現幾乎已無人再提了。
「微臣參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甫入殿中,見陳博已高座其上,劉虎立即恭敬的拜到。「劉愛卿平身,賜坐。」陳博和氣地說道,一臉地親切讓劉虎感覺又回到以前獨受寵信之時。
坐定之後,劉虎才故作不經意的打量殿內,只見武將一列趙長河、趙斌、史達仁等京中主要將領已然就座,唯有一人誠惶誠恐地立一旁,竟是近來屢屢受到嘉獎的水師統領金輝;文官一列則有近上任的丞相傅世儒及六部負責官員全體場,這些人均可算得上陳博親政之後建立起來地班底,隱有取代原來把持朝政的數大世家之勢。除了趙長河幾人,其他人顯然也是剛到不久,雖然龍威之下不敢交頭接耳,眼神卻四下顧盼,顯然也不知道陳博為何會此時急召現朝中的主要大臣入宮。
劉虎開始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一看這陣勢,便知道十成十是與水師有關了。不過心裡也暗自奇怪,數月來水師幾乎天天都與三家水師進行戰鬥,雖然說不上是每戰必勝,但卻完全佔據了上風。每隔幾天,便有捷報傳入長安,單水師的報捷次數,便已越過京畿各路軍隊的總和了。看那勢頭,大有不久便可一舉殲滅三家水師的樣子。看金輝現那樣子,水師恐怕遭遇到巨大的失敗了。
果然,陳博打量了一下座諸人之後,隱隱含怒的對金輝說道:「人都到齊了,你就給大家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末將該死!末將該死!」金輝撲通一聲跪倒地,用力的磕著頭,沒兩下額頭便已被磕破,鮮血流得他滿臉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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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副情形,除知情的幾人外,其他人紛紛疑惑的望向陳博。陳博狠狠的瞪了金輝一眼,卻並沒有阻止他的意思,隔了半晌才憤怒的說道:「這個混帳東西,自以為打了幾場勝仗,便不得了了!水師三十艘戰船,竟然被人一把火給燒了!他還蒙頭大睡!」陳博重重的拍了一下几案,猶不解氣的指著金輝罵道:「就算誅你九族。也不夠抵償這個損失!」
聽到陳博的話,眾人均是一臉震憾。大陳的強敵一直都是北方異族,對水師幾乎從未重視過,若不是這次三家叛亂中水師屢建功,恐怕大家早已忘記了朝廷還有水師這一部份軍隊了。三十艘戰船,這差不多是關中水師地全部家當了。失去他,便意味著三家那不成氣候的水師可以大搖大擺的進入渭水,渭北的數十萬叛軍隨時都可能任何地方登陸。現這種微妙的平衡將再難維持,本是佔據上風的局面,立即轉為絕對地劣勢,怪不得陳博如此震怒。
「皇上息怒,末將及時組織撲救,所以那些戰船並沒有被完全燒燬。請皇上准末將帶罪立功,只要十天時間。末將便可令水師恢復戰力,不徹底消滅叛軍水師,末將一定提頭來見!」金輝不停的磕著頭,哀求著陳博能網開一面。
「十天?」一直面無表情的趙長河冷然說道:「你認為這十天之中,叛軍的水師會乖乖的呆原地,等著你修好戰船嗎?」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當然也難辭
金輝本就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雖然連他也沒有想到樣的主意,不過發生了這樣的事。總得有人出來頂罪吧。
「趙愛卿覺得此人該如此處置呢?」陳博皺眉問道。他與趙長河現地關係極是微妙,二人表面君臣相處融洽,實際上卻是矛盾暗生。人事上,二人一直都各管各地,長安城內由陳博說了算。而城外陳博也從不干涉。以示對趙長河的絕對信任。金輝隸屬於趙長河統管,就算他心中再憤恨。也只得將他推給趙長河。
趙長河站起身來,向陳博微微一禮:「怎麼處置他也不算為過,不過當務之急。我們應該急謀對策。若老臣所料無差,現這個消息定已傳到洛陽,不出三日叛軍水師定會進入渭水。若我們毫無抵抗之力,有了水師的渭北叛軍,可一個時辰內將兩萬叛軍運至南岸,不到一天的時間,叛軍主力便可全部渡河,直接危脅到京畿的安全。」
聽到這裡,劉虎也不由吸了口冷氣。一直以來,雖然長安四面受險,但卻均有險可守。不過現這其中危脅大的渭水卻出現了致命的漏洞,其結果將不可想像。比起武關、潼關和陳倉,渭水顯重要:長安城便直接建渭水之畔,失去渭水天險,叛軍便可直接出現長安四周,把這個剛剛興起的小朝廷從幕後推到戰爭的前沿。長安雖然是天下堅固的城池,但卻從未受到過如此直接地危脅,敵人還未出現,坐的大多數人已然失措,甚至其中還有高高上的陳博。
「那趙愛卿可有應對之策?」陳博關注的問道,想到叛軍隨時可能進攻長安,曾打算過御駕親征的他也不禁有些手足無措了。畢竟現地這種形勢,與他預料中那威風八面地御駕親征相差太遠了。
趙長河環視眾人,賣足關子之後才淡然說道:「老臣以為,雖然水師失利,情況卻並沒有到糟。第一,我們立即從城防軍中抽出一萬,調入渭水南岸的警戒部隊,晝夜監視叛軍動向,只要敵人一有渡河之圖,便可立即調派人手,將其阻擊於河岸;第二,立即將三大糧倉地存糧運入長安,這樣即使是叛軍成功渡河,也不能對我軍根本產生危脅;第三,希望皇上可以派出神威營與烏金鐵騎供老臣指揮,只要有這兩支天下精銳的騎兵,老臣自信可以擊敗任何渡河敵軍;第四,皇上速下聖旨,令幽州和荊州二軍分抄渭北與洛陽,使叛軍兩面受敵。借此,我們完全可以迅速剿滅叛軍,天下可平矣。」
聽到趙長河的建議,陳博不由沉吟不已。第一條和第二條倒還沒什麼,但烏金鐵騎和神威營是他留以保護自己地重要實力,若把他們也交給趙長河,他與趙長河之間那脆弱的平衡便再不復存,這讓他如何下得了決定。不過趙長河的提議卻也讓他難以拒絕,渭北的河東鐵騎與朔方騎兵均有著強悍的實力,也唯有這兩支騎兵,才對他們擁有顯著的優勢。
至於第四條,則有些畫餅充飢的意味了。譚淵地幽州軍雖然勢如破繡的攻入冀州。不到半月時間便已佔領了大地個冀州領地,但現正受到
濟北與的兩路叛軍反擊,短時間裡哪有分身的可能;至於荊州軍,顧良洪的二十萬大軍正牢牢的佔據著荊北,想要繞開他們危脅洛陽,幾乎是癡人說夢了。現長安與外界地消息越來越難傳遞。朝廷所知道的消息,差不多都是一月以前的事了,到現還不知道有什麼變化呢。
「臣對鎮國公的提議有些異議,不知當講不當講。」劉虎一臉謙恭的說道。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再不開口,陳博心目中的地位便會加不堪。何況趙長河公然借此進一步攫取權力,還想拿走他手中的重要籌碼神威營,這讓他如何能坐視不理。
趙長河瞪了劉虎一眼,不以為然的說道:「有什麼話你就說,犯不著裝模作樣的。」現朝堂之上就連皇帝也不敢輕易回絕他地話。其他朝臣則不用說了。也唯有劉虎,因為陳博的堅持,他一時還奈何不了他。不過他也並不把劉虎放眼裡,只要打贏這場仗,誰還能阻止他幹什麼。
「對於渭北的叛軍,若能半渡而擊,當然好。不過從水師之事看,敵營中定有智勇雙全之人,渭水河岸長達數百里,要想完全防住。恐怕根本就不可能。若是將城中兵力抽出過多,萬一叛軍突臨城下,那豈不是太過危險了嗎?」劉虎一邊慢吞吞的說道,一邊觀察陳博的神色。長安的安危無疑是皇帝不容忽視的,雖然他並不是個喜歡保守防禦之人。但這又無疑是能打動陳博的。只要陳博一味堅持。趙長河倒也不敢逼得太過,他京畿軍隊中的地位。皇權的影響力絕不容忽視。
趙長河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莫非劉統領認為反而應該把兵力回撤,固守長安不成?」劉虎話裡的意思。他當然一聽即明。
「末將倒也不是全是這個意思。」劉虎恭敬而又不客氣的回敬道:「皇上乃萬金之體,絕不可受到任何危脅。我們為人臣子,當然得分清輕重了。」看著趙長河臉色憋得通紅,卻又無法反駁,劉虎不禁暗自想笑,嘴上卻繼續說道:「其實渭北叛軍並沒有那麼可怕,當務之急還是應快恢復水師戰船,只要渭水重歸我方之手,渡水的叛軍將會被我們切斷糧道,成為孤軍。我們只需讓各要地堅守不失,便可從容得關門打狗。所以目前重
,如何才能使渭北叛軍水師恢復戰力前不造成致命
「說得好!」陳博拍手讚道:「聽劉愛卿這番話,實讓朕大開眼界。趙愛卿以為如何呢?」
「皇上看著辦吧。」趙長河憤憤地坐下,甩下一句話後便將頭別向一旁,不再言語。不論是他說的還是劉虎所說地,其實都有一定的道理,只要能夠真正做到,渭北的叛軍都無法構成致命地威脅。劉虎的關門打狗之策雖然有些難以實現,而且極具危險,但聽起來卻具誘惑力。如果能順利的擊潰渭北叛軍,大局便幾乎已成定勢了,只是如此渭北軍隊此間攻破武關或是潼關,引荊洛叛軍進入,便將會是另一種局面了。
「那好。」陳博似乎已下定決心,當下朗聲說道:「從現開始,趙愛卿便專職負責潼關、武關及各個要地的防衛;各大糧倉的轉運則交由戶部負責;長安的防衛及水師恢復由劉虎統管。只要熬過這幾天,你們俱是朕的大功臣!」
「什麼!」劉虎和趙長河幾乎同時失聲,有這樣的結果,顯然讓二人同時感到意外。二人還未醒悟過來時,陳博已起身離去,沒有任何繼續商議下去的興趣了。
崖州
一隻通體雪白的猿猴一邊尖叫著,一邊密林間迅捷的奔逃,似乎逃避著什麼一般。白猿的身影剛剛消失片刻,一個黑影緊隨而至,那如閃電般的迅捷比起剛才那只白猿也不遑多讓。什麼東西竟然能密林之中勝過靈活的猿猴呢?「看你往哪兒跑!」那黑影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便向白猿消失的方向撲去,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若不是他發出人語,恐怕沒人相信竟然有人能追得白猿驚慌失措。
過了半晌,叢林中發出一陣悉之聲,兩名身著青布短衫的年青男從草叢中穿了出來。二人的樣子卻要狼狽得多,不僅衣服被掛破了數壞,臉上淌滿了汗水,粗重的呼吸顯示著二人的體力消耗已近極限。「這老爺子還是人嗎?」其中一名年紀稍青的男子一手支腰,一手抹著汗水,望著黑影消失的方向感慨的說道。另一人搖了搖頭,看了看周圍這片陌生的森林,輕聲說道:「還叫我們來保護他,這樣下去恐怕我們都自身難保了。」
二人口中的老爺子,便是楊誠的岳父,號稱嶺南第一獵手的左擒虎。交州無事之後,他家裡終日無所事是,終於呆不下去,便隻身一人來到納入大陳版圖的郡,傲嘯於山林間,自得其樂。雖然左擒虎為人沒有半點架子,也從不炫耀與楊誠的關係。不過他的到來,當然令郡大小官員及各寨寨主不敢有絲毫怠慢。
初來之時倒還沒什麼,左擒虎各寨周圍的山林中,管經常一去就是三五天不回,卻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不過隨著左擒虎的活動範圍越來越寬,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崖州雖已設立二郡,但有人活動的範圍尚不足崖州地域的兩成,大多數地方均是毫無人煙的原始叢林。就連這裡優秀的獵戶,也不敢輕易踏入這大片未知的地域。
不過這些對左擒虎似乎沒有半點阻礙,藝高人膽大的他不斷深入這些凶險莫測的茂密山林。郡中之人又勸不動他,便只好從年青一輩中挑出精幹的二人,跟隨於他左右,若有事情,也好有個照應。要是左擒虎這裡出了事,就算楊誠不會怪罪他們,恐怕他們也無法像自己交待。
二人休息片刻,正起身追趕左擒虎時,一道人影卻突然竄出。「咦,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跑到前面來了?」仍是精力充沛的左擒虎皺著眉頭,望著二人奇怪的問道。
二人相視一眼,指著剛才左擒虎消失的方向,同時回道:「您不是朝那邊去了嗎?」話音剛落,三人均露出疑惑的表情。以左擒虎山林中的豐富經驗,當然不會連自己繞了個***也毫不知情。
左擒虎沉吟片刻,縱身向剛才的方向撲去:「你們兩個留這裡,這小東西竟然敢戲弄我。」洪亮的聲音林間迴盪,左擒虎的人已然遠去。
二人均是苦笑,年少那人搖頭歎道:「看來老爺子不抓到這只白猿,恐怕是不會罷休了。」左擒虎初時還喜歡山林中獵殺一些珍禽野獸,到後來覺得不過癮,竟然收起弓箭,專門活捉那些動物起來。什麼七彩的鸚鵡、金色的山貓幾乎沒有一個能逃出他的「魔掌」。唯有這只白猿,連追了一天一夜,竟然都沒有抓到。這激起了左擒虎的興趣,三人一路追來,已然追入數百里之遠了,連高聳的主峰也再看不到任何蹤影。幸好三人均是林中好手,不愁迷失方向,不用擔心生活飲食。
二人正互訴著這一路來所吃的苦頭,左擒虎再度從來路出現。二人正想相問,卻見後者臉色有異,均是一呆。「怪事,怪事。」左擒虎原地轉了一圈,臉上極是不解。
「怎麼了老爺子?」二人好奇的問道。追隨左擒虎的這段日子裡,還從來沒有看見過他有過這樣的神色,這些無人涉足的原始叢林,似乎完全是他一個人的天地般。二人本就是出色的獵手,與之相比也覺得直有天淵之別。
左擒虎閉目沉思,又看了看左右,頹然坐二人對面。「天,我們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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