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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章 荊襄之戰·三 文 / 簡單老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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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百步、四百步……看著那如箭般疾馳而來的戰艦,張志明手心裡不禁捏了一把汗。敢憑三艘戰艦直闖兗州中軍之所的,若不是白癡,便是

    有著驚人的實力。雖然兗州中軍的十萬將士俱是步騎,但為了有力的支援水路船隻,顧良洪卻為之準備了兩萬名弓箭手,就算每人一箭,壓也

    能把這三艘戰艦壓沉。遑論沿岸還有為數不少的巨弩投石。

    雖然有著堅強的後盾,但一向不相信荊州軍敢冒然襲擊中軍的張志明,此際卻有一絲緊張。看對方那種明目張膽、旁若無人的架式,他顯然不

    會相信自己遇上的是一個白癡統帥。心中百轉千念之際,他的眼神卻半刻也沒有離開衝前的蒼梧號,照他們現的速度,只需十息之時,

    便會進入他所佈置的箭陣的射程之內。這條支流遠不比身後的水,單憑弓箭,便可將所有可供這類戰艦通行的航道覆蓋。自己這一關,便絕

    不好過。

    「預備!」張志明手臂高舉,只待再度揮下之際,列前的箭陣便會將如雨的勁矢。射向這大膽的入侵者身上,予以迎頭痛擊。

    看著對方嚴陣以待地樣子,蔡進銳卻沒有絲毫的緊張之色。蒼梧號剛進入距前方箭陣三百步之際,蔡進銳右手微微示意,身旁的傳令兵旋即高

    舉紫色令旗。令旗始舉,蒼梧號二層甲板上的十幾名士兵立即操縱起三架投石器。從他們流暢的動作和默契的配合來看,顯然事前已經經過無

    數次地演練。「轟!」一架投石器發出怒吼,將一個白色的球狀物體向正欲發箭的敵陣拋去。

    看著那個不知為何物的白色物體,張志明臉上竟現出一絲輕鬆的笑容。以他二十餘年的從軍經驗,一眼便看出對方這一擊必然打偏:雖然發射

    的方向沒有半絲差異,但力道卻過大,如無意外它將直接落軍陣之後五十步左右。連一個五百人的寵大軍陣都無法命中,對方的實力看來也

    不過如此。何況以數量極少地投石機對付嚴陣以待的軍陣,就算擊中也無法造成多大傷害。敵將連這點也不明白。顯然自己剛才是高估了他

    們了。看來僅憑自己,便可以將這首戰之攻拿下,一改被顧祝羞辱的窘態。

    「咻!」張志明剛想把手揮下,一聲尖厲的破空之聲突然傳來,引得他也不禁好奇的張望。僅聽這聲音,便可知道射出此箭的人絕非泛泛之輩

    ,而這樣的神射手,正是他這樣的將領為忌諱的。「彭!」羽箭絲毫無差的將那白色物體洞穿而過,白色物體頓時破裂,無數白色地粉末隨

    之紛揚而下。籠罩軍陣當空。

    「是石灰!」張志明還沒找到神射手的身影,卻聽前方軍陣中傳來陣陣驚恐的叫聲。之前的欣喜頓時化為烏有,腦子裡隨即一片空白。他簡直

    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對方對於時機和力道把握簡直到達了令人恐怖地境地。

    「彭……」士兵們熟練之極地操縱下,三架投石機輪流發射。幾乎沒有半點的停滯。雖然僅有三架。給人地感覺卻似乎是三十架不斷發射一

    般。轉瞬間,形勢陡轉直下。張志明的箭陣不僅未能發揮半點效用,反而限入極度混亂之中,直至蒼梧號衝過第五個軍陣。竟然連一箭也未能

    射出!

    蔡進銳讚賞的望了望立投石機前地封飛父子,將目光投入不遠處的三艘敵艦之上。封飛父子不久前通過了九箭緞帶的考核,便被楊誠專程派

    來協助靖海營,要知道交州雖然箭術上高手如雲,但能通過九箭考核的直至現也不過剛過百人之數而已。這些人大半都已編入楊誠的親屬

    衛隊之中,其他的也大多是各軍的骨幹將領。正因有這二人相助,蔡進銳才敢如此大膽的使出這前所未有的奇著,令原來為艱難的一戰,變

    得輕鬆無比。

    白色的塵霧夾著嗆人的石灰河岸迅速漫延,不斷有士兵狼狽衝出。而後面的眾將士看到如此情形,不待張志明下令,便已然開始了潰退。漫

    天的石灰讓任何人都無法睜睛以視,混亂之中有不少人反而衝入水中。驚慌的士兵們互相踐踏,其間夾雜著不少眼中進入石類的士兵的

    慘叫之聲,一時整個河岸慘不忍睹。看到這種情形,張志明也只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並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畢竟這樣的情況下,任何

    人也再沒有什麼反抗的餘地,只能眼睜的看著讓他報著極大信心的箭陣,被荊州軍輕易的擊潰。讓他頭痛的是,如何解決這數千名渾身沾滿

    石灰的士兵的善後問題。

    夏雲立艦首,看著不斷逼近的敵艦,眼神中滿是震駭之色。要知道這種伎倆,他以前做水寇時也曾用過,不過與眼前的靖海營相比,那就實

    是小巫見大巫了。僅靠三包石灰,便能將五百人的軍陣完全覆蓋,這便已然非比尋常了。讓他

    是,敵艦從出現到現,竟然沒有絲

    毫的停頓,看那樣子竟是要直接撞向自己一般。這種目空一切的氣勢,正是他以前所擁有的。但是現他卻不得不承受這種難受地感覺。

    靖海營雖然因洞庭洞一戰,讓稱霸長江中游的漢壽水師成為歷史,而名揚大陳。但這一戰的詳細經過,卻從來沒有任何外人知悉。是以靖海營

    的戰術風格,也一直不為外人所知。饒是夏雲事前做過無數考量,卻也沒想到真正面對時竟會是如此情形:這哪裡是一個朝廷正規水師的戰法。簡直就是一股水寇嘛。他卻哪裡知道,靖海營的大部份將領,原本正是崖州地海盜出生。楊誠為了讓蔡進銳等人能順利通過朝廷那關,早已

    改他們的背景,是以外人根本不知道靖海營的真正來頭。

    「總算遇上對手了。」夏雲暗自想道,心裡禁有一絲興奮和期待。他與朝廷水師玩了多年貓捉老鼠的遊戲,每一次都是自信滿滿,但這一次卻

    讓他再無法保持這種心態。「摀住口鼻,全體戒備!」夏雲沉聲喝道。立船舷的士兵們紛紛以布巾蒙面,僅留雙目外視,人人挽弓以待,數

    架投石車也紛紛就位,第一波便是全力進擊!

    —

    一千步、八百步……夏雲正欲下令,卻再生變化。衝前的蒼梧號突然減緩,隨即船身猛然向一邊傾斜,眾人的驚歎與不解之中,整個船

    身竟橫陳江面之上。十幾隻粗壯的木桿從艙腹伸出,直插江底。讓整個戰艦穩穩的停了下來,一動一靜之間,透著無窮地詭異。

    「怎麼可能!」夏雲失聲叫道,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降帆、轉向、伸桿致到靜止,一切都如一氣呵成。如此神乎其技的操船之術。根本讓自

    認精於船戰的他也無法置信。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眼花之後,夏雲心裡竟萌生了一絲退意。一百步的距離內。憑著精湛的操縱和實用

    的工具,能將如此高速的戰船停了下來,這已然出於他的想像之外了。讓他感到恐懼的是。若是一般人坐這樣的船上,經歷剛才地變動,

    恐怕早就被拋入江中了,但蒼梧號上卻沒有一絲混亂,連隊形也幾乎與之前無異。

    跟蒼梧號後面的兩艘戰艦從左右冒出,船頭駛出丈許的,也停了下來。六艘戰艘就這樣靜靜的對峙著,雖然還沒有開始進攻,戰艦上的州

    軍士兵卻已汗濕背心。有了剛才那一幕,沒有任何人會懷疑接下來靖海營會發動驚天動地地一擊。

    時間僅僅過了片刻,但對船上地兗州軍士兵來說,卻宛如十年一般。靖海營的左右二艦終於有了動靜,數十名士兵將用油布覆蓋地兩個寵然大

    物推上甲板。掀開油布,兩架嶄的巨型弩車赫然出現眾人眼前。

    看到這一幕,夏雲不禁疑惑不已:一般的弩車射程不過三四百步,就算是攻城用地巨型弩車,雖然可以射出達八百步,但準頭已然極差了。雙

    方現相隔近七百步,就算兩架特製的弩車能射及,但也絕對構不成多大的傷害。何況敵船上的弩車雖然比一般戰船使用的弩車要大一些,

    但卻足比攻城用的弩車小了一半,再怎麼也不可能有七百步的有效射程。

    ;_州將士疑惑之際,靖海營的戰士們卻沒有絲毫停頓,將一個五顏六色、狀如大鳥的東西裝上弩車。若不是鳥頭那森冷的矢尖,恐怕沒人會想

    到這會是一支弩箭。「老程這玩意兒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蔡進銳興奮的搓了搓手,隨即令下。

    「呼……」兩隻「大鳥」從左右同時升空,不快不慢的向遠處的敵艦方向飛去,「鳥尾」那團明滅不定的焰火異常顯眼。

    「射偏了?」艦上的兗州軍士兵開始心裡還是一緊,但看清之後卻均鬆下一口氣,那「大鳥」根本不是飛向己方的戰船嘛。夏雲開始也奇怪,

    荊州軍如此大費周章,怎麼會射偏了呢?口中之氣剛吐了一半,卻突然一震,猛然喊道:「轉舵,後退!」要知道此時正是南風天,那兩隻射

    偏的「大鳥」風力的影響下,不僅可以使強弩的射程增加一倍,會不偏不倚的正中己方地戰艦!夏雲本是個精明這人,轉瞬便已明白過來。

    操舟之人俱是跟隨夏雲多年的兄弟。是以待其命令一下,立即動了起來。雖然他們的配合幾乎沒有破綻,但仍然遲了一些。左右兩艘戰艦接到

    命令要稍遲一些,是以剛剛調過頭來,「大鳥」便已然落戰船正中。鳥腹中的火油頓時四濺,熊熊的烈火隨即燃起。

    「轟!」救火的行動剛剛展開。另兩隻「大鳥」再度光臨,各自擊中正要駛入水地兩艘戰船。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大火迅速戰船上漫延

    開來。而天空之上,仍有四隻「大鳥」凌空飛舞,七彩的鳥頭猙獰無比!

    「逃啊!」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正準備救火的士兵們頓時混亂起來,紛紛投入冰冷的河水之中。遑恐與慌亂之中,絲毫沒有人想到即使

    跳入江中。能冰冷刺骨的江水裡存活的機會有多小,有些人連自己並不識水性,也全然拋到腦後。當第三隻「大鳥」一頭扎進火海之際,

    甲板上的士兵已然為之一空,僅剩下艙中的水手仍努力的拯救著自己地戰船,堅定的執行著夏雲的命令。

    與他們相比,

    的戰船便幸運多了。因為見機得早,再加上所處位快,是以當火鳥抵達的那一剎那,堪堪避開。當然。他所

    沒料到的是,對方似乎早已料到他會有此反應,根本就沒有將他所的戰艦當做目標。回頭看著正熊熊燃燒的兩艘戰船,這個堅強的北方硬漢

    眼中竟閃過一絲晶瑩:那些操船地水手,全是跟隨自己多年的生死兄弟。若不是自己大意。他們哪裡會遭到這樣的下場。大火已然將戰船完全

    包圍,除了鑿穿船底外。再無逃生之法。可是之前為了預防敵人潛來鑿船,船底已然經過特別的加固,要想鑿穿它。絕非易事。除了眼睜睜的

    看著這些跟隨自己地兄弟葬生火海,他已別無它法。

    「收!」蔡進銳意氣風發地大聲喝令,長桿收回,蒼梧號隨即迅速轉動,與另兩艘戰艦齊頭並進,向不遠處的水行去。這兩架特別地弩車,

    正是軍械處精心研製的型火神弩,借助風力,使它有著驚人的射程。當然,若是逆風發射地話,它的威力恐怕就要自己承受了。想著老程千

    叮呤萬囑咐的將它們交給自己時,蔡進銳不禁泛起一絲微笑:自己手裡足足還有幾樣奇的東西,正好可以利用兗州軍的船隊做試驗。護衛戰

    船三去其二,剩下的一艘便不足為患了,自己總算可以向楊誠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

    「保護糧船!」顧良洪臉色微變,不到半個時辰裡,荊州水軍幾乎如表演一般,將他的防線輕鬆剝去兩層,糧船此際全然暴露敵人的利箭

    之下。他已無暇去責罵夏雲了,只能期望北岸的強大實力,可以給這幾乎毫無戰力的船隊以庇護。有了前面兩次慘敗,他已對自己這道後防

    線擔心不已。

    「轟!」主桅轟然倒下,頓時火光四濺。兩艘著火戰船上的水手們顯然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困境,開始了逃生之戰。戰艦失去動力,載著烈火順

    流漂下。蒼梧號領著另外兩艘戰艦,從濃煙中緩緩駛出,江心停頓片刻,便排成一字之陣,耀武揚威的逆流向上行駛。

    蔡進銳立艦首,檢閱般的看著擠岸邊的大小船隻。那些臨時被調到糧船上的弓箭手們,此刻已是緊張不已,雖然靖海營的戰船離自己足有

    七八百步,卻已然有些士兵禁不住引弓而射,一支支羽箭徒勞的扎入江中,令靖海營的士兵們轟然大笑。

    逆流直行了足足兩里,靖海營均沒有絲毫異動,似乎只是來參觀而已。一直行到船隊的末尾,三艘戰艦才緩緩停了下來。蔡進銳悠閒的舒展了

    一下筋骨,爽聲喝道:「兒郎們,該你們行動了!切記,只准焚船,任何人若是登上敵船,立殺無赦!」

    「得令!」眾將士轟然應諾,士氣高漲。戰鼓聲起,一隻隻小船從三艘戰艦上吊下,甫一下水,便立即向北岸劃去。這些小船長不及丈,船身

    極窄,每船剛好夠三人容身,其中一人操舟;一人手持一面輕便的革盾,死死護住船上三人;另一人則曲身半蹲,張弓搭箭。轉眼間,四十五

    艘小船便如蝗蟲般向糧船撲去。

    「轟……」蒼梧號等三艘戰艦同時發出怒號,一時間投石機、火神弩齊發,巨弩、火箭、石彈如雨般向北岸傾注而去。

    看著靖海營順流而下的肆意焚燒己方糧船,顧良洪等諸將已是目瞪口呆。三艘戰艦正好己方的投石機範圍之外,雖然不能對岸上士兵構成傷

    害,卻剛好能打到岸邊的糧船,距離的拿捏無隙可擊。而那些如蝗蟲般的微型戰船,就像水中的魚一般靈活,雖然岸上的投石機不斷反擊,卻

    根本沾不上一點皮毛。為可恨的是,雖然每艘微型戰船上只有一名弓箭手,卻俱是神准無比,對岸邊的大小糧草公平之極,一支支火箭無一

    落空,幾乎是平均分配到每一艘糧船之上,無一倖免。

    至於糧船上的那些弓箭手,初時還能仗著人多予以還擊,不過隨著著火的糧船越來越多,火勢愈漸漫延,還能鎮定的還擊的人便越來越少了。

    即使是還擊,也根本無法對那些微型戰船構成多大的傷害,大多數羽箭均被革盾拒之門外。到了後面,還沒等敵人靠近,大多數人便倉遑退到

    岸上,任敵船肆意進攻糧船。

    戰鬥已然沒有任何懸念。

    連綿數里的濃煙籠罩水上空,靖海營藉著水勢、風勢,一路勢如破繡,僅用了一個時辰,便已然「檢閱」完畢。眾目睽睽之下從容的將

    所有微型戰船收回之後,三艘戰艦眾將士肆意的歡呼聲中,揚長而去。

    此役前後不到兩個時辰,兗州軍三艘戰艦僅剩一艘,千艘糧船幾乎無一倖存,兗州軍死傷七百餘人。而靖海營方面,付出的代價僅是七艘微型

    戰船,傷亡十餘人而已。夏雲也充分展現了其水寇本色,逃過靖海營的追擊後,避入支流之中,一直到靖海營離開後方才出現,讓兗州軍

    水流域的水師,不至於全軍覆滅。

    重要的是,兗州中軍的十萬將士中,有近五萬人直接目睹了整場戰鬥。水之戰的消息隨即以驚人的速度傳開,正式拉開荊襄之戰的序幕,

    楊誠與三家聯軍的征戰已再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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