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節來源請到閱讀章節***
「嗚……」淒厲的號角聲接連吹響,瞬時便傳遍了水兩岸。
「結陣!」腳下是堅實的地面,張志明早已平靜下來,雖然視線之內尚未有任何敵蹤,卻立即停止前進,命令部隊河岸結陣以待。刀盾兵
前,弓箭手居中,十個由五百名士兵組成的戰陣有條不紊的河岸一字排開。其餘數千士兵則軍陣後面百步左右的空地上彙集,只要敵軍
一出現,便可立即作出應變。
烽火四起之際,三艘五牙大艦正通過第二個支流匯入之處。夏雲心中暗叫一聲:終於來了!當即下令戰船後退,同時通知其後運糧船隻靠向
北岸,避入北岸大軍的弓矢護衛範圍。二十隻巨大的船槳同時從船艙中伸出,步調一致的划動起來,迅速開至第一道匯入口處停了下來。擺
船首的兩台投石器開始裝填石彈,上百名弓箭手也立即齊集右舷,全神戒備。經過夏雲數日的調教,這批從兗州軍中挑遠而出的神箭手,倒也
是有模有樣起來。畢竟夏雲手中那生殺予奪的權力可不是鬧著玩的,不服也得服。
比起三艘戰船,後面的千多隻運糧船隊便遠遠不如了。號角之聲一響,這些毫無戰力的大小船隻立即亂成了一窩粥,大船搶、小船鑽,都拚命
的向北岸靠去。顧良洪見狀急忙派出百名傳令官負責調度,射殺了數名不聽指揮的船夫之後,局面對稍稍平靜下來。
策馬立於岸邊的顧良洪雙眉緊皺。歎氣地說道:「敵人還沒出現,就亂成這樣,要是一會打起來,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兗州軍抵達之前,
沿途大小河流的船夫便撤走了大半,北方軍隊多不善水。這些操船之人大多是顧良洪派人一路強征而來,根本沒有多少操舟的經驗。無事之時
倒還相安無事,一遇戰事哪有不慌亂之理。
「為了以防萬一,末將以為還是將船夫撤回岸上為好。」護顧良洪身後的一名長相英偉的年青將軍若有所思的說道。此人正是顧良洪之子顧
祝升,雖然才二十出頭,卻是顧良洪親衛軍地統領。這當中雖然有著血緣的關係,不過顧祝升卻也不是一般的紈褲子弟,兵法武略均深得其父
真傳,顧氏年青一輩中甚有些威望。
顧良洪回頭看了愛子一眼。望著遠處那三艘擺成陣式的戰艦說道:「你的意思是,夏雲擋不住?」此番他花費如此大的周折才將夏雲網羅到手
,主要便是因為他手下的水師已數十次敗於夏雲之手,他屢屢換將,也無法扭轉此局。對於夏雲,他有著極大的信心,他的兗州水師幾乎覆滅
其手便是具說服力地鐵證。
顧祝升點了點頭,略有些憂慮的說道:「末將倒不懷疑夏雲的能力,只是夏雲為一水寇,善靈活之戰。現讓他正面迎敵,卻是以短擊長。
是以,若真是靖海營來攻,夏雲恐怕守不住河口。」顧祝升曾主持圍剿夏雲長達兩年,對這個老對手的特點。可謂瞭如指掌。
「也罷。」顧良洪顯然也贊同愛子的說法。當下向傳令官說道:「命令所有船夫上岸躲避,再從中軍挑出神箭手。駐守各船!」軍令一下,岸
邊諸軍立即動起來,五排弓箭手如一字長龍。牢牢的守岸邊,若是敵船敢靠近,便會以漫天的箭雨作為迎接之禮。弓箭手之後,則是二十餘
輛投石機嚴陣以待,一個個三十多斤重的石彈,足可將離江心兩百步之內的水面納入攻擊範圍之內。為了保護自己這條命脈,顧良洪可謂煞費
苦心。
「咦?莫非情報有誤?」大軍擺起陣式足足等了小半個時辰,卻連敵人的影子也沒看到,顧良洪父子疑雲頓升。按河水地流速,就算敵艦隻是
順流漂下,也該出現了。何況敵人要偷襲他的糧船,應該是力求速戰,一擊得手便立即撤退。要知道顧良洪水佈置了大量兵力,若是准
備充分,荊州的水師要想安然離去便難上加難了。
正當顧良洪父子狐疑之際,十餘里外的一處隱蔽的河灣之中,三艘大型戰艦正靜靜地停靠那裡。這個河灣位於兩山環抱之中,除了入口之外
,四面俱是陡峭地山巖,山上草木蔥鬱,若不是本地極有經驗的漁民,就算踏上山頂,也根本無法發現其存。顧良洪之前雖然數次派人巡查
這一帶,卻始終沒能找出早已停這裡地三艘戰艦。
蒼梧艦船艙議事廳中,蔡進銳親持酒壺,逐一給環坐其中的靖海營諸將倒酒。「大家眼饞這壺酒已經有一個月了,今天終於可以和大家痛飲此
酒。」蔡進銳一邊說著,一邊舉起酒杯:「來!大人賜酒之時曾對我說過:我們荊交二州的軍威,就靖海營此仗了。為了大人地囑托和信任
,眾兄弟請和我痛飲此杯。」眾將轟然應諾,氣氛極是熱烈。
擦著嘴角的酒漬,蔡進銳打趣的說道:「人家恐怕等得不耐煩了,我們可得好好地主之誼,莫要讓人說我們沒有待客之道。」眾人轟笑之
際,蔡進銳擲地有聲的喝道:「傳令出發!」
「得令!定不負大人所托!」眾將齊聲拜道,隨即昂首向外而去,步伐著充滿著無比的自信。
巨大的海螺之聲山間激盪著,三艘戰艦同時動了起來,從幾
戰艦等寬的入口處魚貫而出。船艦緩緩升起,四十隻有力的劃
動起來。順風、順水,再加上由老程手改良過的船槳動力。三艘戰艦如同離舷之箭般,迅捷無比的向下游投去,轉瞬便將兩岸驚慌地斥騎
兵甩身後。
十餘里水路轉瞬而至,僅一柱香的功夫,靖海營便出現兗州大軍的視線之中。蔡進銳傲然立前的蒼梧艦首,看著尚有數百步之遙那十個
弓箭手軍陣。嘴角泛起一絲嘲弄的笑容。
石馬溪
—
楊誠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後地小樓,眼神中竟有些不捨之意。一幢小屋、幾塊良田,父母妻兒齊聚一堂,這種其樂融融的生活才是他所嚮往
的啊!可是這一次,他卻不得不捲入這場遍及大陳的權力之爭中,無法自拔。
「大人,剛剛收到的飛鴿傳書,兗州軍主力已經從野出發,水陸並進向樊城開來。」一個儒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向楊誠恭敬的說道。張識文雖
然離開。不過咨事營卻留了他的身邊,協助處理各方面的事務。今時不比往日,他再不是只需指揮一軍取得勝利便罷,荊州、交州乃至整個
天下地各種變化,都需要了然與胸,再及時做出相應的反應。
楊誠向青年男子點了點頭,笑著說道:「蔡進銳他們可算有得樂了,其他人的情況呢?」這男子名叫張晉根,是張識文當年落魄時的摯友,荊
州平定之後。張識文便派人專程將他請來,現已任咨事營的總管。有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張晉根為人處事幹練、果斷,才華極是
出眾。除了平時為楊誠出謀劃策外。張識文也曾向楊誠示意將荊州政務交由張晉根來處理。以便讓自己可以安心交州籌謀。
「完全按照大人的部署行進,不過聽說江夏將軍有些按捺不住了。另外漢水以北的百姓已有五成左右南渡。剩下的大多分散隱蔽,兗州軍若想
就地籌糧,恐怕會讓他們大失所望。」張晉根恭敬的應道。
沉吟片刻。楊誠正色說道:「張破舟那裡給我發一封措辭嚴厲的命令去,讓他千萬忍住。我都安排他第二個出場了,就是怕他衝動壞了整個大
局。」想了想,楊誠又囑咐道:「等兗州軍主力抵達樊城之後,暫時中斷與江北地所有聯繫,該說的我們都說了,把一切都交給他們吧。」
「好的。」張晉根恭敬的回道:「另外識文剛剛傳回消息,揚州方面雖然暫時不會派軍協助,但答應調二十艘戰船協防襄陽,遲五日之內就
會抵達。」
「嗯,識文到底是不虛此行。」楊誠笑道:「用不了多久,恐怕南乘風就要爭著派兵北上了。」
正說話間,兩騎快馬飛奔而來,眾人放眼望去,卻是吳振翼與四衛之一的岑雄。及至靠近,楊誠迎上去說道:「怎麼敢勞振翼地大駕。」
吳振翼翻身下馬,謙虛地說道:「大人親臨襄陽,振翼哪有不親迎之理。」兗州軍的右路先鋒明日便要攻抵南鄉,楊誠等人當然不能再呆石
馬溪。今日便要全體遷去襄陽,準備與顧良洪之戰。
「振翼客氣了,我還怕給你添麻煩呢。」楊誠拍了拍吳振翼地肩,笑著說道。又轉向其後的岑雄:「一切都佈置好吧?」現楊誠身邊可用的
也就只有族四衛所率地四百親衛隊了,雖然人數不多,不過卻集合了荊交二州中精銳的將士,再經過四衛的親身指導,可謂戰力驚人。
岑雄點頭以示,吳振翼已開口說道:「大人坐鎮襄陽,足令軍民士氣大增,否則末將恐怕實沒有勇氣面對十幾萬的兗州大軍。」襄陽原有的
軍隊已被楊誠解散,吳振翼接手裡也不過只有百餘衙役而已。這一月來他費苦心,好不容易才招募到一支五千人的部隊,雖然士兵的素質和
士氣都不弱,不過到底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饒是他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勇將,心裡的底氣也足實有些不足,對手可是素有名頭的顧良洪及
其二十萬兗州軍啊。
「呵呵,看來我這個難題還真把你給難住了。」楊誠笑著說道:「不過你也不必太擔心,顧良洪敢不敢來取襄陽。還是個問題呢。」
吳振翼望向楊誠,欲言又止,過了半晌才鼓起勇氣問道:「末將足實有些不解,大人屢屢認為兗州軍不會取襄陽,恐怕有些未必。不論什麼人
來看,襄陽荊州的地位都無可替代。若我是顧良洪,即使折損一半,也要強行攻下襄陽。若是知道襄陽只有五千軍,那會不惜一切的前
來攻取。若無援軍,襄陽必破無疑。」
對於吳振翼,楊誠也是極為瞭解,他絕對不是個輕易言敗之人。現連他也沒有半點信心,足可見形勢之險惡。略一沉吟,楊誠安慰地說道:
「振翼只看到取襄陽的利。卻未見取襄陽之弊。希望顧良洪不是魯莽之人,否則我這一著可就真是險棋了。」
「大人所言之弊,莫過於漢水之險而已。若我是顧良洪,攻下襄陽後只要派五千人駐守,然後再樊城駐下重兵,其弊自消。」吳振翼毫不客氣
的說道,責職所,這些日子他足實費了些精力去研究荊襄帶的地形,對此戰有自己的一番見解。
楊誠聞言一怔,吳振翼所說確實略與他的意料相左。沉吟半晌才喃喃說道:「幸好振翼不是顧良洪。顧良
敢來取襄陽,就要看靖海營地
表現了。」
碧波湖畔
公孫無忌望著眼前黑漆漆的神殿入口,臉上禁不住一陣激動。當年公孫書不告而去,讓他頓時失去了所有的希望,直到後來發現章盛竟是自己
的同門師兄。才度燃起一絲希望。對於他來說。除了那似有似無的天道之外,再沒有任何東西能引起了的興趣了。而現。一切的秘密就要揭
開了:當年拋棄自己獨享無上天道秘密的師傅,極有可能便藏這神殿之中。
「師傅,影子他們好像從北面逃出去了。」一襲黑袍的葛軒如幽靈般出現公孫無忌地身後。若是外人看見恐怕會大吃一驚,任誰也無法相信
,以凶殘狠毒聞名的一代凶魔,此時卻如溫順的羊羔,謙謙有禮。
公孫無忌頭也不回,冷冷的說道:「你怎麼不去追呢?」
葛軒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遜遜的說道:「師傅這陣法太過高深,弟子實是……」
「哼!」公孫無忌似乎頗有些生氣,指著葛軒的鼻子罵道:「若告訴人家你是我徒弟,恐怕要被人笑掉大牙!當年讓你留山裡好好修習,去
偏偏跑去學了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弄得現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弟子知錯了,可是影子……」葛軒欲言又止,似乎極不甘心,不過卻不敢衝撞公孫無忌。
公孫無忌歎了口氣,皺眉說道:「阿福比以前厲害了,現我都對他有些顧忌。本來我就不贊成你學那些沒用的東西,這塊木頭不要也罷,
待我進了神殿,得道飛昇之前,自會把我此生所學悉傳授於你,保你一輩子受用不。」
「是。」葛軒不無惋惜的應道,似乎對公孫無忌的絕學並沒有多大地興趣。葛軒是個天賦極高之人,若非如此當年也不會受到公孫無忌的青睞。只是他對於藥物的興趣,卻遠大於什麼奇門遁甲,甚至於公孫無忌口中的天道。天道本是虛幻,誰又敢確定有沒有這碼子事呢?經過幾十年
來的潛心研究,他已經超越一般地用毒,轉而別辟捷徑,利用藥物和精神控制開創出另一片天地。簡單地把人毒死他早已不感興趣,而如何
利用藥物和精神力把一個人變成絕對聽從的殺人機器,才是他所嚮往地。
這一次聖地小試牛刀,讓他信心大增,那些奇陣中迷失的族戰士,成了他好的實驗材料。而且正是經他之手,姚猛才會變得如此強
悍。本以為經他改造過後地姚猛,可以成為天下無敵的殺人機器,但影子護衛的出現去讓他看到了的目標。擁有一個經他改造,並絕對服從
的影子護衛,頓時成為他大的夢想。不過他也知道,憑他現的本事,莫要說根本不是影子護衛的敵手,就算真的抓住了影子護衛,憑他
精神力上的粗淺修為,也絕對不可能控制得了他。也只有公孫無忌,才有實力助他完成心願了。
「我已把所有生門關閉,現已經沒人能打擾我們了。」公孫無忌一臉興奮,眼中泛起一絲狂熱,指著一旁的姚猛說道:「讓他先進去探路
,神殿的機關極有可能由那老傢伙親手佈置,要進去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葛軒聞言一怔,略有些猶豫的說道:「那豈不是讓他去送死嗎?」這番話倒不是他突發善心,沒有得到影子護衛之前,姚猛無疑是他好的
材料了,心裡當然有些不捨了。
公孫無忌不耐煩的說道:「一個意識都不存的人,早就是死人了,你還有什麼捨不得的。」頓了頓,公孫無忌猛然回頭,眼中泛起一絲異彩
,厲聲質問道:「你竟然保留了他一點意識!」以他之能,只需一眼便已看出姚猛不同於之前那些死板的木頭了。
「師傅息怒。」葛軒撲通一聲跪倒地,面色惶然的說道:「您也知道,那些沒有意識的木頭多只能活三天,這塊木頭這麼好,徒兒只是想
讓他活一些日子而已。」別看他是一代凶魔,但面對憤怒的公孫無忌,卻是極為懼怕。
「哼!」公孫無忌怒哼一聲,語氣稍緩的說道:「神殿的秘密不能由第三人分享,況且你這樣做實太危險,萬一遭他反噬,你我師傅二人都
有性命之憂!」
葛軒重重的磕了幾個頭,哀求道:「不會的,每隔一個時辰若無弟子施藥,他便會化為濃水,他絕對不敢加害我們。」
公孫無忌將信將疑的看了姚猛一眼,仍有些不放心的說道:「馬上讓他進去,以後我會給你找好的木頭,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絲意外!」公
孫無忌雖然學識廣博,不過對葛軒所長的毒物卻向來不屑,當然也沒有涉獵。以他之能,有所防備下連影子護衛都傷不了他,不過若是沒有
防備,卻連一個普通人也能將他致於死地。
「是。」葛軒別無選擇,當下轉身面向姚猛,喉嚨裡發出一陣詭異的聲音。姚猛死灰般的眼神中泛起一絲光芒,隨即如閃電般衝入神殿的入口,轉瞬消失黑暗之中。「這個木頭材質極好,而且不受黑暗的影響,他一定能幫助我們安全進入神殿的。」看著姚猛消失之處,葛軒頗有些得色。
二人靜立等待,剛過不久,聖地外面卻傳來一陣異響。公孫無忌抬頭望去,只見天空竟是一片通紅,濃烈的煙霧頓時從林間傳來,將整個聖地籠罩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