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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楊誠獨自漆黑一片的山洞中疾馳,越往裡碎月的光芒便越盛,照得楊誠身體周圍纖毫必現。
山洞窄而闊,開始楊誠的頭還需偶爾繞開垂下來的鐘石,到現卻是連洞頂也看不到。山洞裡足足追逐了近半個時辰,仍然沒有到頭的跡相,如此天然而成的石洞,楊誠也是聞所未聞,直贊蒼天的神奇力量。
雖然山洞盤根錯結,密如蛛網,幸好楊誠先前射中巨蟒要害,巨蟒一路奔逃,留下不少痕跡,讓楊誠免了不少手腳。再加上弓箭的感應,雖然楊誠一路未作半點停頓,卻並沒有走了半點彎路。
沒想到巨蟒身中四箭,而且還被楊誠射中要害,奔逃的速度仍然如此之快。若是沒有此神弓利器,楊誠也自忖自己絕無半點勝算。雖然如此,楊誠卻也不敢有半點大意,巨蟒威力驚世駭俗,其臨死反撲,定會極為驚人。
過了不久,前方的突然現出點點光亮,楊誠心中一喜,頓時加快腳步。轉過一個彎,刺目的金光迎面而來,楊誠也為之側目。「呼!」楊誠轉頭避光之時,腳下卻突然踩空,猝不及防下,整個人直墜而下。
「轟!」巨大的響聲洞中迴盪,楊誠已墜入水中,方圓近百丈的水面頓時泛起陣陣漣漪。水底的清涼讓楊誠頓覺清醒,追殺巨蟒那狂熱之心也平靜下來。掙扎著浮出水面,楊誠舉目四望,卻金光的照射下無法看清,只是隱隱看到遠處的岸邊。
憑著並不熟練的水性,近百丈的距離倒讓楊誠費了不少力氣。當手指觸及岩石之時。楊誠也不由暗自鬆了口氣,第一個念頭便是有機會便得好好學習一下游泳。這百丈地距離,足足抵過他奔跑十里以上的精力。幸好還跟裴成奇學過一點,否則他這神箭將軍,便要成水鬼將軍了。
經過這段時間,對於這股強烈的金光楊誠也漸漸適應起來。已不需要像之前那樣避開。尋了一塊就近的石頭坐下後,楊誠舉目觀察著這個地底洞穴,一看之下,也不由極為震憾。
這個洞顯然是天然而成,方圓百丈的水面便已極為驚人,但岸上的空地卻為寬闊,僅楊誠粗略一看,便可容上萬人而絲毫不覺得擁擠。水面地另一頭,便是如鏡的懸崖。懸崖之上,分佈著數十個大小不一的洞口,而楊誠剛才所掉落的那個洞口,距水面足有三十丈高。看到這裡,楊誠也不由暗呼僥倖,若下面全是岩石,饒是他身手了得,恐怕也會摔為齏粉。
觀察半晌,楊誠終於轉向金光射來之處。沿著他所處的岸邊而上,是一個極緩的斜坡。斜坡的頂端,一塊需兩人合抱的石柱拔地而起,直向上延伸數丈。被楊誠射傷的那條巨蟒,只是正環繞著石柱,不停襦動。傷口仍不斷地流出血液。與外面不同的時。那血液從傷口流出是尚有淡淡的金色,旋即卻化為正常的紅色。空氣中一股微不可視的金色正不住向石柱頂端升騰,似乎被什麼東西吸去了一般。隨著巨蟒的襦動,背上那兩支鐵精箭已僅剩寸餘皮肉之中。用不了多久便會脫落下來。而腹部那兩支,也冒出頭來。
看這樣子,這巨蟒似乎靠這石柱上的東西療傷。楊誠哪裡還敢等它恢復過來,當下掙扎起身,迅速向坡上奔去。巨蟒也察覺到楊誠的逼近,發出一陣讓楊誠熟悉的聲音,巨大的蟒頭朝著楊誠,不斷地吐信示威。
楊誠哪裡理它這些,碎月箭已搭弓弦,腳步加堅定。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距離越來越近,巨蟒似乎也有些驚慌起來,不過卻似乎捨不得離開這石柱,不僅沒逃,反而將石柱纏得緊。頭尾輕搖,似乎是向楊誠乞求一般。
「該結束了!」楊誠立距巨蟒二百步外的一塊石上,手中的小黑微微揚起,碎月直指巨蟒的大頭。巨蟒的可憐相絲毫引不起他地同情,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死它之下,若是自己放過它,等它養好傷,恐怕又會成為一大禍害。隨著弓弦被楊誠漸漸拉開,洞內地光芒盛,楊誠的身影已然不見,僅剩一團柔和地光團,與巨蟒對恃。
巨蟒似乎也知道自己大限已至,見搖尾祈憐無效,頓時凶相畢露,奮起餘力,向楊誠猛撲過來。經過短暫的恢復,巨蟒的速度絲毫不遜之前,而且還要過之。
勁風襲來,楊誠卻仍是如山屹立,一臉極是莊嚴。
弦滿。巨蟒距楊誠已不到二十步。
「咻!」極其細微而又尖銳地破空聲洞中響起,一道奪目的金芒離弦而出。
巨大的蟒頭突然一亮,瞬間便被光團所包圍。光團沒有片刻停留,順著蟒身不斷向後移去,轉瞬便從蟒身的一處破出,直向石柱之上飛去。光團飛出之後,巨蟒如遭電噬,閃著寒光的眼睛裡頓時失去神彩。
「轟!」蟒身從楊誠頭上飛過,重重的砸亂石之中,捲起陣陣煙塵。
塵土散,楊誠立巨蟒之旁,看著再無半點生機的巨蟒
萬分。上天的神奇確實讓人遙不可及,若是這之前他世上有這樣的巨蟒,他一定會淡淡一笑,引為笑談。但現,他不僅親眼所見,一手將其射殺,現想起來,仍如夢中一般。
巨蟒死後,那墨黑光亮的蟒皮也頓失光彩,蟒皮上那點點金斑,也漸漸褪去,竟化作道道金色的煙霧,不斷向石柱頂端飄去。似乎這巨蟒之前吸引的靈氣,又全部歸還出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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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立半晌,楊誠輕輕的歎了口氣,轉身向石柱方向走去。經過之前種種,巨蟒守護的東西已是呼之欲出。能讓碎月生出反應,除了破日箭,還有什麼呢?現想來。這巨蟒倒也真有些可憐,本想佔據異寶,吸收其靈氣,哪知道卻因此而喪命。
站石柱底下,楊誠不禁微微搖頭。這石柱被巨蟒這樣纏了幾十年,早已光滑無比。自己哪裡攀得上去。試了幾次,均是無功而返,楊誠不由微微皺眉。眼看這次可以得到破日,總不成連碎月也丟掉了吧。
想了一想,楊誠轉身向蟒屍處走去。這石柱雖然光滑,不過質地並不算太堅硬,鐵精箭雖然比不上碎月這等神箭,不過卻遠勝岩石。從蟒身上找回四支鐵精箭,楊誠終於以此攀上了石柱。
碎月穩穩的插石柱頂端。它旁邊,則是一支幾乎一模一樣的金色箭矢,唯一不同的便是,它所散發地光芒,並不像碎月那樣柔和,而是一種肆意的張狂,極是刺眼。
巨蟒身上後一點金斑消失,破日和碎月的光芒也漸漸淡了下來。楊誠虔誠的捧起兩箭矢,愛不釋手。
「鐺鐺鐺!」歡慶的鑼聲響徹了十村八寨。寧靜的山頓時熱鬧起來,家家戶戶地人均拿出自己好的東西。走出寨門,向葛家山寨湧去。為禍數十來的巨蟒、箭誅巨蟒的神箭將軍,從這裡有人跡開始,恐怕便再沒有如此盛況了。
幾乎沒有半點困難,苗族各寨與葛家寨的紛爭就此停息。余紹青鼓動大家進攻葛家寨的大理由。便是稱葛淳惹出巨蟒。為禍各寨,葛淳已死。葛家寨也付出沉重的代價,何況巨蟒也被楊誠誅殺。戰爭頓時失去其光明正大的理由,是以楊誠一開口。連余紹青自己也不敢提出半點異意。他已達到山大村寨的目地,哪裡會蠢到與聲望無人能比的楊誠作對。連讓十村八寨束手無策的巨蟒都死楊誠手下,誰還有敢膽冒犯楊誠呢?
停息紛爭之後,余紹青所做得第一件事便是親自趕去解除左擒虎等人所中的化筋消骨散,再將他的兒子當眾痛打一番,關入自己寨中的地牢之中。余紹青都這樣做了,楊誠自然也樂得大方,山經此變故,已是元氣大傷,他當然也不想再起波瀾。況且余紹青他面前一副痛改前非的樣子,他總得給人家一次機會,至於余紹青父子的惡行,日後再慢慢清算不遲。
小青等人也從要塞之中出來,對楊誠自然是千恩萬謝。小青倒也是個極為堅強的女子,雖然遭此巨變,卻也收起恨意,楊誠等人的協助下,收攏四散地百姓,恢復寨中的秩序。進攻的各寨見小青並不追究,也是羞愧不已,是全力幫助小青。經此一役,葛家寨可謂是損失慘重,不僅精壯死傷達九成,百姓也多有死傷,實力已不及原來的二成。
至於那條巨蟒的屍體,則被眾人合力從洞中搬出,放一塊辟出來地空地上,供各寨之人觀看。雖然巨蟒已死,不過餘威猶存,除了部份膽大地外,其他人也只敢遠遠觀望歡呼。過了一天之後,才開始有大群百姓圍上去用自己找得到的一切武器,其身上洩恨。說來也奇怪,雖然巨蟒已經死了,但不論眾人刀砍火燒,除了那幾處傷口處略有變化外,其他地方均是毫髮無傷。
到了第三日,人們激動地情緒才漸漸平復下來,不過仍聚葛家寨,不願散去。楊誠左擒虎等人的勸說下,乾脆召集各寨寨主及百姓,共同立下誓約,永不攻伐。其後宣佈對十村八寨進行大力的援助之時,讓眾人歡呼不已。
一直盤桓了五日,楊誠等人協調好各寨地事宜,才萬餘百姓的目送之下,向交州趕回。乘船從珠崖郡離開之時,一條連接珠崖郡與山的大道,百姓的自願參加之下,迅速從兩頭向中間延伸,封閉數十年的山,終於再度回到人群之中。
劉虎大模大樣的坐著,看著大步向自己走來這個章盛派來的男子,眼中精光閃爍。
這名男子大約三十歲左右,不過粗糙的臉上卻滿是滄桑,顯然有著不同尋常的經歷。步履之間顯示著無比的堅定與信心,迎著劉虎的目光,絲毫沒有退縮的樣子。露出袖外地雙手極其粗大,每一個關節處。均覆著厚厚的老繭,足以見他雙手的功夫非常人可比。
「神威營副統領郝威,拜見統領大人!」聲如洪鐘,震得周圍的人耳朵嗡嗡
劉虎顯然也沒見過聲音如此宏亮之人,微微皺眉之際不由奇怪的問道:「你說什麼呢?」
「神威營副統領郝威,拜見統領大人!」那人斷然應道。一如從前。
劉虎身子微微向前傾,不可置信的問道:「神威營副統領?」他之後,神威營一直沒有再設副統領,加上從西域回來,一直未作擴充,人數也不到五千,劉虎管理起來極是輕鬆,是以根本就沒想過要提拔誰來接替他原來地位置。他本意屬俞兵,讓他自己進入禁軍後執掌神威營。只是俞兵一向建功不多,軍中威望著實不能服眾。是以這一次才想方設法的讓其立功,以為日後作準備。哪知道這半路跳出個他從未見過的威,竟自稱是神威營副統領。
「大將軍手諭,請統領大人過目。」郝威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函,恭敬的遞給劉虎。
劉虎摳了摳耳朵,並不展開來看,反而皺眉對郝威說道:「你這聲音……可不可以小一點?」
「是,統領大人。」郝威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說道:「見到統領大人。末將著實有些緊張,還請統領大人莫怪。」
緊張?劉虎打量著眼前這名如鐵的漢子,雖然狀似有些拘束,卻隱隱散發著軍人特有的氣勢,讓劉虎也不禁微微讚賞。不過他心裡多的還是疑惑。看郝威地神態。當然不會是來騙自己的。只是大將軍不聲不響的,這個時候給他插個副統領身邊。到底是什麼意思呢?而且這個威,劉虎之前從未聽過半點名頭,居然被直接任命為神威營的副統領。到底是什麼來頭?
「郝威是吧。」劉虎正色說道:「不知郝副統領之前何處就職?」既然是章盛的命令,劉虎當然不敢違抗,不過若是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接受,他恐怕要好久都睡不著覺了。
威點了點頭,恭敬的答道:「啟稟統領大人,末將之前為神馬營百夫長,半月前才蒙大將軍提拔,並讓末將此等候統領大人。」
「百夫長?」劉虎皺眉說道,隨即腦中靈光一閃,失聲問道:「你說什麼營來著?」神字十營本是大陳的精銳部隊,之前為征北軍的主力部隊,劉虎征北軍中數年,當然是耳熟能詳了,不過這神馬營,卻並不是神字十營中的。他軍中這麼久,根本就沒聽到過有什麼神馬營,難道這人竟然敢當面唬自己?
「神馬營。」郝威一字一頓地說道。
劉虎這次聽得清楚,腦中的疑惑卻大,當即看了看手中信函上的字跡,點頭說道:「哦,知道了。郝副統領起來坐吧,大家以後就是自己人了,用不著客氣。」信函上的字跡確實是章盛手書,劉虎當然也不再懷疑郝威的身份。他又不想部下面前失了面子,雖然不知道到這神馬營是不是真地存,也不好再細問。
「統領大人果然神通廣大。」郝威贊服地說道,起身一旁坐下,不知是緊張還是興奮,卻真有些拘謹。
「你來這裡多久了?大將軍可有什麼吩咐?」劉虎一邊吩咐人送上酒菜,一邊不經意的問道。
威謝過送酒菜地幾名士兵,正色回道:「末將到此已經五天,不過之前均此二十里外的樹林隱藏。大將軍曾吩咐過末將,說今夜入黑之後起身,趕到狗叫溝,統領大人會交給末將兩萬匹戰馬,帶去神馬營。然後再與大人山谷相會,從此末將便大人麾下效命。」
聞言劉虎不由微微一呆,這兩萬匹戰馬他確實有些不好安置,如果就此趕回長安駐地,絕對會震動長安,用不了多久便會天下皆知了。愁是愁,不過就這樣被章盛把自己的戰利品拿去,他當然也高興不起來。不過章盛把一切都算到了,他又能怎麼樣呢。現他只是顆棋子,不僅下一步走哪裡不能自己作主,就連自己要吃哪顆子,也絲毫不知。現他當然只能受章盛地擺佈,當下笑著說道:「不錯,我確實有兩萬匹戰馬需要趕去神馬營,就辛苦你了。」
「這是末將應該做的。」郝威謙遜的說道。「大人要連夜把那批兵器搬去山谷,可比末將辛苦多了。」
「啊?……哈哈,大將軍把這個也告訴你了。」劉虎尷尬的笑道,舉杯示意後,仰首而。他確實打算把那批兵器藏那座山谷之中,雖然那些兵器價值不菲,不過他現根本用不上,為了不讓對方知道是自己幹的,要找個隱秘之處藏起來。
「大將軍還給你說了些什麼?」酒過三巡,劉虎有些不是味道的說道。被人牽著鼻子走,即使那人是自己極為尊敬之人,劉虎心中也是微微不快。不過他向來習慣了忍氣吞聲,臉上當然絲毫不露。
「哦,還有這個。」郝威正大口嚼著,聞言立即危襟正坐,一臉恭敬的拿出一個大號的信封,雙手遞與劉虎。
這個信封讓劉虎極是眼熟,定睛一看,劉虎不由微微色變:這正是當日書房見到的另兩個信封中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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